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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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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惹云娘》    作者:李璇




他一句话不回,板着个脸马匹缓慢地前进。

"哼,神气!"她自讨没趣地垂下头,继续欣赏着马腿和草地。

速度这么漫,如果她用力把自己摔下去,应该不会有事吧?望着马儿喀踏喀踏前进的跨,她思索着该如何自救。

这死冰块,根本就是她的克星2  她要赶回去看她的锦绣坊不行吗?她要冲回去报仇有错吗?为什么他偏要拦住她,还让她像具尸体一样趴在马背上,他分明是跟她有仇。

她偷偷地往下滑,企图逃亡。织梦  他二话不说,捉住她的背心,将她放回原处。

如此这般,总共三次。

这回,她真的生气了:"喂!"她再度撑起颈子,'死冰块!放我下来!"  "给我个好理由。"他冷冷地答。

放她下来再任她胡作非为?他可不傻。

"白痴冰块!你有没有搞错--"她忍不住开骂。"要你放开我,还要我给你个理由?你知不知道光天化日下劫持良家妇女是犯法的!再不放我下来,当心我把你和那姓李的混蛋一起告上官府!"  怎么样,怕了吧?她忍不住得意。

"你拿我和那种人相提并论?"他眯起眼。

"是......是又怎么样!"她有些畏惧他的怒意,却又不愿示弱,"一个放火、一个掳人,心地一样坏。"  "你再说一次。"  "我....."算了,形势比人强。她看看他的脸色,随即又改了口,"这样趴着,我的胃很难过脑袋发昏,脚酸手酸,全身都疼,再下放我下来,我就要吐了。"  哀兵政策,应该有用吧。她想这冰块,应该是吃软不吃硬的--

"是吗?"他扬眉。

他竟敢不信她!她挑起一道秀眉:"当然是!不信你来趴趴着,我就不相信你能趴比我久!"她气起来。

"似乎,你的精神还不错。"他微笑,意有所指。

"我"该死,她怎么忘了。接着,她又垂下头,虚软地瘫在马背和他的腿上,"回光..返照你没听过吗?'她的声音微弱,'我..不行了.."有良心的,就快放下她。

"真可怜。"  可怜?太好了,他开始同情她,就表示她很快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看来你演戏的技巧还有待磨练。"他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你--可恶!'被这样羞辱,她奋不顾身地挣扎。

就算摔下地,也比被他羞辱强。

他叹了口气。

一伸手,将她整个地捉起,让她面对面地坐在他身前:"我知道你生气,也知道你难过,锦绣坊是你一手打理的,自不可能容许那些败类这么做。"  她怔住了,一种被了解的感动袭上心头。

"既然知道,你又为什么阻止我?"她不平。

"报仇可以,但冲动解决得了事情吗?"他摇头,"你一个人冲到李家,真能砍了那个姓李的?或许他早在等着你,成为他手中待宰的羔羊,到时,你该怎么办?"他质问。

啊一一是呀她怎么没想到?

那姓李的敢放火烧她的锦绣坊,难保不会设下陷讲来等她。如果她贸然前往,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一  大危险了!

'哪,就只好等你来救我嘛。"她随口应应,硬是不承认错误,虽然她明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你是想抬杠,还是想解决事情?"他不豫。这是什么话!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不知该对她的信任感到欣慰,还是该痛揍她一顿。

"好吧,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她眼前突然一亮,"告官行吗?"  对,告官,把那混蛋关进车里十年八年,看他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你知不知道李金富是什么来历?"他问。

敢白日行凶,这姓李的恐怕非富即贵,要他伏法,只怕得花上一些时间。

"来历......"她思索着,"该死!那李混蛋的爹就是官府里的师爷!"她激动地紧捉住他的衣襟。

可恶!官官相护,她怎么可能告得了他。

他护住她的后腰,以免她太过激动而跌下马背:"别冲动,我们先回锦绣坊,安置好坊里的人后,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她大喊。

