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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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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致远》    作者:angelo


        方致远又在我们酒店住了十来天才搬回家去……我也是!

        这期间发生了如下几件事:

        1.他的房子装修好了(当然装修好了,否则怎么可能搬回去呢?!),效果很不错、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2.他堂哥方致新位于浦东的房子已经搬空(具体谁去办的我不知道。这小混蛋神秘着呢,好像偷偷藏了个阿拉丁神灯!),并且挂牌待售了。

        3.我利用两个休息日的时间,拉着小姐妹们帮忙把我的小窝里头所有我的东西都给收拾和打包了,然后叫了辆小货车运到了我的新家——方致远的家。搬完之后,顺理成章地把我们家小混蛋牵……呃,带出来供朋友们赏玩和品鉴了一把、一起吃了个饭——他做东!场面上看,这次见面的效果还不错!其间我也再次领略了方致远身上具备的那种的神奇魔力……也让我再次拜倒在他的轮椅之下!事后,芳华向我打听方致远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单身吗?为了不耽误这个傻妞的终身大事,我直接告诉她、人家的孩子都三岁了。

        4.婷婷单独找我长谈了一次,经过我用大量事实证明了我决没有把方致远当成小潘的影子之后、她暂时信了我,说观察观察再说。然后她又很严肃地警告我、不要欺负方致远!我很郁闷!我哪儿欺负他了……至少当着众人的面儿,我可给足他面子了。管自己家的男人和管青春期的孩子没什么本质区别,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5.Summer的生日惊喜派对收到了如期的效果——他完全没料到我竟然记得他的生日,也没想到我们会特意给他过生日。结果一不留神他就喝高了,兴奋得哇啦哇啦、又唱又跳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忽然一个人躲进了厕所里、趴在地板上偷偷掉眼泪。芳华被推选出来、去安慰他,结果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后来是我们在外头的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倒在地上的一对傻冒给搬了出来、纣到沙发上……啊呀,可把我们给累的!可是看到Summer面带泪痕却嘴角微扬、和芳华这傻妞脑袋挨着脑袋呼呼大睡了,我们都乐了。这两个孩子都太累了、太苦了、太……寂寞了!

        6.十二月二十日,赵美凤又找我谈了一次心——单独的。谈完之后,我便乐呵呵地收拾东西到餐饮部出任宴会厅经理去了……顺便把小Mona也给划拉走了,嘿嘿。这小姑娘不错,勤恳、踏实,而且非常牢靠,我也的确非常喜欢她。随着楼层的错开,我那老是分心的坏毛病渐渐克服了!

        7.我在网上定的下肢康复器到货了,可又被我给退了——是我主动退的。这件事让我发狠心今往后都不会再因为图方便而随便买大件了!对此,小混蛋很开心……虽然没露出来,但还是被我看出来了。

        另外,我还在二十二号那天抽空回了一次娘家、吃了一顿晚饭。那天是爸妈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日……想想吧,三十年啊!

        我爸妈同年、今年都已五十八岁了。妈妈因为早年曾在厂里担任过工会里的干部,所以退休后就在居委会里当起了小干部。爸爸之前是铸造厂的开模师,前些年代退下来后立马被一家街道工厂返聘聘过去当顾问了。所以,尽管我常年不在他们身边,但是他们两个过得倒也充实,这让我时常感到庆幸和安心。我见到过不少老人辛苦革命了几十年,一旦空闲下来便失去了生活方向、衰老得很快,而且病魔缠身。

        我的性格随我妈的多数。

        爸爸说我妈年青的时候也是个风风火火的假小子,干起活、说起话来都是雷厉风行、一点不比男同志差(我看我妈到现在还是这样,只是从假小子变成了假老头了,呵呵!)。当初两个人是经爸爸厂里的老大姐介绍、认识的,才见到第二面,我妈就跟我爸说:我们都是大龄青年了,再耽误个几年就该变成老头子、老太太了,趁着现在都还年青貌美的、要不早点把事儿办了吧!于是我爸就老老实实地开始张罗办婚事了,一个月之后,两个人成婚;十个月之后,我出生了!对此,我时常会感慨,他们还真是把“抓生产、讲效率、重质量”这三个工作要点给贯彻执行得一丝不差啊!

