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长得这么可怕吗?”秀人再度苦笑。
事实上,黑发乱糟糟、衣衫不整的他依旧英俊性感得让她心都乱了,可是……可是……
她迅速连滚带爬地起身,抱着腰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毯子往后退。
“你……你怎么会……沙发?”她差点踩到纸袋里的书,低头一看,本能的用小脚蹭到了一边去。“我……们……怎么……”
他挺直地坐了起来,僵硬掉的背脊差点喀然作响,但神态依旧温和,“抱歉,我昨晚实在应该抱你回床上睡的,可是--”
可是她一整晚都像无尾熊一样死攀住他的腰和大腿不放,他曾试着抱她到其中一间卧房里要将她安置好,可是她的力气大得很,任他怎么扳都不肯放手,到最后甚至小小声的呜咽抗议……他被这么一哭,心都软了,哪还能坚持硬将她扳离自己身上?
假如抱着她一起睡卧大床,等她醒来之后,他可能更加解释不完了,所以他只好随手拉了条毯子,再把她抱回柔软的沙发上睡。
于是秀人就抱着嘉子,心满意足地睡去……一直到现在。
“可是什么?”嘉子防备地裹住自己,毯子揪得死紧。“你……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偷占我便宜了?”
“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反倒是他,差点被她剥得一干二净。
嘉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好象没有什么异状,再看看他松开了好几颗扣子而露出的诱人胸膛……昨夜的记忆蓦然冲进脑门。
“天啊!”嘉子惊呼一声,急急捂住嘴巴,“昨天晚上……我差点把你脱光光,而且我还……”
舔他!
天!还有呢?除了舔他之外,她……她还对他做了什么事?
嘉子忍不住敲了敲脑袋,拚命要想起后续发展--
苍天哪!谁说酒醉的人清醒以后会完全忘记自己干过什么事的?现在可好了,她是不想记的偏偏记得住,想要忘的怎样也忘不掉。
而且光是想起自己舔他……就已经够恐怖的了,她昨天是怎么了?
嘉子又羞又窘地僵在原地,头都抬不起来了,小手不断地扭绞着毯子一端。“昨……昨天……怎么了?我记得好象……好象有舔……舔……”
“什么?”秀人挑眉。
“舔……舔……”她想要装傻,索性唱起歌来,“天……天天蓝……教我不想他,也难--”
他忍俊不住,“你在干嘛?”
嘉子连连干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昨天……是不是……醉了?”
昨天的烤鱼有加酒,而天知道她的酒力这么差,在吃掉大半条鱼之后就醉倒了。
秀人看着她又惭愧又戒慎的羞涩模样,又好笑又舍不得,直觉想要慰藉几旬,可是脑海倏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可是一个化干戈为玉帛的大好机会!
“对,你喝醉了,还对我下手。”他话锋一转,忧忧郁郁地说:“你一定要负责。”
她呛到了,“负……负责?负什么责?”
“你昨晚对我不轨。”他的表情很是沉痛,一副活生生惨遭辣手摧草的哀怨状,再加上坦露的大片胸肌,说服力十足,看得嘉子一阵怵目惊心。
她霎时慌了手脚,“我……我只记得我……舔……咳,后面的……都不记得了,如果我--”
他作饮泣状--只要嘴边再咬条绢子就跟惨遭恶少蹂躏的弱女子没两样了--还别过头去,“你硬生生剥开了我的衬衫。”
嘉子冷汗直流,“这……这……”
“还舔弄挑逗我的那里。”他指控。
她吓得脸色发白,“哪……哪里?”
惨了惨了惨了……她做了什么好事啊?!
“然后你一直说要欺负我。”秀人幽幽怨怨地叹了一口气,眼神空洞,“没想到……我一世清白……我保持了好多年的贞操……”
“乱……乱讲,我不可能真的把你怎样了。”她手忙脚乱,不忘为自己大声辩护,“虽然我一直说要欺负你,就算……我也真的曾对你动手动脚乱摸什么的,可是……我到底没有把你怎么样……更不可能……夺走你的贞操。”
她身体一点异常感觉都没有哇!人家不是说初经人事会很痛很痛,会落红,而且还会肌肉酸痛吗?她全身上下只有骨头比较酸而已,其它地方一点都不痛!
秀人实在快笑出来了,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总算阻止了嘴角不往上扬,他故作攒眉地说:“我说的是你夺走“我的贞操”,不是我们共同夺走了“我们的贞操”。”
嘉子茫然了好一会儿,总算听出了其中的分别,可是脸蛋儿瞬间像炸开来一样,红得快冒烟了。
“我……你的意思是……”她的声音突然拔尖,“我让你……那个了?”
