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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夫悍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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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籍名:《克夫悍妇》    作者:丹菁




他肯定是跟这里犯冲,倘若走得了就得赶紧走。

“先不谈这个,小姐找你。”劲坎拉着他便往外走。

“找我?做什么?”不会又要对他暴力相向了吧?倘若她要是再动粗的话,他可不能保证自个儿会不会破戒。

“不知道,小姐只交代要你到河畔。”

“河畔?”难道她想毁尸灭迹?“喂,我才刚睡醒,尚未梳洗,甚至还没用早膳,好歹也要先让我饱餐一顿,是不?”

他宁可撑破肚皮,也不当饿死鬼。

“先到河畔再说!”

劲坎拉着他加快脚步,还不忘多嘱咐他几句。

“你要记得,要是小姐不开心,你就顺着她一点,别老是和她唱反调,姑娘家嘛,咱们男人礼让她一些,也无伤大雅,是不?”

“你这是什么话?”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为什么她不开心,我还得哄她?”那他不开心时,怎么不见她来哄他、逗他?

“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底,如果惹得小姐不悦,连带害得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我敢保证你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即将到达河畔,劲坎回头正经地对他耳提面命。

项尔聿挑起浓眉。他这是恐吓啊?

“过去!”劲坎指着河畔,大有他若是不走过去,便一拳打飞他的意味。“不要逼我……”

到底是谁在逼谁啊?是他在把他往火坑里推呀!唉,老天何苦让他在临死之前多受折磨呢?当初倒不如就让他沉入河底,或许还来得痛快一些。

算了!横竖只有她一人,倘若她真的要对他不利,大不了拔腿就跑,他就不相信她的脚程会比他快。就算再加上一个劲坎,自个儿也不一定打不过啊,就当是他人好心善,临走前就对她好一些吧,谁教他天生心软!

“呃……”

项尔聿慢慢地逼近河畔,然而惠儿滟背对着他,站在垂柳底下,教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她是说过要改称谓,但又不能直唤她的闺名,这可难倒他了。

“你来了?”她突地转身睇着他。

“嗯。”他轻点头,仔细地审视她的表情。

“把袍子脱掉。”

“嗄?”他挑起眉,左右观望了一下,再缓缓地将目光放回她的脸上。“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河畔,她不可能会要他……

“我教你泅水。”话落,她先拉掉自个儿的外袍。

项尔聿一个箭步向前,阻止她轻解罗裳的动作。

“要教我泅水,妳也犯不着……”就算她已经出阁,好歹也得小心一点,是不?这可是在外头,若是被人给瞧光了,他这个当丈夫的脸要往哪儿摆?

“我如果不脱,要怎么教你?”她反问他。

她的目光如同以往那般盛气凌人,然而他一贴近,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几乎快熨上她的肌肤,她的双颊不由自主地烧红一片。

“快点,动作快一点,如果再拖下去,就快晌午了!”她连忙推开他。

“我不会泅水又有什么关系?”不要靠近河畔不就得了?

“自然有关系,要是你又掉进河里,或是被丢进河里,谁救得了你?我救了你一两回,我又不可能老守在你身边。”她的脸依旧有点烧烫。

“我哪可能一天到晚老是掉进河里?”他小声地喃喃自语。

说穿了,前两回可都和她有关呢,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项尔聿在心里暗自思忖,见她突地脱下外袍便往河里跳。

“喂!”

她终究是个姑娘家,虽说她不是仅着贴身衣物,然而一件薄衫,下水之后遮得了什么?

她不觉得羞怯,他倒觉得“绿云罩顶”了。

“你先看我怎么游,待会儿我便要见你这么游!”她在河里大声嚷嚷着,转眼间她便像条鱼儿在河水里优游。

怎么游?他眼中现下只瞧得见她沾湿的衣衫,与她曼妙惹火的身材……

该死!就算她真要教他,难道就不能等到晚上吗?要不找其它人教他也成,定要由她自个儿来吗?

“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她又嚷嚷一声。

项尔聿索性坐在河畔,有气无力地回答:“有……”还瞧得一清二楚呢,他几乎以为她是蓄意挑诱他了。

原以为她打算再推他入河,谁知道她竟是要教他泅水。

这婆娘到底在想些什么?虽说昨儿个他喝得极醉,可不代表他把咋儿个的事都给忘了;他还记得她气得七窍生烟,一副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模样,为何今儿个却又说要教他泅水?

是怕他短命不成?哼!只要她别老是动手动脚的,他岂会短命?

