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血影人

乐读窝 > 玄幻小说 > 血影人

第26章

书籍名:《血影人》    作者:高庸




鲁庆轻声叫了两声:“顾大人,老先生!”房里寂然无声,没人答应。

他心里一急,抬腿踢开房门,这一看,才松了一口气,敢情顾玄同和一个老婆婆,两个使女,正缩在床后,浑身直发抖哩!

鲁庆进房中,道:“顾大人不要害怕,现在不要紧了,已有高手来帮忙了,你们放心吧!”

顾玄同颤声答道:“啊哟!吓死老夫了,少英雄,凶犯都抓住了吗?”

鲁庆道:“还没有抓住,正在房上呢,但你别害怕,已经不会再伤你们了。”

顾玄同一听还没有抓到人,又吓得回床后,再不敢伸出头来。

鲁庆知道多和他说也无益,安慰了两句,急把房门弄妥,封好,这才回身又赶回房上。

这时,房上情势已变,金旭东拼力相搏,业已渐渐失了威力,而马步春就越战越勇,空手对付金旭东的折扇,还时时出手进招强攻,完全争得了主动。

裴仲谋本不愿让二人硬拼下去,不论谁胜谁败,对自己都不利,偏偏这两人都是只顾目前利益,不想事后结果,自己有心要出手化解。又担心旁边的“阎王帖子”左宾,直急得他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左宾冷眼看了一会,却笑道:“裴兄,我看任他们这样硬干下去,二虎相争,必有一伤,那时说不定把玉东西弄坏了反而不好,你干吗不去劝劝他们呢?”

裴仲谋哪有听不出他话中“玉东西”三字所指何物的,反正他这一句话正合自己心意,也就装着不懂,笑道:“在下也深有此感,但凭裴某这点艺业,只怕不易化解他们的生死相搏。”

他是故意想摆出与这事没什么太深的干系,是以假说客气话,只希望左宾再催促一次,自已便出手劝架,暗中再设法警告马、金二人,约他们觅机开溜,这事情不躲开左老头儿,谁也捞不着好处的。

这算盘打得如意,但左宾却没有顾他的心,笑道:“裴兄这么客气,就让我瞎子来献献丑吧!”

说着,手中青竹杖遥向那化子一掷,化子伸手接过,左宾白果眼连翻了两翻,叫道:

“二位再不住手,我瞎子可不认得人!”

脚尖轻轻一点瓦面,未见他屈膝作势,人已凌空拔起五丈以上,空中两个筋斗,“刷”

地向马步春和金旭东头上疾落而下,这一手,姿势美到极点,凌空筋斗,转身扑落,全凭一口真气,而且一拔就在五支以上,脚下瓦面连一点轻微的声音都没有,这份轻功内力,已看得裴仲谋乍舌不已。

再说左宾身形下落,才到二人头上五六尺地,突然全身掷转,右掌疾吐,轻飘飘拍向马步春,左脚斜踏,正迎着金旭东折扇,立时将他那柄描金折扇震开。

金旭东本已渐渐不支,受左宾这一脚震开折扇,借势撤身,跃退到半丈远近,还没有什么。那马步春却因自己胜券在握,只等击败金旭东,便能抢到九龙玉杯,现被左宾迎头拍来一掌,其势虽不凌厉,总是替金旭东解了危,心中这口气一时难出,厉喝了一声,双掌一翻,向着左宾右掌硬迎了过来。

左宾功力虽远在马步春之上,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揍起劝架的来了,右掌急忙加劲疾吐,“蓬”然一声响,马步春一个闭哼,当场后退了四五步,脚下瓦面踏碎了一大片,左宾也因半途加力,又是以一敌二,被马步春这双掌奋力地一击,震得右臂一麻。

这一来激动瞎子的怒火,刹时脸上寒霜笼罩,白果眼一阵乱转,沉声道:“这位仁兄,敢莫也要和瞎子较量较量吗?我出手劝架,可是好意!”

马步春虽在对掌时吃了亏,但他素来狂妄,又不认识这瞎子是干什么的,也怒道:“你要怎么样?你能插手管这挡闲事,姓马的就有这胆量挑挑你的斤两。”

左宾陡的喋喋怪笑起来,笑声宛如袅鸣,难听之极,裴仲谋听到他这怪笑,知道“阎王帖子”杀机已动,心里不由一寒,连那化子立在一边,听见在宾发出这阵笑声,也是面色凝重,不动不言。

顷刻间,怪笑之声一落,左宾倏的混身骨骼格格作响,须发无风自动,未待马步春心念转定,忽然一矮身,疾若风奔电驰,贴着瓦面,全身电闪出欺近,左掌一起,猛向九尾龟马步春的“丹田”穴上拍到。

马步春急忙旋身,右腿一曲,拧腰侧身,右手掌掌沿向外,在托左宾脉门。

左宾喝了声:“好!”左退右进,双掌交错,“呼”的一声,身形突长,右掌已到前胸“云门”穴上,其势快似石火电光,任你马步春应变再快,一招才过,已被左宾掌力扫中,惨叫一声,向后便倒。

