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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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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书籍名:《十方瘟神》    作者:柳残阳


弄不好它就会现形给予们看啦!”

金衫人的脸色是益见阴晦怔仲了,他呐呐的道:

“你别越说越当真,咱们是干什么吃的?他娘宰人宰了这许多年,到头来若叫鬼吓着,还能再朝下混世?且稳住了,不会有什么异像出现的!”

大头侧耳静听,那诡怖的声音仿佛应合他的心理,比方才又清晰了点,而且,似乎也比方才更往这边接近了!

金衫人故作轻松的道:

“许是这口枯井年代久了,有什么地方裂了缝隙,风从缝隙中灌进来,便发出这种怪声……”

那大头惨惨的一笑,道:

“如果照你这样说,那声音就不该忽高忽低,更且还会迂回移动;陈兄,你听从缝隙中灌进来,有这么个曲折晌法的?”

金衫人不禁又怕又怒,他大声道:

“就当是个鬼吧!有铁栅栏挡着,它能啃了我们的鸟?”

笑得更惨了,大头道:

“铁栅栏若能挡得住鬼,那鬼也就不叫鬼了;陈兄,鬼是有形无质、变化无穷的,它可以幻为一阵阴风,形成一股黑气,穿墙透壁,无所不到,只有咬破中指,含一口血去喷它,或许能以惊得它走……”

猛一跺脚,金衫人道:

“好,若真是个鬼,我们就用这法子一试,大头,耗下去不是名堂,且开了栅门,出去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发出辽操他娘的音调!”

大头尚在顾虑着:

“但,但我们职责在身!”

金衫人冒火道:

“查明可疑状况也是我们的责任之一,况且真有恶鬼索冤,你我生命能否保住都是问题,哪还管得了许多!你开门,我出去看看!”

大头忽然哆咦了一下:

“你可得小心,记住咬破中指,先兜头喷它一口血光!”

金衫人下意识的看着自己两只手问:

“是哪一只手的中指?”

大头忙道:

“好像两只手任哪一只的中指都行,陈兄,临到节骨眼上你可别怕痛,更别叫那鬼物吓住了,等它扑近附身,就一切完啦!”

也忍毫不住了个哆咳,金衫人随即大笑一声,算是给伙伴壮胆,亦是替自己壮胆:

“你放心,我不会容它摸近,开门!”

大头掏出钥匙,过去开启栅门,却抖索索的折腾了好一阵才算对准锁孔,“喀嚓”一声开了锁。

栅门一开,金衫人已从靴筒里拔出一柄程亮锋利的匕首,脸上居然是一副慷慨赴义的神情,大踏步迈将出去。

大头看着金衫人的那种眼色,亦充满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震悸与感动,而出自本能的反应,他也顺手抄起了搁在木凳下的朴刀。

那根铁丝便在这时从斜侧的角度暴刺过去,金衫人在淬遭狙袭的情况下竟然有其不同寻常的动作——他突向后仰,手中匕首往上飞挑,同时双脚闪电般弹出,三个招式一气呵成。

“挣”声轻响,刺来的铁丝被削断了尺许长的一截,旋风般扑到的查既白暮地身形半转,以自己厚实多肉的背臀硬迎对方的两脚,“砰”的一记闷响,他全身一个踉跄,却在右手的一个倒弧下将剩存的大半截铁丝插进了金衫人的小腹。

“嗷”的一声曝叫,姓陈的金衫人却不管自己小腹上那根致命的铁丝,他双手紧握匕首,凸瞪双眼,一头撞向查既白!

查既白移挪的速度怕得惊人,他连续旋飞闪腾,在第三次让过对方的撞刺之后,反手一掌把那金衫人硬生生震跌出五步之外!

事情的发生到结束,只是人们眨眨眼的光景,而查既白行动如电,闪挪似风,袖舞衣拂之间,直如魔腾鬼跃,栅栏之后的那位大头仁兄,一时竟被慑窒当场,惊恐得居然分不清姓查的到底是人是鬼了!

当大头的神智恢复,赫然发现查既白已站立在他面前,不但站在他面前,一只左手也紧贴上了他背心死穴的位置。

一股寒意打自心底上升,这位丹月堂银牌级的执事连脸孔都变绿了,他的嘴唇扁扯向两侧,舌头宛如发了直。

“你……你……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查既白笑容可掬的道:

“别怕,老弟,你且先宽怀,只要你合作,我保证不取你性命,相反的,如果你不听话,要同我为难,就休怪我老查下你的毒手了!”

两腿发软,下腹部也往下坠塌,这大头业已提不住气了。

“你……你……查……查既白?”

点点头,查既白笑得更加可爱:

“不错,我是查既白,我已经从地牢里逃出来了,所以我绝对不是鬼,如果我逃不出来,你就算看到鬼啦……”

大头挣扎着道:

“你……你想十什么?”

