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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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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书籍名:《隐侠传奇》    作者:戊戟




“爷爷,他已经死了,但不是我杀的。”

“哦!你让那姓许的杀了?”

“也不是,这个伪君子,是他母亲逼他自尽以谢天下。”

于是,公孙不灭将当时的情景一一说出来。解无忌听了十分惊奇:“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一位爱憎分明、行事果断的老妇人,看来你父亲与任家结为生死之交并不是什么瞎了眼,值得交往,只是她不幸生了这么一个不肖的儿子,令人惋惜。”

“爷爷,卢大夫呢?”

“他睡了,别去打扰。”

“他愿不愿随我们去海岛?”

“我详细跟他谈过了!他愿意跟随我们去任何一个地方,他害怕东厂的人将他捉了去。跟着我们,就是死,也胜过在魔穴过那看人脸色,不得自由的日子。过去,他医德不大好,没钱不给人看病医伤,哪怕病人死了,他也无动于衷。但他的医术是一流的、如果他答应了医治某一个人,医不好不会罢手,颇为负责。他下决心要医好我这双腿才罢休,来证明他金针圣手之名不是浪得虚名。”

“爷爷,这就就好了!只要爷爷这双腿能治好,我会好好报答他的。”

“不灭儿,话虽如此说,我这双腿医不医得好,我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爷爷,怎么不放在心上的?”

“我做人一向不悲观,要顽强的活下去,就是我这双腿残废了,心不残废就行,以我错武门的武功,也可以练成天残地缺之功,照样可以在江湖行走,行侠仗义,铲除人间的不平。”

公孙不灭听了又是一阵激动和自愧,原来外公有这等顽强的意志,怪不得能在人间魔穴中熬了过来。不像自已,动不动就悲观厌世,甚至自暴自弃,一心想寻死,这是弱者的行为。今后,我得好好学习外公这种顽强的斗志才行,不枉活在天地之间。

他们祖孙两人在谈话中,船已启航了。梅城是建德县江边的一处古镇,依山傍水而建,十分幽静美丽,有两塔南北隔江相望,是富春江边“双塔凌云”的胜景。而解无忌、公孙不灭已无心去欣赏这一胜景了。

从梅城古镇到桐庐县,更是富春江著名的七里滥峡谷,两岸群山叠翠,陡壁悬崖,水道狭窄,真是滩险潭深,环环相连,是当地人称的“三里一危湍,五里一急壑”的水上险境,一般船只,根本不敢在夜里航行。可是船在焦二夫妇的操纵下,又有焦浪、焦琴两兄妹的配合,船顺着急流而下,真是一泻千里,飞滩破险,他们在黎明时,便出现在桐庐县的桐君山下平稳的江面上了。

公孙不灭遥望桐君山,不禁想起了与水月宫小公主茜茜相处的一段日子,不由感叹万分,不知茜茜公主三年来她生活怎样?看来她的武功已达到神化境地了吧?不知她心目中还有没有我?看来,她多半是将自己忘掉了,而自己这一次离开大陆,远到烟被浩荡的大海中的一个小岛,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又遥望桐君山下的城楼,微叹一声,随口吟了李白一首《送友人》的五言律诗:

“青山横北郭,自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篷万里征。浮云游于意,糟蹋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

最后一句本来是:“萧萧斑马呜。”公孙不灭感到与眼前的情景不合,便改成了“愁听江水鸣。”

小丹上前轻问:“少爷,你又吟诗了?”

“小丹,别多事,你昨夜一夜没好好睡过,趁这里风平浪静,你好好去睡睡。”公孙不灭不想让小丹看出了自己的心事。

“少爷,你也是一夜没睡过。我看少爷别什么愁听江水鸣了。以少爷如此少有的武功,击败令人可怕的幽冥杀手,只在转眼之间。少爷应该大为高兴才是。今后,我们可以像古往今来的侠士一样,来一个什么‘银鞍照白马,枫杏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不多好?叫去愁听什么江水鸣呵!”

公孙不灭听了感到好笑,又暗暗惊讶小丹怎么将李白“侠客行”中的这几句诗记在心中了?看来小丹不像自己这么多愁善感,比自己更具豪气,向往行侠的生涯,便说:“好好,你去睡吧!我今后一定与你仗剑江湖行,铲除人间不平事。”

小丹大喜:“少爷;那我们说定了!”

