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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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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浪子绅士》    作者:丹菁




“你会不会放风筝啊?”他笑问着。

赖若寒在另一头回答道:“不会,我一直就只会荡剑式……”

他笑笑摇了摇头,往她的方向走去。

“我们交换一下,让我秀一手给你看看什么叫作放风筝,让你知道风筝是飞到天空的,而不是放在地上滚的!”

赖若寒微窘地推了时少飒一把,见他依旧放声大笑,她也笑了开来,把线卷交给他,换她负责拿正风筝。

“若寒,我说放的时候才放。”时少飒大喊着。

“知道了。”

“准备!”时少飒喊着,随即小步往后跑,确定线已经拉紧了,才又放声喊着:“放!”

赖若寒随即放开双手,见他快步往前跑了一段距离,风筝离地后飞得又远又高,她不禁拍手。

“你好厉害。”她小跑步到他身边,瞧他依旧不断地放长线。

“没什么。”不过是放风筝而已,不要把他说得像英雄一样,他会禁不住骄傲的。

“你放风筝的方式和再基好像,就连对话都像,刚才我那样远远地看着你,还以为……”她的话未完,便见到他的手一松,刹那间,线卷和风筝一起飞扬到乍起的风中,飘向海洋。“你……”

“真是像到这种地步吗?”时少飒沉声问着。

难道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其他话题了吗?她非得要跟他提到刘再基吗?都说了,出来玩是为了要开心,他可以委屈自己满足她每种期待,为什么她就不能稍稍满足他一下?

“少飒……”他怎么了?刚才明明还笑着呢,怎么现在脸上却突地飘上一大片乌云,怎么回事?

怎么他的情绪就和今天的天气一般,早上还出大太阳,中午过后有点阴霾,现在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上头已经乌云密布,雨好像随时会落下。

“真感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他哂笑着,有点自嘲意味。

这又像了?妈的,到底有多像?

外表像就算了,怎么可能连脾气都像,怎么可能连行为举止,甚至是思考逻辑都一样?真是见鬼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赖若寒微抿着嘴。

“我也不懂!”时少飒没好气地吼着,大步往前走。

妈的,他真是愈来愈不懂自己了,居然由着她牵制情绪,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她搞成什么模样?

他的脾气向来不好,但是遇上她之后,更是差劲到连自己都唾弃。

“那你为什么要把风筝放掉?刚才已经飞得很高了,如果你不要,可以给我啊。”赖若寒紧紧跟在他身后追问。

“不要!”他头也不回地吼着。

就是不给她,偏是不给她!所有和那个男人有关,甚至会勾起她回忆的东西全都不给她!

“你在发什么火?”她硬拉住他的手,强迫他停下脚步。

他恼火地敛眼瞅着她。“我说过了,不要老是拿我跟他相比较,不要老是说我很像他,我是个个体,不要再说我像谁,我就是我!”

老是提那个男人,他到底算什么?

“我知道啊,你再怎么像再基,你也永远不可能是他,所以……”

“帽子快飞了。”他突道,截断她的话。

“嗄?”尽管不解,她还是抬起双手紧抓着帽檐,突地……

他的双手捧住她细致的脸,狠狠地吻上她,半咬半啃着,彷若要把一肚子的火全都发泄在她柔嫩的唇瓣上,再将舌探入其中,蛮横霸道地索吻,强逼着她非得要承接他所有的不满,良久,才不舍地放开她的唇。

“你要记住,我是我、他是他,不要再搞混了!”他凑近她低咆着,依旧牵着她往回走,然而步伐却不若先前的优闲,仿佛正在闪躲着什么,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气息……

第七章

果真下雨了,赖若寒若是没记错,去年的此时此刻此地,也一样下着教人心乱如麻的雨。

天空泼了一整片的深灰色,层叠沉重地占满了整片照理该蔚蓝的天,有如她的心情。

赖若寒坐在落地窗边,看着豆大的雨滴不断地敲打着阳台上的桌椅,更不断地敲打在她身上。

雨打得很乱很急,就像她的心情,忽左忽右,被疾风吹得溃散。

从昨晚到现在,她的心情一样的慌乱。

不知道她的慌乱是因为这场雨,还是因为时少飒昨天突如其来的怒气,抑[奇][书][网]或是因为今天是刘再基的忌日?唉……她都快要搞不清了。

现下他就睡在沙发上,像个小孩般,而她始终没有勇气面对他。

她懂他的意思,但是要做到,真的不容易。

她不懂为什么不能提到刘再基。

只不过是随口聊聊罢了,犯得着生那么大的气吗?

