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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于春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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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书籍名:《爱于春之药》    作者:毒齿舌妖




他进入病房时听到低低的抽泣,那是种咬紧了牙关仍控制不了泄出悲恸的声音。这只呜咽的小兽蒙在被子里想要为自己舔舐伤口,却不期然越舔越咸,似是在伤口上撒了把盐。她想像小时候一样掐紧了心口对自己说:颜颜不哭……颜颜要开心……

可从未有过的大颗液体砸下来,砸的自己生生的疼。这是她无法控制的力道。

头顶一角被揭开,渗进惨白耀眼的光。那只大手探进来,摸索到冰冷泪湿的脸,拇指轻柔的摩擦着她,一遍遍描绘着她的唇,不让她紧咬着自己。

展颜终控制不住,狠狠咬上嘴边的手指,闭紧了汹涌的双眼。

被子一下全部被掀掉,她滚进熟悉的怀抱,这才痛哭出声音:“韩天齐,是不是我太贪玩了,老天不让我当妈妈……”

“我现在学着怎么做妈妈,还来不来的及……能不能和老天爷打个商量,再给我次机会……要是我连生小娃娃都不会,你走了就没人会要我了。”

她从未这样哀声委屈过,每句话都带着酸楚的余音拨乱了他的心弦。

“什么叫我走了,我怎么会走。”天齐轻拍着她的背,喉咙含糊不清。

“跟那个小护士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嘴唇磨着她的眼帘说:“傻瓜,我走过一次了,到了非洲那么远的地方还不是被你一吓就吓回来了。我才没你这么笨,一点都学不乖再走一次。你知道的,非洲的机票贵着呢。”

过去的一幕幕在展颜的脑子播放,她低低说:“韩天齐,你不可以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万一哪天你真的跺跺脚走人,没人和我一起扛可以装几大麻袋的美丽回忆,我会被自己压死的。”

听到她的话,一缕破空而出的暖煦穿透乌云。“我偏不!我就是要对你好,就是要你越来越喜欢我!”那是在读书时他偶尔会流露出的赖皮,总是烘的她暖洋洋。

“有多少麻袋都请来尽情的压,只要你别再叫我走,我就给你当一辈子垫背。”

和展颜一起久了,会不自觉被她感染。开心也是笑,心痛也是笑,每句话都想叫对方松快,最怕沉重的字眼。即使别离也只是没心没肺的挥挥手,忿怒或悲戚都是回过头后的事情。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都无数次印证了这一点。

“可是……韩天齐,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有小娃娃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了还是不知道。我总是这样糊里糊涂,你会嫌弃我的。”

“你真的是糊里糊涂,即使你自己不知道有了小娃娃,我也会知道。这次不是怀孕,是你以前经血不畅导致盆腔里有淤血。”

展颜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好险好险。听见妈妈在门外大吼,她差点以为杀了和韩天齐的小娃娃!她自责的不行,以为自己太贪玩了,一个小小生命就这样被玩消失了。

展颜全身心放松下来:“还好还好韩天齐,我还在想要是真有个小娃娃是很麻烦的事,不仅妨碍我们两个自由自在,听说还会让我痛的死去活来。你知道的,我最怕痛了。”

她讨厌有牵绊,害怕疼痛。他一开始做的决定是如此正确。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本来就不想要孩子,多少个月不碰你就得吃多少个月败火药,想想就来气。”他笑的僵硬。

“嗯,好,那不是我不能生,是你自己放弃生育权的啊。后果自负!”她说完调皮的啃上天齐的下巴。什么嘛,韩天齐怎么都不刮胡子,像在啃草皮!

他心中一句叹息,韩天齐,知足吧。然后手扶稳了她的后脑勺,给了一个绵长的吻。

那日他还没来得及想出该先救谁,就得到消息在母亲的直肠上发现了肿瘤。直到今天的切片报告出来才送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吐尽,嘴里的小人又把他的心掏出来放进冰窟里晾了半日。

还是该感谢上天的不是吗,母亲无恙,颜颜活泼依旧。即使没有下一代,陪她做一对闲云野鹤悠哉度日也足够奢侈了。

苏瑞鼓足勇气想来给展颜道歉,都顾不上敲门一下打开病房,看到两个光溜溜的身子抱在一起四只手还不停的摸来摸去,唬的她脸发紫急忙退了出来。

庄锦玫看到这一幕,平淡的调过头。她又不是没见过,那曾经是年少时心底难以磨灭的画面。那时她太骄傲,以为柏拉图式的爱恋才是至高境界。因此错过了多少赤-裸裸的感情,如今只能拥着寂寞独自凉。

她看着同样年轻姣好的面容,一时恍惚。苏瑞此刻的心情她再了解不过,安抚着碰了碰她的刘海,说:“你以为光是热切的表白就能打动男人吗,苏瑞,你犯了每个女孩子都可能会犯的错误,把自己的一片情想的太珍贵,好像一旦交付内心就是对男人最大的恩赐,他们都该来感恩戴德。错了,大错特错!”