        因为种种内外在的原因,我的父母不像别家孩子的双亲那样顾家、顾孩子——我并不是说他们有任何做得不到的地方,只是相比较而言,他们不像我现在看到的父母们那样腻腻歪歪地教养孩子。他们从小就给我灌输了跌扑不灭的六字箴言:自尊、自强、自立。鉴于此,大家才可以看到的今天这样的我。

        从小学到高中的这么多年学习生涯里,我记忆中有父母接送的只有寥寥几次,两个手肯定数得完。第一次是小学开学第一天,爸爸用自行车送了我一回。另几次都是下雨、下雪之类的特殊天气,爸爸、或者妈妈从厂里请假出来给我送伞;最后一次是发生在我三年级的时候,我那时已懂得请假是要扣工资的,所以就叫他们不用来了,于是他们也果然不来了!

        大部分时候,我很喜欢我爸妈,可是他们也有让我相当难以忍受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两个之间总是磕磕碰碰的,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有几次还真的差点闹到民政局去办离婚。

        我知道矛盾的根源在哪里,爸爸早年的生活作风问题!年青时,他曾和某个女同事闹过点婚外恋什么的,结果被我妈知晓了!让我不明白的是我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放过他。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我妈说是因为眼睛一眨、人就老了,回头看看这一路走来的人生路上竟然没啥令她骄傲的事、反而处处是遗憾和不甘,所以越想越为自己感到不值、便要吵,结果越吵还就越生气,于是变成了恶性循环!

        我听了之后,相当的无语。于是我又问她,既然现在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那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呢?我妈说当年是因为我还小、现在是因为我已经大了。这句话听得我有点晕头转向,仔细想想之后倒也明白了,可是更觉无语了!

        我想、从我懂事那会儿就开始想:我决不要成为我妈这样的怨妇、决不嫁给我爸这样的……那个什么、决不让我的婚姻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决不让我的孩子遭这种罪!

        还好,那顿晚饭吃得很愉快、可谓是其乐融融!

        席间,爸妈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笑谈风华正茂时的种种趣事。虽然这些故事我已听了无数次了,但是依旧感到津津有味、情趣盎然。

        饭后,他们很严肃地关心起我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情况来了。

        在简单地汇报了前两者之后,我在第三点上卡壳了。看着他们不无焦虑的目光,我的嗓子里头被“方致远”这三个字堵了个严严实实,几次都呼之欲出却又在最后关头被牙齿牢牢挡住,然后咕嘟一声吞回肚子里,最终是用“还在看”把他们对付过去的。

        我不是在逃避,而是认为时机真的还未成熟!

        细想一下,我对方致远的了解仅仅是皮毛而已。

        他从不愿意提受伤致残的经过,除了告诉过我怎么会迷上我的那段经过之外、也很少会说起那之后的许多年里发生了什么。他也很少提及他的父母家人、工作、朋友,更是从未提过他过去以往的情感历程……总之,他很少说起他自己!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想到很多想要了解的事情,可是一旦和他在一起时,脑袋里的那张清单就会自动屏蔽了。真不知道这是热恋症候群中的一个症状,还是纯粹是我的脑子有问题。到现在我都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会来上海生活呢!回去之后,我一定、一定、一定得问问清楚!

        回去之后,我又忘记问了……因为小混蛋告诉我,方致新明天要回来了!

        次日早上吃过早饭,我开着方家那辆这些日子一直停在车库里“休养”的白色奔驰MB100十二人座、带着方致远一起去浦东机场接人。

        这辆车的内部已经做了改造。驾驶座后面那排座位已经被拆除、在原地安了块防滑胶垫。胶垫上有用来固定轮椅的两组金属搭扣,相应位置的车壁上也安了两根安全带,一根绑身体、一根绑大腿,乘客车门的内侧有一个可折叠的金属制斜坡供轮椅上下。

        这辆车对于方致远来说可比我的斯巴鲁方便太多了,我不明白这些日子他为什么非要大费周章地坐我的车进出,难道是为了省油?!

        刚到接机大厅,方致新和陈叔叔乘坐的航班就落地了,非但没延误、还早到了□□分钟。

        我推着方致远一起在乘客出口的不锈钢栏杆边等着,直等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累得我差点拿小混蛋当凳子坐才看到方致新和陈叔叔姗姗来迟的身影。唉,这外国人入境可比中国人回国慢多了!

