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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海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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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书籍名:《渊海腾澜》    作者:渊鉴


关键还在于人,袤远驻有二十万守备军,若遇明君当政,那是无可作为,阿尔弗雷德大帝本已病入膏肓,却又几年久拖不死,君位悬空,几个王子都是头角峥嵘,没有一个肯甘为人下,王子们的母妃又都出自帝国最有实力的家族,有这些外戚们的背后作梗,持国的储君处处掣肘,政绩风评皆不如人意。依我判断,皇帝去世之日,就是汉拓威内乱兴起之时。”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住话头,看着张凤翼。

张凤翼皱眉沉吟道:“易储之事,我倒有所风闻,说是储君迪斯丁王子德才不称,这不过是掌权者们相互乱咬罢了,又与咱们何干呢?”

“当前的做官趋势是外藩重于内廷、中枢与外省相勾结,里应外合,相互翼辅,枢密院重臣都有支持自己的外省执政官,元老院诸王则有自己的世袭封地,更毋谈王子殿下们了。动乱不起则已,起则会一发不可收拾,绝不是一场宫廷政变就能解决的,肯定会波及到各行省。到那时,二十万袤远守备军团的态度一定会成为左右帝国力量天平的重要砝码。”宫策幽然注视着张凤翼,突然道:“我的志愿就是找个身藏包天巨胆,敢于漠视规矩、能够翻天覆地之人为伙伴,以己身命运为这个人帮庄,助这个人赌上一把,从而也使我宫策的名字在历史上留下夺目的一页。”

张凤翼淡笑道:“那么先生找到那个伙伴了吗?”

宫策眼睛注视着张凤翼,眼睛发射深邃的幽光,良久,抿唇笑道:“我不是加入到了贤弟你的师团了吗?”

张凤翼干笑道:“先生说笑了,以咱们的职位,这些事说说罢了,又能与咱们何干呢?”

宫策傲然笑道:“贤弟不觉得腾赫烈入侵是个极好的机会吗?这场战争不管胜负如何,都将是袤远各方力量的重新洗牌,只要能存在下来,咱们的身份就会摇身而变的。”

张凤翼听罢默然不语,良久方长出一口气道:“宫先生出的题目太大了,这种问题实非凤翼所敢想。”

“贤弟真是虚伪呀,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拉拢费迪南德与勃雷呢?”宫策双眼湛湛地逼视着张凤翼问道:“他们都是万夫长,本来根本不可能配在贤弟的麾下奇Qisuu.сom书,贤弟能做到如今这般地步,不用说一定是上面打点,下面拉拢,心机费尽。如是安份守成之人,必不会如此卖力,就是有此求才若渴之心,也不会如此违规办事,视军规如无物。照理说,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人应该把精神用在向上巴结才对,你却拚命充实下属,看来你根本不担心上层怎样,而把升迁之宝押在‘能否在此次出征中活下来’上面。贤弟,我猜得可对?”

张凤翼嘿笑道:“先生如此说,倒叫凤翼百口莫辩了。”

宫策唇角下绷,撇嘴笑道:“贤弟能作如是想真是高瞻远瞩,战争没什么不好的,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就算现在还轮不到咱们登台表演,经过这次洗牌,你我说不定就有机会了呢!”

张凤翼沉吟道:“世事如棋,老兄太乐观了。”

宫策智珠在握地道:“也许吧,不过有腾赫烈在,实不必担心没有机会,总有一天会轮到咱们坐庄的。诗曰‘行到水尽处、坐看云起时’,如果能据有袤远,坐看帝都云起……唉,天地广阔,无可限量呐!”宫策脸上有种目空一切的傲岸。

张凤翼笑道:“哈,还是先生看的高远,可叹小弟这样的俗人,只在发愁能不能在眼前这场战争中活下来。”

宫策站起身来,托起图册献与张凤翼,洒脱笑道:“是贤弟说得对,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将来之事,姑且放开,我早已决定加入贤弟的部属,并以此图册作为晋见之礼,希望贤弟笑纳。”

凤翼闻言惊喜地道:“先生如此厚赠,叫凤翼如何以报。”

宫策单手示意止住了张凤翼的答谢,深深注视着张凤翼,一字字道:“愚兄所以要加入贤弟的部属,是相信自己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人,贤弟将来一定会脱颖而出、大放异彩的。未来之事,渺茫多变,贤弟不愿多谈,愚兄也不强求,不过有句话哥哥我要说在前面,愚兄自诩为王佐之才,立誓要成为创造历史的人,区区军团幕僚长是无法使愚兄效忠的。只有拥有英雄王凯.阿方索那样的魄力与决断的英雄才能使我肝脑涂地,若你在机会来临时举棋不定、逡巡不前,那么我将离你而去。”

张凤翼把住宫策的臂膀朗笑道:“就这么说定了,能得先生一日相助,也是我们全体千人队的福气。”

后世史学家在评论两人这次风云际会般地相见时,都认为以影子军师的睿智,还是被张凤翼彻底蒙蔽了,以后的史实证明,张凤翼赌性之坚决、行事之果断,以及对权威与传统之漠视,无不远远超出宫策的预想之外。反观宫策虽阴谋出尽,却终其一生严守操存,像苦行僧般恪尽职守,即使多年手握重兵也没有背叛张凤翼。这也许是“能知而不能行”、“能行却不必知”的典型范例吧!

