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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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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冰魄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已是夜半时分,四周凭的清冷起来,倒也罢,不至有风自窗棂呼啸而过,因此也并非清冷如斯,只是薄薄的凉。

        “还不睡么?这些帐册无论如何也跑不了,干脆就先放在一旁改日再看,先休息着”芸娘进了门,手上桤木镂花托盘中紫砂壶内温热的茶盈盈的冒着热气,精致的小点装在盘内令人食指大动。

        “芸娘,何事劳你登门?”赵书翰将手中毛笔放下挺了挺背说到,来的这般晚怕是急事。

        “我芸娘想去哪难不成还得先打个备报么?”她将手中桤木镂花托盘放在桌上,先是木头相互碰撞的钝响,紧接着便是瓷器相互间发出的叮叮声“这小点可不是我备下的,方我过来时见跟在你身旁那个临沂端着,我不过顺手接了来而已”

        “是么”赵书翰不动声色的答到,合上帐本缓缓的走过去。看着芸娘款款坐下,看她如入无人之室般自然,他也只得坐在她身旁。她自个儿都不避嫌,那他又避的什么嫌?

        “可是。不尝尝么?看来倒是不错”芸娘笑的如春水般温婉拿起一块糕点送至赵书翰唇边。

        赵书翰略有不满的皱了皱眉,到底也还是未曾拂了她的意,张了口咬下。

        “你倒吃的爽快,怎么,不怕我下毒么?”芸娘将他咬过的糕点放回盘中,自己取了另一块来吃。

        “你若过真想取我性命又何必如此繁琐”赵书翰将糕咽下,取了茶来喝“如何?”

        “什么如何?”芸娘佯做不解木讷的看着他。若是当真这般急噪,又为何不自己动手?

        “芸娘,你这样晚来寻我怕不仅是想与我吃些茶点吧”赵书翰见她不说,也不急将余下的糕拿起放入口中。

        “若是我说是因我看上你因而来同你私会呢?”芸娘见他面上腾起的阵阵杀气终还是正经起来“他二人已离开村落躲藏起来,至今尚未有消息。说起来,赵书翰你找去的那些人还真是一无是处啊。云音她不过是用了几片树叶便吓的众人蹑手蹑脚不得动弹”

        “芸娘”赵书翰怒吼出声,茶杯中露出阵阵涟漪来“你究竟帮谁!”若不是她当初执意不肯要倚翠阁插手此事,怕是此刻早已得手,又何必再做打算多生枝节。

        “帮谁?我谁都不帮。谁用钱压死我,我便替谁奔忙。”芸娘窃笑好个愚蠢男子,这不过是交易何来人情之说,更何况这人情素来比纸薄。

        赵书翰将怒气隐忍下来,默默的取了茶喝。她说的也极是,自个儿与她本是交易何来帮与不帮。

        “华凯文死了你便真安宁了么?这之后她便会回来么?”芸娘见他不言语便自顾找了话来说。况且她本也不明,虽说云音如今确无安身之处,可这世界如此之大,难不成她还当真找不出个容身之所了么?她又何必定要在他赵书翰身边转悠?

        “她素来便是依附于树的藤蔓,如今这华凯文便是她的乔木,可若有一天这乔木遭了雷,她怕便是无依无靠”届时只要他出现得当,她柳云音仍是会回他身边做他的娇妻,他的萧琴韵。

        华凯文确认云音及花衣已熟睡后,又仍了些柴在火中,见那火燃的更旺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向洞口走去。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身上的衣物自那帮杀手出现至今未曾替换,再者,若当真要赶路那身上也多少得有些盘缠方可。更何况,他三人身上除却自己那个匕首并无任何可用做防身之物,若是再有人前来又该如何是好?云音先如今是再不可再舞花了,上次花衣嚷着要云音舞花给她看时已动了胎气,这以后的日子必得小心对待。

