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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红颜之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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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书籍名:《北宋红颜之胭脂》    作者:余涛




小笛哭得如泪人一样,心想自己若是没有丢失剑门,胜负存亡,本来就不是今日之数,都怪我太过任性贪婪,粗心大意,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却从未回报,反而将她带出碧落园,世外清修的仙子,就这么葬身荒野,永难安眠……

李兰菱悲从中来,难以言语,只觉泪下,不知为何。

风随人心悠悠转,苍茫月色故人怀。未知幽魂去何处,半夜能托好梦来?

小笛怔怔的站在营帐前,望着夜色苍茫的成都,往事如梦,她第一次感到绝望的伤心,点点滴滴成追忆,引人慨叹长唏嘘。人生过往难觅寻,化作心底枉相思。

白练仙子休养调息几日,李惊鸿日日侍奉,极尽所能,是以恢复甚快,白练仙子对李惊鸿说:“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你带我出去走走。”两人来到外面,暮色如画,正是夕阳无限好。白练仙子叹了口气,忽然说:“惊鸿,你和兰姑娘也算情投意合,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李惊鸿一愣,白练仙子说:“咱们倒也不拘礼节,只是女人向来图个名分,哪怕就是一个简单的盟誓,都重过她的生命。”

李惊鸿点头说:“孩儿,孩儿知道了,其实,……”白练仙子说:“其实你们早就私定终身,对不对?我是过来人,我什么都看得分明。”李惊鸿面色一红,白练仙子叹说:“可惜啊,可惜这颠沛流离的生活,到底一时还是无法结束。惊鸿,娘有一个要求,你答应娘,好吗?”李惊鸿点头说:“娘但说无妨,孩儿一定竭尽全力。”

白练仙子停了下来,缓缓说:“娶了小笛。”李惊鸿一怔,半晌方说:“这……这怎么可能?”白练仙子说:“小笛难道配不上你吗?何况兰姑娘也不会介意吧,对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和自己相爱的男人在一起更美满的事,小笛的命很苦,我想你也知道,你害过她。”李惊鸿说:“我知道,可这是两回事,娘,我不明白你心里怎么想,可我的心不能容下另一个人,我可以把她看成妹子,可我没法看成妻子,娘,孩儿不孝,不能遵从娘的意思。”

白练仙子看着远方,惨然未语,感情的事情在她看来已经飘然身后,她觉得人生不过就是一串际遇,活着的人,不过是想遇到最珍视的风景,一当遇到,就不想离开而已。

什么道德,什么爱情,比人的生命更加脆弱,人间最美的,难道不是成全吗?如果不是当年死命的争夺,今日会有这刻骨的痛苦,没有成全别人的快乐,只有无穷的悔恨,死不瞑目。

李惊鸿小心翼翼的问:“娘,你没事吧。”白练仙子闭上双眼,叹说:“人老了,再也不如以前,老了就能替别人考虑了,就算委屈一下自己,又有何妨?”她转身离去,李惊鸿追了上来,白练仙子回身看着李惊鸿,眼神犀利,话语更是毫无感情,“惊鸿,当你觉得你的爱情有多么伟大的时候,那就是你自私的开始,仇恨、悲伤、抑郁、死亡,都会接踵而来,既然你是一个载体,一个上天的杰作,为何不能承载更多?”

李惊鸿楞楞的,有些不知所云,白练仙子已然拂袖而去。

小笛其实没有想那么多,她在看着碧落仙子留下的曲子,仿佛看着师傅的心事。李兰菱来到小笛营帐里,说:“咱们出去走走。”小笛抬头一笑,说:“是要出去,我一定会杀回来。”李兰菱心里苦涩难言,半晌方说:“别想多了。”

正说着,忽然门帘掀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姑娘,别来无恙!”李兰菱回身一看,只见林如风一身青衣,潇洒倜傥,笑容淡淡,缓缓而来。李兰菱心头一喜,说:“林大哥,你何时来了?”

林如风说:“前些日子,陪着娘料理先父的年祭,不曾理会江湖世事,不曾想西蜀却出了这么多事情。”李兰菱心头一酸,竟不知如何作答。林如风急忙说:“对了,我遇到了林捕快,他心情正闷,我也带来了。”李兰菱点点头,随着林如风来到林玉笙处,只见他素日一丝不苟朴素整洁的打扮一下子变得潦倒不堪起来,李兰菱感觉眼中似乎要流出泪水,林玉笙看到兰菱,不禁泪如雨下,泣说:“我不过就在山里转了几天,哪里知道,我娘……我娘就这样走了,可我怎么报仇,我怎么这么笨,我怎么这么傻,这么没用!”兰菱将他搂在怀里,感觉他悲伤的心情,含泪说:“事已至此,只能节哀。令堂是南宫烟云所杀,你没去找她,说明你还算明白,南宫烟云如今雄心勃勃,正是肆虐之时,不过,赵霆不在她身边,她也不可能在成都呆上很久,我们集结力量,攻下成都,夺下剑门,到时候就按江湖规矩来报仇雪恨,对付这种人,毁了她的梦,比杀了她这个人还要有用。”

林玉笙大哭不止,林如风缓缓说:“好了,林兄,堂堂男子,岂能轻弹眼泪,咱们出去走走。”林玉笙从悲伤失落中渐渐清醒过来,李兰菱见他哭声小了,遂说:“你娘也不希望你伤心失意。”林玉笙起身来,伸手一抹眼泪,盯着李兰菱,一字一顿的说:“我一定会让南宫烟云血债血偿!”

