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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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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做戏

书籍名:《环泪情》    作者:摇琴


云音此刻可算是被软禁于御书房之中,她身边除却暖色再无他人,以沫下旨御书房近旁任何人不得靠近,纵使侍卫亦然。这倒罢了,他竟不许云音出这院落半步。

        御书房乃在以沫正殿近旁,亦在未然宫中,按常理说来这未然宫内大小院落近百,自然大的稀奇。谁曾想御书房四周却是高墙耸立,偌大一个院落却偏生这书房小小一间。纵使连这房屋算在一处来回不过半亩地罢了,除却房屋便是门前那紫藤花架,右窗外一片竹林及左窗前几株剑兰而已。

        这小小一片地方一眼便可看个通透,不出这院落,哼,若这并非软禁倒是什么。

        “这剑兰长的真是丑陋,一颗颗叶子如此张狂,果真如剑一般尖利”云音趴在左窗窗台之上,语带恨意缓缓说道。人她骂不得,那这无知无觉的花草总是能说的罢。

        “这剑兰开花之时倒有几分俏丽,白花绿叶陪在一处倒是清丽呢”暖色自然晓得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便自桌上取过冷杏香来要为她斟上。

        “不必了,我今日不想饮酒,可有杏仁茶么?”云音抬手挡住她递来的玛瑙酒杯,问道。前日不住饮酒是为借酒消愁,可如今这愁却早并非酒能消。何况,若再生出醉酒之时将她带走之事该如何,纵使无从阻拦亦要多几分小心才是。

        “杏仁茶么?有倒是有,却得去皇上那取来,云夫人,奴婢这便去取来么?”御书房中何时备有吃食,连这冷杏香亦是皇上前日刻意命人自酒库内搬来的。

        “那便罢了,倒杯热茶于我便好”云音仍趴在窗台之上,一副懒散模样。近日久雨不晴总是冷的骇人,虽今日天气晴好,却不曾将这几日寒意驱除,此刻她仍是困倦不已。

        “好”暖色转身倒茶递入她手中,见她只握在手中看窗外那几株剑兰愣神,便问道“云夫人可是冷么?奴婢去取件皇上的外衫来于你可好?”

        “要平日常服,越是素净越好”云音不曾反驳,她进宫这几日身上仍是那件旧裙不曾换过,此刻自然是冷的。何况她已在御书房中住了几日,外人早不知如何想她同以沫,若在此处故作矜持岂不令人笑话“罢了,干脆取一身来,将我身上这长裙拿去洗了吧”

        “是”暖色本不过随口说说,岂料她竟如此不避嫌,先是略微一怔,接着便将她自窗台前扶下,为她更衣。

        “大了些”云音轻轻扬起手来,转转身子要暖色看,以沫身形较自己高出许多来,此刻穿在身上自然长了不少“袖子折几下便是,可这下摆却是拖在地上呢”

        “奴婢去寻根腰带来,将这衣衫向上提提用腰带束住便是”暖色看着云音,竟有几分恍惚。果真国色天香,分明男装却越发显的她较弱非常,长袖掩了手,却更显飘逸。

        “呀,姑娘,你如此看着小生,小生惭愧”云音见暖色呆呆的望着自己,将右手抬起微微一转手心冲外蜷起兰花指,寸寸上移挡在脸前,缓缓别过脸去佯作羞赧,说道“莫不是姑娘你芳心暗许?姑娘,小生家中已有妻室,此事怕是不妥”

        暖色听罢诧异至极,强将笑意压下,柔声说道“可公子,小女子早已对你生了爱慕之心,纵使为妾却又何妨,公子便收了我吧”

        “呀呀,这万万不可,我家中妻子好妒,姑娘你生的如此俊俏,若收了你岂不更要她心生憎恨,倒不知要如何折磨于你”云音伸出手去隔了袖子拉住暖色的手,急急说道。

        “即便被姐姐折磨又有何妨,只消能同公子厮守便是”暖色缓缓转过头去,作出一副心痛模样来。

        “姑娘,呀……”云音本欲上前一步抬起暖色的下巴,同她深情款款多说几句,岂料衣摆过长方一走动便踩着,这一下便跌在暖色怀中。

        “公子,该是小女子投怀送抱才是”暖色晓得她跌倒,忍不住调笑与她。

        “暖色你竟取笑我,早知如此方才便该先将腰带系上才是,还不快将我扶起来”云音有几分恼羞成怒,娇声呵斥“快些那,我这么跌着很是累人呢”

