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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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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籍名:《渔色恶主》    作者:丹菁




生她的气?倒不如说他是在生自个儿的气!

说穿了,他就是恼羞成怒,要他明说吗?别作梦了!这种话他绝对说不出口。

“二爷……对不住,我没想到你会这般气恼,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瞧他始终背对着自个儿,哭了二仅,她红肿的眸子又涌出泪水。“我知道我不是美人,我不该……”

“谁同你说这种事来着!”他大吼。

谁在意她是不是美人,又是谁要她道歉的?

虽说是她瞒骗在先,但实际上,受不住诱惑的人是他,想要将她拆吃入腹的人也是他,事后恼羞成怒的人还是他……混蛋!该道歉的人好像是他,但他绝不道歉,谁要她为了她爹去干这种蠢事,甚至还打算拿他当试验品!

“二爷……”她喉咙一紧,哽咽地唤着。

“你!”

他蓦地回头,只见她抬起楚楚可怜的粉颜,潋滥的水眸泛着泪光,脸色苍白得教人不舍。

谁说她不是美人?如此柔弱、如此羞怯,数他怦然心动。

昨儿个,锦儿半眯的水眸带着几分春意,眼波流转之际,好似不断地邀他品尝,教他难以自制地沉沦……她玲珑的身段、酥软的浑圆、勾魂的眼眸、柔嫩的菱唇……

脑海轰的一声,欲念翻涌,滚烫的血液一口气窜上脑门,轰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心儿狂跳。

混帐!他在想什么?

他羞恼地抽回自个儿的手,见她身子不稳地跌趴在地,想要伸手拉她,然而一见着她泪眼迷蒙的勾人模样,他心头一紧,淫思秽念彷若走火入魔般地在他体内流窜,逼得他浑身发烫,难以遏抑。

“你回房睡吧,没我的命令,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听见了没有?”他咬牙吩咐,随即快步逃开,彷若在逃避什么毒蛇猛兽。

“二爷……”她轻唤了声,泪眼一眨,随即不见他的踪影。

这能算是好吗?虽说二爷甩开了她的手,见她跌倒也不拉他一把,但是……他至少赶着她回房,就如同以往一般。

二爷应该没有太气恼,是不?

只要她乖乖的,二爷会消气的……

二爷何时才会消气?

一连过了十来天,二爷对她不闻不问,到了用膳时间,厨房便会有人将膳食送到她房里,她则乖乖地一步也不踏出房门,然而二爷却始终没有来探望她。

到底是怎么着?二爷还没消气吗?她已经很乖了耶,这还是她头一回毫不违逆二爷的命令呢,难道二爷还不满意吗?

许锦趴在窗台上,潋滟滥的水眸直瞅着窗外的美景,睇向不远处的摘月亭,隐隐约约瞧见那儿有许多人,还传来嬉笑声、丝竹声……感觉热闹极了,和她房里的寂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二爷不睬她,却同一干姐妹们窝在亭子里快活。

二爷……真是厌恶她到这种地步了?

二爷是不是打算要赶她走了?倘若二爷要她走,她绝对没有二话;二爷待她恩重如山,当时倘若没有他的帮助,就不会有今日的她。

但要她走,好歹也开口同她说一声嘛……她不想寡廉鲜耻地赖在这儿,不管二爷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好歹也说个明白,教她知道往后该怎么做才好。

放任她独自待在寂静的水榭,而他却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不知怎地,她竞觉得有几分一只怨……

为什么?二爷喜欢热闹、喜欢美人陪伴,这是她老早便知道的,怎会在这当头觉得哀怨?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不过她倒是挺羡慕那些姐妹的,可以陪着二爷这样玩闹;二爷果真只爱美人,陪在他身旁的,撇开四大金钗不说,个个也都是称得上天香国色。

她就是上不了台面,二爷才不邀她一同玩乐:当花娘、当跑堂、当厨娘……每一个教二爷收留的人全都有事可做,唯独她,不知道自个儿到底是凭什么待在这儿的。

她还是二爷花钱买回来的,不是收留的……

“唉!”

她颓丧地趴在窗台上,潋滟的水眸还足望着摘月亭,然而不知怎地,亭子四周的帷幔竟放了下来。

“咦?这是怎么着?”

她蓦地站直身子,眯起水眸,想要瞧得更清楚,然而可惜的是,飘扬的帷幔还是挡住了她的视线。

怪了,在这时分放下帷幔作啥?

现下可是快要入夏了耶!放下帷幔,尽管仍有风吹入,但不是挺闷的吗?

她偏着螓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下定决心去摘月亭一探究竟;如此一来,她也可以乘机同二爷聊聊,在众姐妹面前,二爷总不会不睬她吧?