        不多时便到了旧时所居之处,他小心四下查看却未有不妥,仍旧是青翠的树木繁盛的野花,只是那些雏鸡因多日无人照料早已死去大半余下的那几只也是奄奄一息。

        推开半掩的房门,华凯文蹑手蹑脚的走入房中。确认无人埋伏其中方才点了灯,房内并无不同也未有翻动痕迹。如此看来他所要是人而非物。

        他走至床边将手伸入床下一阵摸索,拿出一把长剑来,就势挂于腰间。这剑许久未曾用过,还当今生再不会出鞘,谁知,它又要用来保护自己心爱之人。只望此次可保二人平安。

        将一干什物收拾停当,华凯文向邻家走去。该是同王大娘说一声要她莫要太过担忧。

        院门并未上锁只轻轻一推便应声而开,华凯文又顺着院中小道走至门前,抬了手轻扣房门,方要叫人那门却自行打开,看来这房门也并未上锁。

        难不成……

        他也顾不得其他,急忙一间间走过。间间房门皆是虚掩,房中却是空无一人。这也太过可恶,连这无关的邻人也不放过。这又是何必,又与他们有何相干?既不想放出消息去,何不趁当初自己最为无助之时下手,何必等至今日?

        “王大娘,我对天发誓,定要换你一个公道”华凯文半跪在院中,现如今他已是再无法躲避。若是如此那便干脆放手一搏。本想带花衣与世无争的过活,谁料想却有人定要破坏这和谐。既如此,那便要你们也永无宁日。

        他抽出腰中长剑,剑身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红光,他提起剑在指腹划过,鲜血尚未流出已被剑吸进。剑身渐变惨白,幽幽的泛起蓝光寒气逼人“冰魄,此次出鞘定要你饮足人血”

        也不知是否在山间,这早起总是热闹非凡。唧喳的鸟鸣,潺潺的流水及清风微抚树木时沙沙作响的声动。虽如是,却要人心旷神怡。

        听得有响动,云音半睁了眼小心察看,却只见华凯文半蹲在山洞一角不时抬头望向四周。他鞋上有少许水渍,该是沾了露水,也便是说是方才回来。

        华凯文架好柴堆,将方才猎得的野鸡放在火上烤。见已烤至焦黄,便将她二人唤醒,撕下两只鸡腿递入花衣手中。

        花衣细看鸡腿犹豫许久,将其中一个放入口中,另一个则递与云音“娘,这个给小妹妹。以后无论什么我都一人一半”花衣将口中鸡腿取出拿在手中,见云音不接忙向她说到。

        “花衣自己吃吧,妹妹还小怕是吃不了”云音将手中鸡腿递还给花衣。这孩子已将自己当做亲娘看待,爱屋及乌也便将自己腹中胎儿当做了亲妹妹。此情此景又如何不深受感动。也便是为了这份感动才肯担了风险随时守护在她身旁,才可要自己忘了究竟有怎样的仇恨在身上,才可对华凯文的欺瞒不闻不问。

        “云音,我昨晚回去了一遭,看情形回去怕是不成了。这南江城四周怕是也不安全”趁花衣全部心神用在吃食上,华凯文低声对云音说道

        “是么?那去何处是好?”云音并未抬头仍旧望着花衣有些滑稽的吃相,他说这话,只不过是想自己开口说出离开的想法。不过,好在他并未撒谎,总是离开过,至于他藏了些何物此刻看来倒也无关紧要。

        “华南城,南诏最南边境,地处偏远又是个军机要塞还是来往商户较多之处,到了那无论是何种手段皆是极易谋生,生计便无须挂心,至多不过是接着打猎罢了”如今此处看似最好选择,可华凯文心中却始终却是不安,不知她会怎么说,不知她是否愿随自己同花衣背井离乡到遥远而陌生之处。若是她不肯又该如何,是随了她要她离开或是强行要她同自己一起?

        “是么?”云音低声答到,似是喃喃自语,华南城么?既是军机要塞怕是无人敢毫无顾及的动手。当初在倚翠阁时,华南城生意一律不接,不仅因此地是军队驻扎之处怕惹上麻烦,更是为那守城的将领。传言他是极为残暴之人,但凡在他所管辖之处闹事者不论事由一律处以环首之刑。如此看来,此处确也为不错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