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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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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籍名:《麻烦小妻》    作者:连清


“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你要逼我翻脸?”一股难以形容的痛苦梗在心间,让她呼吸都乱了,他不可以这么靠近她……

“你在害怕?”他开始细细地巡视她的眉、眼、鼻,最后落在她的唇瓣上。“妖女练蓠也会害怕,真让我吃惊。”

他发现什么了?她明显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这让她焦躁地脱口而出。“走开,不要妄想挑逗我!”

“挑逗你?”多么激烈的词,她竟这么说他。

“离我远一点!滚开,离开我,滚!”他的气息让她的思绪愈来愈紊乱,甚至手足无措。他靠她太近了,近到让她又回忆起往事。“那个男人”吻了她的痛苦与恐惧感袭上心头,也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端木似。

她的反应好奇怪。端木似故意将俊容往前倾,练蓠却惊恐地用双手捣住嘴唇。

“你不让人碰你的嘴唇?为什么?”她的应该引出他的好奇。

练蓠一震,稍微回神,她竟在惊慌中做出了让他抓到破绽的动作。“没这回事!”

“你捣住了嘴唇。”

“我只是不想跟你说话。”蓦地,她使劲地推开他,离开了他的胸怀。

不对,事情绝非她所说的那么单纯,他想起在蒙汗药的药效消除后,他睁眼所见的画面——她捣唇眼露哀伤。他曾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从她此刻的反应便足以印证她的哀伤是真实的,而他又差点被她唬骗了去。

“你自己去找回侍卫保护你。”练蓠好不容易挣开他,当然要走。

“我可没答应。”他猛地回身要抓她。

她这次不会再被抓住了。“管你答不答应,你拦不住我的。”

“站住!”

她开门离去。

“不准……走……”他想追,可才跨出一步,身子便一软,他连忙扶住床沿。

糟糕,以他目前的体力追不上她的快腿轻功。

端木似跌回床铺上,闭眼休息,好一会儿,气力才又恢复。

“可恶,别以为这样就能了结!你不让我接近‘圣宫’,我偏要;你不让我知道你为何会拒绝被亲吻,我也一定要追究!”她愈不想让他了解,他愈要知道尤其那拒吻是表示她心里有人吗?一思及此,一股妒忌莫名地袭上心间……

一个月后练蓠穿着一身寻常的百姓装束——简单布料制成的衣裳,又用头巾盘住乌丝,尽量藏住艳美的容颜。朴素地走在宁静城里的市集中,不想让自己的美丽成为被注目的焦点。

宁静城与凤凰城只是一县之隔,在地理位置上是属南方,由于离海洋不远,各类型交易丰富又热络,是商贸重镇,百姓、商贾旅人还有江湖人物都喜爱来到宁静城,因此让中心市集天天热闹滚滚,尤其以“悦来客栈”的生意最兴隆。

练蓠第一次来到宁静城,目的是要与师兄铁汉会面。铁汉大哥在十天前用着“圣宫”使者才了解的讯号要求她到“悦来客栈”会面,师兄有令,她自然得前来会合。

师兄要跟她说什么呢?

铁汉师兄仍然将工作重心放在朝阳王朝皇帝的举动上,他派遣细作在皇宫内部观察皇帝的言行,要确定皇帝会不会后悔对海氏一族的饶恕,又或者有了新的动作,他也才好适时拟定就会的对策。

练蓠走进客栈,选择二楼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候师兄来到。

店小二殷勤地倒好茶,打点好饭菜后,退了开去。在等待的时刻,她望着窗下的街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知道这群人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个仍然用着恐怖的毅力在找她的追逐客平郡王来?

“怎么还是想起端木似了?不是决定要把他给忘了……”她手中的茶杯顿了下,微烫的茶水晃出,洒在手背上,不过这热度远远及不上端木似所带给她的震撼。

出身高贵的王爷支配权力之强她算是领教到了,竟然只因为先前的敌对事件而要抓她回王爷府羞辱,甚至还强迫地死缠住她,端木似不可理喻的态度着实让她紧张,尤其他似乎看穿了她不愿意让人碰触到嘴唇的秘密……他会追查吗?

