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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采采的南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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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猫与茉莉花

书籍名:《周采采的南瓜车》    作者:淡月小鱼


        “在回家的路上,我依然陶醉在我南瓜车的美梦中,却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最遥远的路线回家,我就是喜欢绕大圈子,这是我每次选择陌生路线的错误选择,试过很多次,每次都错,佩服自己对错误的坚持,依然选择向左走,看见一颗粗壮的大榕树,晚上借着路灯看他,好像一位纳凉的老爷爷,独自己一人摸着胡须,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我现在居住的城市,夜晚不是那么热闹,街道上也会有一些行人,却还是觉得冷清,虽然是一条陌生的路,但我坚信我肯定能回到家。继续我的南瓜梦,看着车站站牌上的标识,离家还有一站的路程,还用说嘛,继续走下去。我们要为自己所做的每次选择负责任。”

        ——周采采的博客

        吃着甜甜的冰激淋,白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担心也是白费,不如开开心心享受榕城美丽的夜色。

        兴许是冰激淋吃太多,甜昏了头,我在宾馆附近的小路上绕了好几圈,依然没有看见三千水那熟悉的银蓝色大招牌。

        说我心里不着急是骗人的,但着急也没用啊!找不到能有什么办法?继续找呗!

        路边的那颗榕树看起来很粗壮,晚上借着路灯看像一位纳凉的老爷爷。我十五分钟前看到它时,好像也是这么想的来着。

        呃——十五分钟前~~,我怎么又绕回来了?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小星星,忽然觉得好饿。

        榕树爷爷身后有一家葡式简餐店,米黄与浅蓝相间的门头上画着一只诱人的蛋塔。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我决定就在这里把漏掉的晚餐补回来。

        说是葡式简餐店,其实可点的基本上都是中餐。我在服务员的推荐下要了招牌烧鹅饭和冬瓜排骨例汤。米饭又香又韧,烧鹅的味道也很好,排骨例汤更是几乎达到了我妈的水准。呵呵,看来我无意之中又发现了一家好店。

        将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烧鹅丢进嘴巴,我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服务员刚刚送来了特供的大麦茶,捧起香香的大麦茶,我悠然自得地对着窗外路灯下的榕树爷爷发起呆来。

        这条小街的夜晚不很热闹,偶尔有几个摇着芭蕉扇的悠闲身影从灯下走过,也总是那么静静的。忽然一个小小淡黄色的身影摇摇晃晃地闯进了我的视线,凝神望去,原来是一只小小的猫咪。真的是一只很小的猫猫,如果不是我飞行员等级的视力,根本不可能发现贴在榕树根边的它。它颤颤巍巍地倚在树边,可怜的小脑袋低低垂着,碧绿的眼珠子迷迷蒙蒙,渐渐合了起来。

        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般,扔下手中的麦茶,我奔出餐厅向榕树下的小猫猫跑去。

        我跑到榕树爷爷身下时,小猫猫身边多了个蓝色的身影。他蹲在小猫身边,用手指在它肚子上摸来摸去,这个变态家伙,小猫已经像是病的要死掉了,他还在这戏弄它!

        “喂!你做什么呢?”我气汹汹地一把将小猫从他手指下夺过,小心冀冀地捧在手心里,它看起来真的好虚弱,我是不是应该对它采取什么急救措施?比如说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之类的。

        “小猫已经病的这么难受可怜了,你这坏心肠又冷血的人还欺负它!”我一边考虑救猫事宜一边还不忘数落那个变态。

        “那个~~其实~~”

        “其实什么?难道你想说你是在帮它看病?”我搂着小猫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是医生啊!”

        “那个~~其实~~”

        这个变态不会是结巴子吧?我不耐烦地抬眼向他望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全都让我碰上了。眼前的变态竟然是那个在机场被我的小三砸到脑袋的眼镜兄!

        眼镜兄显然没有认出我来,他两颊通红,吃力地推了推眼镜,委屈地说:“那个,我是在帮它看病,其实我就是个医生!”

        “呃~~我…”这次换我结巴了,看来是冤枉了好人,眼镜兄怎么看都是纯良忠厚的好人,怎么可能会是欺负小猫猫的变态呢!既然他没认出我来,我也就继续假装不认识好了。

        “那你是医生的话就快点救它!诺——”我把小猫猫递到他眼前说:“快点给它做人工呼吸!”

        “嗯——啊?”眼镜兄红红的脸刷地就白了。

        人工呼吸好像是有点困难,小猫猫的嘴那么小,肺一定也很小,万一眼镜兄肺活量很大,一口气还不把它给吹炸了。

        “算了,不要人工呼吸,你来给它做心脏按摩!”我把小猫的前爪拨开,努力寻找它心脏的位置。

        “我…”眼镜兄继续结巴,“我虽然是医生,可不是兽医。”

        小猫缩回小爪,低低地喵了一声,头靠在我的手腕上,没了动静。

        “啊!你还在这磨蹭!小猫要死啦!”我急的快要跳起来。

        “别急!”眼镜按住我的手,把小猫接了过去,缓声说:“我刚才观察过了,它没生病,只是不知在哪里误喝了些酒,醉的厉害。现在应该是睡着了。”

        我愣了,喝醉酒的小猫?原来,我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只小猫猫的酒后醉态?

