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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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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躁动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方抵达皇宫之内,以沫便急忙将云音抱入御书房之中,将她头上发簪取出小心收好。此物如此精巧,不定仍有用它之时。这相似的书房自然不曾引起云音的警觉,她只当自己仍身处漠城之中。

        此刻虽已过清晨,却仍是黑蒙蒙天色,毕竟落雨时分天色岂能明亮。云音立在门前,手持一杯冷杏香,浅浅啄一口,痴痴的望着门前被雨水打出薄雾来的紫藤花架。

        倒是稀奇,前几日月怜皆是天方破晓时分便来寻她,为何今日却久不见其踪影?

        “又落雨么?尚未入秋却是如此多雨”云音轻轻转动手中酒杯,看那泛起浅粉色的冷杏香在杯中来回转动。这酒是昨夜以沫送她的,饮着确比竹沁酿要淡了许多,只有淡淡的酒香罢了,总不醉人。

        “云夫人这话说的倒甚是蹊跷呢,平安城素来如此不是么,每逢夏末必定阴雨绵绵”暖色立在她身旁为她将杯中再次斟满酒,甚是恭敬的答道,却分明刻意将平安城三个字咬的极重。

        “平安城?”云音猛的回身,手中方斟满的冷杏香四散开来溅了她满手。岂能在平安城中?何时动身,何时到达,为何她不曾听闻?纵使果真在她醉酒之时将她带出,自漠城至此少说亦得三日,为何她却毫不知情!

        “啊呀,云夫人小心些”暖色将手中酒壶放回桌上,抽出随身绢帕为她拭去手上酒渍。

        “我此刻究竟身处何处?”云音望着暖色那慌乱模样,深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沉声问道。这暖色她记得,是随在月怜身边的宫女。她仍记得那日宿醉之时所听,此人乃是太后安插于月怜身边眼线。

        “自然是在皇宫之中”暖色将绢帕折好亦放于桌上,佯作不解说道“此处乃是皇上御书房”

        “是么”云音见她此刻这副不慌不忙神色,心中已多做提防,因此自然不多做其他,只缓缓应这么一声。

        “云音,你立在门前可是等我么?”以沫一身朝服匆忙走来,见云音立在门前顿时心花怒放。他方下朝便急忙赶来,本当她仍未醒岂料却已在此处侯着他么。

        “皇上”云音见是以沫,急忙屈身行礼。

        “我说过你无需行礼,何苦如此生疏,仍唤我做以沫便是”以沫上前将她扶起,拉着她便向书房内走去。

        “以沫,此处可是平安城”云音见他此刻举动如此亲近,心中便已清楚,怕是确在平安城之中才是,若非如此他岂能如此动作,何况这一身朝服便足矣将一切说个通透。

        “是”以沫虽有几分愕然,却不愿欺瞒于她,因此如实答道。却是不明,她究竟是于何处看出端倪来,书房处处皆是一般模样,连院中那紫藤花架亦无变化。他猛的抬头瞥一眼一旁立着的暖色,见她面上神情暗含几分得意,心中便暗生愤恨,此人必留不成!

        “倒是何时来的,为何我不记得”云音作出一副迷茫神情,将手自以沫手中抽出,缓步走向桌前在酒杯中倒入冷杏香,却不喝只拿在手中。

        “我那日问你之时,你分明说愿同我来此。怕是这几日醉的厉害,因此便忘了吧”以沫心中不想瞒她,因此这话便说的不清不楚甚于有几分乱。

        云音听罢心中一凉,却碍于此刻自己被困于此处,只得含笑说道“如此说来真是我忘了呢”

        她何曾忘记!虽说是醉酒人却是清醒非常,可她分明不记得何时说过要来平安城。她本不过是躲影儿罢了,岂料竟硬生生将自己推入另一个火坑之中。

        以沫,我当你对我不过兄长一般,原你亦是如此么?

        冉再翼,你竟如此轻视于我么,我已被人强行掳走你却毫无动作?