二爷心软,好歹会留点面子给她的……

就这么决定了!找二爷问个明白。

许锦蹑手蹑脚地通过曲桥,步下石阶,缓步走到人工湖旁,就停在桥墩下,偷偷地看向帷幔飘扬的摘月亭。

风不太,帷幔飘得不是挺高的,想窥见亭子里的景象有点难,但……亭子里头却传出古怪的声响。

这声音不算太陌生,她天天在前院晃着,大抵都可以听上数回。

可每回听着,几乎都是在夜里,现下还未到晌午,光天化日之下,不该会有这种事吧?

里头的姑娘是妓馆里的姐妹没错,可里头的男人真的是二爷吗?

说不准是三爷或者是小爷……

可后头有不少厢房,不该选在这儿的,是不?

再者,据她所知,二爷最爱待在亭子里品茗,闲来无事都会在这儿小憩。

她虽然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但里头传来的淫声浪语……

许锦咽了咽口水,心跳得太快,令她觉得难受,想要赶紧离开,却又想要一探究竟。

说不准是她误会二爷了!

许锦往后栘的脚步不禁停住,忍不住地踏上拱桥。

尽管二爷贪恋美色、尽管二爷性好渔色,但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至于如此做的,是不?

二爷是个君子,二爷不会……

然而愈靠近摘月亭,淫声浪语益发刺耳,亭子里的人如人无人之境般地纵情享乐,敦她愈是靠近,心头愈是难受。

飘扬的帷幔拂上她的脸,她双手微颤地掀开了帷幔,水眸一转,睇见里头教人难以置信的香艳画面--几位姐妹几乎衣不蔽体、袒胸露乳地围绕在一个男人身一旁。

置身于软玉温香中的男人几乎全裸,然而一头放下的檀发遮去他大半的脸,教人瞧不清面目。

但,别人也许瞧不清楚,她岂会瞧不清楚?

只消一眼,她便知道眼前这个放浪形骸的男人,就是她向来最为敬爱的二爷!

真教人不敢相信!

她以为二爷不过是贪玩了些,喜欢带着美人外出游湖,虽说言行举止有几分轻佻,但也算斯文有礼,怎么……今儿个的他竟和以往截然不同?

她蓦地往后一退,然而脚下一个踉呛,发出了一点声响。

“谁?”正处男女交欢、意乱情迷之际的文字征蓦地一暍,一双染上情欲的黑眸往外头一瞟,见着是她,不禁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我……”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

要她说什么?要她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还足要她说,请他们继续,千万别在意她?

她……说不出口,她只想逃……

她大概是病了,觉得心好疼,好似有干万根针不断地扎进心窝,又好似有人紧揪着她的心不放,又疼又剌。

她想走,可双腿偏是软得不听使唤……

亭子里的一千花娘七手八脚地整理衣衫,却不知道该不该走。

“锦儿……”他哑声唤道。

许锦的身子蓦地一震,懂得他嗓音里所透露的情欲,不禁浑身打颤,不知道该不该回话。

二爷性好渔色,她时有所闻,却未亲眼目睹;可不管怎么说,那是二爷的事,她压根儿不需要诧异、不需要错愕,只消像以往那般,像平常那般同他说……

“二爷,我知道我不该踏出房门,我……我回去了!”她的脑海一片空白,自个儿到底说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但话一说出口,脚似乎也多了点力气,教她走起路来轻松多了。

“等等!”

感觉他的大掌搭上她的肩,她头也不回地拍掉,随即拔腿狂奔。

文字征赤裸着上半身,俊美的脸上残留着求欢的欲念,还多了一抹不知所措。

混蛋!不是要她在水榭里好好地待着吗?

是谁要她出来的?无端端地瞧见这一幕……混蛋!教他怎么……不管了!安抚她……要安抚什么?有什么好安抚的?

但,要他就杵在这儿什么都不说,他……做不到!

“要赚钱,待在摘月楼里不就得了?何苦特地跑去花满阁?”她说的是哪门子的浑话?

居然联合九娘瞒骗他,扮哑巴花娘……混蛋!他早该发现的,明明是那般相似,他不该认不出来,可他偏是教她要得团团转,倘若不是他眼尖地识破真相,天晓得他会被骗到哪一天。

说不准他已经将她吃干抹净了,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混蛋!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想令他愧疚不成?

“二爷愿意让我在妓馆里赚钱?”她不敢置信地抬眼。

他不禁翻了翻白眼,瞪着她的脸,黑曜石般的眸瞳不禁微眯,暗咒了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的粉颊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方才那一幕,你可见着了?”他哑声问。

“我……”她僵若化石。

她是见着了,可天晓得她多不想瞧见那一幕……

她不想瞧见教她伤心的画面……她不想瞧见二爷那般风流不羁的神态,更不想瞧见他同别人缠在一块儿……

“花娘便是那样,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