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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奈儿五号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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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书籍名:《香奈儿五号的诱惑》    作者:叶芊芊




“你不是我,所以不能体会我和她之间的磁场。”

“你听过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句话吧。”牛小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君皓卯上了。

“阿皓,我看错了你。”牛小凡痛心疾首地:“原来你是属于有了直抱的娘,忘了横抱的娘,那一类不肖子、火山孝子。”

“我不是。”

两个人互相偏过头去,谁也不想理谁,直到医生走出病房。

“赵先生,令堂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可以进去陪陪她。”

“谢谢大夫。”

牛小凡幽幽地:“阿皓,不要再让伯母生气了。”

“我会的。”他点点头,没有选择地。

处在爱情与亲情中,赵君皓就像夹心饼里那一层软绵绵的果酱,对他而言,两边都硬如钢铁,击破不了,只能被压迫,但,他不灰心,因为柏林围墙已成了历史。

病房里留有一盏小灯,分明看到床上的人正在淌泪,水亮亮地,却在他进来的后一秒,用手不经意地擦去。如果这是母亲所要的,乔装坚强,那么他便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其实,他也怕面对母亲的心情。

“妈——”

赵老夫人翻身背着儿子,这时候,赵君皓才觉得母亲的瘦小,那曾经肩扛赵家成败责任的肩膀,怎么会如此削薄!他心里的惭愧,顿时像天网撒下,一阵晕黑。

失眠数日,体力早已消耗殆尽,赵老夫人在药效、疲倦和赌气之下,渐渐昏沉过去,最后,还吐了一口长长的大气才入睡。然而,天色尚未完全觉醒,赵老夫人便在神情慌乱中挣扎起来,因为喘气的声音太沉重,使得靠在床边正阁眼的赵君皓,微愕地睁开了眼,担忧地望着母亲:

“妈!你怎么哭了?”

赵老夫人发泄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死老太婆吗?”

赵君皓战战兢兢地:“妈,快别这样讲,你明知道,我从小就最听您的话。”

“那个小皓,我已丢在过去。”

他一焦急,反而说错话:“我现在跟以前并没有差别,只是我有了思想……”

“怎么?你过去是我手中的傀儡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爱上了妈不爱的女人……”

赵老夫人打断道:“我不要听到她的名字。”

“妈,伤害罪的事,可以解释……”

“够了,我没有精神陪你聊她,和那肮脏事。”

“好吧,那我闭嘴,你好好休息。”

赵老夫人并没有躺平,反而是垫高了枕头,陷入长长的思考中。

赵君皓这时像映在墙上的影子融和般,静得感觉不出他还在屋里,他和赵老夫人脸上有着相同的表情,想她在想什么?他想问,但因他已不是孩子了,毫无保留而直接的问法,再也不适用于他的年龄,他只能胡思乱想,和静静地等待发落。

白日光亮使得屋里显得暖和多了,而赵老夫人也有了决定似的开口:

“阿皓,妈不是有意要阻拦你恋爱。”

有很多事,做子女的并不了解在父母的羽翼下,他们被保护得只看到人世间美好的一面,也因此,当他们发现世间不如印象中美丽,反而责怪父母过度的爱护,直到他们自己为人父母,重蹈覆辙之后才懂得——天下父母心。

他问:“柳雪恨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她是你未婚妻,你倒反过来问我?”赵老夫人抽泣道:“我安排你们门当户对,倒怪起我来,你不是对她情有独钟吗?她的离去难.道是我的错?”

赵君皓挤出一丝笑容:“妈,不要难过了,过去的事忘了吧!”

“她会不会是他的亲人?妹妹?”

他动摇地:“为了让妈安心,我会调查清楚的。”

赵老夫人开明地:“如果她没企图,又是真的爱你,妈不会再反对。”

为什么呢?儿孙自有儿孙福。

“谢谢妈。”

“如果她真是为他而来,你也不能伤害她。”

“我了解,冤家宜解不宜结。”

五颜六色的汽球,彩绘了一屋子缤纷。

柳雪恨忙进忙出地,已为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多亏了在场的朋友们鼎力协助,今天大伙儿才能欢聚一堂,享受这顿比做醮还要丰盛的山珍海味。

夕娟穷嚷着:“完了,完了,我微凸的小腹就在今天,铁定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小五西瓜。”

“西瓜里面都是水,你那里面全是油。”夕娟的情人,麦可,在西餐厅吃豆腐的老外,三个称谓的中间是等号。

“麦可,你白来台湾读书了!”夕娟使个眼色。

麦可不敢造次地:“怎么会,我还是妻管系的高材生。”

柳雪恨赞美地:“夕娟,你可以去报名演员训练班。”

“我也没想到,平常唬小孩的那张虎姑婆脸,居然也能吓倒大人。”

麦可问:“虎姑婆是谁!”

