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No.027
No.027 坏孩子 X 坏哥哥 X 坏弟弟
我被两只狗拦住了。
不是三毛，只是德国细脚猎犬样的生物。
黑色油光闪亮的毛皮，彪悍的肌肉，带着血丝的凶恶眼睛，尽管捆着皮带和口箍，但气势丝毫不减，裂开的嘴角锋利的獠牙滴下的口水……我很好奇揍敌客家是怎么把忠厚老实的犬类训练出这种机械般冰冷杀气的。
我被这两只散发着杀气和恐吓性咕噜声的黑色猎犬拦在主宅的后门外。
进退不得。
其实我只是出来停车的。
乙访把我的小摩托和旅行包留了下来，胖子却禁止我使用——任何跟咪妮.西米露无关的周边产品他都不想看见。
尽管我这懦弱的废柴都难得大声申辩过自己的地位。但我穿的仍旧是游戏角色的衣服，住的是根据游戏里咪妮的闺房设定的房间，从衣柜到枕套一应具全。
在胖子的心目中，我活人手办的地位根深蒂固。
其实在揍敌客家的生活比在旅团的废墟里要好得多。虽然是半软禁状态，但吃穿用度都是顶级档次，也不用受伤或者死亡。可是在旅团中都没为小白鼠待遇反抗过的我，在胖子热情的注视下却总是控制不住的想狂吼——我是个活人！我不是会动的RPG！
说来胖子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个从见到我开始就表现出明显的喜爱之情的人。
我大概，只是希望有人能真正喜爱“我”这个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去了咪妮这个游戏形象、小白鼠这种特殊功能、小灰那个作弊的虚拟人物，剩下的“我”，好像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人喜爱的地方……
连固定的名字都没有，谈什么个体啊……
于是郁闷的我只能推着自己作为非咪妮角色时的家当，走出揍敌客家的房子，找个遮风挡雨的大树，把少得可怜的行李藏在草丛里。如果继续让它们停留在胖子视线范围内，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虽然糜奇看不上，但这是这个世界里我唯一的财产，实在不想放弃。
藏好东西一回头，就被狗围住了。
如果此时胖子还在电脑前的话一定可以马上发现受困的我，然后把狗赶走把没用的我领回去。
问题是，奇犽回来了。
于是刚才胖子在揉着左腹被奇犽的猫爪挠伤的地方烦躁了一整天之后，还是狂奔去看弟弟了……现在的他，大概忙着抽奇犽，自然顾不上偷溜出来的我。
仰头看了看高耸的主屋，我无奈的后退了一步。
既然进不去，要不，往大门那边走走？也许可以找到管家们，给胖子报个信。
呼！
第三条猎犬敏捷的跃过来拦住我的退路！
天色已经暗下来。
凶悍狗们眼睛里闪着绿光。
步步踱近……
包围圈渐渐缩小，我觉得我大概要死在这儿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震得周围嗡嗡响的男低音，没有脚步声就已经到了身后的身手！我面带喜色的回头，小跑着扑过去，“席巴先生！太好了，终于有人来了！救命啊……这里有大狗！”
“汪汪！”
大狗们跑得比我更快，动作比我更谄媚的扑到铁塔男席巴的身边……
落后一步的我，只好讪讪的站在原地。
席巴抚摸了一下可怕狗的头顶，然后转向我，不仅面无表情，连声音也冷冰冰，“谁准许你乱走的？咪妮.西米露小姐，你只能在糜奇的看管下走出房间，知道了么？”
我怯怯点头……
铁塔先生威风凛凛的扬了扬手，“回去吧。”
然后用那双野兽一般的竖瞳盯着我，一字一顿的威胁，“下次再擅自出来，就要有被活活咬死的准备。”
我惊恐的转身，慌不择路的狂奔而去……
为毛揍敌客家主的瞳孔是竖立的？！
难道铁塔先生其实不是人类？
席巴的眼睛是兽瞳，桀诺老爷却不是，而奇犽只有受惊的时候才会出现竖瞳，难道说席巴他妈是兽类？
这倒是解释了揍敌客家是怎么从席巴这一代开始瞬间改良了身高问题的，而且身体的承受力也越来越非人类……嗯嗯，这个杀手家族果然是充满了秘密啊……估计猎人协会对这些秘闻会很感兴趣吧？
但如果是派我来调查揍敌客家族机密史的话，委员会可是打错了算盘，这种无间道般的高尖端技术活需要高度的智商和潜能，我就歇了吧……就像绀碧大姐的留言一样，我这档次的废物，最多也就能“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事实上，连这个任务我都没太完成好……
