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八壬说:“既然寇天官毛遂自荐,愿当先锋,也正中我意,就让寇大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挥戈北上,首立战功。”
太宗一听,这也不行啊!哪能元帅、先锋都用文官哪!太宗说:“德芳,寇准乃一文人,能任先锋官之职吗?”
八王说:“能!兵家有言,将是兵中之城,兵是将中之胆,不用他亲自排兵布阵,只要众军卒一听说审葫芦、问黄瓜、打城隍、拷土地,假扮阴曹、夜审潘洪的双天官亲临前敌,与士卒共甘苦,军兵必定士气大振,忘我杀敌,平城之围,指日可解!”
寇准一听,噢,我说他的话又给我用上了。
太宗此时已听出八王的话中含沙射影,弦外有音,暗想,这样的元帅、先锋,到阵前怎能取胜呢?我还得派高王、郑王等老将军随营参谋,不然的话,恐怕难解平城之围。太宗当殿宣布,八王为元帅,寇准为先锋,高王、郑王为随营参军,命八王准备三日,然后起兵。
散朝之后,八王憋着一肚子气同到南清宫。告诉自己的妻子狄王妃:“我要带兵出征啦!三日后就要动身,你给我收拾收拾应用之物,行走之时好让差人携带。”_
狄王妃一听这是哪的事啊?“你出的哪门子征啊!难道大宋国朝就没有人啦吗?再者说你也从没带过兵啊……”
八王心绪烦乱,没好气地说:“你不要多问,这是朝中大事!你给我准备东西好了!”
狄王妃见八王发火,吓的敢紧僵旗息鼓,一言不发……
八王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顺手翻出一本兵书来,心想:这书在书架上摆着,我很少看,如今要用着了,看看兵书吧……他翻了儿页之后把书又合上了,唉!哪有带兵元帅,出征之时现看兵书的?临阵磨枪的将领焉能取胜?寇准哪寇准,你害的孤王好苦也!正此时,太监禀报说:“王爷,寇大人来了,他说让我通禀您,说先锋官要见元帅。”
嘿!他来啦。八王说: “让他进来。”
“是。”太监去不多时,见寇谁不慌不忙踱着方步走了进来:“给王爷见礼。”
“不用啦,平身。”
寇准用眼往桌上一扫,笑道: “王爷,您正在攻读兵书哪。”
“我正在生闷气呢!”
“王爷,您怎幺生闷气吁?”
八王说:“寇准,我怎么生闷气你自会知道,不要明知故问,我先问问寇先锋,此番出征可能预知胜负否?”
“王爷放心,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八王说:“好,借你吉言,不过我要问问寇先锋武艺如何?”
“别说武艺,我一艺也不艺。”
“可会枪、刀?”
“我会梆子腔(枪)还会修脚刀。”
八王说: “似你这等不懂武艺,不谙刀枪的先锋,到两军阵前,岂不是白白去送死?”
寇准转身坐下之后慢吞吞地向王爷说道: “王爷既然知道我去送死,为什么在殿上还要我当先锋官?”
“先锋是你自讨。”
“我不自讨,王爷也不能放过我。”
“是啊!你不放过我,我焉能放过你,你保孤王做元帅,孤保你做先锋,这叫临死要拉个垫背的。”
寇准说: “王爷,其实你我君臣都是文官,您的洼面金锏在朝纲中管用,在两军阵前面对辽军就不管用了,我呢,别说杀敌,杀十小鸡我手都打哆嗦。”
八王说: “你这话怎么不在殿上说?”
寇准说: “王爷,在殿上不能说呀!那样您就挂不了元帅啦!我让您挂帅,其中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王爷,朝中空虚,缺少良将,王爷挂帅或许有人保护王驾。”
八王说:“你说是什么人?”
寇准说:“你的御妹丈、郡马杨延昭。”
八王说: “寇堆,你今天是喝醉了来的还是发着烧来的,怎么在此胡说八道呢?延昭已经死了好几日了,现在天波杨府正在高搭灵棚超度亡魂.你怎么又提起他来了?”
寇准说:“王爷,您说延昭死了,可看见他的尸体啦吗?”
八王说: “我没看见,但是崔文领着侍御医一同到天波府看到延昭已死,这绝无差错。”
寇准说: “我问您在佘太君说杨延昭已死的第二天到杨府去吊孝,可曾见到杨延昭的尸体?”
八王说;“那天,延昭的尸体已装人棺材,入殓停灵了,他们怕我悲痛伤身,故没有让我开棺观看,但是延昭死是定然无疑了。”
寇准说:“未必。”
八王说:“寇准,你有何依据?”
