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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书-情越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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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二章 疑窦丛生

书籍名:《忘情书-情越大宋》    作者:由罗


        “林姑娘她?”每日,不论李道非交待的其他事项办得如何,李顺都必往毡帐区这里走个两三趟,以供随时差遣。

        “服过药,刚睡了。这是先生开的须采买的药单。”琪玉手指纸上几处,将何庆朗吩咐的话原样转述给他听。

        李顺接过纸张,扫了眼便折好收妥。

        琪玉左右看了看,将李顺拉到离毡帐较远处。

        她从方才与李顺见面开始,面上便隐不住愉悦之色,李顺瞧在眼里,只是不说,任她拉到一旁后,才道:“怎么?”

        “这几日,你和爷在忙什么?”

        “……”

        “你不说也罢,我大略也猜得出。”

        李顺没作声。

        “有,仇,必,报。”琪玉一字一顿,念出这几字后,她目光瞟了瞟李顺,见他仍无意问她什么,便忍不住主动附到他耳边低语:“你可知,长宁她今日……”

        李顺默然听着,仍未作声。

        琪玉耳语罢,议了句:“我瞧她现下,只是当局者迷。”然后目光直视李顺却一语不发,明摆着是在等李顺开口。

        “知道了。”稍时,李顺终是应道。

        两日后,近午时。

        琪玉端了药回来,却没在毡帐里见到人。

        她放下碗,转出毡帐,四处望了望,果然在毡帐后头看到一个徘徊的身影。

        琪玉快步走过去,待走得近了些,她才出声:“长宁。”

        连希玖回头,浅浅一笑:“方姐姐,我在这。”

        “先生才准许你下床走动,你便到处乱走,当心外头风大。”

        “我只是太久没走动了,这才一时不曾注意。”她想了想,又顽皮一笑,“方姐姐,我忽然想,要是风大听见姐姐方才的话,会不会觉得气恼?”

        “这才刚好了些,你就知道拿人说笑了。我看那风大的脾气甚好,他又怎会计较?走吧,快回去喝药。”

        “嗯。”她乖乖配合。

        琪玉上前,挨在她身侧,陪她一块往回走。

        走了几步,连希玖忽而低低喃道:“有个能说话的人真好啊。”

        琪玉耳尖听见,扭头又瞧见她神情有些寂寞,便故作不意道:“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做甚?”

        连希玖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个恍惚,竟在不知不觉中脱口说了句没想说的话,连忙圆道:“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何先生身边,还有这样一位汉人徒弟,这里多了个能说汉话的人,也是不错。”

        她这话说得又快又急,琪玉暗自发笑,怕她察觉,先以袖掩了口,才附和道:“嗯,是不错。”

        两人慢慢走着。又走了一阵,才回到所住的毡帐前,琪玉打开帐帘,让连希玖先进毡帐。

        “真佩服他们,住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不会走错。”连希玖进了毡帐,才嘀咕道,“我刚才看了下,这里的毡帐差不多都一个样。若是姐姐不来找我,我兴许还走不回来。”

        琪玉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有何难?可怨不得别人,不过是长宁你自个迷糊罢了。好了,别啰嗦了,趁药还没凉,你赶快喝了吧。”

        连希玖支吾了一声,双手捧过药碗。

        也不知怎的,自上回喝药后,药汁在她口中莫名发苦,她便对喝药有些微微抗拒起来,再不若往昔干脆,总要迟疑上一阵才能勉强自己张口喝下。只是她掩饰得好,琪玉才没有察觉。

        她眉心微结,从药碗间悄悄抬眼。这两日,琪玉每进来后,就顾自背对着她整理卧榻,整理完了,才会从她手里收去药碗,之后便要她回榻歇息。

        她暗叹口气,捧起碗,闭上眼,任药汁顺喉而下。

        琪玉今天整理得是不是久了些?她药汁全灌进口里了,琪玉还在榻前翻来覆去摸索着什么。

        “长宁,方才你是否把那银饰收去了?”琪玉终于开口。

        银饰?!

        连希玖稍稍错愕了下,才回想起先前琪玉帮她替换衣物时,她将一直贴身放着的鹿纹银饰取出,随手便搁在卧榻上。还是琪玉谨慎,拿来方帕子包了,替她暂时放在枕下。她原本也想着换完衣物后便立时收起,后来只因听到琪玉说,那位何先生已允准她下床走动,她一时兴奋,便趁琪玉离帐煎药时,自己也走出了毡帐,竟忘了先行将银饰收回。

        “没有啊,我没有收。怎么?”她如实回答,心内却惶惶不安起来。

        难道说……银饰不见了?