从到这个神秘的家族以来，我去过的地方就只有糜奇的房间和餐厅，以及连接两者的一条走廊。这种两点一线的活动范围，简直比在旅团废墟时还受限制。
我渐渐停下脚步……揍敌客家，是不是其实对我很防范呢？
然后，我发现，边思考人兽问题边慌不择路奔跑的自己，迷路了……
慌不择路的后果就是走错路。
最开始我只是找不到胖子的电脑房，又不敢再回去找席巴——怕被咬死吃掉。
后来，自己尝试着瞎转了一会儿，发现连回去找席巴的路都转没了……
这时的我还不敢出声求救，只想趁着这家人还没注意的时候赶快自己找到路溜回去，然而在无边无际昏暗压抑的石道里转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又冷又饿的我终于对自己的方向感绝望了……
于是我开始豁出去的大叫着求救！哭喊的人名从伊路迷到胖子，最后连拴在牢房里根本派不上用场的奇犽和名字也想不起来的ET爷爷都算上了……喊到口干舌燥声音嘶哑，也没有任何人出现……
我憔悴的两手抱膝在角落里坐下，蜷作一小团。
开始思考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我自己走不出去而揍敌客家的人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有“不死”这种强大的能力在，我不用担心自己会沦落到揍敌客家整修房子时才发现的倒在角落里的少女白骨一堆，但饿死再活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那样的经历在流星街有过一次就够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受那样的罪，就像我再也不想看见库洛洛一样。
在昏暗中呆坐了很久。
后来，我大概在饥饿和疲劳中睡着了……
睡得昏昏沉沉，怪奇的梦境不断……
一时我仿佛站在悬崖之上不断的被人推下去，坠落，但永远落不到底……
心脏悬空着，阵阵刺痛。
一时又躺在了流星街的垃圾堆上，沉下去沉下去，被垃圾层层掩埋上，眼前却总有一丝光线……
不能放弃希望，身心更加痛苦无助。
睡梦中隐约感觉脸上有湿湿的东西在蠕动，我痒痒的皱着眉侧过头，缓慢的抬手扒拉了一下，结果手被握住……湿湿的东西移动到耳朵……更难受了，想推走，推不动……想把手抽出来，抽不动……挣扎着想睁开眼，睁不动……
感觉就像是自己想醒来也办不到，睡粘住的感觉大抵如此……
哦，对了，这种情况就是老人们说的鬼压床吧……
啊，原来如此，原来这些动弹不得的感觉，其实，都是幻觉……
我于是放弃了挣扎，继续老实沉睡。
嗯……好重，不愧是鬼压床，好沉……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湿湿的东西移动到脖子，再往下……好诡异的感觉。
睡着就好了，嗯，睡着就好，我努力睡……
怎么好像被抱起来了……
暖暖的……浮在空中的感觉……可周围又都是结实的实体……
鬼压床也有这种感觉的么？
睡着就好了，睡着就好，我更努力的睡……
于是我真的睡着了。
……………………
…………
醒来的时候，眼睛一睁开，就看到黑色大猫的背影。
我唰的惊坐起来！
然后头昏眼花的支住脑袋……
“钉…钉子先生？！”
大猫黑漆漆的眼睛缓缓转向我，然后平淡的纠正：“伊路迷。”
“哦，伊路迷。”我摇晃的爬起来，光着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这是咪妮的房间，我回来了？“是你找到我的吗，伊路迷？”
没有高光的瞳孔无机质的盯着我……
半天没有回应……
“……= =”这家伙还是钉子男的时候比较好相处啊……给个咔哒咔哒声让我猜一下也好啊……
面瘫慢慢的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我面前，抬手摸了摸我的耳朵，然后拉起头发看了看，又扯了扯我手腕上的蕾丝……还扯坏了= =
最后，说了一句惊悚的话……
“咪妮.西米露……那是我没破关的游戏呢。”
囧！！你也玩过？！难道玩后宫养成游戏和看深夜成人频道是揍敌客家不为人知的癖好？！
闷骚的一家人啊啊！
我手脚哆嗦着后退了一步……
忽然下腹一阵抽痛！我下意识的弯腰蹲了下去……低头只见一道细细的鲜血蜿蜒着淌下我腿的内侧……
我受伤了？
