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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红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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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书籍名:《樱花红破》    作者:樱花红破


或者当时脑中就已经隐隐拒绝这个想法,即使有所怀疑,还是逼着自己不去往那个方向想。

我们终究还是要见面么?我心中暗自叹息,脸上却是没有一丝表情。云烟有些担心,匆匆地把云箫找过来。

“姐,你怎么了?”云箫见不得我发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都一下午了,还一直拿着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我轻轻一笑,放下它,柔声问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茶庄和酒庄的工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吧。”

云箫皱起眉头,竟有些迟疑了。“燕军强势,来势汹汹,城里的居民都人心惶惶。前不久皇帝刚刚把镇守淮安的云重将军罢免,新启用的又不能服众。三军中大多均是三大世家中人,最近为了朝廷中的种种矛盾冲突跟皇帝给对上了。皇帝现在又不肯放权,双方僵持着,只便宜了燕人。”

我摇头苦笑,在此国难当头的重要时刻,竟然还为了这等事而争斗,实在让人叹息。只是朝中竟无一人挺身而出,能为此提出解决的办法,如何叫民众不惶恐。

我真不知范成喻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原不是什么昏庸无能之人,如何连轻重主次也分不清了。还有父亲更是奇怪,这等时刻,不去组织对外,反而日日藏在家中品茗喝酒,实在不像他的一贯风格。难道父亲早已有所安排,还是他也如那些庸人一般,只想着保全自家事。

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对于越国的战事,我是早已预见的,并且自作聪明地到处打探消息,结交权贵。可是到了最后,竟然落了个无处容身的下场。北燕我是不想去的,只要一想到将面对他们两兄弟,我的心就乱得很。而东越同样如此,看这战争发展的进度,只怕用不了多久杭州便攻克了,这又与迁往北燕何异呢。

西楚我就更不敢去了。楚易绝对不象范成喻这样好唬弄,他的精明和强势让我在他面前只有乖乖听命的份儿。更何况,一旦出了云家的势力范围,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特别一点的女人,注定逃不出做嫔妃的命运,哪有在东越这样自在逍遥。如果可能,我倒宁愿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规划我的人生。可是,这中国之大,却哪里有这么一片净土呢?

如果这些地方都不行,那么南粤?我想了想,又摇摇头。根据我得到的资料,那里现在也不太平。各地的州官、部落,各自为政,皇权势力衰微,没有极深的势力和当地背景,很难在那里立足。到底去哪里呢?我冥思苦想,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干脆出海得了。

马上跟云箫商量,并得到了他的赞同。他自然明了我们既不能留在此地,也不能迁往其他各国的原因。略一思考,便决定乘船往南去台湾或香港。之所以没有完全确定,是因为我们对当地还没有什么了解。根据我的记忆,此时的台湾还处于比较落后的状态,而香港更是完全没有开化,基本上是荒无人烟。所以赶紧让云箫派了人去探路,同时着手准备购建数支大海船,储备相关的粮食衣药等。务必在燕军攻破杭州之前离开此地。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战事(上)

正当战事如火如荼地开始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准备逃走的路线了。最后确定的目标还是香港,只因为根据我们得到的准确消息,那里还没有居民,只有一些渔民偶尔在此停船休息。甚至最初的香料贸易的港口都没有形成,这样正好适合我们在此开拓。

郑夫年偶尔会写封信过来告诉我们现在北燕的情况,也会提到他与元无计相交的种种。他现在已经和元无计成了朋友,这我倒是早就预见了。不过他也在信中含蓄地问了我与韩无炎(或者应该叫燕舞寒,但是我更愿意叫他的那个名字)的关系。

云箫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一见到此就明白了大半,叹息道:“其实那个人真的不错,只是——”

我无语回他,无炎于我,又何只不错这么简单。只要一想到我们一路上的点滴,我就心如刀割,可是再想到他的身份,我又却步了。他现在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若哪日清楚了一切,他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想我,只怕到时候还会认为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而且看那日燕舞扬的反应,只怕也不会轻易放手。那时,我又如何面对他们俩。

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在他到杭州之前离开。于是吩咐着云箫去准备船,又着了张自成和云封去联系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的人。那些老茶农和酒庄的工人我并不想留在此地,毕竟以后的发展还靠他们。但是他们若不想走,我也不勉强。毕竟此时的人不比现代,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四处漂泊,他们更希望能像一棵树一样在某个地方扎根,繁衍,一直老死也不再移动,即使真的离开了,心里头念着的,却是落叶要归根。

