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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修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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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书籍名:《梦醒修真录》    作者:chgor


稍后,刘迦体内情绪被地藏十轮心法完全摧拔而出,随其心念所指,尽向临将臣扑面而至。临将臣立感浑身大颤,稍不留神,刘迦的指力又向前进了半寸。

临将臣心中乱极、体内诸多情绪莫名升起,精神再难集中。忽见刘迦眼中大放异光,临将臣猛地一惊,本己快失控的心智,此时再难自制,一口气提不上来,体内能场顿时如山洪巨泄,东奔西串,体外立刻处于全无任何防范之态。刘迦的指力却趁着临将臣全不设防的刹那,直击而过,洞穿临将臣右肩。但刘迦自身也难以承受体内异动所带来的压力,只觉脑间一股晕眩,喉头阵阵酸甜急涌而上,一口鲜血喷出。两人同时惨叫倒地。

临将臣身心俱痛,一时无法站立。但刘迦并未受重伤,且心中念着一旁尚有其他妖怪,倒地后,忍着体内狂起狂落的巨潮,立刻翻身站起,虽然一脸鲜血,却昂然傲视着不远处的玄穹和小阿菜两人。

他眼光所注,便是心之所系,那情绪被地藏十轮心法运化得无比奇妙,竟随心而动,瞬间即将玄穹和小阿菜笼罩。玄穹和小阿菜见此大惊,强忍着脑海的呕心痛楚,同时向后急飘。却见刘迦喘着粗气,眼露凶光,手中印诀翻飞,瞬间已将两轮法诀演毕。

他正待仗念挥洒,忽听耳旁那细微秘语变得浓重起来,顷刻间,那本似私人耳语的念叨已变得轰然巨响,就如虚空中有千万人在齐声高诵,响彻宇宙。他一时为之震摄,那法诀在短时间内无法由念成力,顿时消散,只是由着他体内纷乱的情绪渲染,其威力随着他的自我干扰后,似不如刚才那般强烈。

玄穹浑身酸软,抹去额前冷汗,对小阿菜问道:“天王,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小阿菜咬咬牙,道:“他妈的,谁知道!这小子发起疯来,竟然能击倒临将臣,这才是恐怖的事!”

话音刚落,恍眼却见一旁的临将臣不知何时已然再次站立,右肩衣袖被他自己撕下,却见股肉鼓荡处,完好无损,就似没有受过伤一般。两人见此更惊,同时暗道:“只听说过僵尸有不死之身,但咱们从未见过真得不死之身,这临将臣受如此重伤,瞬间复原,只怕真已修到不死之身了!”

  第二十三部器世界第九章  心外求法者  皆是魔道

刘迦正待向他眼中的另外两个魔头(也就是小阿菜和玄穹啦)下手,瞥眼却见临将臣站了起来,他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魔头身体瞬间复原,竟是个打不死的?!”念及此,他立刻放弃小阿菜和玄穹,转身直面临将臣。

那临将臣被刘迦用混元力洞穿右肩的瞬间,的确让他惊诧万分,毕竟多年来他就未被人如此创伤过。这身体的伤害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那体内的骷沙是宇宙无始之初的本源物质,自我修复能力极强,转眼即将他的身体复原。但刘迦与他拼斗之时给他心灵上留下的震撼却让他难以置信。临将臣也不是没见过修为极高的仙人或是佛菩萨之类的角色,但那些人不喜欢争斗,也没人喜欢用强,甚至连神通也不屑于示现,他也无法衡量自己与所谓极品高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僵尸王能战胜他,可僵尸王多年以来一直忙着升级的事(你就当他是在考研或是做学术研究好了),没事哪会找他较量?当年地藏应劫时,他随僵尸王到场,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凭着僵尸王那句“那地藏准是度咱们成为佛祖级别的人”,他才勉强应和。但地藏当时的修为已非同寻常,以慈心而广度众妖魔鬼怪,以生命布施来感化众生,一样不喜欢强迫谁,以临将臣那时与地藏的境界差距,当然也看不出地藏到底有多大神通。因此,多年以来,他早养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观念。

此时他与刘迦交手,片刻即被对方创伤,对他的自信打击之大,外人实难想像。他清醒过来后,一跃而起,心中想到的居然不是找刘迦再打一架,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与欣慰,独自站在一边暗喜道:“他有如此神通,替我彻底解除血骷咒只怕是早晚的事!”转念又暗道:“难怪僵尸王三番五次要找到他,僵尸王虽然混蛋,但修为既在我之上,见识也非比咱们强,一定是想找他做更大的事。”忽然想起僵尸王曾说过地藏是助众僵尸成佛之人,但没人知道是哪个地藏,也没人知道是地藏的哪一个化身或是分身,他心中奇道:“难道小白脸就是那个人?”