"怎么,要不,你还有别的方法?"他别曾向她。

是没有一一她无言以对。

半晌,她又忍不住开口:"可,,这从'长'计议,能不能'短"一些?"  想到大仇未报,坊里的人流离失所,她一颗心就像是被揪着悬在半空,怎么也定不下来。

"短?"他挑眉。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她挥挥手。

瞧他那样子,再说下去,少不得又要挨他一顿骂。就没见过像他这么爱教训人的男人,谁要做了他老婆,谁倒霉。

不涉一换个方式想--

有他在身边,倒真是挺好用的。至少发生了事,有个人好商量;想歇会见时,有个人可以靠,这让她安心不少。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将她按向自己的胸膛,缓缓开口道:"休息一会儿;其他的,有我。"  其他的,有我。

她忍不住鼻酸。这样的话,她只在梦里听过。

暂时放下心头大多的想法,顺势,她靠向他厚实的胸膛。或许,她真的可以好好休息~下,可她还是独立坚强的。真的,她不会随便依靠别人·他真的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真的,只要一下下就够了......

"这是哪里?恍惚中,她睁开眼。

触目所见,是她全然不熟悉的地方。黑鸦鸦的,有草、有树木,还有--火光?她转向火源。

一团营火的另一方,是她所熟悉的身影。

他双手环胸,两手间抱着把长剑,双腿交错,靠着树干睡着了。不知何时,他把她安置在岩壁下,一个恰好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小凹壁,而他,则坐在另一端面对着她,不太近,却也不远。

他睡着了吗?

她做做起身。这才发现,身上覆者的,是他褪下的外衣:"喂--"她小声地喊。声音小得像是刻意不让他听到似的。

她半起身,绕过营火靠近他。

"喂,冰块,你真的睡着啦?"她凑近他耳边,轻声地唤。

他真的睡着了。

她有些失望,却也似乎松了口气。望着火光中他的睡颜,她忍不住伸手,轻触了他的薄唇。

他吻了她。

方才,她睡着时,又梦见他了。心上有股奇异的感受,像是甜蜜,又像是难受,还有一些些她a己也无法分辨的情绪。

她吸引了他,这是他说的。

他还吻了她,这是他做的。

那么,她要怎么才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吸引?这代表了什么呢?他喜欢她?他--爱她?还是,吸引就是吸引,没有别的?她无法确定他的想法,更无法确定自己的。

或许--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跟着,四下无人时,她将自己的唇凑上,轻轻地,如小鸟般地,啄了他一下。然后仿佛有些困惑似的犹疑了半晌,见他没醒,又再啄了一次。

嗯.....

她点点头,径自钻进他的腋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夜深了--

而他才醒。

不,应该说他根本没睡。只是,睁开双眼,那眼眸,如星,如月,落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

高挂在天边的,正似他唇边做勾起的形状。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一弯弦月,有时要比一轮明月还来得迷人和--感人。

第五章

如果说,他想对她有什么动作的话一呢,她的意思是,如果他想试图要追求她的话.....

骑在马背上,她出神地望着前方。却根本没看见任何东西。

老天,她想念他的吻。甚至,她不得不承认,因为那个吻,她开始考虑他与她之间的事。

但,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吻吗?关于这个问题,她不愿多想。

她这样告诉自己--她是应该考虑给他一个机会的,一个追求她的机会。

纵然,她与他之间似乎没有未来,纵使,他最后仍将回到属于他的将军府,那个她无法进入的世界,但她仍愿意冒险。因为如果没有开始,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然而这些想法却让她忍不住自嘲--

骆千云啊骆千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会为一个男人如此伤神?

向来,面对感情,她是豁达的,甚至,她根本不需要男女之情;直到遇见了他,一切却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想深究。但她决定,即使现在是她没有心思议论儿女私情,但至少,他替她赚了不少银子,帮她赶走烦人的苍蝇,还--总之,看在他帮了她不少忙的分上,她必须对他公平些。

反正不过是个机会罢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骆千云向来为人公正,他既然帮了她这许多忙,她总不能连这点义气都没有吧。

义气?说到义气--

"啊!她忍不住哀呼。

"怎么了?"他骑在她前面,心头一紧。猛地回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她一脸痛苦、坐立难安的神情,他担心,她会不会是一骑得太久,以至于磨破了肌肤,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你是不是--受伤了丁'他含蓄地问。

''水柔。"她呻吟,"我们都忘了水柔的婚宴了--"  她这才想起,本来她是要去将车府的。

可现在,这样一来一回的折腾,要想赶到京城参加水柔的婚宴,根本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