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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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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籍名:《天魔》    作者:黄鹰


--”安宫大笑,扬起那两条断臂:“我看你不是记性这么坏的人"凤栖梧冷笑道:

“你还有一双脚!”猛可探手抓住安富的腰带,将安富举起来,再抓着他右脚往那头猛虎的左眼踩去。

安富立时又一声怪叫:“先按右一”凤栖梧一笑,仍然是抓着安富的右脚踩向虎眼;却是改了往右眼那只虎眼一踩之下陷了下去,一阵奇怪的“轧轧"声接响,照壁上缓缓移开了一道可容三个人并肩走过的暗门。那扇暗门看来不怎样厚,却是铁打的,进门是一个平台,相当宽阔,两旁还设有栏干、全都是用大理石磨成,光洁而瑰丽。凭栏下望,是一个颇为宽阔的大堂,当中一张雕嫡桌子,配与同样的椅子,再过,却是一道珠帘;灯光中晶光闪烁,有如一道道发亮的瀑布。灯盏都是嵌在两旁的石壁上,明亮而不觉刺目,在建造的时候显然下过一番心思。栏干当中一道适中的石阶在下伸展至大堂,铺上锦垫,着足无声。‘凤栖梧将安富放下,仍然是要安富前行引路,就像已看出这个密室遍置杀人的机关。他的刀斜搁在安富的脖子上,拾级紧随而下,安富若是想要摆脱他那柄刀的威胁,是没有可能的事。下了石阶,更觉大堂的宽阔,凤栖梧目光一转,脱口道:“这不像是你们的地方安富冷笑道:

“我们有的是钱,甚么地方弄不出来”、凤栖梧说道:我只是奇怪,·以你们兄弟俩的粗鄙,你们的父亲相信也绝不会是一个喜爱风雅的人。”安富闷哼了一声。凤栖梧四顾一眼,道:"像你们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将地方弄成这样的。”安富冷笑道:“偏是你明白,”凤栖梧道:“到现在为止,就只有石阶那块锦垫像是你们的东西。安富眼瞳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凤栖梧接道:“若是我推测不错,这个连云庄只怕也不是你们这家人弄出来。安富冷冷的道:“不是我们是谁?凤杨梧笑笑道:“你们要将一个地方据为己有,应该有  多办法。”安富只是冷笑,凤栖梧接道:“血子安庆以我所知本来是一个剧盗,这个连云庄大概是他从甚么人手上抢来。“胡说!”安富嘴虽硬,目光却闪缩。凤栖梧摇头,道:"怎样子,都与我无关,我现在也是只向你要人,并不是向你要屋子。”、、。安富冷笑道:"你也不是向我要人,是要尸!凤栖梧一张脸立即沉下来:"你很懂说话,但无论你怎样说,我也不会将你的头斩下来"·安富冷笑道:"你甚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凤栖梧冷酷的道:“我已砍掉你一双手,其他事为甚么不留给别人呢?”“别人?”安富一怔。”那该说,你们的仇人。“凤栖梧的语声更冷酷”我相信你们的仇人绝不会比我少。你这是甚么意思?”安富虽则问,面色都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尽然是心中有数。凤栖梧仍回答:"你双手俱断,那了个仇人相信你都不能够应付得来。”安富厉声道:“安家还有人!凤栖梧道:“只是不知道他们能否保你一生。安富的面色难看,凤栖梧接道:不过你放心,看见你已没有了双臂,他们相信也不会要你的命:“安富叫起来”凤栖梧,我就是活不下去,化为厉鬼也要与你算清这个帐。”凤栖梧大笑,道:“好像你这种人,死入地狱,永不超生,化为厉鬼,那是废话。安富闷哼一声,转过身子,双肩欲耸未耸,凤栖梧冷冷的盯着他:"你一动,我连你双脚也砍下来!”安富双脚立时像给钉稳在地上。凤栖唔的刀往安富脸颊一拍,道:“走!”安富再次提起脚步,往前走去,凤栖梧亦步亦趋,刀倏的一翻,一道珠帘被削下、无数珠子化作一蓬光雨四面激射了开去。珠帘后还有珠帘,凤栖梧挥刀不停,那柄刀在他的手中,简直就像玩魔术也似,飞灵巧幻,又豫已变成他身躯的部份/随意变化。“、’”

光雨一蓬蓬溅开,落下,凤栖梧刀停下的时候,十多道珠帘已只剩下了两道。

凤栖梧本待将这两道珠帘也斩下来,可是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血。不是一点一滴,也不是一片一滩,那简直就像是一片血海,染红了整块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也正从珠帘下缓缓涌出来。安富目光一落,吓了一跳,凤栖梧的面色更有如白纸也似,看来非常恐怖。

安富不由自主瞟了凤栖梧一眼,看见凤栖梧的面色变成这样,由心寒出来。

那片血海继续往前涌,凤栖梧的情绪本已安定,这时候又激动起来;霍地一把抓住了安富的胸膛,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富苦笑:"我也想知道……”语声颤抖。珠子在灯光中闪烁,隔着珠帘,他们看不到那后面的情形,看久了眼睛竞有些发花。

