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魔化威力
地下实验室中央，四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罐一字排开，高高的天花板上无数水银灯将这个宽广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透过最左边的那个培养罐的玻璃壁和里面淡红色的液体，隐约能看到有人体漂浮着，其他的培养罐则空着没有装什么东西。
发布走到培养罐旁边，弗德里克得意地拍着厚厚的玻璃罐壁，对旁边的卡格梅罗道：“我们忠实勇敢而且强壮无比的仆人即将从这里面诞生！”
发布弗德里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作为回应。他的心情可以说很复杂，因为这个罐子里装得不是别人，正是跟随他是件最久的手下佩弗罗！当弗德里克向他提出要用佩弗罗做一个新的实验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因为对他来说，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不过是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最多也不过是个用得比较顺手的工具。这个魔鬼会把佩弗罗变成一个怎样的怪物？卡格梅罗真的很想知道。
发布不远处的控制台上，米哈尔正在面无表情地操纵着机器，一个血红色、外形类似章鱼的软体动物紧贴在他的后脑上，以一种奇异的节律缓缓收缩着。
发布“培养液已经准备好了，主人。”米哈尔的声音变得呆滞而空洞，几乎不象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发布“把培养液打开，然后你去挑三个吸血鬼做植入手术。”
发布“是。”米哈尔开始忠实地执行命令。
发布弗德里克自言自语道：“还是缺少一些自主能力……”
发布刺耳的警报声蓦地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MP5急促的“嗒嗒”声，以及一种低沉的嘶吼。
发布卡格梅罗变色道：“怎么回事？”
发布“有人入侵。”简短地回答之后，弗德里克向卡格梅罗点点头。后者会意，在控制台上输入一系列指令。四周地面上的八个奇怪符号向空中发出若有若无的绿色能量柱。这些能量柱向旁边扩展，相互连成一片能量膜，将控制台和培养槽保护在里面。能量膜看起来似乎很薄，在灯光下它的表面上流转着水波一样的光芒。
发布弗德里克得意地向卡格梅罗道：“这是我研究出来魔法屏障，能够……”话音未落，他引以为豪的研究成果忽然变成暗淡的灰色，接着消失在空气中。
发布弗德里克大惊失色，怒道：“那家伙卖的融合球肯定是假货！”融合球是地狱里使用的一种小型装置，里面封印着死去的人类、天神甚至魔鬼的灵魂。这些失去自由灵魂的悲伤或者愤怒会产生能量，可以用来驱动魔法装置，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之后，灵魂就会因为过于憔悴而烟消云散。生前魔力越强的灵魂，可以产生的能量越大，持续时间也越长。所以天神和魔鬼的灵魂做成的融合球最受欢迎，价钱也最贵，而人类灵魂的融合球都是便宜的廉价货。
发布卡格梅罗摇头道：“我想不是。”伸手向弗德里克身后一指，“有人来了。”
发布“谁？”弗德里克回头看去，他看到米哈尔趴在火花四溅的控制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而茜莉曼妙的身影站在他旁边，手中抓着一把碎裂的电子零件和面板。
发布弗德里克皱眉道：“吸血鬼？”然后他注意到茜莉的样子似乎稍微有点不同：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现在变成一片通红，散发着妖异不定的红色光芒。
发布“她是怎么回事？”
发布“不知道。”卡格梅罗也很困惑，“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血族。”
发布“她身上有莱提斯先生的血液，我也一样。”无声无息地，爱丽丝出现在卡格梅罗身后，“这就是血族先祖的力量，也是你曾经渴望却没有得到的力量，卡格梅罗。”
发布卡格梅罗没有回身，骇然道：“莱提斯是谁？”
发布爱丽丝的声音很平静：“就是蓝恩提瑟尔姆，我们最后的先祖。”
发布“是他！他竟然苏醒了！”卡格梅罗发出一声嗥叫般的哀号，接着喊道：“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发布“就在这里，这里！”
发布循声望去，卡格梅罗赫然看到娜丽希雅——那个曾经被自己掌握生杀予夺的女人——正在兴奋地指着身边的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他就是蓝恩提瑟尔姆？！不可能！！
发布“弗德里克先生，”莱提斯走上前一步，很有礼貌地对弗德里克道，“我希望你能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你来的地方。如果你同意，那么对于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再追究。”
发布弗德里克怀疑道：“你就是蓝恩提瑟尔姆？所有吸血鬼的先祖？”
发布“是的。”
发布“我不相信！”
发布“这样呢？”话音未落，莱提斯的气质忽然发生了改变，强大的魔力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飞散，几乎充满了周围的每一寸空间；与此同时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魅力，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娜丽希雅心跳加速，脸色涨得通红，急忙转过去不敢再看。
发布“他好像在发光啊！”柳月似乎根本不受莱提斯变化的影响，语调中只是充满了惊奇，“这是什么意思？”
发布“大概这就是他真正的实力吧！”东方剑兴奋不已，“真的很厉害！”
