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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籍名:《纸老虎》    作者:蔡小雀




虽然她说得很夸张,但是堂衣却愈听愈高兴……

是小布的孪生妹妹,那么长得就跟她很像罗?如果说真能够介绍他俩结识的话,窜流在他骨子里头的疯狂遐念就可以正常转移到布家小姐的身上了……

一想到自己可以恢复正常,堂衣头点得跟什么似的。

“好——”他话还没说完,眉头顿时一皱,“等等,你不是曾经说过,你家中上有老父与两位哥哥,从哪里又冒出一位孪生妹妹来?”

她没想到他的记性这么好。“因为……因为我妹妹不是我爹生的……这个…

…“

“嗯?”他愈听愈怀疑。

她心急如焚,拼命搜寻着合理的解释,“不是不是,是……我妹妹自小体弱多病,然后……然后有个道上说,她一定得在白衣庙住满十八年才能脱离病厄,所以……我妹妹现在人在白衣庙,并不和我们一起住,就是这样。”

她的谎话七零八落的,连她自己都讲得好心虚。

可是没想到堂衣竟然相信了。

他脑袋瓜是这么想的——“倾国倾城又弱质似柳,果然自古红颜多薄命,”

他眼神温柔似水,“如果能有这个机会结识她,我必定倾尽全力照拂珍宠,让她衣食无忧、欢乐无愁……”

他眼底的款款温柔如江水一波波向她袭来,灵儿怔怔地看着、听着,心底陡然嫉妒起了那个虚构的“孪生妹妹”。

终其一生能够得到这样一个伟岸男子的深情,纵然红颜薄命又有何妨呢?如果能够蒙他如此宠爱,就是要她立刻死了也愿意。

“令妹的遭遇令人同情,只是这么多年来,你家中从没人过去照顾她吗?”

“有……当然有。”她悄悄吞了口口水,“家中就我和她最谈得来了,所以我才知道她很喜欢你。”

该死!话好像愈扯慰远了,到时候看她该怎样圆这个谎?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他紧紧张张地问,心下有些忐忑害羞。

“你是京城第一状师,鼎鼎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痴痴地凝视着他。

只是她的一片深情,他怎么也看不见。

堂衣兴奋极了,开始打算着,“是大家谬赞了,不过白衣庙在何处?我几时得见令妹仙容呢?”

“什么时候!”她又伤脑筋了。

到哪里变出一个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精通的国色天香呢?

“该死!我惨了!”她低咒自己,头开始痛了起来。

“小布,几时可以帮我介绍今妹呢?”堂衣兴致勃勃地问。

她头皮发麻,“等……到你收我为徒之后。”

他一怔,眸光炯炯,似笑非笑,“原来你设陷阱给我跳?不过很可惜,我这人生平最不喜欢被设计,如果还要交换条件的话,那就算了。”

她没想到他这么有个性,急得再一把抱住他的腰。“哇,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堂衣被紧紧抱住腰间,整个人一愣,本能地低头看着眉目如画、小脸痴求的灵儿。

男“男”授受不亲,他原想推开她的,可是她的脸庞有着怯怜怜的求恳神情,柔弱得像朵雨中杏花——他心神一震,痴痴地瞅着她,一时之间口干舌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轻轻地扶起了她的脸蛋,不能自己地凝视着她黑亮的眸子。

这样清灵澄澈的一双眼眸,却被轻愁笼罩,满满都是泪雾烟波,晶盈的玉珠在她眸底滚动着,仿佛随时有溢眶坠碎的危险。

他从未在任何女子脸上见过这般揉碎心魄的美丽。

“我的心好乱,头好病,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干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灵儿心恼神伤地低喊着。

“别哭。”他手足无措了,要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闹了个手忙脚乱。

“唉,你千万别哭……”

他的胸膛好温暖、好有力、好安全……灵儿这些天来来回回、反反覆覆的愁绪像是有了依归,偎着他坚硬的胸膛,不知怎地大声哭了起来。

不说还不想哭,被他这么一说,泪水倒是找着了溃堤的缺口,汹涌恣意地冲出她的眼眸。

“哇!我好可怜啊!”她哭得凄凄惨惨,拼命把眼泪鼻涕尽往他衣衫上又搓又揉。

堂衣只得无助地抱着她,挤出笑容来应付四面八方投注过来的好奇眼神。

“他是我弟弟,刚被姑娘甩了,所以才会哭得这么伤心。”他连连解释。

四周的路人这才了然地点点头,面带同情地走开。

天,这可是大街上呢!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布灵带走再说!

