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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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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书籍名:《天魔刀》    作者:黄鹰




锦宫城苦涩的一笑道:“这说明了什么?”

“你说呢?”玉蝶反问,一脸的讥诮之色。

锦宫城感慨的道:“寡人已经在怀疑是否有足够的能力与白玉楼一争长短。”

玉蝶淡淡道:“你本来就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他一较高下,用那柄魔刀变来变去与掳到白冰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不同,都是一种阴谋。”

锦宫城没有作声,玉蝶接道:“不同的只是一向你都还有一种所谓英雄观念,希望凭自己的一双手将白玉楼击倒,现在却已没有了。”

锦宫城忽然问:“你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

“没有。”玉蝶冷笑。“由始至终,我都没有认为你不对,这根本就是一件不择手段的事情。”

锦宫城颔首:“政治原就是应该不择手段。”

“若说你错了,就只是错在现在才想到将白冰抓起来要胁白玉楼。”

“也许还不大迟。”

“也许”玉蝶又一声冷笑。“但是在决定采取什么行动之前,你最好先冷静考虑清楚。”

锦宫城目光一寒,并没有说什么,往椅背一靠,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玉蝶接说道:“我们所有的已只有这许多,若是再出错,我们便完了。”

锦宫城乾笑道:“这个不用你提醒,寡人也会极尽小心。”

祖松笑顾玉蝶道:“我倒是放心得很呢。”

玉蝶冷笑说道:“当然了,你整天在挖坟墓,碰上的都是体,本来就离死不远。”

司马仙仙接道:“我倒是有些奇怪,你挖了这么多时候,竟然一直都没有给泥土盖上。”

“那当然是因为我的运气还不错。”祖松笑笑。“最低限度到现在还是的。”

司马仙仙转问道:“其实你整天不停的挖,难道完全不厌倦。”

祖松摇摇头:“没有什么比那件事更有趣了。”一顿反问道:“你知道,泥土里有些什么?”

“蚂蚁,蚯蚓”司马仙仙才说了这些,便露出要吐的表情。

祖松笑道:“那是最常见的,除了蚂蚁、蜿蚵之外,蛇也是。”

司马仙仙打了一个寒噤,祖松看着她,接道:“还有人”“人?”司马仙仙怀疑的望着祖松,“泥土里那来的人?”

祖松“咭咭”的笑起来,那种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最低限度,司马仙仙就已有这种感觉。

玉蝶即时冷笑道:“死人不都是藏于泥土里?”

司马仙仙恍然,心头的寒意又重了几分,祖松笑接道:“也有例外的。”

玉蝶又一声冷笑,别过脸,祖松又道:“我遇上的死人都不是葬在棺里。”

司马仙仙道:“因为你无论怎样看,也都不很像一个疯子,当然不会挖人家的坟墓。”

祖松道:“也所以我才清楚死人其实是怎样子。”

司马仙仙叹了一口气:“不就是一具骷髅白骨。”

祖松摇头,转问:“在未变成骷髅白骨之前,你知道死是怎样子?”

司马仙仙又露出那种要吐的表情,祖松自顾接道:“不是亲眼目睹,没有人会想像得到人死之后肌肉五脏竟然有那么多的变化。”

“不要再说了。”司马仙仙叫了起来,面色很难看。

祖松却是一派很陶醉的样子,继续说道:“那种色彩,实在亦非任何言语能够形容。”

玉蝶冷笑道:“而且之上还有很多你那样的东西。”

司马仙仙一怔。“什么东西?”

“蛆虫!”玉蝶忽然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样子?”

“难道不是生来就是这样?”司马仙仙甚是诧异。

玉蝶道:“也许,但我却是很怀疑,是不是因为吃得那种蛆虫太多。”

“他……他……”司马仙仙简直要昏过去。

祖松太大叹了一口气,接道:“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一条蛆虫的化身,不是一个人。”

司马仙仙不由自主将身子移开一些,玉蝶看在眼内,又一声冷笑,道:“胆子这样小,怎干得大事?”

司马仙仙道:“你胆子大,怎么不坐在他身旁?”

