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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欲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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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书籍名:《恣欲恶男》    作者:丹菁


他不爱她,打从一开始便不曾爱过她,娶她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孩子,娶她是因为他觉得他该负责任,其余的什么情感都沾不上边。

或许他根本就无法爱人,否则怎会无法回应竞芳的爱?否则岂会无法面对务晴那一双清澄的眼眸?

“你不要再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了,实际上你很痛苦对不对,你很自责对不对,你又何必强要自己扮成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务晴声泪俱下地说着。“在我的面前,你可以演回你自己。”

她是个多么卑劣的人,只知道恨他、怨他,挖空心思地寻找他隐藏的事实,想为自己雪冤,却不知道自己竟伤他这么的深。

一开始,她便先伤他的。

或许她根本就不适合当记者,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群握有裁决权的人,还用不着她自以为是地裁夺别人的生命。

“你懂什么?”桓恺蓦地将她推到门外,瞪大冷厉的眼眸瞅着她。“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论断我?你不过是个记者,一个扒粪无耻的记者,你最好给我滚远一点,千万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像是赤裸着身体展现在她面前一样,轻易地让她把他给看清楚,一眼看穿了他的伤口在哪里、看穿了他伪装的坚强,却又无力掩饰的无奈感。

“对不起……”务晴眼中噙泪瞅着他,满怀歉意地道歉,是第一次的道歉,亦是最后一次;从今而后,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绝对不会。

“我用不着你的道歉,你滚!”

桓恺无情地吼着,用力甩上门板隔去她啜泣的脸,也掩饰了自己的脆弱。

在门板的两边,两颗心、两份情,却不相连。

第十章

她真的就这样消失了吗?

桓恺望着报纸上小小的道歉启事,写着她从此以后不再当记者,心里只觉得百感交集。当他打电话到报社去问时,她确实已经辞去了工作,然而也自此下落不明。

他不知道心里陌生的情绪是喜还是悲,或许从此以后他便不会再受折磨,不用老是念着她。

但是他偏偏念着她,忘不了她,又该如何?不会的,他不会一直念着她的,就如同他不会一直念着竞芳。

她不过是他生命中闪过的一颗流星,用不了多少时间,再亮的光芒也会在黑暗中失去璀璨。

可,为何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接近她不过是为了要报复她,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影已经进驻到他的心里,挥也挥不走,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只要一闭上双眼,便能见到那一张倔气带泪的脸。

该死!

桓恺微恼地丢下手中的报纸,点起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让那微辣的烟味充塞整个胸口,想要借此刷掉那抹烙印在心上的身影,却发觉那张带泪的脸庞硬是纠缠着他、牵引着他。

她到底是怎么诱惑他的?

她并非美得无双无俦,但当她那一双星眸噙着泪水时,却又是如此勾扰着他的心魂。

“哈罗。”

一听到一双玉指在他眼前的桌面上敲着,发出轻脆的声响,桓恺随即抬眼看着不知何时走入他私人办公室里的女人。

“你……”桓恺眯起冷惊的眼眸望着她,心里掠过一丝落寞。“你是谁?”

该死,他竟然下意识地以为是她。

“你不记得我了?”徐姿莹轻轻地笑了,拔掉眼境,将及肩的长发往后抓成一束马尾,再次对他笑着。“这样子,有没有一点印象?”

“你该不会是姿莹吧?”他有点愕然。

“很开心你仍然记得我。”徐姿笑道。

她和他到底有多久没见过面了?最少也有十五年了吧,无法一眼认出她,倒也是无可厚非。

“你从孤儿院离开之后到底是去了哪里?你为什么没有来找过我?”

桓恺有点激动地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往日的回忆如海水般冲刷着封尘的心灵;看见她和看见竞芳是一样的感触、一样的想念,分开那么多年,真的没想到还可以再见面。

“你过得那么好,我何必来叨扰你?”徐姿莹淡淡地笑着,倘若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奇Qisuu.сom书再和他见面,不想经由他想起在孤儿院里的那段悲惨记忆,可是为了务晴,她不来也不行,毕竟她今天会变成这样,她确实必须负大部分的责任。“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话家常的。”

“那你今天来是……”他不解地睨着她。

“我今天是为了务晴来的。”

“务晴?”

