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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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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书籍名:《十方瘟神》    作者:柳残阳




查既白怒道:

“你是在椰榆我?”

顾飘飘忙道:

“我是说的真心话,老查,你可别想岔了;一个人说真心话总没有错吧?”

舔舔嘴唇,查既白道:

“这是何处?”

捂嘴一笑,顾飘飘道:

“你不会自己看?”

查既白不悦的道:

“这是什么地方?”

查既白愤然道:

“我是想搞清楚这里距离‘丹月堂’的舵子窑还有多远!”

顾飘飘道:

“不错,怨明白你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老查,从此地到我们堂口的路途远近,能以使你估算出各种脱身的可行方式——或是较从容的诡略,或是较迫切的冒险,你将会依照时间的缓急来决定运用的法则,,如果在这一项上你无从选择,你就只有单凭臆测来制定行动方针,那么,你所使用的手段是否正确便大有疑虑,换句话说,你成功的机运也就跟着降低了……”

沉默片刻,查既白喃喃咒骂:

“操的……这个鬼婆娘……”

顾飘飘笑道:

“你一向精明,老查,可是我也不算很笨。”

查既白恼恨的道:

“你不笨,你一点也不笨,如果你算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活人脑袋来了,顾飘飘,你是条千年修炼成形的九尾妖狐!”

微微检袄,顾飘飘道:

“太蒙谬奖了,老查。”

叹了口气,查既白道:

“你问你,我那伴当到底是生是死?”

顾飘飘眉儿轻扬:

“你说的可是影子白云楼?”

又忍不住心火上升,查既白怒道:

“除了他还有谁?”

顾飘飘笑道:

“还以为你不记得这桩事来了呢,老查,在历经迷离幻象之后,你的定力与心智仍然相当强韧哪!”

查既白重重的道:

“回答我的问题!”

顾飘飘摇头道:

“对不住,老查,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

查既白咬着牙道:

“却又为了什么不能回答?”

顾飘飘平静的道:

“如果我告诉你影子死了,会激怒你做出一些丧失理性的行为来,这将替我们增加很多困扰,如果我告诉你影子没有死,你就会想尽方法同他连系——据我所知,你们之间有若干套奇妙而不为外人知的联络技巧——此外,影子的生死,亦关系到你各般企图的进行,左右你行事的依据;老查,所有这一切麻烦,都可能由影子的现况引导发生,是而我不会告诉你他的死活,你不妨自己去推断吧。”

查既白大声道:

“你更想用影了的生死未明来牵扯我、压制我!”

顾飘飘安详的道:

“完全正确,这也是不能明告诉于你的原因之一。”

冷冷一笑,查既白道:

“顾飘飘,你不用神气,我们走着瞧!”

顾飘飘道:

“我丝毫不感到有什么神气,老查,正好和你说的相反,在设计圈住你之后,我一直心头沉重,惴惴不宁,这件任务对我而言,实在是个太大的负担。”

望着查既白,她又缓缓的道:

“你说要走着瞧,我知道你不只是口头逞强,你必定会想法挣扎反抗,所以,我也将倾力防范于你,老查,我们会走着瞧的。”

查既白恨恨的道:

“姓顾的,我他娘人被你们这样摆置着,弄得躺不能躺,坐不能坐,口渴如焚,腹饥如绞,就算是官家的待决死囚吧,也有顿断头饭好吃,你们却连碗白水也不给喝,整治人有这么个整法的?”

“哦”了一声,顾飘飘笑了:

“难怪你肝火这么旺,原来是饿慌渴极的原因,这简单,我这就着人来侍候你。”

说着,她轻轻一拍手,木门立开,一条壮汉端着张盘子快步进入,这壮汉生得浓眉大眼,形态狞猛,就是头顶上缠着一圈白布,布帛间尚有隐隐血迹沁浸——查既白认出来了,这位仁兄可不就是顾飘飘手下“七条龙”中使大板斧的那条龙,查既白记得,曾将对方削去好大一块顶上头皮。

木盘上摆着两套肉沫火烧,一束肥白鲜嫩的大葱,外带一大碗冷菜;光景看起来是不错,只那两套肉沫火烧要比一般的个头小了很多,约莫仅得小儿的巴掌大小,嘴巴张开些,足可一一口吞下一个。

冲着对方瞅牙一笑,查既白道:

“老友,头上好点了吧?”

那条龙红目中怒火顿现,看得出他在猛力挫牙。

查既白打着哈哈道:

“放松快点,别这么横眉竖目,咬牙切齿的,你看看我,我又能比你好到哪里去、人落得这步田地,我犹心胸开朗,气度恢宏,你老兄那一块头顶油皮算得了啥!我老查这厢招呼过,你也就顺了那口气吧。”


那条龙深深呼吸了几次,扬起脸来直视屋顶,连半个字也不回答。

顾飘飘微笑道:

“老查,你可真有雅兴,此时此情,居然有胃口调笑?”