庄锦玫在这条路上已经错的很离谱,以至于等到醒悟做尽一切去补救也成枉然。

“记住,想要彻底得到男人,最后还是要靠最原始的资本。你刚刚看到了,韩医生是如何沉醉在温柔乡里。抛开羞耻心,女人才能呼风唤雨。”

苏瑞怔怔的望着目光灼灼的眼前人,散发着危险决然的美。她垂下头喃喃说:“其实我知道的,他们很早就做这种事了。她好厉害的,没结婚就敢和韩医生脱的光光的在河里洗澡。”说完,她捂起脸,红到了脖子。

一想到要抛却羞耻心,苏瑞又猛的抬起头:“锦玫姐,我比她年轻,现在也是城里人了。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庄锦玫还没从她的上句话里回过神来,机械的拉起苏瑞走向护士站。她们穿梭在人潮汹涌的医院里,一排排冰凉的座椅,一管管白炙的日光灯,一张张惨淡的面容。短短一截通道,仿佛走过数载人生,途径无数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苏瑞跟不上她的脚步,一路踉跄。就在要达到目的地时,她听得前面人淡淡的声音:“他单身的时候你有机会,他恋爱的时候你有机会,即使他结婚了你还是有机会。只要他存在于世上一天,你都是有机会的。”

“谁都拦不住你,机会从来都要靠自己争取。你有的是资本,只要你不嫌弃韩医生。已经错过了携手彼此的最好时光,那么余下的年华里,就不要再留遗憾。”

脱掉马甲的薄荷糖

谢小圆一接到消息就风风火火的往医院赶。这个身材不见丝毫减损的姑娘甩掉高跟鞋一路杀进展颜病房,真正到了抛头颅洒狗血的时刻她怎么可以不在现场!

一个大力拍开门,谢小圆觉得气氛很不对劲,自己是不是登陆错了星球?不是说狗男人勾搭小护士让老婆血溅当场吗!

病床上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正用一双筷子就着一个盒子吃饭,一个说淡了一个说咸了,却个个塞的嘴里鼓鼓囊囊。所谓病人既没穿病号服也没用石膏一样的被褥,而拥着一床奶黄小碎花的绒面被一脸温馨的窝着,像足刚出生的鹅黄小家畜叽喳欢叫。

如果这个房间没了消毒水味,谢小圆要当这两个人是来渡假了!现在流行到医院里过家居生活吗!

他们看向门口一脸走错房间样的谢小圆,大口喘着气套装扣快要在胸前爆裂了。

韩天齐看到她表情就很僵硬,她和展颜同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效果却天差地别。这个人说出的话总能笨重的砸死人。展颜朝小圆眨眨眼,做了个嘴型叫她稍等,然后点了点身旁的人示意要先把他打发走。来人气鼓鼓的退出去,不忘瞪了房里的男人一眼。

展颜看天齐收拾好了餐具要出去,很大爷的在床上躺了个大字,懒懒的说:

“韩天齐,我会对你负责的。”天齐望向她,这个小妖精又想说什么磨人的话。

她装着剔剔牙而后慢条斯理的说:“虽然你又被毁了清白又被毁了容,照理我该嫌弃你的,”嫩白的脚丫子伸出床蹬了蹬某人。

“不过念在你素行良好,且再找户人家会很困难,我勉为其难继续收留你吧,”

“来,给大爷笑一个。”她看到那双热气腾腾的眼睛已经凑到鼻子跟前了,还不慌不忙继续调戏他。

天齐头上的绷带隐隐透着血渍,被他胡乱扯的一团糟,发际线上都是胶布残留的痕迹。佯装板起脸拉长面部肌肉,尽是温柔的线条。彼此的睫毛都要碰在一起了,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笑意盈盈的自己。

她忽的抱住面前这颗脑袋,慢慢贴到那团血渍上,微撅起双唇轻柔的啄了下。

“小妞不笑,那大爷给你笑一个。”哇卡卡卡卡,说完被自己逗乐,伏在天齐的肩膀上笑个不停。

这时听到有人敲了敲房门进来,来人说:“你们家保姆带了换洗的衣服来,我放进柜子里了啊。”

“谢谢你啊庄庄你那么忙还要麻烦你不好意思哦真是麻烦你了。”。

庄锦玫看着她有些虚浮的脸,被阳光照的几近透明,脸上还有幼儿般金黄细细的茸毛跳跃着。她说了声不谢然后提醒韩医生手术时间就出去了。

天齐磨了磨她预备走人,手放在门把上了又觉得哪里不对,他狐疑的问:“你对整件事没有其他异议了?”

她撇撇嘴说,没了,马儿你快快走。天齐整了整衣领只好转开门。

“嗳!”

“那什么……”

“她亲到你哪儿啦……”问的人眼睛看向窗外,事不关己的翻着眼珠子。

韩天齐要仰天长笑了,心像刚滚的开水一样咕嘟咕嘟欢快的往外冒泡。长手长腿的金装大混混倚在门框上饶有架势的说:“你当那是铁嘴啊,能亲这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