查既白轻轻的道:

“把我的伙计影子和那女人谷瑛放出来,这就是我想干的,而且还需你帮着我干。”

打了个冷颤,大头惊惧的道:

“不,不行……放了他们,我就是死路一条……”

嘿嘿笑了,查既白道:

“老弟,你怎么生了这么个豆腐渣脑筋,假设你不放他们,岂不更是死路一条?你依了我,往后对你的组合尚有解释的余地,不一定会要命,若不依我,你又向谁去解释?老子手掌使力一拍,你马上就得挺尸!”

大头还在央告:

“老查……老查……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不是开得玩笑的事,擅纵俘囚,乃是个死罪,你不能这样害我……”

脸色一沉,查既白厉声道:

“玩笑,我操你的亲娘,我有这个闲功夫与你开玩笑、外头死了那个姓陈的你该看清楚不是玩笑吧?人死了岂会是玩笑?你如认为死了人是玩笑,老子不妨也同你玩笑一番!”

哆嗦着,大头痛苦的道:

“好,好吧,我……我放人便是!”

查既白警告着对方:

“老弟,不要玩花样,动作放利落点,我明白告诉你,凭你这凡下子,我可以在一招之内就活活砸死你!”以查既白的功力而言,这位大头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也决不至于连一招也搪不过,问题在于这位仁兄早破了胆,丧了志心理生理全有着极大的胁迫感,叫他反抗他也没这个种,更搞不清自己能和人家对上几招了。

蹭蹭挨挨的走向右侧的石壁,大头伸手在一块突出的暗色圆钮上按了一按,于是,半爿石壁立刻往内滑开——敢情里头还有一小间隐蔽的黑狱。

影子白云楼和谷玻两人全坐在地下,约莫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光线一旦射入,他的四只眼睛全不由眯了起来,而影子却仍能在细合一缝的眼帘问看出是谁来了!他猛然起身,激动的叫着:

“老板,你还是来了,你果然找到了我们了!”

白云楼这一起身,便带动了啼哩哗啦的连串声音,查既白打眼一看,娘的,他这伴当身上的居然也披挂着同他一样的刑具,不但白云楼如此,谷瑛亦半件不少!

查既白重重一哼,大声道:

“老弟台,给我伙伴与汤家娘子解下那些零碎破烂来!”

大头不哼一声,走过去取出钥匙,三两下启开了影子和谷玻身上的镣铐,然后又木然呆站在一边。

谷瑛搓揉着手脚处被长久禁制的部位,一面幽幽的看着查既白,又幽幽的叹了口气。

查既白拍拍谷瑛肩头,十分歉然的道:

“我说谷瑛,你也别这么幽怨,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但我遭的罪却更大,算我对你不住,待出了这里再向你赔补吧!”

眼圈红红,谷瑛伤感的道:

“老查,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怨自己运道差,命不好,江湖上混了这些年,除了混得屡遭逆横乖蹩,什么也没捞到……”

影子急忙在旁劝慰着道:

“你就看开点吧!日子总有否极泰来的一天,人哪能一辈子走霉运?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辰光还长远着……”

查既白道:

“我们走,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娘的,大难还没完全渡过,可别人乐观!”

说着话,他领头朝外走,影子和谷玻刚跟出来,那大头才待跨步,他已回身一把推向石壁。

“老弟,你且莫急,好生给我呆在里头,你们的人自会来此相救,”

影子笑道:

“这黑狱的滋味可大不好受,又潮又热又闷的,能叫人透不过气来!”

查既门边行边道:

“你们受得了,他也该受得了,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三个人攀出枯井,林子里仍然一片寂静;清晨的空气鲜洁甜美,呼吸间有一股特别的芬芳凉爽,那种泥土与青草树木混合的气息飘漾在周遭,同晨雾的浮沉相融渗,应合着鸟声轻嗽,这原是一个多么安详宁馨的早晨。

深深呼吸着,影子低声道:

“好像他们还不曾发觉什么?”

皱着双眉,查既白道:

“不敢讲,按说他们应该有了反应才对;这么静,我看不是好兆头!”

影子四面搜视,道:

“老板,咱们赶紧离开此地才是正经!”

查既白颔首道:

“走!”

依据查既白印象中的方位,出了林子应该往北边去,才是逸出丹月堂总坛所在长寿村的正确方向;他们很快到了树林侧沿,但在出林前的一刹,查既白却又犹豫起来!

影子目光尖锐的朝周遭观察,边低促的问:

“老板,有什么不对?”

舔着嘴唇,查既白沉声道:

“照理说该朝北走才是我们突脱的正确方位,可是若按这样的方向走,我又觉得大大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