林如风全身一抖,李兰菱忽然看到,遂问:“怎么了?”忽然听到兰秋云的声音传来,“听说林公子来了,是在这里吗?”她进来看到林如风,全身一颤,说:“是你……”李兰菱忽然心里一抖,她听玉珑说过是兰秋云杀了林庄主,林如风的父亲。

兰秋云平静的一笑,说:“听说林庄主正在寻找杀父仇人,其实令尊是我所杀。”林如风冷冷一笑,不动声色的问:“你为何要杀我父亲?”兰秋云说:“我杀的人还少吗?如果非要什么理由,那就是我那时还是坏人,我喜欢杀人,令尊运气不好而已。”

李兰菱心里想:秋云姐怎么非要说出来呢?或许林如风关于兰秋云杀人的事情,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啊。只听兰秋云接着说:“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林公子,既然来了,咱们不妨比划比划。”

李兰菱心里一紧,林如风依然平缓的说:“复仇大事,岂可草率,单凭姑娘一面之词,家父岂非如江湖传说之禽兽,——现在也不是枉谈私仇之时,你的仇,我给你记下来。”兰秋云一怔,李兰菱看着林如风,只觉他忧郁中带着翩翩风采,和当日船上游戏红尘的公子已然大不相同,他变得沉静而淡然,像是风化千年般沉寂,似乎岁月精致了他沧桑的脸,失去了所有纨绔的气息。

兰秋云无奈的一笑,她杀过很多人,但是林庄主,是她杀了就后悔的人,要怪,只能怪兰秋云练功的时候遇到了她,要怪,也只能怪他以为自己能为江湖请命,除去这个魔头,却仍然无法逃脱她无边的诱惑,当他看到兰秋云勾魂摄魄的眼神时,他居然心跳激烈,犹豫,甚至和以前的所有男人一样,拥人入怀,云雨巫山,断肠销魂,兰秋云也不想杀他,可他却要杀兰秋云,其实他要杀的不是兰秋云,而是那个让她失去理智和名誉的美丽妖娆的女人


——一个他杀不了的女人,却又是他必须去杀的女人,所以他也许在临死那一刻反而是解脱的,正如他搂着兰秋云的那一刻。

就连兰秋云,也不知道林庄主真实的想法,兰秋云不想回忆那段她刻骨铭心却痛心疾首的往事,尤其是现在。

她其实有时真想离开,成全小笛,可她也明白,小笛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得到成全,所有的人也将因此而痛苦,她不怕自己痛苦,但却也不愿别人痛苦。

李兰菱拍拍兰秋云的肩头,说:“秋云姐,你也要出去散散心了。”小笛也笑说:“是啊,咱们好久没有高兴过了,难得来这么多人,大家出去走走,顺便还可以商量一下攻城略地的大事。”

四个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来到郊外郁郁葱葱的山上,小笛想要提起兴头,一面走一面笑说:“好久没有大家这么聚在一起了,我最喜欢热闹了。……”说了两句,却又说不下去,林如风笑说:“小笛姑娘,咱们还是想想以后的事情吧,既然我们来了,大家在一起,岂能只为了热闹。”

李兰菱点头说:“不错,林大哥说得对,现在南宫烟云咄咄逼人,却又不愿赶尽杀绝,我们不能反攻成都,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个方向。”小笛说:“川北是敌军所在,川西要经过成都,川东过去,地势险要,然而城市人口却少,攻过去也守不住;只有往川南,去长江一线,从嘉州、戎州直往泸州,这一带宋军力量薄弱,又有几个大的城池,一当攻下,也好布置防守。”

林如风点头说:“小笛姑娘所言甚是,这一带如能守住,背靠长江,与北面宋军形成对峙,胜算最大。”

四、黯然销魂佳人泪  算尽机关城府心

  兰秋云也点头笑说:“小笛所言甚是,而且,这也是目前我们唯一的退路。”小笛嘴角一翘,说:“这不是退路,这是以退为进,总有一天,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李兰菱正要说话,林玉笙忽然指着前面说:“你们看,那是西陵派的师太们在练功。”李兰菱等人看去,只见云起带着叶小倩及几个出家女尼正在练西陵派的“观音神剑”,只见满天里剑身穿梭,眼光处剑波激荡,惊风扑面,见之而无不震撼。

云起翩然而来,合十说:“四位少侠出来游山。”李兰菱抱拳说:“师太前来援助,未及感谢,还乞恕罪!”云起抬手说:“兰花仙子不必见礼,我们出家之人,亦难有所作为,宋朝皇帝对大蜀残暴不仁,若不反抗,百姓苦不堪言,冤从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