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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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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书籍名:《蜀山剑侠前传》    作者:还珠楼主


再等半年中午时节,可带了宝斧,由你兄弟和姑茫相助,在外防守,你用此斧将松树劈倒,那时必有雷火。你不要怕,由你兄弟将乌灵牌一照,雷火便消,现出洞门。你便走进头层洞内,不论看见什么东西,即速取了出来。那洞定连崖一起倒塌,成了一片凹进去的危崖。松根下面,也许藏有千年以上成形获苓,可带回去,母子三人同吃,包有极大益处。只是起不得贪心,二三两层万不可进,否则你没有那大福缘,法宝得不到手,门上禁制却被触动,虽有那柄宝斧,并无用处。万一宝气精光上冲霄汉,把附近妖邪引来,你却弄巧成拙了。”勿恶本心,便是求他指点,闻言大喜,再三称谢。又把自种香稻存果,一齐取出款待。鹦鹉也吃了些,才行飞走。

勿恶才向乃母告知经过,只隐起挨打一节。鲁孝又把师祖之言暗中告知勿恶,令其留意。勿恶冷笑道:“你不用说,我已知道,因为师祖法力真高,他对你说这套话时,我在谷口外也全听见。我既已知道,绝不再骑姑茫出游便了。”鲁孝见他神色仍带悲忿,不便多说,只得罢了。鲁孝便把师祖所赐灵丹取出,母子三人分吃。勿恶还不愿意要。鲁瑾也觉得他心肠偏狭,正色说道:“你这娃,怎和师祖赌气?胆也太大了。”此时勿恶尚未堕迷途,性虽凶险,对于母亲却颇孝顺,见母生气,兄弟又在旁苦劝,辞色十分诚恳,不禁感动,忙道:“娘莫生气。我因师祖不喜欢我,他那刑法厉害,又不是给我的,弟娃私自让与我吃,怕他不愿意,并非和他赌气。娘既这等说,乖娃听娘话,吃了就是。”鲁瑾道:“这样才是。我看师祖许是见你性情不好,不该杀你叔祖全家,特加警戒,实则对你仍好。你想如真恨你,尽可教你兄弟当面服下,何必带回?又是三粒,恰好一人一粒,不似给我的一份另外分开,可见对你仍是好意。你只要以后奋发为人,必和兄弟一样,早晚得到好处。单是记恨负气,只有害处。等到五年期满,你兄弟已拜仙师,不必说了,照你爹和师祖、雷仙婆前后所说,我也必有仙缘遇合,离此他去。丢你一人在此,毫无着落,娘怎放心得下?”勿恶闻言,不禁伤心,忍不住眼花乱转,强行忍住,接过灵丹服下,走向一旁拭泪,不再说话。

鲁瑾知他气苦,因为性强,素来不哭,这等神情实是伤心已极。便朝鲁孝使一眼色,令其劝解。鲁孝本觉哥哥可怜,忙赶过去,抱住勿恶肩膀,温言劝道:“哥哥莫伤心,娘看了要心疼的。娘和我多爱哥哥,只要我将来学道有成,必代你寻到一位仙师。再如得到法宝灵丹,也必与你分用。好哥哥,你听我的话,不要生气吧。”勿恶见兄弟执手慰问,情谊殷殷,暗忖:“照今日所见两个狗道士对我神情,可见兄弟以前所说不假,此事怎能怪他?”想到这里,自觉平日不该疑忌,回手相抱,说道:“弟娃真好!哥哥不生气。不过他们和你师父都见我不得,我想你我弟兄,都是一样的人,怎会单我一个命苦?我偏不相信,早晚终须找到一位仙师,炼成道法,学得比你还强,给他们看。我也爱你,但教我受你好处,我却不干。何况你还要背着师父,偷偷摸摸。我此后再不恨你,也再不生气。等娘一拜仙师,我也出山,寻找仙师修道去了。你如对我真好,这些话不可告娘,并非瞒娘,怕娘听了,着急生气呢。”鲁孝终是幼童,只图母兄喜欢,见勿恶已转笑容,也就罢了,由此便不再提前事。

母于三人自服灵药之后,体力、智慧各有增进。鲁瑾每日照着鲁孝所传口诀用功,进境甚速。当母子二人用功时,勿恶总是故意走开,只作未见。鲁瑾知他负气,仙人本不令私相授受,也就听之。当地景物灵秀,土地肥饶,附近出产甚多。鲁孝又能御空飞行,有时带了山中土物兽皮,飞往近山城镇,换些美好食物,与应用之物回来,全家食用。更有姑茫神兽守山,任何猛恶蛇兽均不能犯,日子过得甚是安乐。