        方致远眼尖、先看到了目标,然后就一个劲儿地扯我的袖子、伸长手臂往玻璃墙后面指,“致新和陈叔叔在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方致新。不是我眼力差——姐姐我的视力可好呢!而是方致新和我记忆中的形象有太大的出入了!

        远远看去,只见他上身是件灰蓝色的薄型鸭绒衫、下身牛仔裤,衬得他的身形益发修长;走近了看,短而张扬的发型、脸上架着一副酷毙了的、我一心想买的雷朋太阳镜。他气定神闲地推着行李车、和矮了他半个脑袋的陈叔叔并肩而行,那态势怎么看都看不出当初我在147见到他那会儿那副高高在上、青年才俊的德性,倒像是个来度假的游客!

        远道而来的两位越走越近,小混蛋也变得越来越兴奋和急不可耐。左手抓着我的手、右手紧紧地握住面前的不锈钢栏杆、伸长了脖子朝里张望,脸颊都发红了!

        “至于嘛?!”我实在看不过眼地敲了他的脑壳一下。当初在我家楼下见到我的时候都没这么兴奋过呢!“不就是大半个月没见着么,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呃?”方致远抬头看我,眼里亮晶晶的、有两簇火苗在深处跳动。“不是,我就是……看到致新跟走之前没什么两样,感到有点高兴嘛!”一边说,一边讨好地把自己往我手臂上挂。

        “行了、行了!”我悻悻地推开了他一些、扭头看着越走越近的一老一少。

        陈叔叔看上去要比吴阿姨来得年轻,只是两鬓有点花白的头发。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红光满面,一看就觉得是个很厚道的人。

        一见他们出来,方致远就高声叫了一声:“致新、陈叔叔,这边!”

        方致新和陈叔叔转过了栏杆朝我们走来。

        “致新!”方致远急吼吼地转着轮椅从我手里溜走了。

        至于吗?!!我郁闷不已地在心里头怒吼,拖拖拉拉地跟在他后面。看到他拉住方致新的手时,不知怎的、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一种硬生生介入别人家里头的、外人的感觉!话又说回来了,我还真TMD是个外人呢!

        “何小姐。”陈叔叔没有冷落我,笑容可掬地、也很恭敬地跟我打招呼。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陈叔叔,叫我小笛好了,吴阿姨也是这么叫我的!”被一个长辈级的人称呼自己小姐,感觉有点怪怪的。

        陈叔叔乐呵呵地连连点头。

        “我来吧!”出于尊老爱幼的原则,我要接陈叔叔手里的行李车。

        “不用、不用!”陈叔叔没让我接手,冲着放了两个大箱子、一个手提行李的行李车点了一下下巴道:“不重!”

        我瞥了一眼方致新手里的行李车……也放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箱子和一个大袋子。呵,敢情是去英国搬家去了!

        这时候,方致新转身面对了我,“你好,小笛!”伸出右手给我。

        “你好!”我爱理不理地轻轻握了握了他的手……NND,怎么比小混蛋的手软这么多啊?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呀?唉,小混蛋的手上的茧子是转轮椅给弄出来的啊!“呃……”我遐思得正起劲儿的时候被方致新一把拉进了怀里、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然后、然后还行了吻颊礼……妈呀,我那浑身的鸡皮疙瘩哟……!

        “谢谢你替我照顾致远!”方致新用大得足够矮了一大截的方致远听得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耳语”了一句。

        我满脸通红、耳朵发烫……不是含羞、而是气愤!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替”他照顾方致远?方致远是他的吗?是我的!“应该的!”松开他之后,我堆了个很谦虚、很理所当然的笑容给他看看。小子诶,姐姐我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呃……小混蛋告诉我,方致新比他大三岁之多,也就是说比我还要大一岁,或许我该改口妹妹我?天哪……

        方致新怔了短暂的零点一秒(没逃过姐姐我……管他呢!没逃过姐姐我的火眼金睛!),然后挑了眉瞥了在一边呵呵傻乐的方致远、狡捷地一笑,问到:“已经是应该的了?”不等我回答,他就朝他弟弟一甩头、率先走了。

        我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推着我的自带“行李”跟了上去。

        车上,我又败了一局。

        回去的时候还是由我开车。来的时候没觉得自己像司机,回去的时候忽然觉着了!

