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大刺客

乐读窝 > 玄幻小说 > 大刺客

第118章

书籍名:《大刺客》    作者:云中岳




追出甬道,院子里静悄悄,人已上屋走了,追之不及啦!

他心中一动,火速退走奔回客房。

房里灯火已熄,他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不错,火把子一亮,他发现两个被铁莲子击中制了穴道的美妇,已经踪迹不见,被人救走了。

他开始冷静地思索,这些男女是何来路?真的会是千面派的门人子弟?难道说,有人认出他的本来面目了?可能吗?

那些迷香、毒雾,不像千面狐师徒所使用的迷香那么霸道,有色有味不登大雅之堂。

可能是傅天奇的仇家找上他了,荆州油口朱家兄弟,无疑是两妖魔的朱威朱盛。

他吹熄灯火,静静地等候变化。

二更、三更……好漫长的夜。

终于,街上传来了三更三点的更析声。

破窗外,传来了旁人无法听到的声息。

他缓缓站起,用沉静的嗓音说:“请进吧,在下知道你们会回来找我的。”

夜黑如墨,窗外因星月无光,并不比室内光亮些,无法看到匿伏的人影。

“咦!你知道咱们会来?”外面有人回答,声如狼嚎十分刺耳,是男人的嗓音。

“天下间能解在下所制穴道的人,没有几个。”他说,掏出火把子:“所以你们会回来找我。”

破风声入耳,循声而至。

“啪啪啦”一阵暴响,数枚暗器射入对面的墙壁,有两枚爆出一溜火星,对方用暗器作为答复。

他无名火起,杀机怒涌。

两个黑影并不寄望暗器奏功,暗器发出不等结果,奇快地跃登瓦面,迅速撤走。

瓦面多了一个人影,屹立在屋脊等侯他们奔上。

“咦!”撤得最快的人惊呼,是先前发话的人,身形倏止,距屋脊已不足一丈。

“不用走了,老兄们。”林彦阴森森地说。

“大爷不信邪。”后面的黑影怪叫,超越同伴急上,手扬处,三把飞刀呼啸而出,人随刀后奋勇上扑。

林彦双手一分一合,三把飞刀全部入手,合手向呆立的黑影扔出。

人影快速地接触,劈劈啪啪拳掌相交,快逾电光石火,一接触便全力硬拼。

“噗啪!”拳掌着肉如中败革。

“哎……啊……”黑影惊叫着摔倒,急碌碌往天井下滚堕。

而先前呆立的黑影,已先一刹那被林彦扔出的飞刀把击中,已滚至滴水檐前不足半尺了。

林彦人化狂风,向下掠降,在落下檐口时,已一手一个扣住两黑影的背领,飘然降下天井。

点起了灯,室中大放光明。两个中年壮汉像病猫般蜷缩在茶几下,浑身骨头像是崩散了。

“你。”林彦拉过一名壮汉的手扭转,“你得招,在下要口供。”

“我……我没……没有什么好……好招的。”壮汉说。

一而再闹事,店伙们早已闻声赶到,店东与十余名店伙瑟缩在房外,不敢进来劝解。

“你如果不招;在下要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拆了。”林彦凶狠地说:“你阁下贵姓大名?”

“我……我姓孙,叫……叫孙勇。”壮汉不敢不招:“排行五,大……大家都叫我孙五。”

“好,就算你是孙五,谁派你来的。”

“我……”

“说!”林彦沉叱。

“是……是一个叫老九的人,给我和计贤弟计十二各二十两银子,我们就来了。”

“来有何贵干?”

“行刺。”

行刺,林彦心中苦笑。好家伙,在陕西,大刺客林彦的名号红透了半边天,现在居然有人向大刺客行刺,这笑话闹大了。

“四十两银子,你们就前来行刺?”他追问。

“林老兄,这年头谋生不易,百十文钱都会出人命。”孙五说得理直气壮:“三五两银子就可以买刺客杀人,四十两银子已经够丰盛了。”

林彦放了壮汉,踱至对面壁根下,拾起三把飞力,摇摇头信手丢掉。这种飞刀打造得十分简陋且粗糙。长有八寸,重心在后,掷出时不住翻腾,计算稍一错误,锋尖不可能贯中目标,根本不是行家使用的暗器。

“你两人飞檐走壁的功夫并不差,干刺客的勾当勉可胜任。”林彦回到两人身旁,踢了计十二一脚道:“姓计的,老九姓甚名谁?”

“不知道。”计十二声如狼嚎:“是咱们老舵把引见的,咱们照例不过问对方的根底。”

“在下不知道贵老舵把是甚么东西。”

“他是至喜亭码头一带的老大,问起鱼鹰赵老大赵长江,没有人不知道。至于他认不认识老九,那就得去找他才能知道了。”

“咱们这就去找他问问。”林彦一把将计十二抓起:“赵老大如果有种,替你们挑起来,你们就有活路,不然就得看你们的造化了。挺起胸膛站稳了,不要装死狗,你们还可以高来高去,走!”