冠准说:“王爷,当然有点依据,杨延昭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让他带罪出征的头天晚上死,岂不可疑?老太君上殿面君,报说六郎已死,虽然哭的很悲伤,但是她俩眼并没哭肿,可见她头天晚上没怎么哭,或可说根本就没哭。想那杨延昭乃是老杨家的千顷地中的独根苗,佘太君的连心肉,骤然死去,对佘太君无异于晴天霹雳,撕心裂胆,她得哭个死去活来,就算她性情剧硬,不比常人,那也得枕头上偷着流泪,一夜不眠,眼睛也得哭肿,不哭肿也得哭红,可她并没有这样,岂不可疑?再者蜕,余太君在金殿上听到圣上怀念潘仁美的话之后,立即提出亲自挂帅出征,这当然可以说她是先国后家,御敌为大,但她出征之时我见她神情激昂,并无丧子之忧,岂不可疑?再者说,杨延昭的遗体只有崔文与侍卸医看过,连您这位与他情同手足的八王都未让观瞧,难道说仅仅是因为怕您过于悲伤而没有其他缘故吗?”
八王听寇准这一顿怀疑弄得自己也疑团顿起,是啊!这寇准问案问惯啦,什么事看的细,瞧得深,善从蛛丝马迹当中察出破绽,他说的这些话不无道理。“寇准,依你之见,我御妹丈没有死,那可太好了,延昭不死,孤家有望了!”
寇准说:“王爷,谁说杨延昭没死?那崔文和侍御医能看错了嘛?就是崔文看错侍御医也不能看错呀!再者说延昭不死,太君上殿说死,岂不是有欺君之罪?地就不怕掉脑袋吗?”
八王说:“你到底是哪头的?说不死是你,说死也是你,你说他到底死没死!”
“我看哪!也许没死,也许死啦!”
八王说: “废话!他总不能半死不活,你说了半天究竟是何用意?”
寇准说:“王爷,我是说杨延昭死与不死两种可能都有,要查其端倪,得劳驾王爷跟我走一趟。”
“上哪里?”
“到天波杨府去给杨延昭参灵吊孝,名日吊孝,暗察实情。”
八王说:“我已经去吊过章了,如何再去?”
“王爷,您就说特地陪我而来,再问问何时出殡,还需何物,以示关怀呀!” 八王说:“好,我跟你一行。” 寇准说:“王爷,我先问问您,您愿不愿意杨延昭死而复生?”
“延昭不死,孤王愿出万两黄金。”
“王爷,不用您出万两黄金,咱们君臣定下约法三章。”
八王说:“怎么定法?”
寇准说:“此去杨府要查出延昭的生死,颇费心计,王爷到那,您得听我的,让您上东别上西,让您打狗不骂鸡,走就走,留就留,事事都得我点头儿。为臣此举有些冒犯王驾,请您莫怪。”
八王说:“好,孤家不怪,全听你的。”八王心想,只要你能让杨延昭活了,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到底看看你能闹出什么“古董”来。
寇准说: “好,王爷,咱们马上动身。”
于是八王乘辇,寇准乘轿,二人一同来到天波杨府。站在府门外一瞧,一片萧煞肃穆持象,上马石、下马石,过街牌坊全用青沙蒙罩,上边插着白幡雪柳,地下撒满纸钱、银箔。府门口靠左侧戳立着白纸方子,标志着男主人去世。
八王与寇准来到杨府,家人急忙往里传禀,此时主持家规的是延昭之妻郡主柴银屏,亦即八王的御妹。八王姓赵怎么他妹妹姓柴哪?这位柴银屏乃是周世宗柴荣的女儿,柴荣与八王之父赵匡胤是八拜结交的弟兄,柴荣死后,由八王的母亲贺皇后将其抚养,她与八王情同手足,兄妹相称。
柴银屏闻得八王与双天官到,急忙迎出府外,与八王、寇准见礼。寇准说:“郡主,延昭病故,寇准本应早来吊唁,奈国事繁忙,未能抽身,令日特来参灵,以慰延昭的黄泉忠魂。”
柴郡主说:“寇大人,银屏不幸,神志恍然,迎接来迟,望勿见怪,大人请。”
柴郡主头前领路,八王与寇准后边跟随,寇准一进这天波府,这眼睛就东撒西看,左右观瞧,他想从周围的一切看出些漏洞来。只见这天波杨府从府门到灵棚,一路上银花撒地,白纱蒙窗,出人家人,身着素服,丫鬟使女,尽除艳装。寇准从后边端洋了一下走在前边的柴郡主,只见她青丝发绾的盘云髻上,斜配一条白纺孝带,素缌孝衫,匀称可体,腰缠紧束,更显出体态窈窥,裙围摆动,偶见轻移莲步,弓鞋窄小,为白绫所蒙……
或许有人要问寇静干么这幺细看柴郡主,他这也是在查找破绽,为什幺见面时不细看,偏在后面偷着看?寇准是双天官,要注重点儿身分,和郡主一见面直瞪两眼从头看到脚——那有失礼节,所以只好从后边往前偷看。
正行走问,已来到灵棚。这灵棚乃是用芦席高扎,青白布蒙罩。灵棚门口两侧,摆列着“万年青”“凤尾蕉”“棕竹”“龙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