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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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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误解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赵书翰醒来之时四下观望却不见云音陪在身边,想着方才被影儿用掌击昏摸着仍有些酸疼的脖子轻声抱怨。看来纤细柔弱的女子出手竟这般重,早知如此该做躲闪,唉,怎生也比生生挨下这一掌强些。

        “云音在何处?”赵书翰问站在床侧的丫鬟。

        “舞花方才在此处守了约有一个时辰,见你未醒便出了门”丫鬟见他问便如实回答,又想了一想才再答道“只是不知此刻人在何处,舞花并未交代”楼中人皆当华凯文是舞花夫君,此刻却又出了个赵书翰来,孰是孰非舞花自有定夺不必多问,只是舞花这会儿子在华凯文身边,若是让赵书翰知晓不知要揭起多大的风浪来。

        赵书翰并未回答,只拉开锦被欲要下床,那丫鬟见势忙要上前搀扶,他却拦住“不用。我并非伤了腿,再加这几日调养倒也还走的动,大可不必劳烦于你”快些找到云音于她辞行要她同自己离开才是此刻最为重要之事。

        那丫鬟听罢又退回一旁,见他穿了鞋才从一旁衣架上取了外衣为他穿上,又为他再梳了发,这才送了他出门。无论如何,若是舞花见他狼狈模样定会训斥自个儿,因而他必得要整洁非常才可。

        赵书翰出了院门走至回廊,四处望望不知如何是好。这绣楼看似不大,却是满布迷阵,若是无人指引必是走不出去“敢问云音此刻身在何处,赵某有要事寻她。”赵书翰呆立不动,只等有人指引方向却久未有人答他。正欲再开口询问,却见石子击中自己右侧柱子,石子击中柱子又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声脆响。赵书翰便寻着这石子向前做去,约有半盏茶时分便到一院落前。石子再不出现,赵书翰微鞠了躬“多谢相助”

        他步入院中,却是空无一人。丫鬟侍从不见踪影,他进院这许久也未曾有人上前。难不成是凭栏指错?又或是方才仍该再走一阵自个儿却早一步进了院?正是希奇是否走错,却听到隐约人声,寻着这人声上前,房门并未闭上,却也并未大徜。只是半闭半开之间,他略有迟疑再走一步上前敲门,正要举手却看清了房中是何人。华凯文一脸脉脉含情拉了云音的手,云音虽看不清模样却也该想的出那份娇羞。

        云音被华凯文看的甚是慌乱忙别过脸去,正看到赵书翰阴沉了脸站在门外,她很是吃惊的睁了眼,问道“你为何……”怎无丫鬟前来通报?这一幕令他看到,不知该做何想。

        赵书翰见她仍不松手及她语气中那份诧异,当她是嫌自个儿碍事,很是生硬的说了句“打扰”转身便走。还以为是凭栏指错令他入了空无一人的院落,谁知是她将院中人支开不想被人坏了好事,还真巧,这好事竟坏在他手中!

        云音见他离开忙下了床要去追他,却被华凯文拉住。她回过头去看他拉着自个儿的手。

        “云音,你……”莫要去追他。怎么说?又如何说的出口,又凭何要求?分明不是她的谁,怎样才能要她不将自己丢弃?才要她莫将自己放在心上,此刻再怎样挽留?黯然的松开口,看着云音毫不留恋的离开。华凯文低下头望着自己放在床边的手,这手上好似还留了她的余温在,淡淡的体温却暖了心脾。有泪自脸颊划过跌落在掌中,晶莹剔透却又耀目非常。这一放,怕是今生都再牵不住了吧。

        云音急急跑了出去,见赵书翰正在回廊上左右观望。心下暗松了一口气,甚是庆幸。亏了他有伤在身不便用轻功,亦亏了这楼中有凭栏要他无法离开。她忙开了口叫他,赵书翰却只是停住并未回头,只单淡淡的问了句“怎么”短短二字也听不出喜怒来“我方才……”云音倒不知怎样开口才好,解释么?又为何解释,为何向他解释?再者,纵是当真解释,又该如何说?说她与华凯文毫无关系,亦或是解释她追来不过是怕他不晓得如何回去再无其他?

