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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九代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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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书籍名:《杨家将九代英雄传》    作者:多人


唉,可怜老人家一片苦心,我只得俯首从命了。

杨衮虽在垂危之际,头脑却十分清醒。他见儿子应承的勉强,摇头双道:“继业,我让你扶保大来,不是为了报恩。因为赵匡胤这个人,胸中装着大千世界。他当皇帝,会为民造福,你保宋朝。定青史留名!”

“父亲的教诲,孩儿牢记。”

“光是牢记不行,我还要你对天盟誓。世世代代,杨家永不反宋;千秋万古,杨家无佞臣!”

“这……”继业犹豫起来。“父亲,您教子、子教孙、孙教重、重教玄,孩儿无能,不敢保证千秋万古,只敢保证下一代。将来我的儿子若有投敌者,孩儿我,我就甘愿,甘愿一头碰死!”

“唉,我儿亦算英雄!”

杨衮病故,继业为父守孝三年。由于母亲金氏夫人年老多病,他本想堂前侍奉。老太太深明大义,懂得忠孝不能双全。在她的再三催促下,杨继业只得背上玉带.辞别了老母亲和诸位兄长,奇QīsuU.сom书领着小家人杨洪奔赴京都。主仆走了十余日,临近佘塘关。不期郊外射免,巧逢余赛花,才被姑娘邀入城中。

话归前言,佘塘关老元帅佘洪洲听罢继业的讲述,感慨万分:“是呀,我那老哥哥杨衮真有远见。铜锤换玉带,盟约早定。继业,你若到了京都,一定是高官得做,骏马得骑……”

“叔父,只靠盟约,不靠本领,职位越高,心中越愧……”

“有志气!就冲你这句话,将来准是国家的栋梁!”

潘仁美见这一老一少唠得挺亲热,尤其是老元帅问到杨继业婚事时,还看了赛花一眼。这一眼让潘仁美几乎透心凉!他有心发脾气,可是佘塘关是人家的地盘,自己虽有公主撑腰,也不敢胡闹。万般无奈,只得上前搭汕:“老元帅,杨公子是您的世侄,远道而来,应该摆酒接风。再者说,公子进京报效,时间紧迫。依我之见,接凤酒、饯行酒同时举行吧。然后好进杨公子赶路……”

三爷余赛豹年轻火气旺。他把双眉一皱,心想:你潘仁美算个什么东西?来到佘塘关,天天指手划脚,似乎比公主还要高贵。杨继业走不走、留不留,是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撵他。想到此处,冷笑一声:“潘公子,我家老伯父杨衮与当今皇上铜锤换玉带,盟约在先,我兄弟杨继业一旦面君,必受重用。指不定封侯拜相、位列极品呢!趁他现在还没得势,我们老佘家得先套套近乎,暂时不放他走了。另外,我妹妹说他箭法很高,明天还想跟他学箭呢。杨公子的箭杆上都刻着姓氏,别人想冒充,哈哈哈,也是枉费心机!”

潘仁美又羞又恼,满面通红,五官挪位。

老元帅佘洪洲一拍桌案:“赛豹,还不退下。”说着,又向杨继业介绍:“这位潘将军乃是康平公主赵京娘的义子干儿,名门之后,武艺非凡。他说得很对,老朽该与贤侄摆酒接风了。”老元帅只说“接风”,不提“饯行”。言外之意,想留杨继业多住几天。

继业说道:“叔父,侄儿与潘将军在郊外已经见过面了。最初把他当做高关将领,还向他及赛花小姐询问过军情呢。”

“军情?”老元帅不解。“什么军情?”

“叔父.据我的小家人杨洪说,沿途百姓议论纷纷,说是从北边来了几千兵马,穿着宋朝服,说着辽国话……”

老元帅一惊:“此事当真吗?我佘塘关距塞外六七百里,怎么没得到一点情报呢?”

潘仁美冷笑:“嘿嘿,杨洪是个小小的家奴,他懂得什么军情?耸人听闻而已!”

杨洪在帅虎厅上,不敢和潘仁美争辩,只能小声嘟嚷:“耸人总比骗人强,自己射不上兔子,冒充射上兔子…””

老元帅佘洪洲无心听他们斗嘴,急忙传下军令:“我儿佘赛龙速率一百军卒,封守北城门,不论是士农工商,一律不准出入。我儿赛虎亦率一百军卒。随时巡视东、南、西三门,若有军情,立即报告我知!”      “是。”赛龙、赛虎奉命而去。

潘仁美不以为然:“老元帅,你把传闻当真情,不怕扰乱民心吗?”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最近,大辽国风声很紧,身为边关守将,要有备无患呀。”

天色过午,康平公主赵京娘命令钦差陈名摆了一桌酒席,说是答谢佘老元帅。钕差陈名问道:“公主,既称答谢,莫非您要动身吗?”

“明日清晨上路。”

“是。”陈名早就着急了,只是不敢催促。此时按照公主的吩咐,摆上酒席,请来佘老元帅。宾主寒喧了几句,正要饮洒,大公子佘赛龙跑来禀报:“父帅,北门外来了三千兵马,他们口口声声说……”

“噢?”佘老元帅连忙放下酒杯。“他们说些什幺?”