“对。”他万分肯定地点头。
“就是……”她脑袋瓜晕了晕,“让你……从某种状态中……释放出来了?”
说得那么文雅,秀人忍不住笑了,连忙用一声呛咳掩饰掉。
他的脸还假装害羞了一下,“不要再说了,我竟然让一个女人把我给侮辱了。”
“可是我是怎样弄的?用手吗?”她既惊骇又失措,慌张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想我应该不知道该怎么做吧?我只有从书上看过,男人高潮的话是因为……女人,或者是手,或者是……老天!我要吐了!”
难道她昨天是用嘴巴来……来……
嘉子双腿一软,整个人连带毯子跌坐在地板上,浑身都没力气了。
谁来拿把刀砍了她好了。
“我不相信……”她突然抬头,怯怜怜地问:“我……昨晚没有真的这么做吧?”
秀人看着她惊怕的模样,又是不忍又是怜惜,可是为了他们的将来着想,也只有稍稍硬一硬心肠了。
否则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要把他当假想敌当多久?!
“有。”他看见她小脸瞬间惨白,连忙补充道:“不过不是用嘴巴,你放心。”
嘉子好不容易喘了喘,心跳比较有力了以后,有些无精打采地睨着他,“那……那你想怎么样?”
没办法了,看样子她是真的做了,要不然以艾秀人的身分,何必自毁清白嫁祸于她?
而且他应该不会拿自己的男性自尊和贞洁开玩笑吧!
该死,她为什么没把后半段干的好事想起来?是因为太过刺激的关系吗?
嘉子小心肝怦怦跳,还不待想象就已经浑身发热了。
“你要负责。”秀人双眸炯炯,将一丝得意隐藏得很好。
她又口干舌燥起来了,“拜……拜托,那不过一时酒后……“失手”罢了,不用这么认真吧?”
“你说呢?”他耸起一道眉毛。
“反正……我们是仇人,我一时把你给欺负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昧着良心强辩道。
秀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哈,你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点都不像正义感浓重、好引经据典大谈道理的练嘉子!
她话刚说完就已经后悔了,羞得脸皮一阵火辣辣,烦躁地叫道:“好啦子啦,对不起啦,不然你说要怎么负责?我给你一千块当遮羞费好不好?就快领薪水了,到时候再给你多一点嘛!”
就当她倒霉倒到家了,她认了。
“一点臭钱就想要打发我吗?”他似笑非笑的,“如果给人知道了你趁着酒醉对我下手……到时候不知道我们谁的干爸爸会比较容易被人指指点点?”
他用了极其狠毒的一招,而且还正中红心!
嘉子顿时哑口无言,大眼睛惊恐地眨了眨,苦恼地瞪了他好几眼……最后垂头丧气了起来。
他说得没错,如果给人知道了她一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而且对象又是艾家的大哥,干爸爸一定会被郝北北医生“亏”到老脸都抬不起来,而且郁闷到昏倒的。
报仇不成反被将军,嘉子现在尝到什么叫作欲哭无泪的滋味了。
她沮丧到失去理智,开始抓背黑锅的人,“都是你啦,如果不是你昨天买烤鱼来给我吃,如果不是烤鱼里加酒,我也不会酒后乱性啊,都是你啦……你起码……要负一半的责任。”
秀人轻笑了,温柔地半跪到她跟前去,轻轻拂开落在她颊上的一绺发丝,“好,我负一半责任,我娶你。”
“什么?!”她呆了呆。
“我们要各负一半责任对不对?”看着她傻呼呼的点了头,他心底的喜悦像泡泡般拚命涌了上来,赶忙煞有其事地说:“所以你负责嫁给我,然后我负责娶你,我们两个结了婚,就不会有人管我们之前做过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对着我们的干爸爸指指点点了,你说对不对?”
嘉子傻住了,乍听之下还满有道理的,可是……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我怎么可以嫁给你呢?”她茫然地指出,“我们是仇人,仇人怎么可以结婚?”
“你没听过夫妻是冤家吗?”他好整以暇地回道:“我们本来就有“仇”,现在结成冤家,以后互相欺负,有什么不行的?”
这个好象也是没错啦,可是……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没完全清醒吧,否则怎么会脑袋瓜糊成了一团,很难把事儿想明白呢?
最重要的是……
“我……我又不想嫁给你。”她终于想起来了,小脸紧绷,“你为了许丽桂而冤枉我,所以我跟你的仇不共戴天。”
他真想要狠狠地将她吻到昏天暗地、头晕目眩,让她把所有莫名其妙的抗拒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