思及先前狼狈的逃离,她烦躁地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不可以让他挖掘到我的心事,绝不可以,他休想再探知我的心事……”她喃着,拚命稳定自己浮躁的情绪,也告诫自己要避开他。

她是弃婴,自小在“圣宫”成长,十五岁前不曾踏出过“圣宫”,不过常常与进出“圣宫”及江湖间的长辈、师兄、师姊们聊到外面的天地,她听多了各地见闻,也知道江湖的险恶。在她十五岁之后,便常和师兄弟、师姊妹们进出江湖,亦很快就熟悉了“圣宫”外的生活方式。去年,在她满十七岁的生日,一个人前去镇平时,救了一个被“天帮”围攻的男子。

思绪回到了一年前……

曾文封,一位年轻书生,容貌清俊,举止尔雅,练蓠与他相识在一场打斗中,她救了他,不过也视他为正义英雄。

“‘天帮’挟高利威胁百姓,我看不过去,帮助了百姓,结果就被‘天帮’威胁攻击,但我并不后悔与‘天帮’结怨,因为主持正义是书生该做的事!”曾文封义愤填膺地说明被“天帮”围剿的原因。

练蓠对他人无畏的行为充满欣赏,也认为自己出手相救是正确的决定。

“放心,我懂武功,我会帮你。”练蓠不掩饰她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女子。

曾文封先是惊讶于她的美貌,接着在知道她是江湖女子后,便暗中对她有着质疑与观察,毕竟江湖多女少,女子要出头,行为处事必然迥异于普通人,而练蓠也确实悖离了一般姑娘的服从观念,再加上她的容貌足以招蜂引蝶,因此让曾文封总是对她拿不定主意。

但练蓠对曾文封的欣赏却从来没有减少过,甚至未曾去注意到曾文封对她有着反复的情绪,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否则怎么会对她甜言蜜语,还同意她陪伴念书呢?她从未告知曾文封她出身于“圣宫”,她常常找时间陪同誓考状元的他埋首于书堆里,在与他相处的日子里,她自认与曾文封愈来愈熟悉,也认为曾文封对她有着情意。

就在她坦言喜欢他的那一夜,他也回答愿意与她在一起,甚至给了她深情的一吻。

那记吻,是相爱的承诺。

当夜,练蓠向他告别,要暂时离开三天,然而,在出门一刻钟后,她发现自己忘了带走他所赠给她的荷包,所以又前往曾府,寻找情郎所赠的定情物。

只是,她才走进由内院,便在廊柱边看见两条相依相偎的影子。

奇怪,应该只有曾文封一人在念书苦读呀!

练蓠悄声窥探,确定是一男一女,而且是一男一女在相依相偎……

她错愕、呆滞,一股热气不断地从心窝里窜上,直钻眼眶。

她不断地眨着眼,想看得更清楚,还祈祷是月色朦胧导致她眼花了。

就是太清楚了,那一男一女交缠的影像还愈来愈暧昧,她清楚看见曾文封的嘴唇贴上不知名姑娘的芳唇,曾文封正热情地缠吻着另一位姑娘!

练蓠好想哭,但眼泪却掉不下来,她的心被揪得好紧、好痛,胸臆郁闷到快要炸开来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反应。

接着,那两条亲热的身影渐渐拉开距离,而后女子离去。

曾文封送走对方后,便要返回书房,不料走到廊柱边突然一骇,心差点跳出胸口。

“你你你……你不是出门了?”好半晌过后,曾文封才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我忘了拿你送给我的荷包。”练蓠沉声回道。

“喔,荷包,是荷包呀……那我拿给你,你你你……你看到了什么吗?”曾文封心虚地问道。

她看着他,但眼神却穿透过他,已然不把他摆在心里。

“……你全部都看见了。”曾文封泄气地道。被发现了,他不知该如何辩解。他知道练蓠只想被他独宠独爱,而在花前月下时,他也给过她承诺,说只爱她一人的,但,天下男人岂会独钟一女,只娶一妻?没这种道理的!

练蓠用尽全部的力气让自己可以直挺地站着,即便被骗的强烈痛苦让她几乎站不直身子,可她不想示弱,变成笑话。

她以为她的付出会得到曾文封交付真心,结果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说他喜欢她,但不表示他就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子,他虽然对她温柔体贴,但不表示他就只愿独爱一人。就只有她傻乎乎地以为曾文封的誓言是真,结果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背着她与别的女子交往。

恶……好恶心……练蓠忍不住开始搓揉自己的唇瓣,手背用力地擦拭。曾文封的嘴巴吻了另一名姑娘的画面在她脑中挥不去,她只要想到吻她的人又去吻了另一个女子,就痛苦万分。

她不想费神听曾文封解释,更是什么都不想再说,她只想忘记亲吻过的感觉,其余的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她想快快离开曾文封,她永远都不要再让曾文封自己的世界里,不要再看到他,不要、不要、不要了……

半个月后,练蓠在客栈里听见一场盛大婚宴即将举行的消息,主角是曾文封与第一世家千金秦晴。他们说,这两人结识于英雄救美的情况下,一见钟情,造就一段良好姻缘。

外界是这么形容这一桩婚事的。

但,练蓠完全不想去理会曾文封的事。

她受了重伤,她自己舔舐,她把这份情伤深深地藏埋在心里面,不让人知道。

此后,她想让自己过得更从容,更自若,不愿再受到任何男人的控制与驾驭,也因此,她学习到去观察男人,不再傻乎乎地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