发布沙尔达讪道：“不如我帅。”不过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话。
发布弗德里克睁大眼睛看着莱提斯的变化，布满花纹的脸上混合着恐惧和兴奋，“太棒了……太棒了！！”他喃喃自语着，“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
发布“机会？”莱提斯注意到他的用词，讶然问道：“什么机会？”
发布弗德里克似乎在对莱提斯说话，不过看他的神态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并不是个很厉害的魔鬼，没有地狱里最崇尚的强大力量。事实上，就在一百年前，我还不过是一只在贫民窟里吃垃圾的蛆虫。直到那一天，撒旦大人出现在我面前，他对我说：‘阿德法族人，我需要用你的脑子为我带来更强大的力量。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弗德里克。’你知道这个名字在地狱的语言里意味着什么？”最后这句话里带着明显的嘲弄语气。
发布莱提斯平静道：“无尽的智慧。”
发布弗德里克很意外他竟然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一愣之后才点头回答：“没错。”
发布“愚蠢的智慧，”莱提斯的语气平静得令人害怕，“你不该在我面前提起那个魔鬼的名字。这会给你带来难堪的毁灭。”
发布“毁灭？”弗德里克冷笑，“那就来试试吧！”随着最后一个单词，一连串拳头大小的火球从他手中飞出，不过攻击的目标却不是莱提斯，而是在他身后的培养槽！
发布“嘭嘭嘭嘭”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培养槽被火球炸出几个大洞，淡红色的液体从洞里宣泄出来，在地上缓缓流淌。
发布弗德里克疯狂地大叫道：“现在，舞会开始了！”
发布娜丽希雅惊叫道：“你做了什么？”话音未落，她看到实验室中央的那堆培养槽残骸周围升起一团淡淡的红色雾气。仔细一看，是地上的液体蒸发到空中形成的。
发布莱提斯忽然道：“你们，都到我身后来。”他的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两个吸血鬼长老当然不会违背“先祖”的命令，和娜丽希雅一起站到莱提斯身后。
发布东方剑低呼道：“好厉害！”
发布柳月奇怪道：“什么厉害？”
发布“从那个罐子里出来的东西！”东方剑一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种的力量……很强！”
发布柳月问道：“比莱提斯还强？”
发布东方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发布沙尔达道：“我说，咱们趁现在溜走好不好？”
发布柳月和东方剑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都没有说话，回过头继续关注那边的情景。
发布“唉……”沙尔达叹了口气，开始准备防御魔法。这可真是一件有够麻烦的事情……他想。
发布地上的液体越来越少，同时空中的红色雾气越来越浓，以培养槽为中心凝聚不散。接着雾团的体积开始缩小，在里面能看到一道道雾气不断来回穿梭，剧烈地运动着，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吸进去。
发布红雾消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人形生物。除了手臂比正常人长出足足一半，他的身材还算匀称。他的“皮肤”是明亮的红宝石色，在灯光下反射出点点亮光，好像是一层细小的鳞片。在他脸上，依稀可以看出佩弗罗的样子，额头正中镶嵌着的一颗亮绿色的宝石不停地闪着诡异的光泽，周围凸起的筋肉脉络随着宝石的光泽的明暗而缓缓跳动，看着说不出的狰狞可怖。等到红雾完全消失在他的身体里，人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是一种黯淡的灰色，和身体的其他部分十分不协调。
发布“血……”没有张嘴，低沉的声音似乎是从他的胸腔里直接发出来的，“给我更多的血！”
发布卡格梅罗大吼着命令道：“佩弗罗，把他们全部杀掉！”
发布佩弗罗茫然回头，看了这个曾经是他“主人”的吸血鬼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发布“你想要血吗？”弗德里克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发布“血！血！！”
发布“你可以把眼前人类的血吸干，还有那些吸血鬼。这都是新鲜的、美味的血液！”弗德里克的声调越来越高，“去吧，我的战士——魔化吸血鬼！”
发布“啊~~”佩弗罗狂吼一声，眼睛在一瞬间变成明亮的红色。一旁的卡格梅罗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叫，就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抓到空中。只见他身体里的血从眼睛、耳朵甚至毛孔里流出来，随即化成红色的血雾，被佩弗罗吸进自己的体内。眨眼之间，卡格梅罗已经变成了一具干枯的木乃伊。
发布“血！更多！”佩弗罗身体的红色似乎变得更深了一些，“你们！”他抬起右手，掌心指向莱提斯。
发布莱提斯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过来，似乎要把他压成肉饼。即使以他的力量，也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应付。
发布两股巨力在莱提斯面前碰撞，相互绞缠在一起，都想把对方压制住、吞噬掉。在力量的影响下，实验室里的空间开始扭曲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纹路，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些非常特别的景致——激烈的魔力碰撞竟然撕开了空间！