“他们说,奉了大宋皇帝的圣旨,特来佘塘关接驾,保护公主平安进京。”

“原来如此。”佘老元帅这才放心。“看来,那个小家将杨洪闹误会了。”

陈名不解:“佘元帅,杨洪是谁?他说过什么事吗?”

佘洪洲把杨洪途中所闻简单讲述了几句,然后笑道:“宋朝兵卒学几句辽国话,也许是嬉闹,被沿途百姓传开了……”

佘赛花奉公主之命,也来陪席。她见父亲大意,轻轻摇头:“您仔细想一想,咱们国都开封府在南边,那些兵马怎幺光临北门呀?”

潘仁美见赛花向着杨继业说话,心里酸溜溜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的皇上不会就近派兵吗?”

钦差陈名毕竟是朝廷大臣。他紧锁双眉,思虑良久,这才向大公子佘赛龙问道:“据你亲耳所听,那伙人奉了谁的圣旨……”

“他们说,率了大宋皇帝的圣旨……”

“你没听错吧?”

“他们说了好几遍呢。”

“看来,事情并不那幺简单呀!”陈名指了指赛花,又指了指潘仁美。“他们二人只不过是朝廷命官的子女,既久居帘外,自身又无官职。而听他们的话音,赛花说‘咱们的国都’,仁美说‘咱们的皇上’,这是我朝子民的习惯用语。而城外那些人,却口口声声说什么‘奉了大宋皇帝的圣旨’,这种称谓,多为番邦惯用。请问佘大公子,你放他们进城了吗?”

“没有父帅的军令,我让他们城外等候。”

“你做得很对。下官愿陪同老元帅登城一望。”陈名是迎接公主的钦差,所以事事小心。

老元帅佘洪洲经陈名提醒,也警惕起来。他辞别了公主,事领诸将陪同钦差陈名,一道登上城楼。只见关下黑压压一片铁骑,人喊马嘶,威武壮观。为首那人只有二十多岁,盔甲鲜明,蓝瓦瓦的一张脸,豹头环眼。坐下一匹混红马,鞍鞒斜挂—把托天叉,从人到马,都带着一股冷森森的煞气!

陈名问话;“这位将军,你可是奉旨迎接康平公主的吗?”

“正是。俺奉大宋皇帝的旨意,保护公主进京。”

“好,好。”陈名故作高兴。“将军神威百倍,在京都职务很高吧?”

“这……不高,只是个九门提督。”

陈名心说:你骗谁?我是京官,知道九门提督乃是老将冯昆,啥时候换你了?又一想:自已离京多日,也许他刚刚接任,还得进一步考察:“将军,朝中老丞相范质是我的远亲,他近来可好吗?

“范丞相很好,大宋皇帝靠他辅佐……”

“哈哈哈,将军贵姓?”

“我姓韩.”

“韩将军,你不认识我吧?下官乃是朝中礼部侍郎陈名。据我所知,老丞相范质已经病故一年,朝中任命赵普老大人为相。你这九门提督连此等大书都不知道,竟让死去的宰相辅佐当今,嘿嘿,罪过不小呀!”

“你……也罢,咱不用绕圈子了,实话对你说,我乃辽国神武将军韩贵是也!奉了我家皇后之命,特来佘塘关向什幺康平公主讨要五凤霞冠。此时既然被你识破,不必多说,交出霞冠,我立即退兵,不交霞冠,我便血洗佘塘,杀你们一个满堂红!”

原来,辽将耶律述平奉了萧皇后的懿旨,负责监视王伯仁和吴玉苹的行动。结果,那对夫妻一怒之下,不顾幼子王强,离开羊草坡,远遁它乡去了,这段书前文表过,不再重述。且说耶律述平是个精明人,他追了王氏夫妻一程,又一想:皇后垂涎的是五凤霞冠,王伯仁夫妻无足轻重。我只要把霞冠夺来,便是首功一件。可是,公主的道队由潘仁美护送,自己人单势孤,武艺平常,怕是敌不过人家。万般无奈,他只得瞄准道队,暗中跟随,准备见机行事。后来,公主的道队开进佘塘关,却不见出来。耶律述平花了十两银子,从一个旗牌官的嘴里得知公主患病,在帅府静养。他这才快马赶回辽国,向萧皇后详细禀报。萧皇后非常自负,只要她想办的事,哪怕是难似登天,她也要办到。干是,她立刻委派神武将军韩贵率领三千铁骑,围困佘塘关。为了一顶天朝的凤冠,不惜出动铁骑军,实属罕见。可是这个女人偏偏这么干了,就连辽国皇帝也无可奈何。神武将军韩贵只得遵旨,心中虽也埋怨,却不敢有所反抗。韩贵也是汉族人,萧皇后对汉人一概不放心,按照王伯仁的先例,她不但扣押了韩贵的父母,而且还扣押了韩贵的独生幼子。韩贵的儿子今年也是一岁,取名韩昌字延寿。二十多年以后,这个韩昌成了萧皇后的驸马,并且担任了辽国兵马大元帅,他统领辽国三军,成了大宋的劲敌。此乃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