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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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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籍名:《岭南一剑》    作者:戊戟




赵大侠说:“我们既然同来,哪有先回去之理。”他又对家人说:“你们回去,叫夫人放心。”两位家人应命而回。

他们又等了两日两夜,不见老猎人回来,这显然不是出门打猎和赶集了,而是已往他处,不是访友便是有意避开。陈三妹、阮大姐想起与兰兰分手的一翻话,心知这祖孙两人已有意避开了。阮大姐说:“我们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去,以后再来吧。”

赵大侠想了一下说:“不如我打发人不时来这里看一下,一知道他们回来,再通知三位前来好了。”

于是陈三妹在柴门上留下了字:“前辈、兰妹:再次拜访未遇,怅然而归。陈三妹、阮珍等人顿首。”

他们回到赵家村不久,一个家人带了两个风尘扑扑、神色紧张、一身农家打扮的妇人进来,她们一见陈三妹便说:“陈香主、阮大姐,广州出事了!”

陈三妹一见,是本堂的两个姐妹,阮大姐问:“广州出什么事了?”

“不知怎么,总堂给清府的鹰犬发觉,总堂主他们一齐遇害,红灯堂也给查封,司徒二姐给大内侍的一位高手捉了去。”

陈三妹一阵心疼,急问:“其他姐妹怎么样了?”

“幸而司徒二姐挡了一阵,除了伤了两位姐妹外,都全部转移他处,我们才星夜赶来向香主禀报。”

看来,老猎人说得不错,天地会中出了叛徒。不然,总堂和红灯堂的地方那么秘密,怎么给清廷知道?而自己的行踪,也为清廷鹰犬注意,跟踪而至。

陈三妹又问了其他一些情况,便向赵大侠一揖说:“本会出事,需待我们回去料理,就此告辞。”

赵大侠说:“陈香主,事已发生了,也不急于一天半天的,而且这两位又刚来,沿途必定辛苦,也须休息,不如在敝庄再住一夜,明天再走如何?”

阮大姐说:“三妹,赵大侠说得不错,今夜里我们好好商议一下,明天再走也不迟。”

正在这时,突然亮光一闪,“笃”地一声,一把明亮的小刀,插入大厅的柱上。陈三妹反应极为敏捷,说:“不好!有人来袭!”说时,人已跃出厅外,跟着纵上瓦面,只见一条人影已跃上村背后的山峰树林了,快如飞鸟。

钱四哥也跟着上了瓦面,张望一下,问:“香主,有没有看见?”

“看见了!此人轻功极好,我们怎么也追不上,我们还是下去吧。”

他俩跃下时,阮大姐已追了出来:“三妹,见到那人没有?”

“见到了!只是无法追上。”

“三妹,我们又一次蒙她相救。”

陈三妹一怔:“蒙她相救?”

“是呵!她就是岭南一剑。”

第14章  两张字条

陈三妹惊讶地问:“岭南一剑?”

阮大姐说:“三妹,她特意来给我们留下了一张字条,可惜我们又一次失交了她。”

“字条?!什么字条?”

“三妹,你看吧。”

陈三妹接过字条一看,上面写着:“今夜清兵围村。”下面落款是一朵带血的木棉花的图案。这不是岭南一剑又是谁?陈三妹暗想:这位岭南一剑,真是武林中的奇女子,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怎么知道清兵今夜要来围攻了?显然清兵来的目的,是捉拿自己。陈三妹不由问赵庄主:“赵大侠,这事你看怎样?”

赵庄主说:“既然是岭南一剑好心通知我们,我打算举家暂时避开一下。”

陈三妹带歉意说:“是我们连累你一家了!”

“陈女侠千万别这样说,就是你们不来,这事迟早也会发生。”

阮大姐说:“我看我们还是闲话少说,应从速离开这里为妙。”

钱四哥也说:“大姐说的不错,要走早走,不然来不及了。”

陈三妹问:“赵大侠,你打算去哪里?要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不如暂时到那猎户的山谷中去躲避一下如何?那里山深林密,鲜为人知,易守难攻。”

赵庄主说:“那里好是好,但这样一来,不但麻烦了那祖孙两人,恐怕也连累了他们。”

“三位放心,这事我早有安排,云浮山中,我另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全村大小都去那里躲避,一般外人,怎么也搜索不到,就是几位,也最好去那里暂避一段日子,等事情平静以后,再回广州不迟。”

阮大姐对陈三妹说:“三妹,赵大侠说的仍是,现在我们回广州,一路上必然逃不过官府鹰犬的耳目。”

陈三妹点点头:“那又再次麻烦赵大侠一家了!”

赵庄主连忙说:“我们同是武林中人,肝胆相照,又何必客气!”

赵少侠说:“爹!我现在马上去通告全村乡里,连夜离开。”

“唔!孩子,你务必要乡亲们撤离村,躲避清兵,有不愿跟随我们入山的,也要发给银两米粮叫他们到外乡亲戚家暂避一段日子才是。”

“是!”

