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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芙蓉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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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书籍名:《有女芙蓉初长成》    作者:最爱零食


凤于飞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美貌,却比母亲更有舞蹈天赋,从小耳濡目染,学会了母亲的一身绝世舞艺。如果她的容貌不是那么抱歉的话,绝对可以成就另一个传奇。

凤于飞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丝毫不顾及她三岁都不到的学生能否听懂?更确切地说,她并不是在对另一个人讲故事,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娃娃愧疚于自己之前的以貌取人,紧紧地握住她此刻冰冷的双手,默默倾听。心里暗暗承诺:她会尊重保护这位命运坎坷的凤师傅。

凤师傅一直发着呆,娃娃没有惊扰她,很久过后,凤师傅回过神来,歉然地看了一眼沉默着的徒弟。不过她不免有些奇怪,这个孩子忧伤的表情,好像全听懂了似的。

离下课的时间不多了,凤师傅开始介绍舞蹈,娃娃听得格外仔细。

一个成熟的舞者展现的动作之所以具有审美价值和艺术魅力,是因为体现了“形、神、劲、律”的高度融合,这正是舞身韵的重要表现手段。“形、神、劲、律”作为身韵基本动作要素,高度概括了身韵的全部内涵。形,即外在动作,包含姿态及其动作连接的运动线路。神,即神韵、心意,是起主导支配作用的部分。劲,就是力,包含着轻重、缓急、强弱、长短、刚柔等关系的艺术处理。律,也就是动作本身的运动规律。这四大动作要素的关系,是经过劲与律达到形神兼备,内外统一。其规律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力与形合”。这都是精辟的概括与提炼。而这些文字又与元素性动作高度统一、谐调,构成了舞蹈美学理论……(注:此段摘自舞蹈理论教材)

讲完这些,已到了晚膳时辰,凤师傅对正陷在云里雾里的娃娃劝慰道:“你还太小,现在还不能理解这其中的精髓,将来在习舞过程中,为师会细细讲给你听。”

听舞师傅这样说,娃娃才释然并保证道:“凤师傅,徒弟一定会好好跟您学舞。”

娃娃最后见到的是教诗词的师傅,这位师傅比较特殊,他就是今科状元君尔豪。这位十六岁便金榜题名的少年状元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他怎会屈尊降贵来教她这个奶娃呢?

原来娃娃的祖母就是出自君家,闺名君如凤。而这位君尔豪的祖父就是君如凤的胞兄,也就是说娃娃和他是表兄妹的关系。娃娃想这要是叫他师傅就降了辈分,就和他打个商量叫他君哥哥,君哥哥欣然接受了。

君哥哥的第一课讲的是《诗经》中的《关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少年状元讲完这诗的含义后,见娃娃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为她没听懂。就宽慰道:“这是一般学子的第一课,不过玉妹妹年纪尚幼,不理解也很正常,过些时日就会懂了。”

娃娃对这位同辈的表哥比较随便,就不服道:“谁说我不懂来着?我懂得不能再懂啦。”

状元失笑,让娃娃说说自己的理解。

娃娃得意道:“这还不简单?意思就是说,等我长大了,会有很多君子来追求。对吗?”

状元即便是满腹经纶,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初闻如此豪言壮语,惊得合不上嘴。

娃娃追问:“君哥哥,我说得不对吗?”

状元咬牙道:“玉妹妹理解得果然透彻。”

娃娃见他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起了戏耍之心,眨眨小鹿般的眼睛俏皮地问:“那,君哥哥你是不是君子呢?”

可怜的少年状元首次遇到了答不出来的问题!

第2部分

8.丐帮鼻祖

比起第一天的顽劣,娃娃之后的表现还是比较乖巧的,毕竟这些才艺是她自己要学的。娃娃很有分寸地渐渐“开窍”,有计划地逐步显山露水。众师傅无不惊叹玉小姐的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授者欣慰,受者轻松,几个月下来也算小有所成了。

转眼到了中秋佳节,娃娃挑了半天才相中一身嫩黄色棉纱裙。是粉脸衬嫩黄,还是嫩黄衬粉脸?不得而知,总之,娇俏得有点令人炫目。

娃娃还没来得急央求爹爹带她外出,就被太监的传旨声堵住了口。娃娃扫兴,告别长辈,心不甘情不愿地钻进了宫中派来的马车里。利用路上这段时间,娃娃努力调整心情,以备待会儿能“欢天喜地”地见到皇帝。

在皇帝鼓励又带点期待的目光中,娃娃欣喜地扑到他怀里,然后一屁股坐在皇帝腿上。整个过程熟练流畅,看着他们一副家常便饭的模样,皇帝近侍们开始怀疑他们是否经常偷偷夜半私会?

