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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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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不守妇道》    作者:蔡小雀




“阿当,甄爸还是没跟你说,为什么匆匆把你嫁给一个陌生男人?”

“没有。”银当话声甫落,就听到郝纨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是赤手空拳剥龙虾吃,结果被硬壳边缘刺到手了。

“唉……”她们几个都见怪不怪了。

什么“人倒楣的时候连喝凉水都会呛到喉咙”诸如此类的事情,她们可是遇得多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们早早练就一身处变不惊的本领。

祢芽从包包里掏出一罐优碘,一片OK绷,训练有素地帮郝纨上药包扎,若无其事地继续问。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乖乖的听话嫁人?你还这么年轻,对他又不了解,连交往都没有就直接跳进婚姻里,不觉得太冒险了吗?”

“我也觉得太快了点。”银当支着下巴,有点苦恼。“但是看他们兴高采烈地计划着婚礼,我那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呀。”

“我明白了。”祢芽揉着眉心。

阿当一向就是个孝顺女儿,再加上烂好人的个性,会被甄爸和她丈夫牵着鼻子走,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只是她很担心,以阿当那对人毫不设防,善良到过度泛滥的性格,哪天被沈拓时卖掉了,只怕还高高兴兴帮他数钞票咧。

而且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很诡异……非常非常的诡异。

“你吃掉我的牛排了!”

“这盘不是我的吗?”

“你拿错了啦,那盘才是你的。”

“不对,你已经吃掉了你的龙虾,这盘有蒜泥龙虾是我的!”

瞧荔女与郝纨在那里为了“吃”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完全忘了今天的目的,祢芽便觉头痛地一手覆上前额。

“唉。”她们两个怎么搞不清楚状况呀。

“祢芽,你不是饿了一整天吗?快点吃吧,别叹气了。”银当关心地道,大眼睛眨呀眨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正是她叹气的原因。

“我胃痛,不吃了。”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担心这件事吗?

“哇!真好吃,难怪很多有钱人和明星都来这里用餐!”郝纨又塞了一口牛排上的香嫩鹅肝进嘴里。

“你少吃点,别把大家的份都吃光了。真搞不懂你食量这么大,饭菜统统吃到哪里去了?全身上下没几肉,给你吃好菜真是浪费。”荔女没好气的说。

“没关系啦,不够吃再叫,千万不要客气。”银当笑呵呵的说。

祢芽大翻白眼,天咽!算了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不管了。“喂!那只龙虾是我的!”她也对满桌的美食扑去。

※※※

银当因为一时兴奋吃太多而胀气了一个晚上,睡到天快亮时,她愁眉苦脸地揉着肚子滚下绣金大床,光着小脚踩在柔软的雪白地毯上,跌跌撞撞的想找杯水喝。

忽然间,眼睛没睁开的她撞到了一个高大坚硬的东西——“噢!”几时这里多出一堵墙了?

“当心。”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咦?咦?

银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二十坪大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晕黄柔和的睡觉灯,她一时没把眼前人看清楚。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倒吸口凉气,惊退了两步。

沈拓时有一丝无奈又好笑,语气温和地道:“是我。”

“你谁呀?”她完全没认出来。

不过在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后,她只觉眼前高大男人的轮廓有些熟悉。浓眉大眼、沉静内敛,好帅的一个男人……但他是谁啊?

银当一脸防备地盯着他,“我、我警告你,我老公随时会回来……他、他会跆拳道、柔道和自由搏击,三两下就会把你揍得扁扁的,你最好赶快离开,否则……否则你就惨了。”

“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怀绝技,会那么多种武术?”他啼笑皆非。

“你在说什么?我讲的是我老公……”她倏然瞪大眼睛,“你你你……”

“银当,我回来了。”他平静地道。

刹那间,她窘得真想挖个洞躲进去。

要命,这世上哪有女人认不得自己丈夫的?又不是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等回了一个胡须长长的薛平贵,她的丈夫不过才出差一个月。

“呃,对不起。”她脑中一片空白,挤了老半天才想出这句话。

“没关系,我想你对我也不太熟。”他幽默地道。

“嗯,那倒是,我只见过你两次面,一次在我家客厅,一次在婚礼上。”她认真地回想。

拓时失笑,温和地凝视着她,微带歉意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奇*书*网.整*理*提*供)该在结婚的第一个晚上就出差,而没有陪你。”

她小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在怪你。”

