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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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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归来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云音平日也是闲,便遣了身边婢女们一人在楼中闲逛,却是阴差阳错的进了言棋独住的院落。院中的布置与他处并无太大的差异,亦是独楼一座。只是这院中尽是奇花异草显示了主人的与众不同。

        见言棋不在院中云音方欲离开,却被一旁一株花所吸引挪了步去看那花。主干怕是有半人高,那枝干上繁密的开了花,朵朵花拥在一起似倒置的酒杯般。浅浅的紫耀目的白,搭配起来却是别样风情。这花是从未见过的,纵使在依翠阁内。

        见花稀奇,云音伸了手便要去摘了来看那花为何倒置。尚未触及,便听言棋淡淡的说道“你若不想腹痛如绞还是住手的好”

        “哦?这花竟能有这半毒性?可致命?”云音浅浅笑过,这还引不出你来么?她收回手来蹲在花旁细细观赏。

        “任何一种毒草都可至人死地,只看这用药之人如何搭配,份量又是如何”言棋走至她身旁,见她对那花如此热衷便说道“这叫做毛地黄,美是美,可若是在人的饮食中加入些须就可要人腹痛,若是多了,便可夺人性命”

        “言棋,说来你可解百毒,该是这世上最高超者吧”云音仍是看那花,此花看来如此娇弱,谁料想竟有这般恶毒的心性。

        世人不也正是如此,美则美矣,可谁能料想这美之后藏了怎样的心思。最毒妇人心,这话怕亦是千万人经历而来吧。

        “不”言棋轻摇了头眼中带几分悲悯瞥过云音,她仍何事都不曾听闻么“这世上用毒最高之人是于十八年前隐退的青衫”青衫,她曾是个神话,这神话般的女子却为一名男子而历尽悲苦,本以为该是幸福,谁曾想竟被这男子所负。这合该是女子的宿命么?艳丽如云音,聪慧如仪君亦过不了这一关。

        “是么?”  云音听出她语气中丝丝的伤痛,缓缓的起身理过衣衫,问道“隐退后她又如何?”不知为何,她总觉着青衫似乎同言棋有些渊源。

        “她嫁了人,她本不可嫁人,她一生仅可效忠于一人不得离去。可她执意要跟那男子去,因而被逼服毒,那毒尚无可解。可纵然如此她仍是服了毒,她说她不悔,纵是死也要死在那男子怀中。”当初仪君说过,死也要死的自由。

        “难不成她当时便已……”死了么?

        “她并未死只是功力尽失,却是再无法生育。这之后没多久她夫君便纳了妾”无论是何人,遇了这许多事怕皆难以承受。为他将生命与自尊一并舍弃,他却是将已往的誓言与呢喃赠了他人。

        云音听了这话久不做声,她不晓得要如何去说,如何去将自己心中痛楚吐露。与自己无关不是么,那为何心中会有这莫名的悲楚,是因这相似的际遇么?

        “花衣不过是些皮肉伤,不碍的”言棋转身去看一旁的八仙花,花无白日红,谁晓得下一次又该是何种摧残。

        “你怎会突然……”云音对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头有些不解,怎么就说到了花衣?

        “你当我过真不清楚你为何前来么?”言棋并不遮掩,直直的盯着她的眼。

        “你能看出花衣异样么?”云音被她那坦荡的目光看的有几分怯急忙笑起来,却又觉得此情此景不该笑,便忙将那笑褪去。

        “是”言棋看的出她的慌乱,她毕竟还是少了些阅历不能将自己最好的隐藏。可谁又不是历尽沧桑方可做出无欲无求的假象。

        “确是中毒么?”云音转了眼看向一旁,她着实不喜欢言棋的眼,好似能将一切看的透彻,使得这世间所有在她面前均是无所遁形。

        “是”她越是慌乱言棋越想逗弄她,干脆便走至她面前看着。她与花衣一般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何苦要伤害她,何苦要对她如此狠毒?