可惜这么“甜蜜”的温馨场面很快被无良的“程咬金”破坏。一把泛着蓝光的长剑当胸刺来(按娃娃事后的估算,如果当时皇帝反应慢了0.01秒的话,她俩就会被串成葫芦)。

好在皇帝平时山珍海味也不是白补的,一个“金蟾脱壳”成功地使刺客的剑卡进龙椅。皇帝左手把娃娃扔给闻声赶来的侍卫,右手同时抽出腰间软剑。

这显然是个有经验的刺客,见一击不中,立马仍下催泪弹火速撤离。众人挥开浓烟,见一侍卫俯首跪于御前瑟瑟发抖,手中只余一片嫩黄棉纱衣角。

娃娃被刺客夹在腋下,进了一片树林,林中早有人在等候接应。那个个子矮小的蒙面接应者问:“怎样?”

身材魁梧的刺客答:“失败了,只劫了个公主。”

被颠得晕头转向的娃娃一听,神志清醒了,忙喊道:“我不是公主,我是……嗯……嗯……”

高个刺客捂住娃娃的嘴,催促小个刺客速速离开。又是好一阵颠簸,娃娃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疲惫,昏睡过去。

等娃娃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茅屋里,有点反应不过来。门口两个闭目打坐的蒙面人听见动静,都睁开眼睛看着娃娃。

娃娃一发现他们就想起了事情经过,忙急急扑过去拉着劫持她的大个子刺客的衣袖解释道:“我真的不是公主,我是当朝玉丞相的孙女。真的,我不是公主……”

见那位刺客无动于衷的样子,娃娃慌张转移目标,对小个子刺客继续:“我不是,真的我不……”娃娃突然住口,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忆起一双同样冷漠又黑白分明的眼睛,指着小个刺客惊呼,“你,你,你是元宵节庙会的那个白衣少年。”

娃娃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揪住少年:“你还记得吗?元宵节那个晚上在庙门口,我坐在我爹爹的肩头,我见过你,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只是,只是你一转眼就不见了。”

娃娃扭头对高个刺客苦苦分辩:“我真的不是公主。”又指着少年继续道,“他,这位小哥哥见过我,我那时就是坐在爹爹的肩膀上的,怎么可能是公主呢?”

大个刺客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一句足以浇灭娃娃所有生气的话:“那又怎样?就算你不是公主,皇帝当时那么紧张你,恐怕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比公主还重呢。”

娃娃颓废,无力地问:“你们想怎样?”

大个刺客遗憾道:“本来抓上你只是为了更顺利出逃,没想过对你一个无辜幼儿下手,只是你既然见过他的真面目,那就留你不得了。”

娃娃哀求的目光望向旁边的少年,期望能引起他一丝不忍。

少年起先是沉默无视她,后来好像有点受不了娃娃源源不断的求助“热线”,问道:“你当时那么小,又隔了半年,怎会记住而且认得出我?”

娃娃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对着少年眼冒星星:“实不相瞒,我,我那时对你一见钟情……真的,你别看我小,我后来天天想起你,想起你那双星星般的眼睛……真的,不然我怎么半年了还能认出蒙面的你?那都是因为,因为我天天在梦中和你相会,才,才印象那么深刻……”

见少年一副看到猪飞上天的表情,娃娃故作羞涩地说:“你,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那是我第一次出门,在茫茫人海里一眼就望见了你,你想想看,这是不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呢?”

这么明显的胡言乱语,连娃娃自己都觉得没人会相信,只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自编自演下去。奇怪的是少年还真的煞有介事地认真思考起来,连旁边的大个刺客都若有所思地盯着娃娃打量。

大个刺客对少年用“千里传音”问道:“师弟,师傅那日说的元宵节晚,你会遇到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不会就是她吧?”

少年一副五雷轰顶,大受打击的模样。

娃娃虽听不到他们的腹语,但见他们的神色有些松动,就决定把面子里子都押上,赌上一赌。她拉拉破损的衣角,对少年推销道:“做人要有远见嘛,趁现在我还小没人注意,你赶紧把我订下来吧。不然的话,等我长成大美人了,你就排不上号了。”

少年一听更是有了像踩到狗屎般的嫌恶表情,见娃娃还想开口,恶狠狠地爆出一句“闭嘴!”一把抓起娃娃的衣领,施展轻功把娃娃当垃圾似的扔进丞相府,乘着夜色扬长而去。

失踪了一天一夜的玉小姐离奇地归来了,尽管衣衫破败,神色狼狈,但看在众人眼里犹如天神降临,丞相府的乌云终于散去了。

在丞相府苦等消息的太监立即告辞,欢喜地回宫上报好消息去了,丞相送走公公,并让人召回在外地毯式搜索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