第一集  第九章

刚一进帐,庞克小队一窝人就把张凤翼围起来了,脸上的巴掌印再次成为笑料。

“哟,老大你还真是倒霉,我怎么看这手掌印跟上回的一模一样啊?”阿尔文凑近张凤翼的脸仔细端详,绷着笑假装正经地说。

张凤翼无奈地苦笑,“老兄,拜托不要把脸凑这么近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大男人在接吻呢?”

众人哄笑,有人在后面推搡阿尔文,笑道:“吻一个看看,没有母的公的也将就了。不对,队里新领来的马中有四五匹是母的呢!”

“滚!”阿尔文笑着回身一拳,那人机灵地躲开了,众人又一阵爆笑。

阿尔文并未放过张凤翼,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凤翼道:“是不是又白挨,不准大伙为你出气,看来你还真是理亏啊!”

张凤翼俊脸微红,无话可说,丝毫没有底气地端着架子道:“阿尔文,你对上司就是这样说话的吗?太没上没下了吧?”

“少跟我来这套!”阿尔文来劲地叫道:“又想折腾大伙儿,马、兵器、盔甲、帐篷、粮草什么都备妥了,这回看你想什么馊主意。”

张凤翼干咳道:“那就练练武艺吧,新来的兄弟们可都是长年打仗的老兵硬手,别让人家笑咱们是新兵蛋子。再说我都想好了,各级队长都要凭武艺绝胜负选出,谁武艺好谁当官,这样新老兄弟都没话说。阿尔文你到时候选不上队长,就只好当我的亲兵了。”


“队长有什么好当的,冲锋陷阵,吃苦受累;我就是要当你的亲兵,别看是个兵,仗着老大的名头,在队里谁都不鸟,四处耍横,打仗时窝在主帅边上,还不用冲锋,那多爽啊!”阿尔文说得唾沫四溅,众人又一阵哄笑。

张凤翼气得哭笑不得,“让我说你什么好!我算真的败给你了,你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泼皮啊!告诉你,打仗时我可是要冲在最前边的,不练好武艺,到时第一个壮烈牺牲的就是你。”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的事还没说完呢,别乱打岔。”说到这里,阿尔文突然一脸诡异地笑道:“张凤翼,我怎么看你脸上的手掌印很纤细,不像是男人打的,该不是两次想轻薄人家女孩,被人家两次扇了耳光吧!”

“哦?我看看。”

“让我也研究研究。”

这下提起了大伙的兴趣,一窝人又围上来,扒近了细看。张凤翼两手被好几条胳膊抓住,想捂也不行。阿尔文在旁看着张凤翼,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一副“看你还发不发飙”的得意劲儿。

半晌,大家都用诡异的眼光相视而笑,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意味,接着又都瞅着他嘿嘿而笑,把张凤翼看得身上像有好多毛毛虫在爬。加上的确心虚,俊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庞克走上前郑重地道:“凤翼兄弟,你该不会真的跟阿尔文说的那样吧?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哥哥我可要好好说说你了。”

阿尔文在旁嗤之以鼻地道:“还用问,脸上明摆着的证据。”

多特也向庞克道:“老大,这事极有可能,上次是天不亮他就出去,结果回来后挨一巴掌,这次是天黑才回来,也不知在外干了什么,又是一个巴掌印。这小子可是属于闷声不叫唤却真敢咬人的那一类型,他干出什么我都不奇怪的。”

阿尔文斜眼瞥着他接道:“也不知人家知不知道他是咱们十一师团的,如果知道的话──嘿嘿,等着人家打上门吧!到时我可不会帮架,理亏呀!”

张凤翼再也忍受不了,上前打躬作揖“哭”求道:“诸位大哥,小的知错了,饶小的这遭吧,下次小的再也不敢乱摆官架子了。”

※※※※

第二天一早,宫策先生单骑而来,张凤翼大喜迎出,庞克他们早将宫策的军帐搭好,一切准备妥当。中午,哨兵报告勃雷与费迪南德率队快到驻地了,大伙儿一齐迎了出去,老远看到勃雷他们整齐的队伍步伐一致的缓缓而来。

庞克在旁赞道:“好雄壮的军威呀,别看没有武器,也都是便装,可走起路来就不一样,雄赳赳、气昂昂,透着那么一股威风劲儿。”

张凤翼也笑道:“大伙儿也拿出精神来,别让人家给比下去了。庞克老兄,队伍来到后,我要与几位将领谈话。你全权负责接待事宜,查检调令,登记造册,分发武器装备,指定扎营地点,尤其做好接风饭,向恩里克他们搞一点儿酒大家乐乐,总之要拿出主人样儿来,热情一点,让大家对新团队留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