听到这可爱又可憎的名字,他的心便像是被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痛得他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还是想求你去见她一面,别再让她那么的自责了。”

徐姿莹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地把话说清楚。

“你和她很熟?”

他的眼眸里有着错综复杂的情绪,心底想要逃离务晴所带给他的诡异氛围,无奈口却不听使唤地打听她的消息。

明明想要将她彻底地赶出他的世界,为什么他总是无法自拔地想要接近她?不管他心里怎样的否认,然而传递到脑子里却是数不尽的相思。

“满熟的,你想知道她的消息吗?”

很好,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她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或许可以经由她的手撮合一对佳偶。

“她最近好吗?”

几经折磨,他终于不再挣扎,想要一解相思。


务晴躺在床上,睁大空洞无神的眼眸盯着天花板,任由流不尽的泪水滑入自己的秀发里。

到底是过了几天,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把自己关在这小小的套房里已经过了很多次的黑夜与白天,然而她却合不上眼、睡不着觉,只能睁着眼任由泪水一滴滴地滑落。

已经流了那么多的泪了,为什么还会流泪?

她以为只要把泪流完,她就不会再痛苦,尽管如此,心还是痛得难受,痛得令她无以复加。

她自以为是地认定自己可以把持住,以为自己确实是公平的,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和那群不分是非的媒体记者一样,她为了澄清自己的清白而硬要扒出他的往事,无耻地想要以他不为人知的过去而洗刷自己所受的冤屈。

她不是最讨厌那些搬弄是非、惟恐天下不乱的媒体?为何到最后她的行径却与他们如出一辙?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痛恨这样的自己!她明明是那么的爱他,可是她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他。

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当记者,因为,她仍是会为了自己而偏私。

天啊,她真是无法想象自己会是那样的人,可她偏偏就是。

她到底伤他有多深?她明知道他的眼眸里藏着太多悲伤,为何她仍执意要逼他告诉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为什么这么残忍?才进入新闻界没多久的光景,她已经变成这副德行,更何况是那些已经工作了一、二十年的同事,那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们追逐她?

媒体的力量果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至。

叩叩!

轻轻的两声敲门声,仿佛是雷敲打在她的心头上,将她几欲脱离肉体的灵魂推回她的身体内。

她无力地转动木然的眼眸,望向门板,想不通到底是谁找她,她疲乏地调回视线,不理睬那扰人的敲门声,径自沉入自己的责难中。

叩叩叩!

急切的敲门声似乎没打算放过她。

务晴叹了一口气,努力地用双手撑起虚弱的身子,坐在床畔喘息着,想要赶紧起身开门,无奈全身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到底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她也搞不清楚,只觉得一直都不饿。

才要向前跨出一步,孰知脚绊到了床单,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子便结实地跌落在地板上,痛得让她连喊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趴在地上,听着那恼人的敲门声。

到底是谁?她都已经不想见人了,为什么还有人要来打扰她?

不管了,她不管了!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她不想开门、不想见人、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赎罪。

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她?欺人太甚了!

碰!碰!

急切的敲门声蓦地转变为粗暴的撞门声,吓得她赶紧坐起身子,望着那扇不算坚固的门板。

“不会吧?”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一扇几欲被撞开的门板。“他们到底想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碰!

最后一声仿若是撞击在她的心头上,门被撞开了,就连她的心房也被人撞出了一个大洞;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外头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还有人群的最前头那一张熟悉的俊脸。

是他!

“你在搞什么?”桓恺的手上拿了一堆报纸,大步地走到她面前,蓦地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坐在地板上,随即快速地关上门,杜绝外头追逐他的媒体,不让他们发现她的美。

“为什么我敲门敲了那么久,你硬是不来开门?”确定把门关得死紧之后,他又来到她的身边,带着恼意的瞳眸直视着她,发现她脸上尚有残留的泪痕,而且她消瘦得令他害怕。

搞什么,不过是几天没见面罢了,为什么她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你到底有没有在吃饭?”

该死,她是打算要让他心疼死吗?

“你为什么来了?”务晴有气无力地问着。

“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桓恺望着她消瘦的脸庞,再大的怒火都化为柔柔的怜惜。“你先看这几份报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