        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把小猫包了起来。

        “虽然只是喝醉了酒,但它太小,还是有些危险,我要把它带回去为它解一下酒。”眼镜抬起头诚恳地对我说:“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变态,我是真的想帮这小猫,请你相信我。”

        眼镜兄的诚恳让我这么厚脸皮的人都有些无地自容,再次痛恨自己的莽撞,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人。

        “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了…”脸上因愧疚而有些烫烫的,天,我周采采竟然也会脸红了!

        “没关系,你相信我就好。”眼镜灿然一笑,春风拂柳。“我想问一下——”

        “问什么?”确定小猫猫安全后,我准备撤退。

        “你的声音,”眼镜有些犹豫地说:“你的声音很像在机场帮过我的人,你——”

        “你要好好照顾小猫哦!也要好好养它!我先走了,再见!”

        “喂——请等一下!”

        不理会眼镜的叫声,我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

        过了街,左转,左转,再左转。我呼呼地喘着气,抚着胸,我猛然停下了脚步,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不想让眼镜兄知道我就是那天机场的那个淑女?我真的那么在乎什么所谓的淑女形象?茫然,我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了。

        再次回到榕树爷爷身下时,小猫猫和眼镜兄都已不见了,只有我,像个傻子似的又回到了原点。

        “小姐!”

        有人叫我!难道眼镜兄还没走?

        我讶然回头望去,却是葡氏简餐厅服务员小伙子那有些激动的脸。

        “小姐!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吃霸王餐的人!我和他们打赌了,你一定是回来买单的对不对?”小伙子咖啡色的瞳孔中满是让我汗颜的信任。

        “对不起啊!”我一边掏钱一边连连道歉,“我刚刚一时有事忘记了!”

        “没关系,没关系,您一看就是个有文化有气质,淑女一样的人,当然不会是故意的。”小伙子乐呵呵地接过钱,笑着对我说:“您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光临!”

        “谢谢!再见!”我勉强笑着转身离开,走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竟然忘了问问那个小伙子三千水酒店怎么走。

        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第一次,没来由的,在榕城的夜色下,我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

        难道是我错了?那么我到底又错在哪里?

        “周采采!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什么?”

        我恍恍惚惚地向四周看去,好像刚才有人在叫我的名子。

        “喂!我在叫你呢!怎么像梦游似的。”

        声音在很近的耳边响起,我望向在我耳边说话的人,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惊道:“谢…谢…谢总监!”我总算是完整地说出了三个字,瞧我这出息!

        “别谢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在街上逛不安全,快回宾馆去!”谢安玄皱了皱眉。

        我恩了一声,低下头向前走去。

        “你往哪走?宾馆在右面!”

        “呃?右面?”我愕然,敢情我之前一直认定的左边是错的啊!

        谢安玄望着我那白痴般的表情,摇了摇头,转身说:“原来是迷路了,跟我走吧。”

        我,一向以聪明灵俐自称的周采采!竟然会迷路!原因还是记错了方向!我真是应该买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只得像只小狗般可怜巴巴地跟在谢领导身后,偷偷在心里粘那碎成一片一片的自尊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谢领导脸上似乎有那么一抹怪怪的笑,笑的我心里毛毛的。不过,我今天晚上很不正常,似乎是撞了邪,所以,很可能是我看错了。

        已经十点钟了,街上更加安静。低着头,踩着谢大人长长的影子,我努力跟上他那类似于竟走的步速。忽然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真好闻啊!我大口吸着凉凉的香气。

        原来是宾馆边上还没关门的花店。花店已经将别的花都收了起来,只在门前摆了几盆初绽的茉莉,而那香气,便是这些小小白白又不起眼的茉莉的花香了。

        我定定地站在花店门前,望着那些灰色瓦盆中的小茉莉,舍不得离开。

        不知道谢安玄怎么发现我没跟在他身后的,他见我傻傻站在那些茉莉前,也未叫我,只进了那店里去。不一会,他走到店门前端起一盆开的最盛的小茉莉对我说:“走吧,宾馆可以养花。”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跟着他身后飘落的一串茉莉香回到了三千水。

        谢安玄住十六楼,而我住在十楼。电梯停在十楼时,他把茉莉塞到我手中说:“早点休息,记得给它浇水。”

        我捧着茉莉花,呆站在电梯外,直他的脸渐渐消失在闭合上的电梯门后,我才喃喃地对着电梯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