不，不对……这个淌血的位置，还有这种坠坠的胀痛= =……
啊，我该不是来了吧？
不，仔细想想，十四岁的话，的确是差不多了……
而且最近第二性征都有觉醒的征兆，胸部稍微变大了点（真的？），馋嘴能吃了些，好像情绪的起伏也变频繁了……这些天扮成手办，经常都光着脚，揍敌客家阴森凉寒，昨晚又在冰冷的走廊石头地砖上睡着了……作孽啊！
我抱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僵硬的跪在地上，扯起纱裙粗暴的擦掉两腿间的血迹，陷入了囧且恼火的状态……有没有搞错！其他穿越人士没人会遭遇这么尴尬的场景吧！而且还是在揍敌客家，更糟的是在面瘫眼前……
抬头飞快的瞥了黑发大猫一眼……靠！你还看！还看！还看得那么认真！
“伊路迷……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无力的扶着床头柜。
面瘫一动不动。
我管不了你了……
抓着裙子蹩着脚站起来挪进卫生间，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从角落里幸运的挖出几片卫生巾，赶快垫上。然后脱了脏裙子拽了件厚实点的条纹大衬衫裹上……话说，这件衬衫是哪来的？
啊……肚子越来越疼……不管了……
我皱着眉拖着长出一大截的袖子捂着小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然后诧异的发现伊路迷居然还站在原地！
他究竟是想怎样啊？！
我憔悴的扶着门框脱力……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面瘫转过脸来，呆滞的盯着我一会儿。然后大概是注意到我抱着肚子，偏了偏头提问，“你肚子疼？”
废话！
我长叹一口气，点头。
“我没碰过那里。”语气平平的解释。
= =什么话？你碰过别的地方吗？
“不关你的事，”我挪回床边，“疼是因为着凉，肚子暖和了就好了。”
黑发大猫的视线随着我缓慢移动……“暖和？”
“对，最好有热水袋。”我拉开被子，“或者电热宝。”
面瘫笼罩在疑惑的气氛里……
估计他理解不能。
也是，他们兄弟五个全是男的。而基裘夫人怎么看也不像会跟他们提这些事的正常妈。
我又叹一口气……
胖子应该也是一知半解的，希望他接下来一个星期能照顾一下少女脆弱的身体状况，少来点暴露清凉的服装系列……
我还没想完，就突然被一双臂膀拦腰抱了起来！然后眼前一黑，被子裹上来！周围一片温暖……男人高温的手放在我的腹部，疼痛在惊吓和高温的双重冲击下，竟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暖和了？”伊路迷抱着裹着被子春卷状的我，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
“……”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的春卷，在伊路迷胸口瞪大双眼僵硬的点头。
面瘫长相秀美，但好歹是揍敌客当家杀手一枚，双臂绝对够力。勒死一两个春卷不成问题。所以春卷在人家怀里一动不动。
时间缓缓流过……
伊路迷大概是陷入了猫类的发呆模式，连呼吸都不大听得到……而我则因受到不明温和对待而思维爆炸中……
“我，我，我付钱了的……”两眼混乱的我磕巴着冒出第一句出处不明话。
“我知道，六天前帐户就通知一千万戒尼到帐了。”跟钱有关，面瘫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跟上话题进度。
“这……这个我没有要求……我没钱了……”两眼持续混乱的我冒出第二句出处不明的话。
“……”面瘫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简洁的说，“没关系，可以记账。”
“不，不要……我不要……”几乎哭出来的我，“……那我要电热宝就行了。”
“没有。”面瘫干脆的回答，然后便不再开口。随便我小声啜泣嘟囔着没钱了不要霸王服务强买强卖之类，只抱紧了怀里的春卷入定般岿然不动……
直到，胖子喘着粗气全身汗涔涔的破门而入！
“咪妮，快……啊！大哥？！”胖子挤扁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好吧，是椭圆……“大，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在做什么？！”
