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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红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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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书籍名:《樱花红破》    作者:樱花红破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见我问他,尚且呆了一呆。

“到底出什么事了?师傅他没事吧,还是‘敦组’?”我见他还是没答,不由得有些急了。

云箫这才反应过来,仍是满脸疑惑,摇摇头,道:“师傅很好,没受伤。敦组也很好,一切进展顺利。楼外楼也在西楚开起来了,比我们想象的反应还好。”

“那你干嘛还这副表情,害得我担心了半天?”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小子嫌我日子过得太舒坦的是不是。

云箫苦笑:“就是这样才奇怪,若真出了事,师傅一直留在那里也说得过去。可是一切都好好的,他还不肯回来,那就有点奈人寻味了。”

“你是说师傅赖在西楚不肯回来了。”我闻言着实一楞,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抛下我们不管呢?一直以来,我们俩都把他当成亲长辈一样看待,他也没有其他亲人了。不会是在西楚有了第二春吧?这样想着,脸上不由得留露出些许怪怪的笑。

“我也希望是这样”云箫颇有兴趣地在旁边说道。这小子莫非学了读心书?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到底。老实告诉你,你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

“呸呸呸——”没等他得意地说完,我忙打断他,省得听到后面有些不雅的词语。“小鬼头,没事别一天到晚琢磨人家心事。有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或者派人查查看师傅最近做了些什么。”

云箫耸耸肩,无奈地回道:“我也想啊,可是师傅现在根本没有和‘敦组’的人在一起,他现在在苗疆。”

不是吧,他跑到那儿去干吗。我的头脑有些混乱了,对了,不是说苗人叛乱么,他现在跑那儿去干吗?“师傅他不会是跑到那里当叛军领袖去了吧?”我怯怯地问道。云箫则是深以为然的表情,“师傅以前在楚地待过很长时间,说不定就跟苗人关系不错。若真如此,以他的性子,必定是到苗疆去帮忙去了。”

我晕!老郑啊,老郑。你就不能让我缓一会儿啊,你这一手让我们两姐弟可愁死了。要么你就别透露行踪,一个人偷偷去就是了。还心心念念地特意发信告诉我们,这不就是成心不让我有好日子过啊。

虽然心里头把他骂了一遍又一遍,却又不能不管的。“我们先把这边的事情缓一缓,看能不能抽些人手去苗疆,不,干脆我们亲自去好了。虽然知道他是只老狐狸,可总是有些不放心。”说到这里又有些恼了,不由得骂道:“什么人不好惹,去惹官府。就凭苗疆那点子人,还敢跟人家官府斗,根本就是找死。自己死也就是了,还拉上我们垫背,真是可恨!”

云箫在一旁加油添醋,“就是说啊,他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一点都不经过大脑,哪里有我大姐这么聪明睿智。哎,我就搞不懂了,为了这么个人,我这个聪明睿智的大姐竟然要亲自出马,真是有些想不通啊。”

“你这死小子到底去不去?”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小鬼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始开染坊了。

“我当然要去的,只是你要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人家会这么放心的放你离开吗?”

我想到范成喻,心里有些惴惴的,那一关怕是不好过。就是姑姑那里也不会让我突然离开杭州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有了。“娘的忌日不是快到了吗?我明日去跟姑姑说要回扬州拜忌娘亲,她再怎么着也不能阻着我尽孝道吧。姑姑那里通了就没问题,范成喻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他也没理由阻止我。”

“那爹那里怎么说,你毕竟是个女子。若是说回扬州,爹必定会派人护卫的。”云箫颦着眉,还是有些不放心。

“爹那里就更没问题,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我若下定决心要走,他也不会拦我。”对于父亲,我认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当日他下定决心把南枫堂交给我们时,对我们的信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这次是去西楚,路途遥远,又人生地不熟的,不知——

“我先试着跟爹说说看,他若放心自然最好不过。他若不让,难道我自己不会走啊,腿长在自己身上,谁也拦不了。再说,爹也不是说不通的主儿。”我淡淡回道,心里早已拿定了主意。

我寻了范成喻早朝的时候去见了姑姑,她虽然很不放心,一直劝我,但最后还是应了。趁着他还没下朝,我忙急急地离宫。若真的被他遇上,还不知怎么回他。他怕是还会以为我跟燕舞扬偷偷约好了要私奔呢。回来又跟父亲说,他端着茶杯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没反对,但神情却是不一般的担心。我很是安慰了他一番。