        萧寿宁老远便跳下马,兴冲冲直往何庆朗暂居的那顶毡帐奔去。她会这样小心谨慎,全因何近深并不喜她在人前纵马横冲直撞的模样。要不是对他的情绪有所顾忌,她又怎肯甘心情愿委屈自己一回?

        一路奔进帐里,却只看见何庆朗在那里埋头研读医书,他的大徒弟风大正在一旁识记药材,而她想见的那个何近深却仍未见人影。

        她幼时体弱多病,父亲便在她极小时,将她托付给何庆朗调养身子,故而,她也算是在师傅身边长大;如今她身体康健,无病无痛,全有赖师傅之功,也因此,她对于师傅的精湛医术推崇倍至。她心里自然清楚,师傅读书时最不喜人打扰,便径直上前拉过风大,声量放低,单刀直入问道:“何近深呢?”

        风大全副心思正放在药材上,教她强行拉了开去,一时转不过弯来,只得连连回头瞧何庆朗。眼见师傅毫无理会之意,他只得分了心神回想一番,才慢条斯理低声作答:“郡主,我想起来了,何师弟他才入皇城,便遇到李爷,师弟便和李爷叙话。我听得师弟说,上回和李爷碰面时,李爷曾提及有封师弟的家信要捎给师弟,只因在外行走不便,不曾带在身边,还放在南城一处客栈内。师弟便有意趁此空闲去取。李爷便同意了。临走的时候,我见李爷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向师弟打听上头所列的药材应到何处采买合适。师弟瞧了眼方子,见是师傅的笔迹,又有好些药材都不常见,一时眼见是说不清楚,便回头跟我说道,怕是午后才赶得及见师傅,便让我先行回来。我便先行回了。现下算算时辰,师弟也该回了。还请郡主稍待片刻。”

        萧寿宁忍着性子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原委,才放手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风大忙又朝她躬躬身子,这才回到药材堆前,继续埋头识记药材药性。

        萧寿宁在毡帐里转了一圈,无人搭理,她更是倍感无趣,哪还有心情白白守在里头等着!

        此际,她忽然想起前日她在四处寻找何近深时,无意间掀开那顶由罢曲哥哥出面相借给李爷的毡帐帐帘,当时,那位在此养伤的林姑娘恰巧醒了过来,两人便这么粗粗打了个照面。她当时无心细看端详,便匆匆一笑离开了。

        而她会知道那位林姑娘正是何近深的表妹,还是上回林姑娘受伤、李爷去找罢曲哥哥商量的时候,她恰巧经过偷听到的。要知她平日最恼何近深的,便是他口风极严,跟他打听过多少次他的事情,他都不曾予以回应。害她只能在平日里对此多加留心,这才多少让她知道了一些。果然,她这番苦心没有白费,李爷就认作她与何近深关系匪浅。她心下欢喜,又怎会出言否认?

        罢曲哥哥平日也喜好与汉人交往,懂得不少汉人的风俗。他曾同她说过,汉人喜欢“亲上加亲”,表亲通婚是常有的事。这样看来,那位林姑娘会不计辛苦千里来此,多半还是对其表哥别有居心。她与其在师傅这里虚耗时辰,倒不如趁现下去会会那位林姑娘,然后再作对策。

        她打定主意,便走出师傅的毡帐,往旁边那顶毡帐走去。

        走到那顶毡帐外不远,前日在师傅那里看见的、那位给林姑娘煎药的汉家女子,恰巧从毡帐内走出来,自往别处去了。萧寿宁便趁此时闯入帐内。

        可让萧寿宁意外的是,毡帐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盛满药汁的药碗还在向外冒着腾腾热气。

        “难道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萧寿宁暗忖。这么说来,那汉家女子多半是去找那林姑娘了。

        她在毡帐中随性走了一圈,不由自语道:“怪了,她难道不用脂粉?那她要如何勾引何近深?”她还想弄些中原女子用的脂粉回去试试呢,若是何近深喜欢,她好再找人去配些。

        或许那位林姑娘正在病中,这满帐只闻得着药味,即便施了脂粉也无用处,所以便把东西收纳起来,藏在了什么地方?

        她想了想,走到卧榻旁,四下摸索起来。当她的手移至枕下时,碰到一件透着冰凉的东西,还小心地用帕子包着。

        萧寿宁面上立时浮出惊喜,赶忙将它摸了出来,急急打开帕子。

        “咦,这是……?”

        这不是师傅极为钟爱的佩饰么?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林姑娘,又怎么会暗藏师傅的佩饰?难道师傅他……

        萧寿宁紧紧握着刚找到的银饰,再无心管其它,直掀了帘子奔向何庆朗的毡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