伊路迷五官平静的缓缓转向胖子，蹦出两个蛋腚的字，“保暖。”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胖子在他自己的脑海里崩溃的喷血……
“大哥……”胖子扁着脸，“母亲大人到处在找你。你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是啊，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我仰头看面瘫。
“啊，对了！”伊路迷仿佛刚想起来一般，低头对我慢吞吞的传达指示，“父亲大人叫你马上过去一趟。”
“席巴叫我去见他？！”我大惊！
面瘫啊嗷——这种事情要早点说啊！！
……………………
…………
跟着胖子走在空旷压抑的揍敌客家走廊上，我思绪万千。
这个家虽然大，但装修得实在差。
除了会客厅以外，整体装饰和布局既没有体现出名门的奢华，也没能营造家庭的温馨感。到处是冷冰冰的墙壁和硬帮帮的石地板，光线昏暗，仆人面瘫，连狗也不可爱。
怨不得奇犽总想着翘家。
你看人家小杰家的树屋，充分利用有限的空间达到了酒馆、杂货店、温情戏场景和家庭伦理剧布局的多功能完美应用。
席巴你就不要怪儿子被人家勾搭走了，其实归根结底，这都是品味问题。
除了家居装修，席巴先生教育下一代的水平也很差。
从哥哥到弟弟基本都坏掉了。
翘家的奇犽、沦落成宅男的胖子和不男不女的科特咱就不说了，就说貌似成功的杀手典范，揍敌客家当家长男伊路迷吧。
虽然身手和表情都没得说。但席巴冷酷到底的机械教育只在伊路迷的脸上局部成功了——营造了驰名猎人界的一大面瘫，但却在性格和人格塑造上全面失败……
伊路迷的本质在压抑的杀手训练中渐渐变得恶劣而扭曲，自从走出家门，面临了外面充满普通人类的大千世界，某人更是沉迷于恶作剧不能自拔，从审美观到择友标准统统堕落了……净做些脸上扎满钉子恶心路人啊，脑袋360°旋转吓唬花花草草啊，拽拽人家猴子尾巴啊，跟变态交换电话号码啊，经常主动给变态打电话打完了还调皮的吐舌头啊，故意不通知我前来朝圣以欣赏我惊吓扭曲的表情啊，等等等等让人无语的行为……怪不得他老爸不选他作下一任家主啊……
但是，怎样的人才算是优秀的一代家主呢？
席巴先生也很烦心吧……
大门被胖子轰然推开，烦心的席巴先生端坐在宝座上一堆垫子中间，眼睛依旧是诡异的竖瞳。
“奇犽要见你，”铁塔先生简洁的说，“你去单人牢房吧。”
“啊？”我呆愣。
胖子却已经开始跳脚！“父亲大人！奇牙在关禁闭！怎么可以想见谁就见谁？！父亲大人您太宠他了！再说咪妮是我的，我不同意，我不要给他……”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虽然离开协会酒店前送客房服务的时候的确跟奇犽提过要来他家，但我还真没想到他会主动想见我。在哥哥的恐吓下就背叛了朋友，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消沉期么……
“闭嘴！糜奇，不要再啰嗦！”席巴严肃的喝断胖子的抗议，“把她送过去，然后回来这里。把伊路迷也叫来，我有话要说。”
胖子不甘不愿嘟嘟囔囔的拉着我的手退下，然后磨磨蹭蹭的把我送到单人牢房，先进去大概是恐吓了奇犽一番——这牢房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我基本听不清他在嚎什么。然后出来把我拉进去，恋恋不舍的滞留了一会儿，还是三步一回头的出去关上了门。
我无语的看着他关好门，隔了三秒钟又悄悄打开，露出一只扁眼睛偷偷看了看，然后再次关上……
叹口气走下楼梯，奇犽正被吊在房间中央，满身鞭痕，头垂得低低的，看不到脸。
可怜的娃，被家暴了。
“奇犽，”我轻声喊，“你醒着么？”
那头毛绒绒乱翘的银发动了动，奇犽抬起小脸，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然后唰的抬头！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齿，“你……怎么穿成这样？！糜奇那只肥猪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疑惑的低头看自己，大衬衫，光着脚，很普通啊……