然后马上准备起程的事宜。我们准备先回扬州,毕竟说给姑姑的借口是祭祀。范成喻此时定也知道了我要回扬州的事,若真派人在后跟着,也不至于一下就被拆穿。等到了镇江,再转去九江的商船,然后转船经岳阳过洞庭,沿沅江可达湘西。这一路确实路途遥远,按现在的交通条件,我都不知道究竟要多久才能到达苗疆。眼看着已至深秋,怕是得在那里过个冬了。

随身携带的东西并不多,钱倒是不少的。其实东越和西楚的重要城市都有我们的人在,楼外楼也逐步在各地渐渐稳固,但路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用钱的地方多得是。所以,不仅是我和云箫身上怀有巨资,连云烟也揣了不少银子。

由于东越这边还须留个人照看,我们就让江允志留下。他为人塌实稳重,这一年来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我是很欣赏他的。这次正好让他磨练一番,只是可惜路上少了个忠心塌实的侍卫。南枫堂那边的人我们是不敢用的,只好让云箫招了一批‘刻’组的少年过来。这是近卫队中年纪最长,也是成就最高的一批,一招一式全是郑夫年亲授,只是年纪尚小,火候还不够。若遇上些绿林劫匪的,保护我们应该还不成问题。楼外楼和龙井山庄我放心地教给了张自成和云封,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我对他们绝对信任。

这样准备了几天,我觉得差不多可以起程了,便告辞了父亲,带着云箫和一众小将踏上了前往西楚的旅程。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城门送别

这次我们不再坐车,自从上次深切体会到此时期马车的速度后,我就开始学了骑马。虽然不是很娴熟,但也觉得此时必定是英姿煞爽,不由得有了些得意,脸上也是格外神气。那些少年们平日不大见我,此时突然见到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俊朗少年(我自然是扮作男装的)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眼前,很是有些敬意。其实他们也骑着马,只是矮小了许多,倒像现代的骡子一般。盖因越地不产马,我们所用这些都是高价从别处购得。我和云箫的这两匹马是从北燕运来的良种,比他们的小马要贵得多,自然也气派许多。

云箫见不得我得意洋洋的样子,时不时地在我耳边聒噪几句,我也不理他,仍是神气得很。他见没趣,也不再惹我。眼看着就要出了杭州城,云箫突然脸色微变,双眼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我不解,顺他眼神看去,只见城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并无任何不妥。再一想,心不由得也有些乱了。现在正是早晨,平日里进出城门的人络绎不绝,但此时却不见一人。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翻身下马,我无可奈何地跟在龙三身后。龙三是范成喻身边的旧人,在来杭州的时候就见过的,也是我和范成喻之间故事从头到尾的目击者。恭敬地把我送进屋,他便轻轻地退了出去。

范成喻面上看不出此时的心情,没有笑容也没有怒色,倒是弄得我心里头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憋了半晌,他还是不说话,眼睛散漫地盯着手上的茶杯,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心里有些不忿了,我又不是你的啥人,凭什么管我呀。越是这样一想,心里竟隐隐有些生气了。见他还不说话,我“噌”的一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范成喻的声音有些不悦。你活该!我心道,半天不说话,想吓谁呢?就是要气气你。虽然如是想着,却不敢再往前走,谁让他是皇帝呢,若真若火了他,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自己。缓缓地转过身子,自顾自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故意不去看他,“皇上不在宫里头主持政事,怎么跑这儿来了?”

“云雨,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眼里头还有朕吗?”哟,生气了。我偷偷瞥了他一眼,果然脸色不好。“是,云雨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降罪。”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说道。

“你——”他见我跪下,有些慌了,“谁让你跪下的,快起来。”

“云雨无知,冒犯了皇上,不敢起来。”我跪在地上耍赖了,你态度这么强硬,这么凶是吧,我就正好跪着,心疼死你。

“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吗还这么委屈。”他不由分说地扶起我,我也自然配合地站起来,这么跪着可不好受,才这么点时间,膝盖就痛得很,不由得暗自庆幸攀上了他这棵大树,不然单是这些礼节,就不够人受得了。

“痛吗?”他见我不时伸手揉揉膝盖,皱眉问道。“有一点。”我老实地回道,知道吧,这都是因为你,谁让你吓我来着。

“下次别再这样了,我见你这样心里多难受。”他责怪又心疼的语气听得我有些不安。哎,我又招惹他了。

“哦,知道了。”我低低地应着。快点进入正题,我还忙着赶路啊。

好容易,他终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了,我见他先是很严厉的表情准备说话,一见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还是柔声道:“你要去哪儿啊,怎么要走也不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