让张自成和云封统计了一下人数,愿意跟去的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大概占到了工人中的一半,其中大部分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的旧人。云封那里我们没有再隐瞒,他得知我们的身份后并没有很吃惊,似乎早就想到了似的。我不由得苦笑,一直很得意于自己的装扮,没想到竟然一个都没有瞒过。可能是我太爱漂亮,怎么也舍不得在自己脸上上油彩的缘故。

时局渐渐紧张,十月底,有消息传来,燕军已经攻到了扬州。我很担心扬州的老家,毕竟那里还有母亲的遗物。先前还想着是不是派人去把听雨小轩的东西取回来,父亲却不让,说是太危险,还安慰说燕军纪律严明,不至于会强抢民居。

我心里不以为然。根据我得到的情报,燕帝确实下过不准扰民的旨意,但实际上那些士兵哪里是那么好约束的。燕帝率领的中路大军和韩无炎的右路大军的军纪严峻,还算收敛些,那燕国二皇子鲁王燕舞行所率左路大军这一路上过来,却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真不知同是一个爹妈生的,心性怎么差了那么多。

直到十日后传来消息说云府无恙,我这才放下心。同时也传下令去,让秘营各组小将加强练习武艺,以防万一。我自己也不再怕苦怕痛,专心专意地学起武术。先是用以前生日时云箫送的的玉箫作武器,后来嫌它太短,攻击性太弱,干脆找人做了个弩弓,每天拉着它练习准头。过了不久,虽不能说百步穿杨,但也能箭箭直对靶心,算是不错了。

自从上次我从皇宫回来,范成喻似乎也对我彻底死心了,再也不曾找人来唤过我。他的兰妃不负众望在五月份产下龙子,但尚未封王。毕竟皇帝年龄尚轻,且后宫中尚有皇后主持,兰妃虽受宠,地位却还是低了不少。

我也是乐得逍遥,终日与那些少年混在一起,练习切磋武艺,常把他们打得“嗷嗷”直叫。其实我也明白他们在让我,因为此时我已干脆不再做男儿装扮,他们见着我这样年纪轻轻的弱女子实在不好意思下重手,更何况我好歹也是他们的主人。

白天就这么看似快乐地过着,一到晚上就非得找云烟陪我,否则根本无法入睡。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非常理智的人,该断就断,可是此次却怎么也断不了。那丝丝缕缕的想念让我每每午夜梦回时都泪流满面,如同一张密密地网,将我锁在里头,东拉西扯的,只将我拽得出不了气儿。

云烟被我的样子吓得不轻,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年纪小,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似懂非懂,怎么也不明白我这么个洒脱的人竟然会心痛成这样。

但白日里我却是不同的,脸上从来都挂着笑,对着谁都是温和而客气,一如往常。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知道我的异样。父亲是其中的一个,他每每见着我也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我一转身,却能听到他的叹息。

对于父亲此次不寻常的举动,我也曾委婉地问过他,他只是摇头,道:“国事不可为。”我也暗自叹息,不可为,连父亲都说不可为,那东越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十一月底,前方战事意外出现反复。刚刚打到长江北岸的燕军突然驻军不发,达半月之久。越军也趁此机会加强了长江南岸的防备。这长江乃是天险,历代以来都成为南方人抵抗北方的基地,此次战事在此胶合,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我一直觉得惴惴不安,总觉得燕军该不会这么轻易的突然停火。

不久得到情报,右路元帅徐王燕舞寒突然暴病。我的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暴病?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出了其他状况?心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像有个人一直拿个鼓在里头敲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即害怕又期待他的消息,人也变得格外的脆弱,周围的一切都不再放在眼里,满脑子都是他全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的模样,心痛得无以复加。

到了十二月中旬,燕军重新大规模发动进攻,我也得到了他逐渐康复的消息。总算放心不少,脸上也不再愁云惨雾,渐渐地出了些颜色。同时暗地里下定决心,等我们走了,绝对不要再去打听他的消息,免得枉自心痛,一生一世还受着这种折磨。

借助长江天险,局面总算有所稳固,燕军被隔在了对岸,暂时也攻不过来。朝中大臣一个个又恢复了生气,开始继续他们在朝堂大放厥词的日子,吹嘘着越军防守是如何如何的坚固,我们又是如何的安全,当然也少不了说明一下自己在其中是如何的重要。完全忘了当初燕军势如破竹时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衰样。

父亲真的再也没有管过朝廷的事情,按照众人的说法,他是要辞了云家家主的位子了。不过父亲的爵位仍在,且属下门生众多,势力仍在,因此大家也只是议论纷纷,并不敢提到场面上来说。

经过这次战乱,朝堂上再次发生了一些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