从至喜亭至西门外码头,全是泊舟区,长有好几里路,栈埠林立,船广罗布。后街的那些破败的民宅,一团团一堆堆,挤在一起又脏又乱。

四更未,码头静悄悄。至喜亭西北里余,后街的一栋土瓦屋前,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砰砰砰!”孙五垂头丧气上前拍门。

拍了许久,里面传出人声:“半夜三更的,谁在敲门呀?”

“快五更天了。我,孙五。”

门开处,一位粗壮赤着上身的大汉,举着蜡烛当门而立,略感吃惊地问:“咦!你们是不是不该来啊?”

“来找老舵把,在不在?”孙五问。“我还是一句老话;你们不该来。”大汉伸手拦阻:“不要进来,你们……”

“他们已经来了,该不该以后再说。”林彦冷冷地说:“赵老大交代下来的事没办妥当,他不闻不问好像毫不耽心,睡得倒是安逸得很呢,进去再说好不好?”

“咦,你是……”

“别管我是谁,见了赵老大不就明白了?”林彦双手一拨,硬把孙五和计十二往里推。

“进来有屁用。”大汉让在一旁说:“老舵把不在,傍晚时分就走了。”

“什么?走了?到何处去了?”孙五失魂般叫苦:“完了,这……这如何是好……”

林彦最后进门,顺手一把扣住了大汉的右手脉门往里带,恶狠狠地说:“赵老大不在,唯你是问一样。”

“哎呀……”大汉狂叫挣扎。

林彦接过烛台,将大汉拖倒一脚踏住手肘。

“他到何处去了?可曾留下话来?”他厉声问:“如有半字虚言,在下碎剐了你,先踏扁你这条手臂。”

内堂里,怒吼着抢出另一名大汉。林彦左手一扬,小小的铁莲子奇准地击中大汉的鸠尾大穴,大汉重重地冲倒,直滑至脚前方行停止。

被制的大汉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根本不知道林彦用暗器打穴,只知道同伴怒吼着冲出,莫名其妙地倒下、昏厥,太可怕了。

“我……我说,我……我说……”大汉虚脱般叫嚷。

“我在听。”

“他走时并没交代,但我……我知道他是过……过江去了,有……有人看到他上……上了孤山曹家的小艇,一定是到曹家去了,他……他与曹家的田庄管事有交情。”

“替我准备船,咱们过江去找他。”林彦将大汉拖起,“找不到人,在下要好好治你们,走!”

江面宽阔,小舟破浪而进,斜向疾驶江南岸。孤山屹立江滨,峻严壁立,孤峰峭拔。山西北余里,便是孤山曹家,江南岸的豪绅。

在船上,林彦已从大汉们口中,知道曹家的概况。船一靠岸,便命三个俘虏与三名船夫,把船拖至岸上的树林中藏妥,然后把六个人弄昏取道奔向曹家。

接近庄外的栅门,已是朝霞满天。

田野中有人工作,所以村栅门是大开着的。栅门内有几株大树,百步外便是曹家整齐气派的院门。院墙高有丈二,上面覆有墙檐,一看便知主人是当地富豪,里面房屋不下三十栋之多。

一群黄犬狂吠着迎客,陌生人真不敢冒险闯进去。

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位中年村夫,长工打扮,满脸风霜。大概这里极少有人往来,看到陌生人颇感诧异,缓缓站起向栅口迎来。

林彦腰带上的剑,令中年村夫脚下迟疑。

林彦脸上堆下笑,从容走近挽奉施礼。

“大叔请了。”他含笑说:“小可从府城来,求见尊府的管事卓三爷。”

“你是……”中年村夫欲言又止。

“昨天傍晚,老舵把赵老大过江来与卓三爷相聚,小可特地来请赵老大回去。”

“哦!赵老大昨晚确是过江来了,你到山下去找找看。”中年村夫向孤山一指:“卓管事在山下另有住处,有朋友来,都到山下住处止宿,不便打扰老爷。你沿小路走,直抵山脚便可看到三间茅顶上墙大房,哪就是卓管事的庄外住处。”

“谢谢指引,有劳了。”林彦行礼道谢。

“有件事请爷台留神。爷台带了刀剑,我家老爷见了刀剑就害怕,附近的人都害怕。”中年村夫指指林彦的佩剑:“早些年闹税祸,督税署派来征税的人如狼似虎,附近十余座村庄破家的不下两百户,那些税丁动不动就拔剑杀人,所以请不要吓唬我们这些善良百姓。我家老爷的田地有三分之二充了公,三代的积蓄一扫而光。充公了的田目下都由官府指定佃户代耕,新拨来的佃户很霸道不好说话,往山下走要经过那些人的田地,忍不了气闹出事来,将是天大的祸事,他们一鸣锣告警,敲起大钟,对江府城的兵勇很快就会赶过江来,后果极为严重,爷台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