他只得边安抚边“架”着她迅速逃离现场。

第六章

堂衣挟着布灵飞奔到了城外的杏花村,在竹影扶疏的三月亭把她放了下来。

从这三月亭居高临下望过去,但见远山含翠、绿水妩媚,杏花村阡陌纵横、鸡犬相闻,夹杂在农意盎然的村子里,大片大片绿色的杏树枝头上,犹有点点未落的雪白杏花瓣儿,在清风吹拂面过时,摇摆出点点幽情。

这是他最喜欢踏青的地方之一,平时无事,他就会携上一壶小酒,带着一管玉萧,到这儿来漫游静坐,惬意地看看黛山、看看秀水。

灵儿看着这样空灵烂漫的美景,所有的难过和伤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眨着泪痕未干的大眼睛,痴然地喃道:“好美呵!”

堂衣微笑着在老位子坐了下来,轻轻撩起衣摆,长腿闲适地跷着,凝视着她,“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有一丝窘然,“好多了。对不住,方才在大街上让你丢脸了。”

她虽然忙着哭,耳朵却没漏失了他跟众人解释的声音。

“不打紧。”他又笑了,英俊的神采看得灵儿目不转睛,“只是你有困难因何不告诉我?是不是你爹逼你非要从文不可?”

她苦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阿弥陀佛了。”

“怎么说?”

她望着远处朦胧如梦的美景,叹了口气,“我爹……是个习武之人,家中又是开武馆的,在他老人家心底唯有武术好,根本不管我喜不喜欢,从小逼我练武到现在,我也实在不争气,一手飞凤刀练了十八年还练不至十八招,他愈心急就愈想逼我练,他愈逼我练我就愈不想练……”

“飞凤刀?极少听见男子习飞凤刀法的。”他蹙眉。

她怔了怔,连忙解释道:“是我娘教授给我爹,我爹硬教授给我的,其实我压根就不想学什么飞龙飞凤刀。”

他同情地看着她,“你的身子骨弱不禁风,怎么看也不像能练武的材料,令尊难道不明白这点吗?”

“他一心只想要把我教成武林高手,问题是小老鼠怎么也学不成大老虎的,他这样勉强我实在没用。”她颓丧地支着下巴,手肘靠在石桌上。

“你真的很想读书?”他有一丝丝被打动了。

她点头,“我想当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有气质有风度有涵养,但是我爹怎么都不肯答应我。”

“假如……”他事先声明,“我只是说假如,假如我愿意收你为徒,谁能去说服令尊呢?”

她双眸亮了起来,“如果你愿意收我为徒的话,我可以偷偷瞒着我爹,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后,他想不答应都不成了。”

生米煮成熟饭?

堂衣防备地看着她,“你说这话好像要借机把我活吞入肚似的。我先说清楚,我没有断袖之癖,是个正正常常的男人,这一点千万不可误会了。”

“我也没有断袖之癖,我不喜欢女人的。”她脑袋瓜子根本没意识到重点,也跟着很认真的表示。

堂衣悚然一惊,失声叫道:“你什么?”

她愣愣地回答:“我说我也没有断袖之癖,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看还是算了吧!”他实在不太相信她,也不太信任自己的判断和自制力了。

“为什么?”

他表情古怪了起来,呛咳了一下,“总之……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就是了。”

“难道你有断袖之癖,喜欢男人?”她呆住了。

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你脑子哭坏了不成?”他男性自尊大大受损,“小笨蛋,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你说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她理直气壮地指出。

他被自己的话给堵住了,“那是……”

“是什么?”她紧迫盯人,凑近了过去,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

她身上那股甜甜馨香又绕鼻而来,堂衣被她逼近的身躯撩拨得小腹纠结发烫、浑身肌肉紧绷……身上每一条敏感的神经统统苏醒了过来,叫嚣着渴望碰触到她……

高张的欲望流窜过每一寸肌肤,在理智道德与渴望之间痛苦地拉锯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盛满了夺人心魂的清秀天真神气,堂衣再也抑止不住汹涌而来的欲望,猛地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闭上了双眼,狠狠地熨贴上她的唇瓣。

滚烫的双唇紧紧地压着她冰凉的唇儿,柔软如凝脂、芳香如瑰露的滋味顿时深深勾引魅惑住他。

堂衣暂时将脑海里的警告抛向一边,满足地低低呻吟了一声,继续轻病吸吮着她特有的甜美味道……

固有的礼教和罪恶感完全消失,他脑中此刻只有属于她的香气和柔软……

灵儿则是惊呆了,被这样猛烈的火焰给吞吃了……她头一晕,唇儿饱受吻咬的同时,痴迷的醉意也渐渐由他滚烫的唇舌传递了过来,他的热吻击退了她所有的意志和思维能力,震撼了她的感官,荡漾了她的春心……

她柔嫩的耳朵陡然又被他的唇瓣攫住了,酥酥痒痒麻麻地感觉一次又一次撩动她的寒毛细孔,她的肌肤渐渐敏感发烫,胸口的热气凝聚成一团火焰,往小腹窜流而下……

堂衣一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唇舌爱抚着她的耳际,一手轻轻地顺过她细致的颈项,沿着索继儒衫往胸前滑下……他的手掌心碰触到了微微的凸起,圆润如…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眸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