光阴易过,转瞬又是半年。这日早起,勿恶忽对鲁孝道:“白鹦鹉所说日期已到,你今天能否不往黄耳崖去,帮我一帮呢?”鲁孝昨晚回时,早受师父陶泗指教,故意失惊道:“我还忘了是今天。师父本命我今日早去,为了哥哥的事,豁出师父打骂,也须前往。但我便中曾向师父探询,师父说那地方名叫壶公崖,乃古仙人壶公旧居。洞共三层,中设禁制,一层比一层厉害。头层藏有两柄金戈和一粒五雷珠;中层乃是一部道书,名为玉虚宝芨;三层乃是一对玉钩斜。这几件法宝,均是天府奇珍,威力甚大。尤其那部道书最为珍贵。不过此书二次出世,只留三十六年,到时书后所附灵符便要发生妙用,化为一片祥云,护了此书飞往灵空仙界。并且此书和那三件法宝不可全得,如人有缘人洞,切忌贪多,最好不取头层法宝,先人中洞将书取到手内,便即飞出,再顺手将那金戈、雷珠随手取上一件,乘机逃出洞外,便可无事。回去觅一深山古洞,备好三月粮水,用第一张灵符将洞封闭,在内照书勤习,两月之后,便能悟出好些妙用,随意启闭出入。由此修炼三十六年,等此书期满,自行飞走,再出外修积外功,至少也可修到地仙一流。如果妄起贪心,迟疑不决,或把事看易,走入洞后触动禁制,那玉钩斜不起伤人,也必由后层洞内穿人地底,不知窜向何方藏起,使后来的人难于寻找;全洞埋伏也必发动,引起地震山崩。能逃一命,不葬身其中,已是万幸,道书、藏珍更难如愿了。我间师父既知底细,怎不往取?师父说:‘这类藏珍,多系古仙人飞升时节特意封藏,留赐有缘,必须机缘凑巧,命中注定,才能到手,丝毫错不得。否则,虽有法力,也无用处。你我师徒,不是应得之人,如何能去?’哥哥此去,务要记住那本道书才好。”

勿恶闻言,略一寻思,转间鲁孝:“你可是同我进去么?”鲁孝道:“师父说我无此福缘,不应入内。又说此事不宜人多,洞外还须有人防守。白叔父不也说过,令我和姑茫守在洞外么?”勿恶喜道:“你果是我好弟娃,我们走吧。”鲁孝道:“师父和白师叔都说要到中午才能起身,至时寸正值洞中子午风雷寒潮刚过,比较容易应付,就将埋伏引发,有我乌灵牌镇压,也能勉强抵御。这时天刚亮不久,相离三十里,骑了姑茫转眼就到,忙它做什?我想还是我去见过师父,做完早课,就便明言,求他指教,到午再来,与你同行,比较好得多。你看如何?”勿恶把脸一沉道:“你为我耽误一次早课。莫非也不肯么?”鲁孝年岁稍长,已知乃兄习性,恐他多心,忙答道:“我是想早去无用,师父又说今日有事,故此想问一声。既然哥哥不令我去,依你就是。”勿恶方改了笑容道:“这样才是我的好弟娃。这事不与你师父相干,乃白鹦鹉对我说的。你只要帮我这一次,必有你好处,将来你会知道。反正无事,我们找到那里,看好形势,过了午时,再行人洞,不是好么?”鲁孝知他求得之心太切,不愿使其不快。心想:“所说也颇有理,午后入洞,料无妨害。”只得依了。弟兄二人随向鲁瑾禀明,即时起身。

勿恶久已不骑姑茫,骑上之后,见它一离崖顶,脚底自生风云,凌虚御空,极目四望,群山均在足下,宛如蚁侄。加以日朗天高,碧空万里,更无片云,天风浩荡,豪快绝伦。想起再有三年,娘和兄弟均要分手,只剩自己孤身一人留住碧云崖,虽然立志出山寻师,能否寻到,并无把握。如寻不到,或是所寻到的仙人,也和雷、陶、公冶三人一样不肯收容,休说将来胜过兄弟,连似今日骑了姑茫空中飞行都办不到,报仇出气更无庸说。越想越气,越气越急。又想:“我只要有那一天,必把姑茫这类神鲁收它几个,才称心意。”正在胡思乱想。鲁孝见他时而眉头紧皱,咬牙切齿;时而目蕴凶光,面上略现出一丝狞笑。不知何意,笑问:“哥哥,怎不说话,你想些什么?”勿恶不肯实说,方答:“我还有什么想的?这么大的风,如何开口?”话未说完,姑茫飞行神速,已然到达,往下降去。

壶公崖,两小弟兄原未去过,见姑茫照直下降,到了崖底,便即停住,仿佛以前常去神情。勿恶便问姑茫:“你以前常来吗?”姑茫点了点头。勿恶便朝鲁孝看了一看,匆匆缘崖而上。到了白鹦鹉所说的两株松树下面,仔细一看,见那危崖深藏在一条山谷之中,除两松外,壁上苔痕绣合,甚是浓密,并无他树。下面野草怒生,高几过人。分明是深山穷谷,从无人踪,不似有人到过情景,才放了心。鲁孝不知勿恶因见姑茫轻车熟路,生了疑忌,恐其性急,不过午时便先下手,飞身赶上,急喊:“哥哥,不到午后,万动不得,师父说的,到时再来吧。”勿恶笑道:“我只看一看,并不动手。这里只是一片山崖,就将树砍倒,不过两个断木桩,怎会现出山洞?你师父可曾对你说过么?”鲁孝见他腰问宝斧已然取下,惟恐冒失行事,便笑答道:“此是仙人禁法,此树也无须砍倒,只须朝那两树中间石壁上砍它…下,禁法一破,自然现出洞门。那获苓不知藏在何处,如在松下,结根必深。我想这树乃仙人所种,长得这么粗大好看,此来只为得那法宝道书,何必非要将树砍倒呢?”勿恶道:“这样的松树山中甚多,有甚可惜?何况那获苓人吃了身轻力大,颇有好处,如非此时不应动手,我真想将树砍倒,先取那茯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