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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绑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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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籍名:《缚绑王爷》    作者:决明




“万岁爷亲自上门找王爷,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万岁爷很信赖王爷,所有事情都会与王爷相商拿主意。”小彩在一旁说道。

“我倒想听听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到必须打断李祥凤才刚刚逐渐露出笑靥的脸庞,还让他露出那种想玩又不能玩的遗憾眼神。”

咦?咦!咦?!她说了什么?!

花盼春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方才从她口里溢出了那句话。

她讨厌李祥凤,母庸置疑,那个男人可没什么地方让她看顺眼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那么任性那么专制,要不是还长得人模人样,根本一无可龋那你为何会替他觉得不高兴?

为何不喜欢看到他冷冷褪下像孩童成功放上纸鸢的真诚笑容?

又为何故意激他出来一块放纸鸢?这种孩子游戏在你十三岁那年就玩腻,半点也提不起碰它的兴致,你情愿将放纸鸢的时间全拿来睡觉才对呀,结果瞧你,把自己弄得多累,还满头满脸的黏汗,连衣裳都湿糊了大半,你那双腿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奔跑,你明明就是个能坐就不想站,能躺就绝不坐的大懒人呀!

“小姐?盼春小姐?”

“嗯?”花盼春从混乱的思绪里清醒,她望望小彩,又望望手里的纸鸢,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跟着李祥凤离开的脚步与方向走。

“咦?小姐,你、你也不玩了吗?”

“李祥凤不玩还有什么好玩的?啧……”花盼春又拿手盖在嘴上,封住自己今天那张老是说些怪话的嘴。

她一定是让日头给晒昏了,才会语无伦次。

她一定是让日头给晒昏了,才会……想去将李祥凤给带回来。

一定是。

“你?放纸鸢?我还以为是我听错,或是下人说错了。”

李祥凤甫坐定,李成龙便一脸惊讶地凑过来。李祥凤迳自取过下人奉给李成龙的茶喝。

“是不是你想到能用纸鸢绑啥暗器,飘呀飘地飘到李求凰的府邸去暗杀掉他?”李成龙很兴奋,做出猜测。

“不是。”李祥凤脸庞冷冷的。

“还是纸鸢上能绑个人,从空中鸟瞰武将军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一发现他有贰心,就马上派兵去铲平他!”

“不是。”他瞄了李成龙一眼。

“不然……纸鸢上扎个火药什么的,悄悄去偷袭——”

“不是。”

“都不是你放什么纸鸢呀?!那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你不会有兴致吧?”

“……”要你管。

“罢了罢了,不提纸鸢。祥凤,你这回一定要帮父皇啦!”既然是无关紧要的破纸鸢,他也没兴趣多问,他今天可是有急事才来求助宝贝儿子的!

他哪一回没帮过这个父皇了?人说父子是债,有些是孩子来讨债,有些是孩子来还债,而他,是属于后者。

“又是哪个家伙心生叛乱,想联外来推翻你?还是十七叔又玩出什么麻烦事?”李祥凤口气一点也不喜悦,懒散到像是提不起劲,他饮着眸,隐藏眼里的烦躁。

“是文贵妃和宁贵妃啦!你也知道,她们两人同月同日替父皇产下二十五皇子及二十六皇子,现在两个人争着要我立她们的孩子当太子,成天吵得我耳痛,不得安宁——”面对爱于,李成龙便下以“朕”自称。

“她们当我死了是不?”李祥凤冷笑,“立那两个连眼都还睁下开的奶娃当太子?有本事就叫她们来同我争呀。想当太子,可不是拿身体蹭蹭男人就能换来。”天真到近乎愚蠢。

“你说得真容易,后宫已经快闹翻了!”害他上文贵妃那里也碰着软钉子,上宁贵妃那儿也不得其门而入,烦死了!

“那种女人还能要些什么手段?不过就是你阴我我阴你。全废了她们最省事,二十五弟和二十六弟就分别交给未产下子嗣的妃子去养,她们若要找你哭诉,你谁也不见,我找个新的美人儿进宫去伺候你,你就好好专宠新美人,很快的,文贵妃和宁贵妃就会认清女人在宫里的地位可不是靠几天恩宠就能稳固。”李祥凤眉宇唇角全是冷冷冰冰的无情。

“祥凤,父皇直接立你为太子这方法不好吗?”只要李祥凤身分一定,宫闱里外都不会再有人胆敢妄想和李祥凤争夺……因为李祥凤在众人眼中,拥有绝对至高无上的不容侵犯。

“我不喜欢唾手可得的东西。”李祥凤勾着唇角,意味深长地觑着李成龙,“我喜欢自己抢。”

“你这孩子的性子真奇怪,反正最后都是你当定了太子,父皇恩赐和你自己抢来有什么不同吗?”他可从来没有想立其它儿子的念头,就算文贵妃与宁贵妃是他目前最最宠幸的爱妃,为他生下两名皇子,他也还是内定李祥凤就是未来的储君。

“过程不同,乐趣不同,爽快不同。”

