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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情种》    作者:叶芊芊




“我带走。”戚彤心一窒,方果抱病在身,这对他来说,是死路一条。

“你不怕他发生不测?”司马乘风斜睨着她。

“死,有泰山和鸿毛之分,他会成全我守身如玉的决定。”

司马乘风讪笑道:“误会一场,我是开玩笑的……”

“女人的清白岂能当成儿戏!”戚彤正色,怒气难咽。

司马乘风郑重地说:“我答应你保守秘密,不附带任何条件。”

纵有千万个不情愿,为了情种,就算冒着生命危险,她也要留在媒仙馆。

问题是—一她害怕!她怕他,更怕她的心背叛她。

刚才的贴近,她感觉到他的体温和渴望,是如此的炙热,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最糟糕的是,她一点也不讨厌那样的亲密,甚至有点儿喜欢!

连她都不敢相信她会咬他,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会瘫软在他怀中,可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射出来,迫使她张牙舞爪。

她并不觉得那是恨,但她想不透那是什么。

好烦!她现在不想看到他,只想一个人想想,她需要冷静,需要遗忘,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我要吃饭了,你别像苍蝇一样盯着我打转!”戚彤弯腰寻筷。

司马乘风突然把筷子塞进她热烘烘的手中。“快!喂我吃饭!周嬷嬷来了!”

“啊哈!”砰地一声,周嬷嬷踢门而入,脸上捉到贼的得意神情瞬间变成惊惶。

“周嬷嬷,有事吗?”司马乘风和戚彤像是小俩口似的含情脉脉对坐。

“少爷?你怎么会在这儿?”周嬷嬷大感紧张,怀疑狐狸精作怪。

司马乘风袒护地说:“是我叫她端饭来这儿的,有什么不对吗?”

“少爷的饭菜一向放在少爷的房里。”周嬷嬷不上当。

“一成不变,人生多无趣。”司马乘风直言不讳。

戚彤顺势扒起一大口的饭。“来,嘴巴张开。”

“今天的白米饭特别香!”司马乘风嚼得津津有味。

“来,喝口汤。”没等他把饭吞进肚里,又灌了一匙的汤。

“太好喝了!”明明米粒跑进气管,为博佳人笑,打落门牙也要和血吞。

“不打扰两位了。”周嬷嬷看不下去,福了福身后离开,打算去找菩萨诉苦。

女人心眼小,由来已久,她不相信周嬷嬷,更不信任司马乘风!她躲在这儿,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熟料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赶至,像极了竹签插丸子,串通好的,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看看周嬷嬷是不是躲在门外?

一个起身,哪晓得他也起身,还巧合地睬到她的裙摆,说时迟那时决,身子一倾,又巧合地推倒他,仿佛一片花瓣落入他怀里……

四目交接,久久不能言语,情意如斩不断的藕丝缠绵。

她的双腿跨坐在他身上,他的双手扶在她腰上,似幻似梦,寒雪被阻绝在窗门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融化的热流,但,随即而来的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烈的一掴!她向他证明了,她的清白不容逾越。

这一巴掌,她要他牢牢记住,羞辱她就等于羞辱他自己!而她自己却选择忘记今天,就当今天不过是一场恶梦,醒来就好。

“你真会恩将仇报!”司马乘风不忍出力,轻轻地推开压着他的她。

“这些全是你的算计,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戚彤头一甩,发丝飞扬。

“不知道是谁处心积虑在算计谁?”司马乘风话中有话,反击得漂亮。

“你滚!滚出去!”无话可说的时候,要无赖,是她的拿手绝活。

“看清楚,媒仙馆还没落到你掌中!”他说得更露骨了。

“我要媒仙馆干什么?”难道他查出她的底细?

司马乘风挑衅地拾抬眉。“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戚彤感到耳根微热。“我完全听不懂你说什么?”

“好男不跟女斗,我走就是了。”司马乘风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丝惆怅从心湖上掠过,仰头一叹,雪花朵朵飘落在脸上,宛如泪痕,代替他哭不出来的酸楚。

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的话,做了那么多温柔体贴的事,世上没一个女人不喜欢,唯独她难以取悦……

第五章

“蚊子比客人还多!”五天过去,门前雪堆如小丘。

“你哪里被叮到?”蚊子全都在冬眠,司马乘风明知故问。

“大便的地方。”够思了吧?连她听了都想吐,看他——居然面不改色?!

“需不需要我帮你抹药?”能看到粉嫩的水蜜桃,司马乘风夫复何求!

