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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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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情错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情错

        云音望着面前冰魄,将剑自剑鞘中抽出仔细端详。

        剑身光洁如镜,微露寒光,手一近便觉寒气逼人。早先听闻有剑用寒铁铸成,剑身锋利无比可削铁如泥,那这剑可是当真能吹毛断发?云音自头上拔下一根长发放于剑韧之上,方欲发力却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只是吃吃的笑着。发在剑韧之上,随她笑声微微一颤竟断做两截。她倒吸一口冷气,将剑举起放在面前细瞧。虽说芸娘将她带在身旁□□许久,却从为对剑有所深参,因而倒也看不分明。可再如何也不该是这般,从未听闻寒铁所铸之剑会冷出阵阵寒气,恰似冰一般倒是极为稀奇。

        华凯文与素日大不相同,极为残暴,更甚于冲她下手。这一切皆是为这剑么?这剑竟可夺人心神令人乱了心智,倒也可怕至极。若此剑果真是魔器,为何锈楼内所藏《兵谱》之中却未有只言片语?多数魔器成双成对,为何它却仅此一把?另一把在何处?若是寻着另一把可否解了这剑身上邪性?

        该如何处置?熔了它令它再不可迫害他人么?可此剑并非她所有,擅自毁了怕是不妥。

        “舞花”影儿进房来立于桌前冲云音福身行礼。

        “要言棋前去诊治么?可伤的严重?”云音将剑放回桌上,却是叮的一声脆响,甚是清脆。这令她又忍不住将剑举于眼前细细端详。

        “去倒是去了”影儿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这其中难不成又有差池?

        “言棋尚为诊治便被赵汐滟身旁唤做小妖的丫鬟拦下,她说既已两不想欠何苦再欠这一遭,将言棋谴了回来。言棋何等刚烈性子,也不估计情谊许多,转身便走此刻已回楼中”影儿心中微叹一声,言棋总是这般为人处世如此莽撞,不懂迂回婉转,这以后该如何与人相处?云音倒是素来不介怀,可若是他人怕便不会如此。

        “无妨。人我们送了去要不要在她。礼数尽到便是。华凯文可醒?”倒果真是言棋性子,半点委屈亦受不得。

        “他仍在昏睡”

        “是么?”云音将目光自剑身上移至影儿脸上,问道“可有人寻我?”绣楼遇袭消息怕早便已传开,为何他却不闻不问?是自个儿当日伤了他么?可他也该晓得自己怎能轻易同他回去,丢下楼中种种,弃花衣于不顾?

        “不过是些绣活及小生意,倒也无可惊动舞花营生”影儿当她问楼中近况,如实答到。倒也是有些日子无大事了。

        “是么”云音不晓得她是真不清楚或是刻意装傻,却只得当是已问出所问,说道“你先下去,待华凯文醒来找人来报”

        “是”影儿应倒,却并未出门而是盯住冰魄瞧。自她进门起云音便将全部心神放在剑上,这剑如此邪性,不除它怕是今后有所不测“舞花,这剑你要如何处置?”

        “剑?”云音见她问倒很是奇怪,回道“自然是将它还到华凯文手上,不然你倒是说该如何处置?”

        “我说如何你便如何么?”影儿刻意顿了顿,再开口说倒“若你今日不熔了它,日后必有你悔恨之时”说罢,负气似的出了门去。

        云音见影儿这般无礼,心中确有几分不悦。又想影儿仍是为她好,只是略有几分急噪。也是,影儿心中对她本便如姐妹一般,又如何不是处处为她?

        云音将剑收回鞘中。罢了,莫再多想许多,如何处置问华凯文便是。

        方进院便听得隐约人声,其中略微听出有华凯文在内,倒是奇怪,影儿分明说他仍在昏睡,这会儿又何来人声?许是方醒来此刻正要谴人禀报?

        竟又是青罗。

        云音见是她忙侧了身将自己半掩于门外。她仍是坐于华凯文床畔,将药碗端于华凯文面前,轻轻的吹了用匙喂他。待他喝下摆弄自一旁竹编食盒中取出蜜饯喂他吃下。

        好一副含情脉脉模样!云音怒火中烧,方要进房却又想起青罗她并非人类一事。将迈入房中的脚收回再望向青罗,看她神色怕是已记不得方才种种。也是,小妖必会用法令她遗忘。可她身为异类一事却已深深印入云音心中,如何亦抹杀不去。人妖殊途,千古以来便如是,又如何可令她与人同处?若她果真是赵书翰亲娘便更是万分不可。更何况,若她一时起了歹心加害于人则是防不胜防怕是必成祸事。

        思及此,云音反倒定下心神,步入房中说道“青罗,为何你不与绣娘同处却在此处?楼中方遇事,你便该守于自己所在!”

        青罗忽听得有人问倒吓了一跳,心一慌手便有些颤,药碗便随着动了动。华凯文将她手一把拉住,用食指控住碗腹令其中汤药不至洒出。见青罗惊慌无措模样,晓得她怕是也答不出所以来,便替她接了话道“云音,这又有何不可?她不过是来看看我,这也不成么?有青罗在我身边照顾着,总比丫鬟贴心许多”

        云音呆楞一旁,不知所措。他竟替她说话,他竟当着自己的面拉着她的手不松开。对对对!素来便是如此,素来便是流水无情。自己这又是何必!有人紧随身后小心照顾着,委屈求全奴颜婢色,自己却在此处冲着从未对自己有所眷恋的男子发疯吃醋,何苦何苦!云音紧咬双唇很是愤怒,她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开口说道“不是不可,她是楼中绣娘便该做绣娘的营生。我请了丫鬟来,她却做了丫鬟,那我的银子岂不打了水漂?青罗,你要照顾谁自然与我无关,只是再怎么着也该忙完了手上活计再做其他”

        云音拂袖而去,留下华凯文及青罗二人相顾无言。

        “你这又是何必,她对你心意你怕是也看的分明,伤了她对你有何益处。”青罗将药碗移至另一手上,将晚放于床旁小几之上,抽出手来将竹编食盒盖上,问道。此刻怕是他已无了吃药的心境,又是何必。

        “她仅是将我放在心中太久,忘了究竟何人才可予她幸福。我一无所有,同她一起只是途加她的附累,又是何必。”华凯文将碗拿起一口饮尽,他的苦恰如这碗药,也便是喝的人晓得,他人只道是良药苦口,又如何知晓苦成何种模样。

        “唉。可你这么着,却又苦了你自己”青罗用绣帕为他将嘴角药渍拭去,再将竹编食盒打开为他取出蜜饯来。

        华凯文推开她的手,说道“不碍的,我仍有花衣可伴左右,再如何亦不过是回到与花衣相依为命的年岁”不可苦了她,那便苦了自己便是。

        “怎会,你可记得你仍有我”青罗硬将蜜饯塞入他口中,要他的苦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