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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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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籍名:《洛阳情事》    作者:煓梓




怎么办?喻希柔心焦不已,一天又快过去了,再过一刻钟就要敲锣散市,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供浪费,她今天非把染料买到手不可。

站在她身旁一言不发的抡语剑突然握拳重重击在柜台上,这狠狠的一击,差点击垮了柜台。

这下子店老板不想理他们都不行了,他连忙走过来,准备和轮语剑大声理论,却在看到他的面孔后不由得噪声。

这男人的气势真强,虽不开口,又面无表倩,但锐利的眼神令人生畏,他是瞎了眼才会把他误认为长工。

“喻……喻姑娘。”他赶紧陪上笑脸,就怕她身旁的男子拆了店铺。“抱歉怠慢了。你想买些什么?”

“我想买些金粉,大概需要二两。”

“行!”店老板点了点头,只是桩不大不小的生意,勉强凑和点做吧。“一钱金粉八两银子。”他边说边露出虚伪的笑容,似乎在等着喻希柔说不要。

这太离谱了吧?价格突然上涨近三倍。

“可是以前你卖的价格不是这么贵的啊,我记得是一钱金粉三两银子,跟你现在提的价格差太多了吧?”

的确是差很多,店老板暗忖。谁教她失去了靠山,而且又得罪了杨氏绣庄?杨氏绣庄的人早已贿赂好整个洛阳城的染料商,说好不得供应染料给喻氏绣坊,意欲通死喻希柔。

杨氏绣庄的人个个残暴,他还想多活几年,只好对不起喻希柔了。

“没办法,现在人工这么贵,金子的价格又上涨,所以金粉的价格自然也就跟着上扬了。”他摆出一副“你爱买不买”的白样,“更何况金子需要人工慢慢磨成粉,总要耗些时日,贵也是当然。”

“是吗?”抡语剑突然开口,语气冰冷的说:“据我所知,目前澄州那里的金子大量开采,金价正大幅滑落,哪来的上扬?”

他的几句话吓得店老板脸色苍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至于人工……”抡语剑笑了,但笑得阴森,看得店老板更觉恐怖。“我可以免费效劳。”

他的眼神倏地移至柜架上展示的小金块,店老板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不妙!

店老板万万没想到眼前看似温文的男子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在一阵掌风扫过之后,他心爱的小金块就这么化成更小的碎片,连带打坏了柜架,也打跑了所有客人。

“这样够不够小?”抡语剑云淡风清的丢下这一句,教店老板头皮一阵发麻。

“再小一点如何?最好是磨成粉。”说完,又是一阵掌风,所扫过之处的东西几乎全化成碎片。

这人惹不得呀!

店老板这时才如梦初醒般的大喊:“住手、住手啊!壮士!你再打下去,小店就要化为碎片啦。”

抡语剑闻言住了手,“现在卖不卖?”

“卖卖卖!”店老板连声道,再不卖恐怕小命会不保。

“一钱多少两?”他用眼神警告店老板最好别耍诈。

“三两”

“嗯?”

“二两……”呜……这不赔死了。店老板不禁在心里哀号。

“还不去包?”抡语剑喝道。让他受点教训就罢了,用不着欺人太甚。

“还有,”他拿过喻希柔手上的小纸片,上头记载着其他所需染料的数量及价格交给店老板。“剩下的全照这纸上所写的去秤,不得有误。”

“是是是。”遇上这么恶霸的客人,就算杨氏绣庄要怪罪他,他也只有认了。

喻希柔只能一瞬不瞬地瞪着抡语剑瞧,她跟他真是差太多了。以前她一直以为人们是因为她的一字表情而对她服气,一点也不曾发觉自己的弱势,直到父亲骤逝为止。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在这个社会上一个女人所能做的实在有限。虽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有一个好男人让她依靠的感觉实在不错。

“你真厉害。”这是她由衷的赞美,但抡语剑的回答却更让她感到意外。

“我一点都不厉害,厉害的是你。”一想到她要和这些奸商打交道,又没人可以帮她的忙,抡语剑就心疼不已。

“希柔,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处理这么多事,谈这么多生意,真是难为你了。”

喻希柔发现自己的心门又打开了些,或许他真是她生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懂得爱她、珍惜她并且尊重她的人。

“回家了。”抡语剑微笑地再次伸出石手,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小手交给他。

在夕阳余晖中,喻希柔如愿以偿的将她所需要的染料带回绣坊。只不过这回她再也用不着自己提了,因为她身旁已经多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第五章

“大哥,杨云霸那儿怎么说?”邢连兴奋的问。从邢起读完信后,脸上那愈咧愈大的嘴角来看,八成是好消息。

邢起抬起头看着弟弟,从他那充满期待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有多恨抡语剑。这也难怪,有谁被扒了裤子还能不记恨的?