戚彤狠白他一眼。“关你屁事!”这家伙老是自作多情,看了就讨厌。

“你最厉害的本领,就是顶嘴。”司马乘风倒是越看她越喜欢。

“你也有厉害的本领——装蒜!”戚彤不甘示弱,戳破他的假面具。

“嘿嘿!”一抹苦笑从嘴角泛滥开来,司马乘风无力反驳。

“我还白白呢!”戚彤有些得意,她的嘴上功夫,可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过,五天都在要嘴皮中度过,有趣也会变无趣,她有如小猫似的打了个呵欠。

天寒地冻,两人从书房移至有暖炕的厢房,暖炕上放了个她叫他搬来的矮几,两人隔几对坐,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丝毫马虎不得。

在他脚边,有一火炉,不是给他暖脚用的,而是要他负责倒茶给她喝。

人情淡薄如纸,整个媒仙馆仿佛被世人遗忘,只有时间和银子不断地流逝。

这五天,她天天晃过来飘过去,躲周嬷嬷如躲追兵,因为只要被周嬷嬷逮到,不是叫她去擦桌扫地,就是去洗碗晾衣,附加一句——帮小如分忧解劳。

其实不是她自私,而是自知之明,因为她只会帮倒忙,害得小如忙上加忙。

而且今天早上她正要挟第二根油条时,手指还被周嬷嬷的筷子挟住,说什么米缸快要见底了,要大家共体时艰,勒紧裤带。

哇!米没了不会叫大利去买,他那么胖,多运动有益身体健康,连这都不懂,亏她还是管家婆!

那个周嬷嬷越管媒仙馆越穷困,成天就只会欺负弱小,时艰又不是多吃一根油条造成的,她有胆就去叫那个死老头少吃一根长白人参,大家就有鱼有肉可吃。

还有,节流难,就该懂得开源,这白痴公子跟个大姑娘似的,成天足不出户,不出去找生意来做,光指望银子从天上掉下来,弯个腰就能信手拈起,比折花拔草还容易,去作他的白日梦吧!

但是最重要的,那个“情种”到底是什么玩意?迄今毫无头绪,她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蓦地,一早就不见人影的大吉,披霜戴雪地走来。“我回来了。”

“辛苦你了,过来坐。”司马乘风不是只有口头亲切,还主动递上热茶。

“能为少爷效劳,是大吉的荣幸。”大吉又感动又激动,红热在脸上游走。

“好臭!有马屁的味道!”戚彤掐住鼻子跳起来,打开窗户透气。

“你……”大吉咬牙切齿,但少爷向他使了个眼色制止。

戚彤仗势地说:“我美丽,我漂亮,我高贵大方。”

司马乘风深富技巧地转移话题。“大吉,这一趟查到些什么?”

“薛姑娘是薛贵妃的侄女,秀外慧中,远近驰名。”大吉据实以报。

看来媒仙馆的运势如江河日下,一去不复返,内有忧,外有患,内外夹攻!

白痴当家,肥猪管家,笨蛋当媒探,刘备也不过生一个阿斗就把东汉玩完了,而眼前,一个不想负责任的司马乘风、一个搞砸责任的大吉,加上一个背不起责任的周嬷嬷,这三个人加在一起,怎么胜得了她呢?

薛宝贝,这是薛姑娘的名字,她早有耳闻,但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她的底细,而她正好是少数人之一——偷听爹娘枕边细语得来的第一手消息,保证准确无误。

皇上宠爱薛贵妃,薛家人仗着裙带关系,做官的贪,做层的好,什么都不做的鱼肉乡民,薛宝贝更是个中翘楚,打死丫鬟跟踢死狗没两样,搜集罪证的忠臣一个个死于非命,奏请皇上查办的忠臣,一个个告老还乡。

由此可见。皇上昏庸护短,小人横行无阻,忠臣凋零落魄。

她爹是个武将,坚持只管社稷安危,不问朝廷清浊,也算有点儿昏庸。

咦?!怎么会提到薛宝贝?

媒仙馆……她明白了!市井流传,薛宝贝美若天仙,一家有女百家求,但都被她以母病在床为由回绝婚事,但她相信,薛宝贝从来没有喂过她娘一口汤药,却营造出事亲至孝的佳话,厉害。

他是想替他自己,抑是替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登门求亲?

对一个过惯奢靡生活却家道中落的绒跨子弟来说,娶妻当娶薛宝贝!

心一悸,仿佛针尖冷不防地扎到肉里,痛得泪花进出来,覆水难收。

“你调查薛……姑娘,该不会是想减少三十年奋斗?”戚彤急声追问。

“你怎么哭了?难不成你担心我移情别恋?!”司马乘风眸中盛满兴奋。

“太感动了!”戚彤随机应变。“少爷牺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司马乘风撇了撇嘴。“是薛老爷昨晚派人送驾帖,要我去他府邸聊聊。”

“还会聊什么!不就是薛姑娘的婚事嘛?”想当然耳。

“那又怎样?”空欢喜一场,司马乘风感到悻悻然。

“肥水不落外人田,少爷何不将计就计,把薛姑娘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