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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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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祸起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出了南江城约有五里,便是个交叉路口。在这路口的东南角上有个小小的茶寮,虽说是小茶寮,名字却又叫的十分大气“聚福茶楼”。说是楼,也不过是个用竹子围了四面墙的小茅屋而已。不过,这茶楼一是在路口,二来离城又远,因此生意是出奇的好。这南来北往的货郎及那赶车歇脚之人,均要在此处聚聚,要碗茶吃上几个包子聊聊今日来见着的奇闻异事,总也是热热闹闹,因而叫“聚福”倒也无妨。

        “林郎中,怎么这今日没见着您来那,上哪发财去了?”店小二见有人进店,忙上前招呼,手脚麻利的将桌面擦过一遍。

        “哎,发什么财。不过是个赤脚郎中,哪来的财发”这郎中放下药箱,要了壶茶同几个包子。

        “郎中就是郎中,哪有什么赤脚不赤脚。我看你脸色倒是不怎么好,怕不是遇上棘手的病人吧”小二放下手中茶壶,又转身去拿包子。

        “棘手的病人倒是没有,怪事却是遇上一遭”郎中先将茶倒入茶碗中将茶碗冲洗一番,这才倒了茶来喝。

        一听是怪事,这四周众人都用了上来。林郎中看这近前人涌向自个儿,也不急,缓缓的端起茶碗慢慢饮下。待到吊足众人胃口方才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我到城南一户人家出诊,遇上个发高烧的小姑娘……”

        “这倒有何希奇,哪家的孩子不发烧倒是奇怪”话未说完便要一旁一脚夫抢白。

        “错错错”林郎中也不恼,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胡须,仍是用极缓的强调说道“这孩子与一般人家孩童大不相同,她额头有块形似莲花的火红胎记”

        “莲花?难不成是神佛转世?”

        “什么神仙菩萨,也保不住是妖魔”

        “这话可说不准,凡是有胎记的孩子将来必定成大业。小心些,莫要她听了着日后报复你”

        “胡扯!我也没说什么……”

        “没说你怎么软下来了”

        “软?谁说我软了?”

        众人议论纷纷并未有人察觉那林郎中已离开,更是未曾发觉那尾随林郎中离开之人已折返及他小指上所沾染的血渍。

        华凯文帮花衣擦了脚,抱她上床并将被褥拉开为她盖好,他一边用手轻拍被子哄花衣入睡一边说道“好,脚也洗净,这会儿子花衣也该乖乖的同娘睡下,莫要在来回跑动”

        “可花衣仍不想睡么,娘”花衣自被褥中挣脱出来,拉住华凯文手臂来回晃动撒娇,见没什么效用急忙转过头去向云音求救。

        “罢了,要她再玩一阵也无妨,待我将这小袄缝好再哄她入睡”云音见着花衣眼中那分悲切不禁在心底暗笑,这小丫头太爱撒娇了些,看来怕是平素自己同华凯文宠她太过,不过孩子还小,宠她也是理所应当。云音停下手中针线活计用针尖挑挑灯心,房中顿时亮了几分。

        “这又是给花衣的?”华凯文多少有些无奈的看着一旁的花衣,坐于云音身旁,自竹篮内拿起一块布看看又放下。这些布料虽不华贵却也不失精致,本是他为云音买来要她为自己做些衣裳,谁曾想她竟尽数用于花衣,为她做了许多衣裙来。云音毕竟是女子,手巧自不消说,针线也是极为细致很是贤惠,这样的女子无论伴在谁左右皆是那人的福分。

        “是啊,小孩子总也长的快。这才不过几日好似又高了些”云音放下手中缝好的小袄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这油灯太暗,可不赶些又不行。自己手脚本便不够利索,何况华凯文脚上那双布鞋也该换了。他心中素来便无有自己,次次去市集回来所带之物不是花衣的玩物便是为她买的衣料,从未为他自己用过一文钱。他脚上那鞋怕是再穿不了了吧,面上磨烂之处他自个儿补了,可针脚那般粗,怕是没多时会烂的越发厉害。

        华凯文转身将花衣放回床上,走至云音身后帮她揉捏肩膀“不必如此辛苦,你也晓得自己身子不便,千万莫要累着。更何况若是万不得已尚有王大娘可相帮”

        “不碍的。不过是做些针线而已,总也叨扰人家也不是法子”云音转了头去看他有些担忧的面庞,在灯光的映照下他脸上多了些阴影,要他那份担忧更为显露。当初他留下自个儿当真是仅为花衣么?难不成他无有斑点私心?他可有对自己动心,而自己又是……不,不对!她怎可任由自己胡乱思量,他与她并未成亲亦不是真正夫妻,又怎会……他他们却有个共同的女儿不是么?

        空气中那弥漫的寒意令云音停了纷飞的思绪,正要开口问讯,华凯文便用手势止了她,弯下腰去吹熄烛火,小声叮嘱道“门外有人,你在此处小心照料花衣,万不可出门”说罢抱过花衣放入云音怀中转身向门走去。

        门开那一刹,云音看到来势汹汹的众人,只看得约有十人及他们手中的各式兵器门已闭上。

        “花衣,睡吧”云音将花衣抱上床,方为她盖好被便听得门外一声闷哼,那分明是华凯文。看来他已负伤,也是,来者人数众多他孤身一人如何抵挡的过。

        “娘,你要出门么?”花衣见云音走向门前急忙坐起身问道,她也听到门外奇怪的声响。

        “娘去看看,你莫要等娘,先睡吧。切记,莫要出声”云音哄住花衣这才开了门又急忙闭上。门外已是血流成河,对方少说也已死伤大半。看来华凯文也并非等闲之辈。

        “云音?快进去!”华凯文听得身后响动急忙回头张望,只见云音一脸清冷立于房门之外。这一分神却被人砍伤手臂。

        云音并为理会,一步步向前走过遍地狼籍尸身,走至院中最繁盛树下摇下树叶来。

        众人见她不过一名弱女子并未太过理会,直到见她轻轻发力满树绿叶便尽数落下,这才发觉事有蹊跷。却是为时已晚,云音将树叶舞起铺天盖地向来人冲去。

        “舞花!是舞花!”这阵仗却叫来人慌了手脚。

        “别慌,琴并未伴在她身边,她孤身一人许不是咱们对手!”这人该是头目,忙喝住其他人要他们不至自乱阵脚


        云音用手遮了嘴,眉眼皆笑“当真么?”

        头目将云音笑,一时有些呆傻。这笑是如此动人却分明有一股寒意由心底而生。

        云音将手轻轻翻转,地上落叶便尽数飞起,绕在她四周“当真么?”她笑的越发灿烂,将手脚抬高些,那叶也随着手势高了些。她的笑瞬间隐去,树叶如狂风般席卷而去,趁这间隙云音忙拉过华凯文“快些抱花衣出来,我无法抵挡太久,快!”

        看着华凯文向房门走去,云音将叶舞的愈发激烈,她只可舞却无法杀。过不了多时众人便可逃脱,若是此时不离去怕是便再无机会。

        “云音”华凯文将花衣紧紧抱在怀中,冲向云音,见她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抓住她的手腕“快走”

        “恩”云音伸了手去抱华凯文,将自己托付于他。

        华凯文点地跃起的刹那,云音低下头去看,那叶仍在舞动看不真切只听得喧闹人声只听得“错了”“别放过”这几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