其实,她的本性还不差,况且她这种跋扈无赖的性子,也是在男人堆里磨出来的,怪不得她。

仔细瞧瞧她的五官,虽说她生得不艳丽,却是清秀得教人觉得舒服。

倘若她的朱唇偶尔可以展露一些笑容,那应该会令他更有好感才是;倘若她的性子可以稍微温柔一些,那更是完美到没得挑剔。

“唷,河里有个美人在泅水哩。”

“那不是福来客栈的大掌柜吗?”

项尔聿不悦地蹙紧眉头,侧身望去,睇着两个生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男人。他抿紧唇瓣,随即站起身,大剌剌地走到两人面前,硬是挡住他们的目光。

那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率先开口。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不知道。”他怎会识得这等下贱之人?“不过,我知道你们正在瞧的人是我甫过门的娘子。”见他们的目光无耻地往她身上飘,他要是忍得下这口气,他就不叫项尔聿!

“唷,原来是大掌柜前些日子抢来的男人,真是了得!想不到她这回竟找来命这么硬的男人,居然让她克不死。”话落,两人随即笑成一团。

抢来的男人?命硬的男人?克不死?

项尔聿正思索其中的意思,突地觉得身后有人靠近。

“别同他们一般见识,咱们走!”

惠儿滟趁他挡住那两人的目光时,迅速地游上岸,三两下就套上衣衫,拉着他便要走。

谁知道这两个男人硬是挡在他们面前。

“走开,好狗不挡路!”他没好气地道。

没瞧见她一身湿吗?虽说天候是挺热的,可是也有可能会染上风寒。况且,她穿上外袍也没用,她的身子湿渌渌的,使她的曲线一览无遗。

“大掌柜,妳的男人可不懂咱们的规矩。”

“两位官爷,他不是本地人,自然不懂,但是官爷,我可没得罪两位,若是随意栽赃个罪名给我,我可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惠儿滟一如往常,先是冷哼一声,随即别过脸,然而项尔聿不知何时已闪身到她面前,硬是站在她前头,颀长的背影虽嫌瘦削,却教她心底窜过一道暖流。

他还挺不错的,知道要护着她,看来他也不是那么的差。

“滚!”项尔聿不悦地大吼。

面对女人,他可以忍;面对男人,还奢望他忍什么?

他们的目光老是在她身上打转,是存心要气死他吗?倘若他再默不作声,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官爷……哼!在这附近能被称为官爷的,不过是看守驿站的小小驿站兵罢了。

“大掌柜,妳是没得罪咱们,但妳的男人可得罪了……”

突地扑通两声,而后是两人狼狈地呼救声,然而项尔聿置若罔闻,拉着她疾步回客栈。

“你的武功还不差呢!”她震慑极了。

这么瘦弱的身子、这么白净的脸庞……

“倘若不懂,要怎么行走江湖?”他叹了一口气。

她应该知道他会武功的,头一回在河畔被她解救时,他不就正被人追杀吗?如果不是有人把他丢进河里,他可是很有把握能把那干人逼退。

先前之所以容忍她,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他才始终不敢动手。

女人天生娇弱,要是他没有拿捏好分寸,把她给打伤了,那该怎么办?

惠儿滟眨了眨眼,对他彻底改观。

看样子,他一定能够长命百岁,要不怎么撑得过拜堂,甚至是洞房花烛夜?看来阴阳子真的没骗她,这一回她压对宝了!

她得要赶紧想个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她身边,她要让众人知道,她惠儿滟可不是注定孤寡!

“艮协,你到底要做什么?”

被一个大男人押住,走在客栈的长廊上,这模样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要不是跟艮协还有几分交情,他真想一拳打飞他。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艮协卖着关子。

“啐!”怎么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个样?

每次问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他们总是回答--待会儿就知道了。

他又不是神通,光是一句话,真以为他猜得出来吗?

唉,今儿个好不容易可以站在柜台,充当大掌柜,让他倍受摧残的尊严获得一丁点补偿,可是还站不到一刻钟,艮协便拖着他往二楼跑。

现下正逢掌灯时分,客栈一楼的食馆人正多着哩,让他耍点小威风,又有何妨呢?

“进去吧,先在里头待一下。”艮协推开客栈的上房,推他入内。

“我待在里头要作啥?”

项尔聿踏进里头,上房极为典雅素净,而一旁的矮几上已经放满美酒与佳肴,窗台边还放了香炉,几缕轻烟袅袅,清香扑鼻。

回头睐着门口,只见门已合上,他一脸疑惑地坐在矮几旁。

难不成是惠儿滟那婆娘大发善心,今儿个特地款待他一顿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