玉蝶怔住,锦宫城这时候才道:“看见你们这样,寡人才真的担心。”

祖松笑应道:“她们虽然讨厌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大影响。”

玉蝶道:“不管是成功失败,在事情未了之前,便怎样讨厌,我也不会将他杀掉的。”

祖松道:“事了之后也一样,不管失败成功,姑娘相信也不会杀我。”

玉蝶只是冷笑,祖松接着道:“失败了要杀我的大有人在,姑娘一样逃命也惟恐不及,侥幸成功了,天下之大,我们只怕亦很难有机会遇上。”

锦宫城道:“不错。”站起身子,由后陛走下去,枇杷亦步亦趋,必恭必敬。

玉蝶、司马仙仙亦自起身举步,从龙墩右道绕过,祖松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亦从右边转过去,紧跟在玉蝶二人身后。

龙墩过不远,有一扇暗门枇杷抢前几步,走到暗门前面,也不知他怎样弄,那扇暗门迅速升起来,枇杷随即将路让开。

锦宫城当中走了过去,枇杷这才又举步,充分表现出他的忠心与尊敬。

暗门后是一条不怎样长的甬道,两边都嵌有石灯,很光亮。

甬道的尽头,是另一座密室,并没有特别加以修饰,空气虽不流通,那股泥土的气味仍令人嗅来很不舒服,祖松后面忽然道:“这个密室若是有时间,也可以弄得很好。”

锦宫城淡然一笑:“就是再坏,卧在这个密室的人,都不会怪你的,又何必紧张?”

祖松乾笑了两声:“她看来,却不像一个死人。”

锦宫城道:“那是因为这些年来,寡人仍然缺她不得。”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一具大理石棺材之前。

那具棺材不怎样华丽,但却也不是一般人睡得起,枇杷不用吩咐又抢在前面。

棺材放在一个石坛之上,枇杷跳上石坛,忙将棺盖取下。

那个棺盖看来也不轻,他却是轻而易举的取下来,随即笑说道:“没有变,一些也没有。”

那种神情使他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但更加像一个白痴。

石坛并不怎样高,七级石阶,锦宫城拾级而上,在棺材旁边停下,探着往棺内望去。

棺内铺着锦缎,一个女人仰面卧着,肤色虽然稍嫌苍白,却光滑得有如玉石一般。

他的眼睁着,眼珠子不动,亦玉石一样,虽然动人,却毫无感情,亦毫无变化,细看之下,令人为之心寒。

他的两眉轻蹙,笼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愁,长发披散,灯光下乌亮照人,蛇一样彷佛随时都会游窜出棺外,也是她整体唯一令人仍感到活力的地方。

这赫然又是司马仙仙。

他的相貌与跟在锦宫城身后那个司马仙仙并没有多大不同,只是缺乏了一份生气。

锦宫城目光落下,道:“这具石棺果然很不错,虫蚁辟易。”

司马仙仙在锦宫城身旁停下,道:“不全是你高价购来那些药物的作用?”

锦宫城道:“寡人的说话你这样没有信心?”

司马仙仙一笑不语,锦宫城转问:“你觉得她与你有什么分别?”

司马仙仙“格格”笑道:“他是死人,我是活人,这个分别已经足够大的了。”

“寡人是问生死之外。”

司马仙仙忽然叹了一口气:“老实话,我虽然是一个活人,却没有她耐看。”

锦宫城含笑点头:“寡人也有这种感觉。”

小老人枇杷一旁突然道:“乍看之下,她们的确并没有多大分别,但细看之后,还是在棺材里的漂亮。”

司马仙仙一些不悦也没有,笑应道:“你听到的了,相信不止是枇杷,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

玉蝶那边轻“嗯”了一声,司马仙仙接说道:“所以我实在担心,能否瞒得过白玉楼的眼睛。”

玉蝶道:“他们不见已十年有多,就是有多少改变,也可以说得通的。”

司马仙仙又笑道:“现在当然就更加不成问题了,只要我出现,便是白玉楼不动疑,沈胜衣他们也会提醒他小心。”

玉蝶道:“你可以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才出现。”

司马仙仙只是笑,锦宫城目光又落在她面上,说道:“寡人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

司马仙仙道:“若不是我本来就已经与她有六分相似,只怕你又得失败。”

锦宫城叹息道:“他是寡人有生以来遇到的最特别的一个女人。”

玉蝶冷笑道:“我可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

锦宫城道:“你若是看得出就不像一个女人了。”

玉蝶一怔,司马仙仙却笑道:“幸好我也是看不出,但我恨希望知道,她有何特别。”

锦宫城道:“你看他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睛。”

司马仙仙玉蝶都不由凝神望去,锦宫城等了一会才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玉蝶没有作声,司马仙仙轻叹一声,道:“他的眼睛真美。”

“再看他的鼻子,嘴唇。”

司马仙仙细看之下,由衷的赞美,玉蝶虽然不作声,也没有表示异议。

锦宫城接道:“他的鼻子嘴唇眼睛甚至眉毛部很美,但配合起来,却不见是人间绝色,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

司马仙仙道:“配合得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尚差少许距离,就因为这少许距离,使她看起来,总是觉得有些儿缺憾,却又没有人能够说出这些儿缺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