和刘再基相较起来,时少飒的脾气显得难以控制多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怒气可以生……倘若她真的说错话,他只需要告诉她一声就好了。

他是他,刘再基是刘再基,尽管在某些时刻,她还是难以分得清楚,但她还不至于迷糊到混为一谈。

她还记得自己对他提出圆梦的要求,她会努力的不将两人搞混的。

可谁要他们两个是如此的相似?先前见过时少飒的兄弟,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发型的不同还是个性的不同所致,反正她就觉得他的兄弟不是那么酷似刘再基,然而他就不同了,两人重叠的地方太多……


挪开了托在下巴上的手,赖若寒缓步走到沙发边,纤细的身子蹲下,动也不动地凝视着他孩子般的睡脸。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像?

老天为何把刘再基带走,却让她再遇见如此酷似他的男人?

她从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且相似到让她冲动地提出圆梦的要求……在这一段时间里,把他当成是刘再基,不算太过分吧,让她一圆相思梦,等梦醒了,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要求是奢求吗?

天晓得她是多么地想刘再基,她是多么希冀他可以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只有一眼、哪怕只是梦境一场。

她一点都不坚强,只有老天知道她脆弱得如此可笑,思念几乎快要把她逼疯,失落与孤寂轮番上阵摧残着她的意志,每每将她掐进临界点里,欲将她吞噬,她都得要费上气力再把自个儿给拉回这个世界。

而现在,一个酷似他的人就在眼前,要她如何能不采取行动。

说她无耻也好,说她不懂矜持也可以,她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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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若寒失神地看着时少飒浓密的睫毛,睇着他深刻的轮廓、浓扬的眉,还有极深的眼窝,厚薄适中的唇……她不自觉地轻抬起手划过他短而凌乱的发丝,滑落在他的脸上,停顿在他的唇。

昨天下午,他突然的亲了她,咬得她的唇直到现在还略微红肿……但是她并不觉得痛,甚至想要再……

她的心在颤跳着,仅守在最后一阵线的薄弱矜持在隐隐浮动,然而她依旧硬抓住一抹想放肆的灵魂。

她低下头轻吻住他,垂下的眼直睇着他依旧合上的眼,见他仍在熟睡,她更加放大了胆子,合上了眼,轻触他的唇,再轻轻地滑过,只是最单纯的碰触,寻找可以慰借的摩挲,良久良久,她忘情地轻触,压根儿没发觉正遭她偷袭的男人已微微睁开眼,眉头紧锁着,好似正在隐忍着什么。

正当时少飒快要忍受不了时,压在他唇上的柔嫩唇瓣倏地移开,而映在他身上的影子也略微后退,他感到失落,但也松了一口气。

可,他心情正矛盾,便又发觉影子慢慢地靠了过来,他连忙假装翻身,懒懒地伸腰。

赖若寒见状,赶紧退到一旁,心脏急遽地跳动着。

时少飒假装刚清醒,一副才瞧见她的模样,不动声色地轻问:“还在下雨?”

“嗯。”她有点慌,仓惶的脸强抹上笑意。

还好!她偷偷拍着胸膛安抚直加速的心跳,松了好大一口气,然而方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羞涩不知道为何竟会在这一刻翻涌而上,红了她粉嫩的颊。

“怎么老是在下雨……”他状似无意地轻喃,实际上正极力地压抑住被她轻易挑起的汹涌欲念。

“差不多每年这时节总是会下雨。”缓和了心情,她慢慢地走到落地窗边。

“前年是这样,去年也是这样……”

有谁会知道,在阴错阳差之下,她竟会旧地重游。

“你前两年都有来这里?”时少飒索性翻坐起身。

“嗯,前年跟再基来过一次,觉得很好玩,所以去年……”话到一半,她不禁停住,映在落地窗上的粉脸显得有些哀伤。

时少飒以为她是在顾忌他,不禁没好气地说:“说吧,你想说就说吧,你两三句话就离不开他,你干脆现在跟我谈个过瘾、谈个痛快,反正外头在下雨,我们哪里也去不成。”

天啊,他真是大人大量,不过,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很想从她身上知道一些关于刘再基的事,想知道刘再基要送给她的钻戒,为什么会出现在讲尚志的金库里。

“你不是不要我提他吗?”赖若寒苦笑着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时少飒点了根烟,轻睨她一眼。“我想,你身边大概也没有人可以陪你一起回忆吧,把关于他的记忆说个透彻,这也算是做复健。”

鬼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他又不是心理谘询师,哪里会懂这么多。

“他……我们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工作,然后才认识了尚志,那时候……”她幽幽地开口,说的都是关于与刘再基的甜美回忆,时而笑得甜柔,时而笑得苦涩,潋滥的水眸染上一抹凄楚,眸底含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