        方致远坐在第二排(笨蛋,他还能坐哪儿?!)、方致新第三排,好心的陈叔叔很体贴地陪着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路上,我都能从后视镜里看到方致新不好好坐着、养养神,偏要费劲地前倾着身体跟方致远交头接耳、叽叽咕咕。而方致远这小混蛋也不嫌脖子扭得辛苦,一句一句地答话,还把绑着腰的安全带给解了,害得我每一脚刹车踩下去的时候都战战兢兢得跟踩地雷似的!

        我发了狠地想听听他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可是因为距离远、噪音大,再加上他们两个说得又实在太小声,结果是一句都没听着!最最可恶的是每次停车的时候,他们两个就闭嘴不谈了!

        我很怀疑他们两个在策划什么阴谋!上次小混蛋的“保密”事件都还没给我挖出一丝半点的线索呢,这可好、眼看着就又多了一件悬案了!

        我郁闷坏了!

        陈叔叔大概是看出点儿什么名堂来了,笑呵呵地打破了车厢前半部凝固的空间。“小笛开车很稳嘛!开了几年车了?”

        “六七年了。”我也笑了笑。

        开车是在北京工作那会儿学的,也没正儿八经地去驾校、全是高不可攀教的。学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他就托人给我办了一张驾照——也算是唯一一次让我沾上了“傍”上高干子弟的光了!

        之所以去学开车倒不是因为我多想学,而是因为高不可攀说我拿了驾照之后他就后顾无忧地应酬、喝酒去了!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兴冲冲地学上了,到后来才发现自己还真成了他的司机了!无论当初在北京也好、杭州也好,还是后来在上海也好,这家伙一个星期有六天是有应酬或者朋友聚会的……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朋友,反正是走到哪儿都能呼朋唤友地拉上一桌子人!大部分时候他会带我一起出席,席上借口我是上海人、不会喝酒、力保我滴酒不沾,然后自己喝得醉醺醺的、由我负责安安全全地把我们两个拉回家!唉,男人真是……自私的动物啊!

        顺便说一句,我的酒兴就是他给□□的!在外头、他的场面上他不让我喝,可但凡是和我朋友、同事出去的时候,他都会很猪八戒地唆使别人灌我的酒,真是只白眼狼!偶尔在家的休息的时候,他也会开一瓶葡萄酒和我小酌一番……为数不多的所谓“情调”啊!

        “六七年了?”陈叔叔点了点头道:“也是老驾驶员咯?”

        得,又多了个“老”的证据了!

        陈叔叔不无感慨地叹道:“唉呀,现在上海的这个马路真是越来越难开车了。多少人都是新驾驶员、那开车的技术……真是吓死人了!碰到这种踩起刹车来没分寸的人,我根本就不敢跟在后面、怕跟着跟着就会出事!”

        “呵呵!”我笑着点头,“是啊,前两天我还碰到有人竟然在上高架的时候溜车呢!还好我早就看他不象样,所以离他有点距离、也躲得快,否则还不弄出个连环撞来?”提起这事儿我就得意!要知道,在上海开车、尤其是在繁忙时段上高架,那车与车之间的距离叫是个近哟!你要是稍微起步慢了点、离前车远了点,屁股后面那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就能把你给催疯了……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学交规的、外环线以内不准鸣笛的道理懂不懂?!

        “你已经开了六七年的车了?”方致远的脑袋突然凑到了我和陈叔叔之间、两只手一边一个地拉着我们的椅背、侧头看着我。

        “嗯!”我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看都没看他。哼,现在知道理我了?姑奶奶我还没兴趣搭理你呢!

        “是在、是在……”小混蛋依旧维持着别扭的姿势、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轻声问:“是在北京学的?”他对我的行踪、历史足迹可谓是了如指掌……唉,谁叫我做人没原则、经不住他一会儿动画猫、一会儿小白菜的攻势呢?而且……我还发现我的嘴巴总是比脑子的反应快,什么时候得到医院检查检查去!

        “嗯!”我偏不接你的碴儿、看看你能有什么高见要发表!

        他没有!松开手、缩了回去,把腰上松开的安全带给扣上了。

        我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脸有点沉下来了。

        他明知道我在镜子里看他,这是存心做给我看的吧?!