        “可解么?”云音更是慌乱干脆走开来。

        “待下个月圆毒发之时,我自会帮她解开。这解毒的药,少说也得要一月去配制”言棋见她这副模样便止了戏弄她的念头,她如今不过是想知道究竟是为何“舞花……”

        “怎么”云音仍是背对于她,她始终觉得言棋与楼中众人不同,却又不知是何种不同。

        “不”言棋见她如此便将自己心中疑问压下,她们彼此仍有提防。纵使问了,怕也是问不出。她却仍是不解,那花衣究是何人,谁会用这失传已久的毒来害她?又是怎样的仇恨竟要将毒下在如此稚嫩的孩童身上?

        “对了,言棋你是否觉察蕙娘她气色有异?”云音见她吞吞吐吐,忽而想起蕙娘所说的中毒一事。便不顾忌这许多急忙走至她面前问到。

        “不”言棋答的干脆,她见云音猛然如此有几分诧异,怎么,可是她有所觉么,为何定是要来问自己?许今日她来并非为着花衣,实则是为着蕙娘么?蕙娘中毒这楼中人怕是除却梦幻与影便再无人知晓。

        “是么”云音听她答的如此果断,也便不多做纠缠。心下却很是怀疑,她答的过快又对自己有些躲闪,若是她能轻易看出花衣不妥,却为何无法觉察蕙娘的异样?花衣看来尚且健康,蕙娘却分明是恹恹模样。

        当日午后,华凯文终是归来。却未知会任何人静静的回了绣楼,云音见他时,他正在床边逗弄宝宝。那孩子也是蛮喜欢他,只是咯咯的笑着。

        “你回来了”云音此时见他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淡淡的问了句。

        “恩”华凯文将宝宝抱起,有些歉疚的看着云音“你生产之时,我却不在你身旁,早知如此该是迟些时日再去”

        “是男孩,当初一直说要给花衣添个妹妹,却未曾想到是个男孩”云音笑答,虽说外人始终当自己与他是夫妻,可毕竟二人仅是因花衣才在一处,自己又凭何去要求这许多。

        “都好。花衣不过是一个人寂寞,多个弟弟或妹妹对她而言并无任何不同。想当初花衣也是这般小时便到了我身旁。这孩子要比花衣乖巧的多,她那时只是哭闹”华凯文低头去看宝宝,这眉这眼分明是当初站在门外的那名男子。

        “我还未给孩子取名,你看叫什么好”云音见他抱着宝宝的模样,心里凭的暖了几分。宝宝岂能无爹,要么便要他做了宝宝的爹吧。

        “不能”华凯文制止了云音即将要出口的质疑说道“我并非这孩子生父,名该是由孩子的生父取来”这男子当下便在漠城之中,若云音有心去见他怕是早便给了孩子起了名吧。

        又是何苦,那男子自南江城一路跟至此处,该是用了多少的心思,又为何不出来相见。

        “那么,便仍叫宝宝吧”云音拿起一旁的拨浪鼓去逗弄,华凯文他既不要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便只有娘。

        “云音,你为何……”华凯文正要劝阻,花衣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爹”花衣方在育竹那听闻华凯文回来便急忙跑来。本欲扑进他怀中,却见他抱着宝宝,便只拉了他的衣角叫嚷“花衣的礼物呢?”

        “有有有,不要着急,别摔着”华凯文将宝宝递给云音,抱起花衣便去翻找礼物。

        他的背影消瘦了许多,面色也无去时那般红润,他究竟是去做何事。

        “华凯文,这次去那华南城是为着何事?”云音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无事。不过是早便想去,你既已安定那我自然该去看看,了结一个心愿”他将礼物递给花衣,自包袱内取出一支玉簪递给云音“本是想买再华贵些的,不过身上盘缠不够便只买了这个来”

        “足矣”云音将头上的珠钗卸下,将玉簪插在发髻中。

        若他不想说便无人可逼他开口,也不晓得他究竟在隐瞒何事,又是怎样的秘密使得他如此小心,使得他孤身一人不肯要她分担。若他说了出来,许能帮着些。莫非他怕害她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