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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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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下聘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冉公子,这可是你同我开的玩笑?”云音分明觉着自己胸膛内有何物狠狠的跳了一下,太过凶猛以至于要她自椅上微微向后仰了几分。可即便如此她面上却仍是一副淡漠模样,甚于连语气亦带了几分冰冷来。

        “冉某素来不爱说笑”冉再翼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语气却是无比认真。云音竟仍是一副淡然模样么,为何不曾发怒,或是连发怒亦是不屑?可方才她那盈盈的怒意又是为何?为何此时这般大事于她却是如此无妨?

        “哼”云音冷笑一声扬起脸带几分讥讽瞧着他,冷冷说道“那便是痴人说梦”她的手已握了许久,竟有几分发麻要她再无法将椅背紧扣。

        冉再翼但笑不语静静的立着看她那一副轻视神情,许久见看不出端倪来,这才带着几分胁迫开口说道“月怜她自一岁之后便被人追杀,之前有华凯文带着她四处逃逸,而如今你却不愿再躲,是么?”

        云音的眉禁不住轻轻皱起,他自何处得知这许多来?是,今时今日她已不愿要花衣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因此才费尽心思要将花衣送回宫内坐回公主之位,只有那皇宫内高高在上的男子方可真真保她平安。

        见云音凝神思量,冉再翼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甚于说的上有几分灿烂。他料定云音心中欲于花衣安定,因此才敢来此胁迫于她。只消他将其中厉害说明,不信云音不服软。她心中但凡有半分心动,便给了他十足把握。

        “云音,你可晓得究竟是何人日夜追杀于花衣?”冉再翼将面上笑意隐去,将折扇握于右手之中背于身后,未待云音有所回答便再说道“此人不顾华凯文将军身份,次次追杀于他,又有众多死士肯为他挡下华凯文手中冰魄,你果真惹的起么?”

        云音咬咬下唇,这些她亦晓得,若非如此岂能耐至今日。

        “此人这些时日未曾有动作,并非放手而是待个大好时机罢了,想必是想看看云音你究竟有何动作,又将求助于何人,而后一网打尽才是”冉再翼见她低头沉思,将话说的更重了几分。此时若不下重手,便再无机会。

        “冉公子,你莫要忘了我仍有绣楼”云音思量许久终是开了口,不过这话过于苍白连她自己怕都不尽信。

        “绣楼?”冉再翼失笑出声脸上一副傲然,定定的望着云音开口将她最后一丝希望打破“若是官府下令查封,云音,你奈何的了么?”

        云音怔怔的望着他,一时失语低下头去。是啊,她岂能想不到这一层,不过是不肯面对罢了。

        “云音,我西冉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更何况,如今我哥手中握有兵权。以我的财力同我冉家的权势,你不觉着这胜算便大了许多么”冉再翼将折扇轻轻的在手心拍打,啪啪作响。

        云音将轻咬下唇颦眉不语。

        “你如今正需一人相助,我来助你不是正好么。花衣之事拖一日便险做一日,这你岂能不晓得。云音你颜比春花胜三分,娶了你于我何止是面上有光。你求花衣安稳,我求你这绝色容颜,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这么个幌子难不成你看不懂么?”若云音不信他有真情,那便是利,那便是图她美色。只消娶到她便好,世人常言日久生情,总有一日她看得到他的好。

        “好”云音长叹一口气说道,那便嫁吧,又能如何?嫁他总比嫁他人好些,总算旧日相识。

        冉再翼当日便回去购下聘礼来,于第二日下聘。

        楼中热闹非凡,绣娘亦急于为云音做嫁衣,反观云音则无丝毫待嫁欣喜。全城已传的沸沸扬扬,西冉将迎娶绣楼舞花之事可算是今日大事一件。

        云音幽然的走在回廊之上,看那仆从熙攘,看那柱上新漆廊上灯饰,这一切均是为了大婚,可这婚嫁之人却好似与这一切无关,只是淡然的看过,这婚礼不过是一种策略他何苦如此铺张倒好似真要娶了她一般。

        …………

        影儿手中提了一壶酒来言棋院中,见言棋立于药架前便拉过一旁长凳坐下,扬扬手中酒壶说道“你要走,权当送别”