绍文抢白:“小孩晚上不睡觉,就会被虎姑婆咬手指。”

“难怪一到晚上,夕娟就喜欢拿我的手臂啃,原来是虎奇+shu$网收集整理姑婆在磨牙。”

夕娟皮笑肉不笑:“麦可!你回家准备重温功课。”跪算盘是也。

夕娟余悸犹存地:“其实,一听到那个经理说要报警,那时,我差一点就跪地求饶了。”

“还好你沉住了气,不然,你们现在要替我们送牢饭了。”

此时,门铃大作,绍文举匆匆地去应门。“蛋糕来了。”

来人是文涛,一边脱鞋一边说:“小娟你别瞪着我,我迟到是蛋糕师父的错。”

“我知道,你是永远不会错的圣人。”

“叶泳怎么没来?”

“那小子正逢思春期,钓马子去了。”

麦可好奇地:“我的登徒子,评语如何?”

柳雪恨失笑地:“麦可,你哪里是在和我吵架,简直是打情骂俏。”

文涛自夸地:“还是我的姘夫演得好。”

夕娟噗哧一笑:“听说你差一点让人家变成性无能。”

“那是意外。”

“我看是故意的,教训他把你的马子。”

柳雪恨宣布:“人都到齐了,我们准备开香槟庆祝——绍文生日快乐。”

“齐雅呢?”

“在厨房,为寿星煮寿面。”

“我也有准备礼物,瞧,是寿衣。”麦可语不惊人,死不休。

“麦可!”大家异口同声。

“我又说错了什么?”麦可被中国话给打败了。

“喝寿酒吧!”

送走了热闹,屋子里已乱得不成样子,多亏了大伙儿的童心未泯,陪着绍文玩了好几种小孩子的游戏,后果却是留下满目疮痍的景象,由柳雪恨及齐雅两人收拾。

柳雪恨突地大叫:“文涛那个老年痴呆症,竟然忘了把房地契带走。”

齐雅含笑:“他是故意的,不信?一分钟之内,他铁定打电话来,要你下楼。”

电话铃响,柳雪恨拿起听筒喂了一声,就笑了起来:

“齐雅,你可以去行天宫的地下道投摊了。”

“文涛的心思,路人皆知。”

是的,文涛是个通体活热的人,从不懂得什么叫隐藏,他总是追不及待地展现他的感情,坦坦然地,绝不忸怩作态。像爱情这样的事,他也是如此,打从雪恨和齐雅来到戏剧社,他这个社长就在大庭广众下宣告他要追雪恨,当时,雪恨僵在那儿,不知到底要进或退,最后脸红红地说:我要报名加入戏剧社。这句话给了文涛莫大的鼓舞,他以为,事实上,大家都这么以为,她对他有好感。

被他追到无路可走后,她只好伤他的心,说出她的人生、她的目标、她的计划里皆没有爱情,她的心里只有恨、恨、恨……一连不知重复了几个恨字,非但没有吓退他,反而让他对她更倾心,甚至把自己投入她恨的计划里。

爱真是一种很玄的东西,爱你的人,永远很难成为你爱的人。

虽然,她明明白白告诉他,接受他的只是友情,但他一点都不气馁,有个古训: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的身边,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男人,她哭她笑都是很自然地靠着他,这将会成为一种习惯,她也终会发现,不嫁他,她还有谁可嫁呢?

他确信她是他的,至于婚礼,很快就有眉目了。

“拿去放好,搞丢了我要你跳淡水河。”她把资料袋交在他手心里。.

瞧!里头的房地契就等于是结婚证书,已握住了。

“你怎么穿这样就跑下来!”他蹙起眉。

她无所谓地:“我想反正只一下子,很快就上楼……”

“来,把它穿上。”他脱下厚外套,裹住她。

同样的情景,在美术馆外和在这,只是人不同,外套不同,此时,她竟然心热不起来,一颗心好像掉在寒风里,飘飘荡荡地,没有依旧。

“何必在外面聊天!我们进屋去。”她不忍他在打颤,只是朋友间的关心。

他轻柔地:“我想和你单独见面。”

她平常语气地:“你这样不行的,感冒着凉了,我怎么对文妈妈交代?”

“我妈巴不得你去看她。”

“是啊,好久没去你家了,文妈妈一定很想念绍文。”

想起那一段受文涛帮助的日子,她欠他的,恐怕这一生都还不清了。

“什么时候去?”

“快了,等我的计划大功告成,也许会和绍文常去你家玩,”

“到那个时候,你们应该住进我家了。”

“怎么好意思像过去那样打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