发布莱提斯很意外这个刚诞生的“魔化吸血鬼”竟然有这么强的力量，不过他还是有取胜的信心。心想如果沙尔达出手，一定能把这怪物轻松干掉，不过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恐怕是打定主意要袖手旁观了。
发布佩弗罗身体的颜色越来越鲜艳，那种耀眼的红色好像要从他身上滴下来一样，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发布莱提斯忽然把手向空中一抬，将纠缠在一起的魔力带地向空中飞去。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几乎在同时出现在佩弗罗身后。还没等那个怪物反应过来，莱提斯一拳打在他背上，将他打得飞了起来，正好挡在那团魔力前进的路线上。
发布“嘭”！石屑纷飞，天花板被这种霸道无比的力量撞开一个大洞。透过重重迷雾，隐约能看到外面的天空。总算这个地下实验室的结构足够结实，没有因为这次冲击而轰然倒塌。
发布爱丽丝冷冷地对弗得里克道：“结束了，魔鬼。”她要亲手杀了这个魔鬼，才能出这些天以来的闷气。
发布弗得里克却一点也不慌张，慢条斯理道：“我承认魔化吸血鬼还有一些缺陷，不过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算结束，那就太小看它了。”
发布茜莉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花样？”
发布话音未落，周围忽然响起低沉的吼声。这声音并不太大，却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显得分外诡异。
发布“这次的实验暂时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见——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弗得里克走到干枯的卡格梅罗身边把他提在手里，然后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接着脚下浮现出一个由复杂线条构成的魔法阵。
发布“别跑！”爱丽丝想把他抓住，却被一种看不见的巨大力量从弗得里克身边弹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魔法阵里。
发布柳月讶然道：“这个魔鬼好厉害！”
发布东方剑摇头道：“这不是他的力量。”
发布沙尔达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注意到了？”
发布“嗯，”东方剑点点头，“刚才他使用魔法的时候，手上的戒指一直在发着光。”
发布“那是真名之戒，他使用的是撒旦大人的力量。”沙尔达若有所思。
发布就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周围的吼声越来越近，而且声音也越来越大，听起来似乎是很多人同时发出声音。
发布接着，有人影出现在门口。是刚才被打倒的那些守卫，不过现在他们的样子已经几乎看不出人类的痕迹——浑身暴胀的肌肉撑开皮肤，各种颜色粘嗒嗒的液体从身上滴下来，牙齿和骨骼畸形地生长到体外，就像一支支苍白的利角。
发布“这些是……”娜丽希雅话音未落，一个畸形的身体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扭动着向她爬过来，“呀~~”
发布莱提斯一脚把那个怪物踢飞，然后大声道：“小心！这些人类是被刚才的魔化吸血鬼变成这样的！”
发布“哦，”沙尔达并不觉得这些家伙很厉害，他甚至不需要动手，只是在自己周围布下一个简单的风魔法，就能轻松地把这些恶心的怪物推开，“看你的了，我在道义上声援你！”在这种时候，他还在坚持自扫门前雪的“原则”。
发布东方剑本来跃跃欲试地想用这些怪物练练身手，但是沙尔达的魔法让他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发布忽然一阵微弱的劲风向他袭来，东方剑本能地向旁边一闪，躲开了这次无声无息的攻击，接着就听到旁边柳月发出一声尖叫：“啊——”
发布声音嘎然而止，东方剑看到柳月被一团红色的雾气包裹着，迅速地飞开。与此同时那团雾气开始凝聚，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佩弗罗的样子。
发布短暂的惊愕之后，沙尔达几乎被气疯了。这个下三滥的怪物竟然偷偷穿过他的魔法屏障，把柳月抓走了！如果不是柳月在那家伙手里，他已经用魔法把佩弗罗蒸发了！沙尔达猛一挥手，眼前碍事的怪物全被掀起到空中，撞在一旁坚硬的墙壁上变成一滩滩肉泥——不过，已经太迟了。
发布控制这些畸变的人类尸体耗费了佩弗罗太多的力量，他对鲜血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而这个新鲜的人类是他最好的粮食。没有任何犹豫，尖长的獠牙就向柳月雪白的脖子上插下去……
发布就在接触柳月皮肤的一瞬间，佩弗罗仿佛遭到雷击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一声狂怒的哀号之后忙不迭地把柳月扔掉。
发布柳月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稳稳地站在空中，整个身体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辉。她的两眼紧闭，圣洁的神色仿佛女神降临。接着，一对金光四射的翅膀出现在她背后，轻轻拍打着——不是天使般的羽翼，而是蝙蝠一样的膜翅，不同的是这对翅膀是耀眼的金色。
发布翅膀突然张开到极限，柳月身上的光芒猛地增强，整个空间都被这光芒充满。在娜丽希雅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一条巨龙腾空而起……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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