        “送别?送谁,果真是我么?”言棋回身走至她身旁,接过酒壶来横掌将酒壶自壶口处劈开,方要将酒倒入一旁备着的盏内,便被影儿一把夺过,仰头猛灌起来。

        酒自她脖颈处徐徐流下,不一阵便湿了衣裳。她本是一身浅紫,经这酒一浸却是幻作一片蓝。这蓝紧紧贴于她肌肤之上,在她肌肤映衬之下又显了几分红出来。

        言棋见她除却灌酒已无心顾及其他,缓步上前转至她身后,将她后领捉在手中,一扯,那湿淋淋的外衣便被撕成两半,露出其中的已分不清颜色的长裙来,那长裙亦被酒染湿,若隐若现出其中白色的肚兜。言棋见那长裙已湿便干脆不理,再不撕扯亦不去夺她手中酒壶。而是回身坐于一旁立着的圆石之上,许久,见她将一壶酒灌了七八分这才开口“不是为我送行么,为何倒是你先喝?”

        “她要嫁人”影儿将手中酒壶放于地上,斜眼望着方被言棋撕裂随手弃于一旁的外衫,倒不冷,酒可暖身,此刻她竟有几分燥热。

        “恩”言棋见她神色中那份无奈及不甘,并未多说。

        “为何嫁人?在绣楼有何不好?有我陪着,有梅兰竹菊伴于身侧岂会孤单?”她将言棋方取来的另一壶酒拿在手中,将封口打开倒一杯于言棋,而后便将酒壶抱在怀中仍是不住灌酒。

        言棋浅酌一口,这是她的药酒,好不苦涩,却不如影儿此刻心苦吧,将云音生生推到那男人怀中,她将手中残酒倒了说道“云音她曾来寻我,问我如何将人变做妖物”

        影儿灌酒的动作有所停滞,她将酒壶举在手中,怔怔的望着言棋。

        言棋见她这模样,决心将话说的白些“赵书翰乃半妖。她心中自始至终便仅有他一人,素来容不下其他,更何况……”

        “我”影儿黯然的接过话来。

        半晌无语,酒顺着她衣裙流下滴滴答答的声响却听的极是分明。

        “你可是爱上她?”言棋将盏放于唇边,眼却盯着影儿瞧。她这失魂落魄模样,纵说不曾她亦不信。

        “是”影儿并不避讳,言棋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晓得自己一切的女子,对她不必隐瞒,何况,这许久以来哪样当真瞒的过她。

        果真么,言棋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来,刻意将语调放缓柔声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

        “别说了!”影儿将手中酒壶举起砸向言棋,那酒壶在圆石上四溅开来,却未曾触及言棋分毫,甚于连一滴亦未落于她身上。

        言棋嘴角的笑意更浓,将语调放的越发轻柔“当初你对凤庆绝情决意,她自尽之时说你今生不得人心,你可还记得?”这种折磨定要延至终生,除却死方能真真放下。折磨面前这个人,可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啊。

        “我要你住口!”影儿一跃而起冲至言棋身前,右手紧紧将她纤细的脖颈握在手中,咬牙切齿狠狠说道“住口!”

        “怎么,这便恼羞成怒么,樊意公子?你可还记得是为何忍辱负重守在绣楼?你可还记得究竟是为何同我交好?你可还记得今日这妖娆模样要你所受苦楚?为一个女人,可真值得?”言棋将银针刺出,不过轻轻一下,樊意便松了手,闪至一旁脸上尽是痛苦神色。

        言棋望着他吃痛模样,嘴角那一抹笑意终是延至眼底,她徐徐起身缓缓逼至樊意身前,满意的望着他那份惊慌同不知所措,轻声说道“你同我算是交心,我在此劝你一句,人当量力而为。她与你并非一类人,如何亦得不到。何况,你当我能轻易放了你么?你当我会要你毁了我精心布下的局么?听话。樊意,做个忠狗可懂?”

        樊意眼中有难以抑制的憎恨,却终是渐渐消弭只剩了几分痛楚,他强压下心头不甘,跪在言棋面前将头深深埋下“是,主子”他敌不过言棋,今生今世皆如此。

        言棋取过另一壶酒以掌劈开,徐徐浇下,看着酒自他头顶顺着发髻流至发梢再滴落于地面之上,森然一笑将酒壶扔至一旁,在那四溅的水气中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看他那被酒浇湿之后越显娇艳的容颜,将脸凑至他脸前盯了一阵再缓缓靠至耳旁,好似呢喃一般柔声说道“这才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