其实,就是小丹不说,公孙不灭只等外祖父的伤势一好,也会奔回中原大陆。他有一些心事放不下,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船在第三天便驶过了杭州府,进入茫茫的大海,消失在云水之间。从此有一段日子,江湖上再也没听闻公孙不灭这一伙人的音讯和下落,仿佛他们一下子在人间消失了。

再说韵娘偕同女伴,得公孙不灭的相救。逃出了人间魔穴,她们既害怕碰上了从魔穴中脱生的侠义人士,更害怕碰上了那些黑道上的人物。她们在森林里,在荒草乱石中躲藏着,眼见人群都走了,才打算取道往寿昌县城而去。在半路上,她们碰上了严老十带了二十多个人奔来。起初,这个狼窝中的小头目,以为碰上了从魔穴中逃出来的“囚犯”,喝问:“谁?跟老子站住!”他手下二十多个人也立刻散开,形成了包围圈。

韵娘说:“严十哥,是我。”

严老十惊讶:“韵姑娘,是你?”他见韵娘和女伴头发零乱,衣衫不整,面带余悸,又问:“八爷那边出了什么事?”

“严十哥,别说了!八爷的住地,早叫人给毁了,你想带人去救?”

“是!属下见山场中火光冲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带了弟兄们来看看,八爷呢?他老人家现在哪里?”

“八爷已经死了!”

严老十和他手下的鹰犬一下惊愕起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严老十急问:“八爷是怎么死的?”

韵娘说:“他给一位武功奇高的蒙面人杀死了。”

严老十顿时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在他的心目中,八爷神秘莫测,武功之高,几乎无人可及,不相信有什么人能杀得了八爷的,震惊过后又问:“谁杀了八爷的?”

“不知道,他们不但毁了八爷的住处,将狱中所有的人全放了出来,我们所有的人,在愤怒的人群下,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哪,郝爷呢?”

“他身受重伤,生死下落仍不知道。我看你们别赶去了,连八爷、郝爷也不敌,你们去是白白前去送死。”

严老十怔了怔:“韵姑娘,那属下今后怎么办?”

“我看你们也得尽快离开你们的驻地,说不定那伙蒙面人会扑到你们那里。你最好通知你属下所有的人,迅速撤离千里岗,先去寿昌县城躲避,看看事后怎样,再打听郝爷的下落。”

“是!属下遵命。”

韵娘是八爷跟前的一位红人,在魔穴中,除了八爷、郝爷,恐怕轮到她说话了。东、西两厂在这里的鹰大们惊畏八爷,一向对韵娘恭敬有加,不敢去得罪她。再说严老十所带领的这些人,长驻在这荒凉没人烟的千里岗?除了赌钱,没别的享受,每天还要去巡山,这份苦差事。早已厌倦了,想调到别的好差位上,现在听韵娘这么一说,怎不暗暗大喜?何况他们更害怕在千里岗中丢了性命,韵娘的说话,不啻解脱了他们的困境,让他们到繁华的市镇享受一番。所以他们怎会不遵命。严老十立刻对手下两个弟兄说:“你们快去通知各处的人,迅速撤离千里岗,转到寿昌县城待命!”

“是!”这两个鹰犬,其中有—个正是吴老化手中放生的那个汉子,正想转身而去。

韵娘又叫住了他们,说:“你们要是碰上从牢狱中逃出来的人,千万避开,别会招惹了他们。”

“是!韵姑娘。”他们飞跑而去了。

韵娘的这些话,表面上是关心、爱护这些鹰犬,实际上她是感谢公孙不灭相救和不杀之恩,因为魔穴中被关的人,有不少是全无武功、无辜受害的人,碰上这些魔穴外围的鹰犬,不是给活捉了,就是给杀害。韵娘这一吩咐,无形中给网开一面,让魔穴中的这些不会武功的无辜者,今后安全的逃生,远走他方。

韵娘对严老十说:“严大哥,我们也一块走吧!”

“是!属下护着韵姑娘上路。”

他们进入寿昌县城,意外地碰上了身受重伤的郝一天。韵娘说:“郝爷,你也在这里,刚才我和严十哥正担心你的安危哩!现在我们见到你就好了。”

郝一天喘着气说:“多谢韵姑娘关心。”郝一天不敢在韵娘面前自大,而且还相当的客气。除了韵娘是汪八爷眼前的红人外,也是西厂汪公公很信在的人。

韵娘问:“郝爷,你的伤……”

“韵姑娘放心,我死不了!”

“只要郝爷没事就放心了。

“韵姑娘,你是怎么逃脱出来的?”

韵娘没有将公孙不灭放走自己的事说出来,只说自己和女伴乱逃了出来,以及遇上严老十的经过。她问:“郝爷,我这样擅自处理。不知对不对?”

郝一天说:“韵姑娘这样处理很好,我和八爷所带的高手,都挡不了这一伙蒙面人,严老十这样去简直是去羊入虎口,白白去死。姑娘这个决定,救了他们的性命。再说,我们的秘密点已毁,留人在千里岗已没任何作用,还是全部撤走好。”

“郝爷,我们今后怎么办?”

“在这里看两天再说。”

可是在第三天,寿昌县城人们纷纷传说。淳安县的任大侠,在一夜间叫人杀了,任家大院也化为一时灰烬,全家人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