“我明白。”他低着头笑看她天真慵懒的娇嫩模样,眸光陡然变深了。

他的小妻子在渐渐绽露的晨光下美得宛若一株雪色牡丹花……

拓时伸手轻轻抚触着她的脸颊,眼神变得很诱惑、很诱惑。

银当似懂非懂,但是她本能地心旌摇动,手和脚、呼吸和心跳,不自觉地滚烫急促了起来。恍恍惚惚间,她感觉到他柔软的唇瓣落在她额前,然后是敏感的耳畔,骚动的、悸动的、激动的气息……然后,缠绵的花朵盛开了。那一个早晨,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第二章

成了名副其实的沈太太后,银当掩不住的喜悦和幸福飞跃在眼底眉梢,整个人像在发光。但是像她这样一个幸福小妇人,还是不免有一些烦恼的。比方说丈夫一星期有六天半不在家,上流社会无聊的邀约不断,一群贵妇人频频call她血拼或打麻将。真是够倒楣,倒楣到她想叫救命!尤其她再接到一次某位四十年次的董事长太太嗲声地对着她叫“沈家妹妹”,她一定会忍不住尖叫到跳窗逃走的。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考验”,她非常佩服立志要嫁入豪门的少女们。

唉!生活不容易呀。

这天早上,银当闲到闷得发慌,忍不住换掉身上的CD白色洋装——满柜子的名牌服饰也是老公的爱心——穿回了白衬衫和亚麻长裙,还翻找出一双旧旧的布鞋,并把长及腰间的臀发绑成了马尾,露出了雪白娇媚的小脸。

穿衣镜中的她,一改这一个多月来美丽少妇的形象,变回了以前那个二十岁的青春少女。她愉快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叉着腰哈哈大笑。

“这样自在多了。”

她兴奋地走出房门,迎面而来就看到一群仆人在那里忙碌,擦玻璃的擦玻璃,插花的插花,还有人在打扫着已经干净得找不到什么灰尘的长廊。

“听我说,你们大家都去休息,我放你们一天的假……”她在众人脸上看见惊骇,只好改口,“两个小时的假好了,去喝杯茶、吃吃点心,或者看电视什么的,总之就是……放轻松一点,就这样。”

“少奶奶!”众人忍不住抗议。

她有一群热爱工作的好佣人是种天大福气,问题是这样她的压力会更大,每次看到他们尽心尽力做事的那股劲,让她更惭愧自己的无所事事。

“就这样决定。”她像在赶小朋友一样拍着手,“去去去,喝茶的喝茶,休息的休息,两个小时以后再集合。”

众人只好挠头搔耳地听话散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露齿一笑,“嘿,总算可以安心跑出去玩了。”

银当笑嘻嘻地走过长廊,步下回旋梯,经过宽敞的客厅,打开厚重的钢铸雕花大门,门外停着三辆车身在阳光底下散发光芒的轿车,凯迪拉克和宾士与BMW对着她微笑,司机小王身穿笔挺的西服笑着等待着她。

“少奶奶,要出去呀?请上车。”他殷切道。

“我的机车呢?”她眨眨眼,不解的问。

“少奶奶!”小王惊呼。

银当翻了翻白眼,还是捺着性子道:“你放心啦,我骑了好几年的机车,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台北的交通状况……你骑机车太危险……还有少爷会担心……”小王迟疑的说。

她嫣然一笑,“真有事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少奶奶……”他脸色发白。

哎呀,好像是收到反效果了。

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我骑车会当心的,你放心。”

“不太好吧,少奶奶……”

“就这样了,我的机车呢?”

小王突然想起一件事,紧绷的心蓦然放松了,咧嘴笑道:“啊,上次少爷把它送给送报生了。”

她张嘴结舌的问:“送送送……为什么?”

几时发生的事?她为什么不知道?

“送报生骑脚踏车来,少爷刚好在家,就把机车送给他了。”小王微微一笑,“不过我想少爷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怕少奶奶骑车吧。”

她的五十CC机车小红,陪伴了她三年的小红……刹那间,银当快晕倒了,但是她更想哭,更想骂人。“我我我……”她气昏了头,掏出手机就拨了拓时的电话。她有满肚子的粗话要骂,有满肚子的怒火要狂喷,她——

“我是沈拓时。”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那个……你好,吃过饭没?”她谄媚地道,火气全没了。

知道小王在一旁偷笑,银当尴尬万分地低下头,真是痛恨自己虎头蛇尾的没胆德行!

听见是她,拓时略带冷肃的声音顿时放柔了。“吃过了,你呢?”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