“杨云霸决定跟咱们合作,联手除掉喻氏绣坊,以报失利之仇。”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值得意外的,杨云霸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

“好好好!”邢连乐得击掌庆贺。“那他的信中有没有提到要用什么法子?”就他所知,杨云霸那人下手从不手软,阴险得很。

“有,而且还是个够毒的点子,包准能搞得喻氏绣坊鸡飞狗跳。”说完,邢起附在弟弟耳边小声说出计划。

“原来如此啊!”显然杨云霸信中所提的法子,颇令邢连满意。“真不愧是杨云霸,这点子确实够毒、够狠。”这下他倒要看看喻希柔那死丫头如何应付接下来的灾难。竟敢让抡语剑令他出糗,他非整死她不可。

“万一喻希柔那死丫头仍有办法化解杨云霸的诡计,那又该如何?”邢连突然有些担心的问。有抡语剑陪在她身边,这可能性极大。

“放心。”邢起阴狠的笑着,“万一第一步失败,咱们还有第二步、第二步,直到把喻氏绣坊拿到手为止。”邢家往后的享乐就指望它了。

“杨云霸可曾提过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计划?”邢连恨不得早点除去抡语剑,以报“扒裤”之仇。

“很快。”邢起跟他弟弟一样急,只不过他急的是他的口袋,而非替邢连打抱不平。

“说不定明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以杨云霸有仇必报的个性来看,他绝对不会让喻希柔逍遥太久。

“好好好。”邢连跟着又是一阵兴奋的击掌。

喻希柔、抡语剑,你们等着接招吧!

喻希柔双手使劲和着染料,她拚命的和、死命的和,差点将木桶里的黄栌给和出桶外。

该死的抡语剑!她在心中暗暗骂道。那只多情的蜜蜂又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勾引外头那群花痴。

还说什么要互相尊重,说什么想了解她,全是屁话!她早该知道男人的话根本信不得。

一想到这里;她又难掩心中的激动,只好更加用力和着木桶里的可怜染料。

哇!希柔是打算把那桶黄栌给和成膏状吗?抡语剑无声无息的倚门而立,就她目前的怒气看来,恐怕就算此刻外头正打雷下雨,她也听不到。

她到底在气什么?

“再和下去,你的白绸上衣就要报销了喔。”今天希柔身着白绸衫和红裙子,模样煞是清纯美丽,让他联想到草原上的野生小花。

一听见他的声音,她的火气就更旺了。大众情人也会想到她?哼!

“我的上衣不干你的事,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到染房来?”喻希柔赌气的哼道,就像个任性的小孩。

吃醋了?

抡语剑不禁勾起一个环坏的笑容,无声的欺近喻希柔。

最近她愈来愈像一名正常的十六岁少女,懂得生气、懂得心焦,现在居然还懂得吃醋,现在差的只是刺激和打开心扉。

今天她身穿白衣红裙,又系着一条青色的佩巾,让他想起《诗经》里有一首诗歌正好可以用来描写他的心情。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中,聊乐我员。”接下来的句子就留给她去对吧,他相信她必能了解其中的意思。

这……这是《诗经》里的句子啊,地下是:出其闰阖,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芦,聊可与娱。

意思是:东门外的少女似白云,白云也不能勾动我的心,身着白绸衣和绿佩中的姑娘呀,只有你才钟我的情。瓮城外的少女像白茅花,白茅花再好我也不爱她,那身穿白绸衫和红裙子的姑娘呀,只有你我才乐意要。

他的意思是……喻希柔倏地转过身,却发现他早就站在她身后,将她罩在他的身体与大染桶之间。

“了解意思了吗?笨希柔。”

透过他低沉迷人的耳语,喻希柔再一次发现自己很难呼吸。他的声音真像某种溶剂,溶掉了她的意志,也溶掉了她的灵魂。

“嗯。”她只能低着头轻应一声,因为她的双颊早已发烫,此刻恐怕已经红得像关公。

“抬起头来看我。”抡语剑诱惑道,低柔的声音就像勾魂索一般。

听到这蚀人心骨的诱惑声后,她更不敢抬头了,她怕自己会抵挡不住他的柔情而全面投降。

“你是胆小鬼吗?希柔。”他采取另一个方式,要达成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死守一种方法才行。“你若是胆小鬼,就继续保持这种姿势,我不介意和你耗在这里。”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她正视自己的感情不可。

“我不是胆小鬼。”她倏地抬起头否认,一脸激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