“不过……要废了文贵妃和宁贵妃,这……”李成龙露出为难。

“舍不得?”李祥凤挑眉。

“文贵妃弹得一手好琴,宁贵妃舞又跳得真好,我……”

“舍不得也没关系,废不废也无所谓。”李祥凤相当体恤父皇对美人儿的宠爱及心软,若不是父皇向来对女人没辙,也不会拿这种小事烦他。

“真的?”李成龙好惊喜。

“我会另外找人去除掉她们。为父皇解忧除劳,是儿臣的使命。”

“……”他就知道李祥凤哪可能会仁慈地网开一面,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

“父皇还有其它事吗?”李祥凤摆出“有事禀报,无事退朝”的嘴脸,彷佛只要李成龙一摇头,他就准备唤人将李成龙轰出府去。

“祥凤,你替父皇想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啦……”


“我不是已经想了吗?废掉或除掉,一举两得,一次杀两个,省时省力省工夫,也省得后宫被两个女人弄得翻天覆地。”

“父皇是跟你说正经的!”

“难道你以为我在说笑吗?”李祥凤眯眸。

“不能保住两名贵妃,又让她们安分伺候我就好吗?”享受过美人温香,要他舍弃,他真的很不甘心呀。

“父皇,贪女色会坏事。”

“两个贵妃就只是爱耍些小脾气嘛……”

“倾朝弄权,还叫小脾气?”

“……她们再怎么说也替父皇生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壮丁呀。”

“已经拥有二十四个儿子、三十一个女儿的你,还会因为当爹亲而兴奋莫名吗?”呿,皇子皇女都快比宫人多了,有啥好稀奇的。

“每一个孩子父皇都喜爱呀,我还命人替你两个皇弟打造一座小园子,里头什么玩的都有——”

“王爷,您不是说要教人家放纸鸢吗?人家等了您好久好久,自己想学着放又放不起来,真是又气又急呐——”一道轻灵含娇的嗓音飘进内室,打断了父子的对谈,粉藕绣花裙随着摇曳的莲步而起伏翻腾,绣鞋上缀有银铃,每走一步便叮当作响,淡淡的书香是她身上最浓的味道,花盼春一脸娇美,身子似蝶轻舞盘旋,往李祥凤腿上一坐,手里还拎着纸鸢。

你在搞什么鬼?李祥凤拢眉看她。

“说好要陪人家的。”花盼春将双手勾在他颈上,故意看不懂他的眼神。“走嘛走嘛,去玩纸鸢了啦,有什么正事比这更要紧呢?人家可是玩得正开心,被人打断好兴致真的很恼人呀。”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只是想放纸鸢。

两人眼神在交谈,只是表面上都维持了一派平静甜蜜。

“您还说放完纸鸢要带我去爬树和挖蛐蛐儿的,您说您心疼我从小就被后娘逼着洗衣扫地及一大堆做不完的粗活,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放纸鸢、什么又叫斗蛐蛐儿,我那时才九岁,九岁孩子玩的玩具我这辈子都没碰过,您说今天一整日都要陪我玩个过瘾,无论“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碍着,管他是“当今圣上”或是玉皇老子,谁来烦你,你就轰谁出去,哪知道人家不过去喝口茶水,您就偷跑,人家不依不依啦。”明里是对李祥凤娇嗔,暗里却在嘲弄李成龙。她方才在屋外已经全盘听见李成龙来找李祥凤相商的“要事”——还真是“一点也不重要的事”呐。

你不擅长撒娇,很笨拙。他用眼神耻笑她。

她只是笑,暗地里用小脚狠狠在他脚背上揉践。

“祥凤,这个女人是——”

“我的爱妾。”李祥凤对她动手动脚,她想挣还挣不开,又不好太明目张胆甩开他,毕竟现在她假扮的,就是他的爱妾。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妾?”

“最近。她就是写出《缚绑王爷》的作者。”

李成龙指着她跳起来,“什么?就是她?!就是你说要将她十只手指全剁下来熬肉粥,然后一碗分给穆丞相,一碗给伏将军,一碗给我,一碗再送去皇陵拜你皇爷爷,以泄大家心头之恨的那个欠人千刀万剐的淫书作者?!”

原来你是打算这般整治我。花盼春哼哼有声地瞪向李祥凤。

李祥凤耸肩。没错,一开始是这么打算。

《缚绑王爷》、《推倒皇帝》、《压上宰相》、《侵犯将军》、《凌虐太上皇》,王爷宰相将军皇帝太上皇全被她开罪光光了。

“你怎么还让她活得好好的?!她的手指肉粥呢?还不剁下来熬吗?!来人呀——”

“父皇,你处置别人的女人倒是相当果敢立断嘛。”刚刚的优柔寡断跑哪儿去了?

李祥凤在笑没错,但是笑中带刺、刺中带狠,让李成龙不寒而栗。

“呃,祥凤,你自己也说过的嘛,她在书里将你写成那样,又在书里把我写成那样,还在书里把宰相和将军都写成那样,最可怜的是你皇爷爷,人都死了竟也教人污蔑——再说,当初最气的人……不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