凤栖梧一声怒吼,刀再挥,“哗啦啦”最后两道珠帘化作光雨迸射,灯光下六色缤纷,难以盲喻的瑰丽,也难以言喻的诡异。

那些珠子不少洒落在血上,一颗颗仍然闪光,就像是一颗眼珠子也似,全都瞪着凤栖梧。

凤栖梧无意瞥见,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从心寒出来,安富亦一阵心悸,他虽然一向杀人连眼睛也都不眨一眨,却从未见过鲜血通流如此。

那两道珠帘被斩下,他们终于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血是从一具尸体的脖子流出来。

那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肌肤白皙,却并不光滑,简直就像是刚取出的骨髓。

肌肤绝无疑问已皱折起来,那种邹折却又绝无疑问、并不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倒像是肌肤下的水份血液完全被抽干而萎缩。

,尸体是赤裸的,一丝不挂,因为萎缩而变得拘镂,那乳房瘪得如两个空布袋,斜贴在身上。

尸体的头亦没有例外离开了脖子也不太远,只不过丈许。

那面部的肌肤虽然委缩皱折,但依稀仍然可以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一把长长的秀发,就像是几条黑蛇般婉蜒血海中。

断口很整齐,用来砍下这个女人的头的那柄刀或剑什么,的必然是件好东西。

血仍然从断口涌出来

血海中只有这具尸体,若是所有的血都是从这个尸体之内流出来,则这个尸体只怕就是血做的了。

也只有这样,才会有这么多的血,也只有这样,这尸体才会萎缩皱折。

凤栖梧目光落在那个人头上、一双剑眉深锁,突然问:“这是谁?”

安富呆了呆,道::“是……”竟有些结结巴巴。

凤栖梧厉声喝道:“谁?”抓住安富摇了摇。”

安富伤口被牵动,痛得一滋牙:“是···是老二的宠妾“宠妾?“凤栖梧怀疑的瞪着安富。“那是他三个月前抢来的女孩子,叫怜怜……”


“你们兄弟二人也可谓色胆包天。“凤栖梧冷笑。安富呆望着怜伶的尸体,呆应道:

“这个女孩子很特别,”

“特别?”凤栖梧顺口应一声、目光一扫。

两丈外垂着一重薄纱,之后不远,隐约看见有上张很精致,很华丽的床,锦帐低垂。

安富接说道:“简直就是一个小妖精,既可爱,又可怕。。。”凤栖梧目光回到安富而上:“你不是跟她私下勾搭上吧?”

安富一怔,好像现在才知道自已说了什么,闭上嘴巴。

凤栖梧冷笑:“畜牲”安富面色一变,眼角肌肉颤抖了几下,但仍然紧闭着嘴巴。

凤栖梧转问:“她会倒在这里?”

安富没好声气应道:“你问我,我问那-个?”凤栖梧嘟喃道:“她既然是安顺的宠妾,杀她的当然不会是安顺,莫非已经有人先我一步闯了进来?””安富冷笑道:“我们兄弟耳目一向很好,这一个密室在连云庄虽然人所共知,却不是随便可以进来的地方。凤栖梧不能不同意,接问道:“那事情如何解释?”安富道:“老二他一定知道。”“那他为什么不说?安富想不透,只是道:“也许他要说的了,给你闯进来。。。。。话未说完,鲜血已涌到了他脚下,他看在眼内,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竟然接不上话。凤栖梧也看在眼内,心头一阵难以言喻的不舒服,转问道:“婷婷呢?她在那里?安富倒退一步:“她一直给囚在这里·,也只是她一个人…凤栖梧冷笑道:“你不是要告诉我,地上这个女人就是婷婷一"安富苦笑了一下、又倒退一步,凤栖梧一把将他抓回来:“好了,玩笑开到这里,快说,人在那儿?”

安富吸了一口气:"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除非安顺在我外出之际将她送到了第二个地方。”

“哦一”凤栖梧沉声道:“连云庄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地方?”凤栖梧刀又出现在安富眼前:“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听你胡诌。”

安富道:“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毫不知情,你就是一刀将我的头砍下,也是这句话,”。

凤栖梧看得出安富不像在说谎,安盲目光又落下,道:“这件事肯定绝不这么简单,那有这样的尸体。”

凤栖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发。

安富接又道:“你看,这具尸体像什么?”

凤栖梧从咽喉里道:“应像什么?”“蛆虫”安富的口腔发苦:“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尸体。”凤栖梧目注安富,冷笑:“不是说她是一个小妖精?”

安富一怔,凤栖梧又道,“我也从未见这一个流这么多血的人,这简直就像是一具用血涨大的躯壳,所以血才蓄得这么多,也所以现在血都流出来,肌肤立即萎缩皱折。“。安富又一呆,那刹那他突然像省起了什么,呻吟道:“不会的……”

凤栖梧看在眼内,方待问,一声呻吟又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