第  七  章    真情流露

九尾龟马步春迎胸被左宾一掌,击中“云门”穴,惨叫一声。仰后便倒,哗啦啦压碎了无数屋瓦,翻翻滚滚,跌下房去,着地之时,又“哇”的吐了一大口鲜血,眼见伤得不轻。

这一来,裴仲谋和金旭东全被镇住,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常言道:狐死兔悲,物伤其类。马步春再不好,总是他们一道来的朋友,这一受伤,下次还不就轮到了自己么,金旭东心中真是好生后悔。

果然,左宾两招之内,伤了马步春,似乎余怒未息,紧绷着脸,手向金旭东面前一伸,喝道:“拿出来!”

金旭东还想推诿,傻问道:“左老师,你要什么东西呢?”

左宾怒道:“装傻是不是,不想死的,趁早拿出来,否则,下面这家伙便是你的榜样。”

金旭东再有三个脑袋,也不敢找这份明亏吃,哭丧着脸,乖乖从怀里取出九龙玉杯,递给左宾。

左宾接过,略一审视,随手揣进怀里,鲁庆见了,忙上前说道:“左老前辈,这杯子是姓顾的,应当还给人家。”

左宾冷冷一笑,道:“这东西他拿着无用,反招凶险,我给他保存着吧,将来再还他也是一样。”

鲁庆是个憨直人,闻言则道:“不行,不行,你不要起私心,听说这杯子关系着什么达摩奇经,便想据为己有,须知你这等从中截夺,和他们明抢暗偷有什么不同,这决不是咱们正派人能做的,我说你还是交还给顾家的好。”

左宾笑道:“你少教训我,这种道理,我只怕不比你懂得少,这东西如果真正关系着什么奇经宝录,那更不能还给他,因为这种东西一旦落在江湖败类手中,若干年后,武林中势必掀起无边浩劫,更是大意不得的。”

鲁庆急了,道:“那么你是想侵吞这东西了?”

左宾面色微变,但冷笑一声,却没有答他的问话,只回头对裴仲谋和金旭东道:“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下面那人,总算你们朋友一场,把他带回去吧,好好调养,或许尚有痊愈的可能,我瞎子向来做事斩钉截铁,本来你那门下人李七,也该留下命来才行,今天特别破例从优,以后多多检点,别叫我瞎子再碰上了,那时可不能再留情面,去吧!”

裴仲谋不敢违拗,只得忍气吞声,叫李七下去背了马步春,方要离去,左宾又叫住他,道:“我知道你还有点私怨,想杀顾府全家,今天瞎子一并求个情,你能不能从此罢手一了百了?”

裴仲谋大亏都吃了,那还敢计较这些小事,忙应道:“左老师吩咐,那能不照办,不过在下还有一句不相干的话,这只玉杯倘若真的关连什么达摩奇经,左老师举手而得,可别忘了我这个起头穿线的人!”

左宾哈哈大笑,说:“我知道,你去吧!”

裴仲谋这才和金旭东、龚彪、李七,带着受伤的马步春,恋恋不舍的去了。

左宾待他们去远,招手叫过那化子,说道:“这几个贼娘养的未必死心,你跟去看看,咱们还在老地方碰头。”

化子将青竹枝交还左宾,笑道:“放心吧,他们还能逃出你左爷的铁板神数么。”

左宾笑道:“叫你去,你就去,我先回去睡一觉等你。”

说完,青竹杖轻轻一点屋面,腾身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化子看看鲁庆,龇牙笑道:“小兄弟,你也该走了,你那位同伴出城施放信号,到现在未见赶来,别是出了什么差错吧!”

他说着哈哈一笑,转身也向裴仲谋等退去的方向,纵跃而去。

鲁庆忖道:这瞎子拿去九龙玉杯,必然也是起了私心,师兄去放七彩烟筒,到现在仍未见到,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么?

但他转念一想,反正自己顾了一头,顾不了两头,且先探明了瞎子落脚之处,再找师兄商议,要找瞎子,不如现在跟着这叫化子。

他主意一定,也不再下房知会顾玄同,认准化子去向,翻房越脊直追了下去。

四周一片寂静,夜色正浓,手难辨五指,梆鼓声声,已交四更,鲁庆一阵狂奔,不觉已到城边,却没有再见到裴仲谋、金旭东或化子的踪影。

他心中一动,戛然止步,立身城头忖道:金旭东等身法再快,带着重伤的马步春,怎能转眼之间,便没了人影,难道他们并未远离,却在近处另有隐密的巢穴吗?

想罢,正要返身重回城中,却突然从城外隐约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啸。

那啸音断续不明,少说也在十余里以外,似乎发自城北官道之上,鲁庆倾耳细辨,心想:

这啸音来得奇怪,别不是大师兄有什么意外遭遇吧?当下不再返城,掉头又向城北赶去。

绕城寻到北行官道,顺着大路,伏身疾走,才行不到三五里,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在袂飘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