刘迦盯着临将臣看了半晌,却见对手并未再次攻击,一时纳闷。就是这紧张的情绪出现短暂中断的片刻,他忽被耳边那庄严森然的诵声打动,忍不住细辨起来。稍一专注,立感那诵声亲切无比,虽然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却是密密麻麻、声声不止,转眼即打成一片,铺天盖地之势,就像千万人在念诵一般。他的心灵渐渐为之开阔起来,渐渐为之愉悦起来,似乎自己是个疲惫已久的人,终于感受到大海的舒缓,终于感受到春风的淋浴。他这瞬间的转念,眼前许多画面竟渐渐消失,耳中的杂音竟悄然淡去,只剩那清晰可辨的念诵,似在心灵深处轻轻抚过,如清泉透体、醍醐灌顶。

他忘记了真幻之间的分别,幻真浑然一体,直是忍不住地脱口而出道:“好舒服啊!”此言一出,那念诵声竟顺势直透神识深处,他猛地惊醒过来,恍然而立,以掌触额,“哎呀”一声,狂心顿歇,立感真妄无二。他脑中闪过一句经文“众生于无身中受身,向无趣中立趣”,他不禁脱口而道:“本来只是个四大幻有的身体,我何苦执著着保有它?本来毫无意义的业识记忆,我干嘛老是当个宝贝看待?真实幻境、恐惧解脱全是我自个儿想像出来的,我我我……可是自寻烦恼。”似乎一切观念就在此刻尽要颠覆过来,似乎一切束缚就在此时尽要无著无落,似乎内心深处有一个压抑太久的真实顷刻间便要跳跃而出。

待要一追而入,直捅破那迷悟之间的窗户纸。可兴奋之下,惯性知见立时还原诸相分别,心中又升起解脱与束缚的差异执念,观念中又现‘空’与‘有’该有所不同的障碍,那非空非有、无困无解、心物一元、动静不生的境界感知,尚未升起,已然落下。

他缓过神来,呆立一时,暗暗悔叹:“我险些跨过这一关,唉……”但转念又自责起来:“我总想着一口气顿证识智俱空的境界,这本身就是一种执着,刚才用那笨法子替临将臣解咒,不正是因为我执着在文字上的理解才导致困惑的吗?可见稍有执碍,魔境立现,我没必要想太多了,一切随缘就好。”他心绪平静下来,渐已出境。

刘迦转过此念,放下心中负担,开朗许多,抬头看了看观心院上空,却见蓝天白云,或舒或卷,想起刚才的迷乱,忍不住自言自语地笑道:“呵呵,《华严经》上说:佛与众生、虚假梦幻、菩提烦恼,皆是一真法界。一真,一切皆真;一假,万境皆假。其实真假都是偏执幻境,我未免小家子气了些。”当下二话不说,竟向齐巴鲁走去。

那破禅锋见刘迦忽然走到解悟边缘,正是又欢喜又紧张,没想到刘迦知见障碍极是深重,虽说一念转过,即如脱衣见体般轻松自在,可那看似窗户纸般厚薄的距离,却总像大海一样的难测难知,他忍不住对小云叹道:“他刚才险些顿悟而明心见性,就差那么一点点,只是那么一点点啊!”但稍后又乐道:“不过只要老哥愿望不灭,成佛是早晚的事,我何必杞人忧天?”

众人乍见刘迦再次面对临将臣,以为两人又要打一架,正在心惊,怕大打之下,毁了观心院是小事,只怕在场之人全都要跟着陪葬。忽见刘迦开始沉默,转而叫了一声,跟着又自言自语,最后竟抬脚向众人这边走来。这群人以为他要向众人下手,一时人人大惧,尽向四周散开。

那明正天躲在崔晓雨身后,顿足叫道:“大哥怎么不打大僵尸了?咱们这些小人物哪经得起他一掌?”岐伯在一旁咬牙骂道:“这小白脸!老子以为今生跟着他闯江湖,早晚也得个正果,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老子跟错人了!”聆听却在一旁叹道:“没想到终于要死在自己的老哥手下了,这这这……。”他千万年以来一直跟着地藏闯荡江湖,忽然要面对轮回,说不定两人就此分离,心中一时难过起来。

蓝沁躲在混沌牒肚子里面,见此情景,也被镇住,尖声叫道:“小白脸!你现在发疯杀了咱们这些朋友,以后你醒过来要后悔的!”夜猫子急道:“蓝美女,咱们还是别躲在混沌牒肚子里面了,否则混沌牒被小白脸炼化了,咱们可要变成美女加禽兽的琥珀了。”大熊猫没脑子,听得“琥珀”二字,立时转头向夜猫子问道:“听说琥珀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夜猫子心中气苦,飞起一脚将大熊猫踢飞,恶声骂道:“别给我开这种要命的玩笑!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阿菜、玄穹、崔晓雨见刘迦放弃临将臣,转而向众人走来,一时也是大惊失色,三人立时并肩而立,崔晓雨瞬间启动惑心真茫,挡在众人身前。小阿菜挥起煞影护住胸口,对刘迦叫道:“小白脸,你要动手便来个痛快的,省得婆婆妈妈得让人恶心!”玄穹心细,见刘迦眼神与前时不同,疑道:“天王,别急着动手,他未必还在幻境中。”

刘迦见众人紧张,心中负疚,当即笑着对众人摇摇手,以示别无恶意。却走到齐巴鲁身前,结跏跌坐,接过齐巴鲁双手,以同样的念诵与齐巴鲁应和起来。

那齐巴鲁刚才在念诵中,虽然相助刘迦摆脱困境,但两人修为差距太大,这佛门弃徒已耗尽禅功,失去定力,不知不觉中,心已随刘迦的幻境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