查既白忻怄的道:

“此无他,苦中作乐罢了。”

顾飘飘伸手接过木盘,眼角轻挑,她手下那条龙上身微躬,立时又快步退出;栅栅款摆着来到查既白一边,顾飘飘半蹲下来,脸上是一副十分抱歉的神色:

“很对不住,老查,我不能打开你的枷镣,只好由我亲自喂你吃喝了……”

查既白非常大方的道:

“美人恩泽最销魂,如在平时,想要你喂还攀不上哩,来,你尽情把东西往我口里送也就是了。”

格格一笑,顾飘飘道:

“不过,你可不能咬我的手指头!”

查既白也跟着哈哈笑了——老实说,他还的确有点这个意思。

两套超小号的肉沫火烧,一束白葱,大碗冷菜,查既白总共嘴巴开合五次就全下了肚,他咂咂舌头,意兴未尽的道:

“我说飘飘,应该再添续一点才合适吧,我业已两天两夜没吃没喝,入高马大的一条汉子,就这么点玩意如何能解渴填饥,眼下只不过两分半饱,反倒比饿着的辰光更难受啦!”

顾飘飘站起身来,顺手将木盘搁在桌上,温温柔柔的道:

“不是我小气舍不得给你吃喝,老查,我这样做也有苦衷……”

轻掠鬓发,她委婉的接着道:

“我们不能让你的体力太充沛,那将对我们形成潜在的危机,我们也不能使你身体太衰弱,希望你活着挺到地头,在老当家看到你的时候,你还能像个人样的人;老查,原因就是这样,你可以谅解?”

查既白点点头,道:

“我可以谅解,事实上,不谅解又将如何?”

嘉许的朝着查既白一笑,顾飘飘道:

“看来你已渐渐想通了。”

查既白道:

“不错,我已经渐渐想通了。”

一边的眉梢微扬,他又道:

“依你看,飘飘,司徒拔山会怎么处置我?”

顾飘飘道:

“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上?”

查既白道:

“因为想通了,事情终究会抵达这个问题的中心,早做了解,至少心理上也好有个准备。”

略一沉吟,顾飘飘不做正面答复:

“你以为呢,老查,你以为我们老当家会如何处置你?”

查既白坦然道:

“必不至待我如上宾,更不会抬手超生,这乃是一定的,我只想间问你,他大概会选用哪一种方法送我姓查的上路?”

顾飘飘道:

“老实说,可以送你上路的方法大多,我就能猜上几十种,老当家的必然设想得更周全!”

查既白道:

“‘丹月堂’原就是靠着研究如何杀人起家的……”

顾飘飘道:

“我们不否认,但我们对付敌人的手段也各有不同,这得要看所谓敌人与我们之间仇恨的深浅、怨隙的因果,从而决定处置的方式。”

查既白沉重的道:

“如此说来,我必然是下场凄惨了;司徒拔山对我的存在是锥心刺骨,痛恨得无以复加,他绝对不会便宜我的……”

顾飘飘也眼神萧索的道:

“我们彼此都不用隐瞒——老查,你扫尽我们老当家与少当家的颜面,又连连杀害了本堂不少兄弟,无论哪一端,都会使你遭受酷厉的惩罚,招致不可避免的报复,如果我是你,我决不往这方面去想,这实在不堪想像……”

查既白耸耸肩,道:

“逃避现实并不是办法,只有懦弱的人才不敢面对现实。”

凝望着桌上那枝粗烛的光焰摇动,顾飘飘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明暗不定;好半晌,她才吁了口气,幽幽淡淡的道:

“你是个很坚强的人,老查,唯其一个坚强的人,方会遭逢横逆困阻,如果你的生性软弱无能,也就不会碰到今天这样的危难了……”

查既白笑了笑,道:

“似乎是,呕,你对我还有几分同情?”

顾飘飘毫不忌讳的道:

“我是可惜你这么一条汉子——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感,与我所奉行的公事没有牵连,老查,该怎么做,我还是会怎么做。”

查既白道:

“我说飘飘,既然你心里看得起我,管他娘的什么公事私事,‘丹月堂’不过只乃一个肮脏黑暗的杀手集团,你犯不着像对国君一般的忠心不二法,干脆,你放了我,咱们一男一女,搭档起来,就是一对现成的鸳鸯豪侠,就此走南闯北,沾腥带油的好好赚他几票,凭我们两个这几下子,包管诸事顺畅,手到擒来……”

忍不住呵呵笑了,顾飘飘道:

“鸳鸯豪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