啊，等等，不对，这不是普通女孩子的装扮，这是旅团小白鼠的形象啊……啊啊，长期被压迫已经让我习惯这种廉价的打扮了吗？旅团啊，你们果然彪悍！一个好好的上进女青年就这么被扭曲了啊！
我抽着脸摆了摆手，“这个……说来话长，胖子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对了，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二人对望……静止……
“你……”奇犽渐渐恼火爆发！“不是你说一个人在我家会害怕，求我一回来就来找你的吗？！”
我也恼火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肉麻话？！”
“在委员会酒店告别的时候！”奇犽愤怒的晃荡了两下，铁链哗啦哗啦响，“觉得肉麻就不要对我说啊！笨蛋！”
我愣住……告别？不会是绀碧大姐那个魅惑术告别法吧……她对人家小正太做了什么啊= =……
于是我顿时理屈词穷了起来，吭哧了一会儿，还得不甘愿的嘟囔一句“谢谢”。
“呿！”奇犽依旧一脸不爽的扭过头，“我又不是为了要你说谢谢……”
光脚站久了，我的肚子又疼起来，于是攒动着挪到一旁搬了个椅子坐下。抬头环视了一圈挂满各种刑具的单人牢房，然后盯着满身凄惨的奇犽看了一会儿，轻声问：“怎么弄得这么惨的回来了？被小杰甩了么？”
“才不是。”奇犽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是我丢下他走了。”
“哦。”我点点头，是你甩他，没事，反正你们俩还会勾搭上的。
“我没资格交朋友……”吊在链子上的小杀手抽抽鼻子，“大哥一吓我就放弃了，真没用……连豁出性命的觉悟都没有，我没资格交朋友。”
“的确。”我继续点头。
“……”自怨自艾的奇犽抬头看我一眼，表情像被当众踹了一脚似的……
我也很无力，难道你是想要我安慰你吗？
“咳……这个，我是觉得，你要交那种可以豁出性命两肋插刀的朋友，本来就是等级很高的任务。做不到也很正常。你以为人人都能有过命交情吗？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那样的朋友哩！”比如说我。
奇犽愣愣看我，“朋友……还有很多种？”
“当然。交朋友可是一门很深奥的课题。”我两手叉腰，莫名得意，“虽然你是实力最强的杀手继承人，也未必搞得定这种事。你看你爹席巴，就一直孤苦伶仃吧？你再看你大哥伊路迷，活了二十多年了，就只认识一个变态而已。可你才十二岁，第一次出手就勾搭上四个！在这一领域你已经走在揍敌客家的前沿啦！”
奇犽轻哼了一声，一脸“老子一向牛B，走在前沿不算什么”的表情。然后嘟囔一句，“既然交朋友这么难，我就来做这件事好了！反正也没事做……”
我偏偏头，“奇犽，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想继承家业呢？”
奇犽冷哼一声，动了动手腕，铁链哗哗作响……“你没长眼睛吗？这种家，谁想继承？再说……”银发小猫撇过头望着窗外，“杀害不认识的人，然后被别人怨恨……感觉一点不好。”
我坐在凳子上，支着下巴默默地看着他……
他大概不知道，只有能力被杀的人，是多么羡慕有能力杀人的人。
只能贡献生命的家伙，为了活着而苦恼。
而可以夺取他人生命的家伙，总会有这样那样新的烦恼。
没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家伙，忙着勾心斗角。
注定要继承家业的人，却忙着挣脱和逃跑。
有家有亲人的人，总是在和家人争吵。
连家和亲人都没有的人，又该怎么样才好？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人生啊……就是一部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
*下集预告*
库，库洛洛……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幻影旅团会来拜访揍敌客家啊？！
下集，《No.028 确是故人来 X 未婚妻 X 滚出去》！来人啊！关门，放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