        “云音,同我回去,同我回去,云音”赵书翰猛然回身快步走至云音面前,谁知云音竟低下头去略有迟疑的说道“我……”只在一字却也要赵书翰满是急噪“同我回去,我对你这些时日所做种种皆不再追究,同我回去便好,你我同逐玉一同过安稳日子,成么?”话刚说完便伸了手去拉云音,只要拉住便再不松开。

        云音却退了一步躲开他趋向自个儿的手,何为不追究,又该追究些什么,难不成倒是她做了何事对他不起么?“我不能”单他一句回去自个儿便要舍弃了这楼中众人,纵是她肯,这楼岂能轻易放了她。

        赵书翰伸出的手空在那,他眼前闪过方才画面,他的眼紧盯云音垂在身侧的手,怎么,这手他也牵不得了么?方才与华凯文还是甜蜜娇羞模样,怎么到他这就变了么?“那你又为何追出来寻我?那你又为何于危难中救我?既已注定了要我跌落崖底摔的粉身碎骨又何必惺惺作态伸了手说要拉住我!”

        对他那份可怜模样云音是十分手足无措,可他这一吼却要云音来了气“我救你,是因你多少因我而伤,我不想欠你,我追你,是怕你迷了出不了绣楼。你莫要多想,我与你,不,你是你,我是我,一丝一毫亦沾不上!”他倒是凭何站于此处冲着她吼,又凭何做出一副被人负了的神情来,分明是他负自个儿在先!分明是他做错,分明是他伤了自个儿!

        “你……那好,敢问舞花,赵某要如何方可离开,赵某叨扰这几日需付你多少银两?”赵书翰后退一步,将手环在胸前问她。是么,毫无关系么?这便是她心中所想么,这便是她留住他的理由么?原来不过是他想太多,还当她是自个儿的妻,可原来竟什么亦不是么。

        “不必,我绣楼不缺这些须银两,要走更是轻易。我这便派人去你府中带话,要人来接你。届时自有人送你出去,莫要急,不过是片刻工夫”云音听不得他语气中的那份讽刺,转身回了华凯文院中,却并不进放只是站于院中听赵书翰林脚步渐远,这才出了院向自己住处走去。

        也是时候见见西冉送来的女子。

        “若霖?”云音望着面前被影儿带来的女子,这分明是清幽寺中伴于赵老夫人左右的女子无疑,次次见她总也被她那份淡然触及因而难以忘却,可为何是她?可是西冉捉错人?

        影儿盯住云音瞧了许久,见着她那份震惊微垂了眼心中暗叹道,无论谎言如何精美,最终仍是要被真相替代。躲怕是躲不过,纵是想帮她挡了却又能挡的了多少?这次[怕是再不可阻拦,只是不知是否可再退后些时日,莫让这份悲伤来的太快“是她无错,那日一同来的女子唤做容欣”

        “容欣怎么可,你们将她怎么着?”若霖垂着的头猛然抬起,略有几分激动慌忙问道。


        “死了。但并非我楼中人过错。她非但失血过多还服了毒,救不活了,因此也并未费心救她”云音望着她煞是苍白的脸,连唇色亦是惨白,是怎么了,未完成任务因而被抛弃再被冉在翼捡回么?“何人派你前来?”

        若霖用很是怜悯的眼光瞟了云音一眼,又垂下头去。无论云音再怎样问,却仍不开口。

        云音被那份怜悯刺到,不住追问,若霖却始终仅是垂了头“放了她。不,将她关起来,不可放!小心照料,令言棋看看她是怎么着,过几日我再问她。”

        “是”影儿命左右将她带下去,若是此刻杀了她,那这秘密便不会有人知晓。而云音自然便不会伤心,可云音分明想留她活口。不,若她真心寻死,又有何人可阻拦?

        “影儿,你也下去吧,吩咐下去,莫要人打扰我”

        “是”

        云音望着影儿缓缓的闭了门,将所有光亮聚拢而后关在门外留了一室阴暗于她。早在知府府中她便听过容欣及若霖之名。那夜她路过主院时便见着树上那两个身影,听过她们的交谈。只是不肯信,只是不愿信,只是不敢信。因而只当是重名只当是凑巧,可时至今日仍可不信么?真真如此么?处处有人加害么?

        赵书翰那,你为何这般对我?仅仅是为我杀了你一妻一妾么?因而便处处设计加害于我?害了又如何,纵是我当真死了又如何?

        又或许并非加害,仅是令我再回他身侧,做他娇妻为他做了添香的红袖?又如何,再怎么也只是加害。只是未曾想到他竟将若霖安置在母亲身边,好不险恶的男子。他心中当真除了自己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