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霜月刀

乐读窝 > 玄幻小说 > 霜月刀

第117章

书籍名:《霜月刀》    作者:柳残阳




    十几个虎臂熊腰的紫衣大汉,闪动着他们手中雪亮的挂刀,想打算往前扑,却又个个在

犹豫,他们旋着圈子,心里是颇存顾忌,但是,看得出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

    赞云沉重的呼吸着,大量的鲜血由左肩伤口里朝外涌冒,后背上那两道口子痛是痛,他

知道无甚关系,就怕左肩的这一记,人像这样流血法,即便铁打的金刚,也抗不了多久……

    忽然,一个紫衣汉子大声吼喝:“‘金家楼’的游魂,你他娘还不认命?”

    费云双目垂注,月牙铲仍拄在身前,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

    悄悄的,另一名紫衣大汉从费云背后掩上,这家伙鬼得很,他不用扬劈……怕刀锋破空

会带起声响,他使的乃是进刺的招式,狠狠一下扎向费云的腰间!

    刀芒倏闪,恁般狠锐的刺去,费云却恍同未觉。

    在右侧方一株松树的后面,便在此时猝然映起一抹冷电,冷电在刹那间凝划出一道微微

的弧痕,挺刀前刺的紫衣大汉立刻闷嗥半声,仰脸倒摔--他挺刺的朴刀,只隔着费云后腰

丈许的距离。

    晃动的光景里,这位倒地的仁兄喉间漾闪着淡淡的寒辉,嗯,一把角柄宽刀,竟那么准

的穿透了他的喉咙。

    一阵骚动刚刚在这群包围者之中响起,费云的月牙铲已暴出如风,弧钩的新月陡然的旋

飞起舞,八九名紫衣大汉已经尖号着仆地翻滚,连家伙也上下摔抛,劈哩砰隆乱成一片!

    于是,一条瘦小的身影自右侧方的那棵松树后弹起,一弹又翻,两名紫衣人物尚未及招

架.脑袋皆已失却了半片,剩下的一个嘶叫着转身待逃,那条影子沾地蹦起,“呱”的一记,

将那才跑出几步的仁兄后脑勺削向了半空!

    费云沙哑的一笑,道:“玄小香,这阵子你在哪里,我还以为你早蹦上南天门去了。”

    不错,这突来的帮手,正是失踪了多日,“金家楼”,“月”字级的三把头“蹦猴”玄

小香!

    这些日不见,玄小香显得憔悴多了,也苍者多了,不但益发尖嘴削腮的像只猴子,更像

一只受尽了折磨的老猴子;他抢上两步,冲着费云“扑通”跪下,形色异常激动:“大司律,

大司律,我该死,我对不起你老,对不起‘金家楼’,更对不起老夫人,我还以为我们就这

么完了,永远也不能再为‘金家楼’尽这份心了……”

    费云吃力的一把架起了,玄小香,咧着嘴,嘴角却不住的在抽搐:“并没有听说你参加

敌逆的消息……玄小香,你不曾造‘金家楼’的反吧?”

    双日涌现着泪光,玄小香声音哽咽:“我死也不会和那些无心无肝的、天打雷劈的畜牲

搞在一起……大司律,我仍是以前的我,是‘金家楼’忠贞不二的弟兄……”

    安慰的点着头,费云道:“这就好,玄小香,这就好;此时此地,我们先别说这些,且

打点精神,把眼下的事料理清楚再讲……”

    玄小香忽然低呼道:“我的天,大司律,你这一身衣服,全叫血给浸透了!”

    咬咬牙,费云道:“在我右边腰板带里有几包金创药,你先拿出来替我敷上左肩头,不

要紧,伤得不怎么重,就是血流多了讨厌……”

    玄小香赶紧把手上的“双刃斧”倒插后腰,从费云的板带中摸出两包油纸裹封的金刨药

来,撕开封口,匆忙倾倒于费云的伤口,然后,又撕下自己的外衫下摆,迅速把伤处包扎起

来。

    透了口气,费云道:“行了,我们可别闹着看戏,该过去帮他们一把啦!”

    玄小香忙道:“你先歇着,大司律,且容属下代劳……”

    费云道:“我还撑得住,而你那几下怕也罩不过来,早结早了,我们-起上吧!”

    玄小香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陪同费云,移向离着他们最近妁那个战圈。

    另一边--“矮土地”翁有方力敌“铁戟”应忠与郝成锦二人,进退之间仍然掌握主动,

出手凌厉,攻多守少,而端吾雄狠拼“赤眉”鲁上远,却是半斤八两,难分轩轾;双方的激

战业已有了时候,狠劲与杀气早就带了起来,似这等恶毒寡绝的拼搏法,眼看着就要临到分

判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红眼相对,端吾雄在汗水透衣中蓦然斜刺插挑上鲁上远的三钩铁爪,鲁上远大吼如雷,

不像前几次的抖爪躲避,他任由铁钩照原式扣落,“铮”声脆响,短剑已经横别在钩爪的间

隙中,鲁上远闷不吭声,双腕震带,人往侧扑,手中的细链便活蛇般倒卷向端吾雄的脖颈。

    端吾雄猝然人往下缩,连手上的短剑也不要了,双刃斧兜胸外推,人也随斧之后,一头

撞向鲁上远!