赵少侠便带了几位家人去动员全村人了。

赵家村除了赵大侠一庄的人外,另有二三十三户人家,所以极容易通知。全村的人,一听说清兵今夜要来围村捉人,一时全慌乱起来,绝大多数人家,都愿跟随赵庄主入山,只有一两户,要去亲戚家躲避。

村民们都知道清兵一来,比大贼更厉害,所干的事,有的连贼人也干不出。奸淫烧杀、无所不为,甚至把全家大小捉到城里,当反贼分子办,男的斩头示众,女的卖到妓院中去,充当官妓,有的沦为大户人家的奴仆,受尽凌辱。

在飞天鸭这贼匪未为岭南一剑除掉时,曾有一队清兵前来所谓围剿,真正的山匪未捉到一个,却捉了不少的乡民当山匪办,一路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所以云雾山中的一些小村寨,不畏盗贼,却畏清兵到来,现在赵家村的乡亲,一听清兵要来,无不纷纷走避。

入夜时,村中的一些妇孺老人,由阮大姐赵少侠带领几名会武功的家人,连同赵家庄的女眷,先保护入山,到了夜里子时,陈三妹和赵庄主等人,才最后离开。这时,整个赵家村已空无一人,连鸡犬也疏散得干干净净。

在接近黎明时,一队绿营清兵,由一位营官率领,扑进赵家村,首先包围了赵庄主的大院,当几名兵丁撞开了赵家庄大门时,准备见人就捉,可是冲进一看,赵家庄哪里有什么人?全都走光了,所剩下的,都是一些笨重的家具,连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留下来,别说金银财宝了。

冲进来的清兵全傻了眼。这时,天色渐亮,营官带了几名亲兵走进来,一位什长向他报告情况。这营官一时也傻了眼:“什么?!连一个人也抓不到?”

“是的,长官,他们全走了!”

营官大怒:“跟我将村里的人全抓来这里,一个个拷问,看这批反贼走去了哪里。”

“是!”

这位什长,带了十名清兵出去了。不到一会功夫,便转了回来,营官见他们两手空空,瞪着眼问:“怎么?!连一个人也抓不回来?”

什长苦着脸说:“报告长官,全村家家户户,空无一物,看来这村了里的刁民,跟天地会的反贼一起,早已闻风躲避,不但人没有一个,就是连吃的用的,也没留下。”

这一下,营官更傻了眼,半晌也出不了声。他曾在县太爷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手到擒来,便不动声色,连夜带兵扑来,满以为这一趟下乡,不但可以抓到天地会的反贼,还可以掠劫一大批金银财宝,满载而归。没想到扑个空,现在连吃的东西也没有,他在恼怒之下,下令一把火烧了赵家村,拉队的归途上,胡乱捉了一些人回县城,算是在县太爷面前交了差。

东安县的县太爷也稀里糊涂将捉来的一些人当作天地会反贼收了监,打入死牢,上报罗定州,听候处决。

第二天一早,县太爷醒来,见自己身旁睡了一个光头尼姑,不由惊愕,再定神看下,这位光头尼姑,竟然就是自己的心爱小妾,不知怎样,竟给人剃成光头,仍熟睡未醒。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在了梦了,咬咬自己的手指,发痛,才知道自己并不有发梦,便拍醒爱妾。这个爱妾睡眼惺松,醒来,看看县太爷,惊愕得睁大了眼问:“老爷,你、你、你的辫子呢?怎么不见了?”

县太爷一摸,自己猪尾巴似的小辫子,昨夜里不知几时,也给人割了去。跟着,他一下发现自己床头插了一把小刀,刀下有一张字条。他战战兢兢地取下字条一看,上面写着:“捉良为贼,营官心黑,县令糊涂,剃发割辫,以此为戒,再不放人,小心脑袋!”下面画着一朵滴血的木棉花。

县令惊得半晌不能出声,这位木棉花,昨夜割下了自己的辫子仍不知道,要是他割下自己的脑袋,那还不容易?正当他在惊愕中,一位贴身丫环奔了进来说:“老爷,外面师爷和捕头有急事要禀告老爷。”

“什么急事?”

“他,他们说,昨夜里,那位营官大人的脑袋给人割了下来,吊挂在城门口上。”

这真是一惊未了,一惊又来。县太爷更是大吃一惊,怔了半晌说:“什么?!余营官的脑袋给人割了吊在城门口?”

“是!老爷。”

“你叫他们等等,我马上就来。”

县太爷感到这事非同不可。弄得不好,不但木棉花会摘了自己的脑袋,上司也会摘去了自己头上的顶子。他来不及去安慰已变了光头尼姑的爱妾,匆忙梳洗完毕,出去前厅与师爷、捕头商量如何应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