        “你穿着我的衣裳跌在暖色怀中,是做什么?”以沫方在门前将二人调笑看的清清楚楚,本欲多看一阵再进房,却见暖色亦踩着衣摆,一时二人只不住纠缠却无法要云音起身,便上前一手揽了云音的腰将她抱在怀中。

        “这是谁家的公子如此无礼!姑娘,还不快来救你未来夫君!”云音玩的正开心,自然不曾多想。一手撑在以沫胸膛之上,另一只手则伸出去欲拉住暖色。

        “这位公子,你方才说家中妻子好妒,因此不可将面前这姑娘娶回家中,为何此刻却自称是她夫君?”以沫见她仍在玩闹,便同她一起,只当是逗她开心便是。

        “你听到了?以沫你听了多少?”云音猛的将伸出去的手收回,若是以沫始终在门前,岂不将方才她二人对话尽数听去!

        “倒不多,该是自你说衣摆过长开始”以沫见她眼中的惊慌,将她缓缓放在软塌之上,沉吟一阵说道。

        云音听罢懊恼的低下头,这岂不是尽数听了去!方才她一时兴起同暖色做戏玩耍,岂料却要以沫看了去。

        “你尚未答我,为何穿了我的衣裳?”以沫望着她因懊恼而绯红的脸颊,禁不住缓缓伸出手去覆在她脸颊之上,轻轻磨蹭。

        “云夫人进宫仓促,不曾带换衣衣衫来,奴婢便寻了几件皇上旧衣为她换上”暖色立在一旁缓缓答道,方才同云音玩耍之时她竟忘却,她乃是月怜送来狐媚惑主之人。

        “哦?”以沫嘴角含了一丝笑,拉过云音的手臂来,为她将过长的袖子折起“倒是我的疏忽,我该先寻人来为你量身做衣才是”

        “这样倒顶好,我身上乃是皇帝的衣裳,日后出宫我可同人炫耀,当日入宫时我穿过皇帝的衣裳”云音听出他话中留她之意,急忙说道。

        “总是男装多有不便”以沫自然听出她话中拒绝,却不说透“你这模样倒好,倒果真是谁家俊俏的公子哥,只是这发髻不对”说罢便伸手将她发中玉簪抽出,云音一头长发便随着他的手倾斜而下,将那软塌遮了严严实实。


        “你将我发髻拆了作甚!这般模样要我如何见人!”云音慌乱非常只得佯作恼怒去夺他手中玉簪。她自然晓得自己这模样究竟是何等迤逦,若要以沫看在眼中怕更是难以脱身。

        “别动”以沫伸手将她环住,双臂将她紧紧钳制,盯住她慌乱的眼,缓缓说道“我从不曾见过你这幅模样,竟是如此动人”

        他的眼神好似见着猎物一般,云音心中一窒,再不挣扎,只柔声说道“将发簪还我”

        “你来取啊”以沫松开一只手,轻轻一笑将发簪咬在口中,微微抬了下巴趋近云音。

        “无赖,我倒不稀罕了,你若真想要便留着,左右是你宫里的东西”云音急忙别过脸去,再不同他谈笑。心中已不单单是慌乱,而是恐慌,今日她太过忘形,怕此刻已惹下不该惹的麻烦才是。

        “云音,你可是要将此物送与我?那,我自然要收下”说罢便将玉簪小心的放入怀中,缓缓松开云音说道“暖色,来将云夫人衣衫理好”

        “是”暖色将方才一幕看在眼中,该早些要太后知晓才是。

        “暖色”以沫看着将云音发髻再次盘好的暖色,沉声说道“你可是要将方才所见种种知会太后?”

        暖色手中的步摇轻轻抖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她虽并非朕生母,但朕敬她将朕养大平日留她几分颜面。如今朕已这般年纪,早可明辨是非,无需她再从旁协助。朕的私事更是无需她插手,她究竟做了何事朕心中清清楚楚,不过不想同她计较,切莫当朕事事忍耐”以沫语气凭的清冷起来,再不见方才同云音调笑时那份轻缓。

        “是,奴婢方才不过为云夫人换了衣衫罢了”暖色听罢心中苦笑一声,这方是真的韩以沫。何时亦冷冽非常,对何人皆可下杀手才是。

        云音静静听他二人对话却不做声,这话可是说给她听的?要她清楚方才他那份亲昵不过是对暖色的试探?

        若真如此便是万幸,她再不愿惹上难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