    “找死--”

    狂叱着,鲁上远奋力抖腕回臂,三钩铁爪凌空倒射……

    所有的动作几乎是在一个时间下完成;端吾雄撞进了他的怀中,而他的三钩铁爪也飞扣

进端吾雄的背后。

    两张人脸齐齐变化,都是在承受剧痛之下才会引起的那种变化,两张脸在横扯,在扭曲,

两只眼睛全睁得那么大,在吸气,同在痉变的……大叫一声,鲁上远像努力挣脱什么似的猛

然由端吾雄怀中倒退,于是,热血飘溅,双刃斧的斧刃正由他胸膛间滑出,他空着两手挥舞

了几下,才缓缓坐落--只这瞬息,他那一双原是棕红的赤眉,竟已泛现了灰白!

    三钩铁爪扣抓在端吾雄的背脊上,爪尖没人肉中,抓得很深,端吾雄显然十分痛苦,他

却咬牙硬撑着,粗浊的喘息,满头的冷汗。

    二十余名紫衣大汉,在须臾的惊窒之后,蓦地吼喝连声,齐向端吾雄攻上!

    “矮土地”翁有方见状之下,虎爪暴砸应忠的一双铁戟,身形大斜,弹腿逼开了郝成锦,

边往端吾雄处急扑,一面大叫:“老弟留意,快往后退--”

    端吾雄青白扭曲的面孔上除了那样的痛苦,更腾现着凝形的煞气,他疯狂转身,双刃斧

抡截开砍来的十面刀锋,单膝沾地,三柄短刀暴飞,透胸穿过了三名紫衣人的心口,双刃斧

劈向两侧,又是两条汉子捂着腰际横棒出去!
    于是,翁有方来了,独臂闪挥,纵横如风旋辑起,虎爪翻飞,六七位“紫英队”的仁兄

便脑碎颅裂,发着恁般可怖的嗥号声滚跌于地。

    吸着气,端吾雄双手握斧,奋力磕脱一名紫衣人的家伙,当他顺势把斧刃切入对方的胸

膛时,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扯抑……

    那是一股痛彻心肺的扯力,这扯力来自嵌入他背后肉中的三钩铁爪。

    弯曲又尖锐的钩爪,由于扣在背肉中很深,经这猛力一扯,便带着大片的,鲜红厚重的

皮肉撕脱下来,这大片皮肉的撕落,不仅使得端吾雄后背顿时形成了血糊淋漓的一团,更隐

见猩赤凸结的背骨的颤动!

    握着那随地拖抛的钩爪细链,用力扯翻端吾雄的人,竟是郝成锦!尖吼一声,端吾雄双

目充血,漓漓欲流,他就地弹跃,双刃斧脱手飞斩,郝成锦冷笑着错身侧闪,斧锋带风,

“呼”的贴着他半步之近斩空。

    但是,郝成锦忘了翁有方--自斜刺里扑下的翁有方。

    坚硬的纯钢虎爪,是从郝成锦的右颊抓过,这一抓,几乎刮掉了郝成锦的半边脸孔,整

片的颊肉被扯成了一卷,搭挂垂连着几绺赤漓漓的肉丝,随着虎爪的挥动而被甩落。

    不似人声的狂号着,郝成锦的面容立刻发生了怪异的变化,他剩下的半边脸孔由于肌肤

酌绷扯,迅速缩褪向耳侧,他原来瘦棱的一张面盘,便只剩下可怕之极的一个血骷髅--红

鲜鲜,血濡濡,双瞳乱转的一个血骷髅!郝成锦在跳着,在蹦着,在狂吼的冲跌着,端吾雄

一个虎扑冲上,双掌抖劈,打得对方血喷满口,横着飞起,又连着跌落!

    重重掉跌在地的郝成锦尚不及有第二个反应动作,端吾雄已经一脚踏在他的胸口,骨骼

的断折声是如此脆响,又是一大口鲜血自郝成锦嘴里喷出,他的四肢一阵急抽,上身挺起,

一头栽倒!

    双戟挥动着,应忠气吁吁的奔了过来,一见眼前的情景,不由吓得一哆嗦,掉头便待开

溜,身子才转,差点被迎面的一记虎爪敲上脑袋。

    拼命后跃,应忠慌乱的大吼:“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哇……”

    翁有方的模样宛如凶神恶煞,他往上挺逼,嘶哑的呼吼:“叛逆奸妄,律列皆斩无赦,

你他娘名叫应忠,应忠偏偏不忠,更是罪加一等,万死不足赎其衍,狗杂种,献上命来!”

    冷汗涔涔,周身发抖的应忠,双戟交叉脚前,却是斗志全无,他心胆俱裂,直着舌头求

告:“左护法,我乃是受人迫害,势非得已……我,我早就有反正投诚的打算,只是一直找

不着机会,左护法,我现在就降,现在就归服本宗……”

    翁有方重重地“呸”了一声,大骂着:“孽种,软骨头,不中用的懦夫!濒危临绝,又

想用你那见风转舵的主意,你是梦也休梦,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才晓得当初起歪了念头,

业已迟了,应忠不忠的东西,今晚你便要死无葬身之地!”

    又退了一步,应忠蜡黄着一张大脸,唇角抽搐着道:“左护法,你可不要逼我太甚,人

急上梁,狗急跳墙,你真的不给我路走,就是在迫着我拼命了!”

    翁有方左手斜举,虎爪的爪尖寒光熠熠,他恶狠狠的道:“你早就该有着拼命的准备子,

姓应的,你便是说烂了嘴,叩破了头,也要将你正法当前,以为叛逆者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