        TNND,我哪儿招他、惹他了?就这两句话也能让他给我张臭脸看?真是反了还!于是,我摆了一张更臭的脸给他看!

        接下来的路上,他没再开过口。而方致新也好像终于是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下车,我再败一局!

        卸行李的时候可没装行李的时候那么轻松。没了行李车,这么多件行李只能靠三个人、一辆载人小破车给运上楼去。

        小混蛋自告奋勇地领了两个手提行李搁在自己腿上,方致新拉着个大箱子、招呼也不打一声地推着他弟弟就走了。剩下的三个箱子和一个沉甸甸的大购物袋就交给了我和陈叔叔解决了。

        陈叔叔执意拖走了一大一中两个箱子。

        我锁了车,拖了个最小的箱子走在最后!

        看着方致新高挑的背影,我气得直咬牙!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地盘受到了严重威胁!要是人和动物一样、能靠气味来划分自己的领地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小混蛋按倒在地、淋他一身尿的(有点恶心!)!

        不过……也许我才是那个入侵他人领地的外来者?

        进了屋,我本想瘫倒休息会儿的。在机场站了那么老大一会儿,到现在我的小腿还胀着呢!可是看到吴阿姨和陈叔叔两个老人家来来回回地收拾行李,我又备感过意不去和于心不忍,只好帮着吴阿姨一起拿了湿布擦箱子——家里头铺着的可都是白花花的羊毛地毯啊!

        而那对姓方的兄弟倒好,一进门就死人不管地扔下我们三个、手拉手地去做老宅新开的一日游去了!

        真是……一对儿狼心狗肺、作威作福惯了的混蛋!

        等到我满腹火气地拖着行李路过他们两兄弟面前的时候,方致新凉飕飕地说了句:“放着我自己来就好了。”

        一听这话,我毫不客气地把两个行李箱一左一右地往他身边一放……其中一个拦住了小混蛋的轮椅!扭头就走。

        “里面有点东西是给你们带的,等一下过来拿吧!”方致新叫住我。

        “叫你弟弟带过来吧,我累了!”我扭头应了一声,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方致远的手上——那只可恨的右手正牵着他哥哥的手呢!我忽然很想上去踹他一脚、最好把他踹翻在地才解我心头之恨!我认识到,原来这个小混蛋不是只会对我撒娇啊!他那本来会让我觉得可爱得要命的傻笑现在看来怎么那么讨厌呢?于是我绷着脸走了。

        回到房间里头,我郁闷不已地往床边的地上倒头一躺……我有点小小的洁癖,出门回来之后是不会穿着外出的衣服上床的。何况他家里的地毯又白又干净,软软的、躺着很舒服,而且不觉得冷。

        过了没多会儿,方致远过来了。

        他还没进门我就听到他的电动轮椅行进时发出的轻轻的嗡嗡声、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盯着他靠近。

        “干嘛坐地上?”他诧异地看着我,驱动轮椅绕过了大床。

        “我高兴!”我瞪他。

        他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朝我伸手,“吃饭了。”

        我看了他的手指头一会儿,没去拉、自己爬起来了。

        “小笛。”他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

        “干嘛?”我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洗手。

        他跟了进来,用手臂撑着洗脸台、仰头看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TMD在吃你家堂哥的醋不行吗?!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镜子里的我。

        “洗手!”我不耐烦地拨了拨他的脑袋,让出水龙头。

        “等我一下!”他抓着我的衣角不让我走,“我是不是哪儿惹你不高兴了?”嗯,总算还有点自觉。

        “你说呢?”我斜睨着他。

        他凝神细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问:“在车上?”

        在车上?我愣了愣,瞬间烦躁了起来,“没有、没有!”我不耐烦地甩手,“你哪儿都没惹我,是我荷尔蒙失调!”说完,挣开他的手走开了。我能说什么呀我?难道真告诉他、他和他哥的亲密样儿惹到我了?那也太……离谱了吧?何况,他只要一个无辜的眼神、一句不明所以的“是吗?为什么?”就完全可以把我所有的不满通通堵在肚子里、发作不得!再说了,我也不是真的很确定是不是自己荷尔蒙失调了……大姨妈在呢!也许只是我敏感了一把吧?

        从房间到餐厅这段路上,我再一次提醒了一遍自己的身份——我才是外人、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