        “冉再翼人已经去了么?”汐滟诧异的盯着小妖,将手中方咬了一口的杏仁酥丢回盘中,取过绢帕来擦了手,冷笑一声说道“我当他会来寻我的,枉费我等他这许久”

        “怕是前日以沫于驿站之外的一番举动令冉再翼再无法抑制”小妖上前一步为她倒了一盏杏仁茶,望着她缓缓喝下。

        “以沫这次做的倒好凶狠呢,竟不怕背负昏君的罪名,将外臣之妻私带回宫呢”汐滟将盏中温热的杏仁茶饮下,将近秋的天气罢了,漠城却已有了几分寒凉,总是边塞么。

        “只怪冉再翼太过有耐性,硬是等了这许久,这才要以沫不得不动手”小妖见她将盏中杏仁茶饮尽,便又再倒一盏于她。这杏仁由她亲手一颗颗选过,磨出的杏仁茶自是甘甜。

        “是呢,也或许冉再翼并不清楚这其中种种,只当云音前去行宫玩耍?”汐滟沉吟一阵,抬起头来望着小妖问道“当日云音究竟是为何进的行宫?果真是冉再翼所为么?”

        “这……”小妖略微想过一阵,说道“月怜命人捎来的书信之中确是这么说”

        “好似连月怜亦被人骗了呢”汐滟的眼中渐生一股恼怒,月怜所见不过是云音之后种种,她不曾亲见冉再翼对云音所做,或许,根本便并非冉再翼所为?“小妖,若想晓得是否真被骗,如今只能寻冉再翼问个究竟了”

        “何日动身?”

        “这便走吧,以沫好厉害呢,这小小一个亲密动作已闹的南诏沸沸扬扬呢。再这么等下去,倒不知他要做出怎样的行径来”以沫本已聪慧,何况如今有月怜伴在身边。

        “可要知会莫君毅一声?”小妖听罢随口问道。

        “我何时倒用同他说这许多,小妖,你可是忘记么?”汐滟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当日种种小妖可谓亲历,如何却能问出这番话语来?

        平安城冉府之中,此刻已是一片慌乱至极情形。

        冉再翼手中紧握折扇,立在大厅之内望着冉孤羽不住说道“我此时连宫墙亦不得靠近,倒要如何寻她!我定要见她问个清楚,可是她真心留于宫中!”

        “你这话怕是已误会了柳云音,当日驿站前人人看的清楚,她昏睡于新君怀中,若果真真心随他而来,倒何必长睡不醒?寻着如此大的靠山,该是极欢喜模样才是”冉孤羽上前将折扇自他手中夺出,弃在一旁。

        “可月怜分明说……”

        “月怜所说许并非事实,这你可曾想过?人人皆当月怜不过区区孩童,孩童之言必定为真才是,可依我看来月怜怕是城府极深才是”冉孤羽轻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前日在行宫中将云音脸刮花的林妃,如今却已是疯癫模样。此事却并非新君作为,而是月怜所做。如此一来,你仍信她不过孩童,句句实言么?”

        “可她为何要如此做?若云音被人当作祸水一般对待,对她又有何好处?”冉再翼自然晓得月怜所作所为,却仍是不信,岂能将自己娘亲当作玩物一般送入他人手中。

        “自然有利于她才是,只是如今看不明究竟如何有利”冉孤羽见他面上浮着的那股子躁动,暗叹一声,果真当局者迷么“此刻只得稍安勿躁,此事莫说是你,怕是整个南诏都已知晓,新君这番作为好似刻意要你晓得一般,如此看来,你仍要莽撞行事么?”

        “他倒是为何刻意如此?”冉再翼听罢先带几分不解,进而恍然大悟“他要借此机会将冉氏一族除去?”

        “怕正是如此”冉孤羽缓缓点头,再翼,你此刻方才看清么?“此刻他大可说是月怜将云音留在宫中,若你贸然前往便是私闯宫闱,若他再安你个意欲行刺的罪名,你可担当的起么?”

        “我该如何是好?”冉再翼听罢只一副茫然无措神情,此刻他只得静待于此,些微动作便会将冉氏推入深渊之中。

        “如此,我先进宫去探探他口风,待我归来再做打算”冉孤羽见他那失神模样,心中越发不舍,苦苦等候数年,尚未来及厮守却遇着这么一出,要他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