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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袁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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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 乌桓

书籍名:《三国袁尚传》    作者:暗黑狙击手


        主薄陈琳将幽州的战况跟众人说了。黄忠以轻兵诈取了涿县、蓟县两地。又击破在渔阳聚众的袁谭。基本控制住幽州局势。

        “可是……”陈琳顿了顿。低声说道:“大公子率其党羽逃往右北平。显然是要去投奔乌桓人!”

        “乌桓人!”袁尚心中一紧。乌桓蹋顿可是有草原上新一代冒顿的称号。这不仅是指他的能力。还指他的野心。

        “乌桓蹋顿素来与我冀州交好。如今少将军继承袁公爵位。可遣使前往柳城说明情况。与蹋顿继续结盟并让其交还大公子。”审配建议道。

        胡扯!袁尚心中暗道。蹋顿向来是支持袁谭一党。要是他承认自己的地位。那就会主动将袁谭送来。可是蹋顿哪是个安分的主。他不趁机挑起争端才怪。

        “这文书就由孔璋先生起草吧。”袁尚吩咐道。

        “属下这就起草文书让人送去柳城。”陈琳说道。

        “不过!”袁尚语气一顿。“要是蹋顿不认我这个冀州牧。那又该如何应对?”

        袁尚这话立即将众人难住。袁绍在时蹋顿就不太安分。袁绍封他为单于。还在民间选送女子跟他和亲。但蹋顿还是经常狮子大开口。向冀州索要钱帛粮草。但袁绍为了北方稳定。不得不对蹋顿百般谦让和拉拢。

        这时幽州控制的属地十分有限。只有涿郡、广阳两郡全部。还有渔阳城以南的渔阳郡。代郡、上谷两郡的南部。因为东汉开始鲜卑乌桓内迁。到这时这些游牧民族部族的势力已经控制代郡、上谷、渔阳地北部。右北平、辽东、辽西三郡更是被乌桓蹋顿所部占据。

        刘虞施行亲胡政策。他担任幽州牧时边地情况稍稍好些。公孙瓒这个主战派取代刘虞后。幽州边地战火重燃。直至袁家取代公孙瓒。乌桓、鲜卑一些部族又开始蠢蠢欲动。

        所以袁尚说蹋顿趁机生事不是不可能。

        “冀州疲惫。我等死敌又是占据中原的曹操。实在是拿不出兵马钱粮来解决边事啊!”逢纪说道。

        “不论蹋顿作何决定。少将军都要忍耐。”审配也附和道。“唯有先报大仇。再腾出手来收拾胡夷不迟。”

        袁尚心中不以为然。但如今抢粮匮乏。兵卒疲惫。他只能先跟蹋顿进行交涉。

        “接下来我想说说开府和兵马调动的事。”袁尚说道。

        几人一下打起精神来。继承袁绍基业后。袁尚是要重新开府征辟幕僚的。而其中人事安排十分复杂。既要照顾到原先的旧臣。也要顾及袁尚的嫡系臣属。而这些臣属所担任的职务。往往决定了他们受宠程度。和在冀州的势力影响。

        说着袁尚将一份起草好的任职文书给众人传阅。因为要统治四州之地。袁尚不能再以州牧的身份担任长官。所以开车骑将军府是十分必要地事。袁尚将陈群急召到邺城。又跟郭嘉等近臣商议后。将这时的一些官制进行了改进。

        车骑将军府幕僚一般都是文职。武将则直接归袁尚统领。其中长史负责统管府内各曹(部门)。是最高属官。其中兵曹。主管军政。户曹。主管民政。薄曹。主管文书。法曹。主管法制监察。仓曹。主管农事和粮食储存。吏曹。主管人事。

        长吏下一级则是从事。他们作为长吏的副职助手。从事再下一级就是舍人。是初级理事官吏。此外还设有军师祭酒、参军若干参与谋议。并主管情报。

        在袁尚的任命中。兵曹长吏为沮授。户曹长吏为田丰。薄曹长吏为贾诩。法曹长吏为审配。仓曹长吏为钟繇。吏曹长吏为逢纪。其余的荀谌、许攸为户曹从事。崔琰为法曹从事。陈琳为薄曹从事。郭嘉刘晔为兵曹从事。陈群为吏曹从事。孙乾为仓曹从事。其中郭嘉、刘晔、贾诩、许攸还出任了军师祭酒。这番任命是袁尚和郭嘉、贾诩等人反复商量过的。六曹长吏中青州一派只占了两个。冀州一派占了三个。剩下的田丰处于两派之间地角色。如此安排一方面是发挥个人之所长。还有是为了照顾和安抚冀州旧臣。

        众人仔细看了数遍。挑不出什么毛病。都赞同了这个决定。同一时候。袁尚也遣人将田丰、王修两人召来。并将在青州的众女也迁来邺城。而袁尚的根基青州由国渊代理刺史之职。张则主管青州军务。其余的陈登、糜竺都被任命为州从事。由他们协助国渊。在袁尚的示意下。张调拨两万青州预备兵。给占据泰山郡的臧霸统领。并任命他为裨将军领泰山郡太守。

        七日后袁尚在州牧府召见了一众文武。除去屯驻濮阳一线的鞠义。屯驻黎阳的徐晃。和驻防蓟县地黄忠。其他文武都悉数到齐。

        先是薄曹从事陈琳宣读了文吏的任命。接着众人向袁尚行臣属礼。正式承认袁尚的地位。

        看着跪坐两侧地众多英才。袁尚心中激动之余。也感受到了手掌大权的快感。还有那燃起的争霸雄心。

        袁尚朗声道:“诸位。自黄巾之乱来。朝廷衰微奸臣当道。先后出现了董卓、李、曹操等挟持皇帝的奸佞。他们打着汉室地旗号。行着龌龊的勾当。各地的豪强也是割据一方。混战不断。我虽不才。却继承了父亲的遗志。誓要铲除奸佞。平息干戈。还天下一个太平安定!”

        顿了顿。袁尚继续道:“在座地诸位都是当世之英杰。蒙诸位不弃出任我的臣属。值此天下危亡之际。正是英雄当立之时。也是诸位一展才华。青史留名地大好时机!望诸位同心协力。共同创建不世之大业!”

        “我等愿辅佐少将军共创大业!”众人纷纷说道。

        “好!接下来我宣布新的军政调令。”袁尚停顿了一下。说道:“高览前去换回鞠义。代为屯驻濮阳一线防备兖州

        “喏!”高览出列领命道。

        袁尚接沉声道:“此次讨伐曹操之战。暴露出军中诸多弊病。军令不严。将领私自纵兵抢掠。兵卒操劳懈怠……”

        “为什么曹操几千兵马。就可以袭取我军上万人的驻地?”袁尚越说越激愤。“为什么曹操地弓箭手能射一百五十步。而我军兵卒只能射百步!”

        袁尚将冀州一众旧臣问得哑口无声。他们漠然者有之。激愤者有之。羞恼者也有之。

        “少将军。白马战败乃我军奇耻大辱啊!几万将士竟然不能拿下小小的白马。还护住不住袁公的性命!”颜良噗通一声在议事堂中间跪下。“若非少将军调度有方力挽狂澜。十万将士不知有几人能归家。值此一战末将方才知道自己部下多窝囊。请少将军给我一年时日。末将定给你练出一支不败精兵!”

        颜良此举一半是感恩。一半是兴起强烈复仇心。

        “少将军。在下虽然即将领兵在外。但也会汲取战败的教训。练出一支精兵以报仇雪恨!”高览也神色激愤道。

        “好!那从今日起军中施行新的军令。并派遣一批督军负责督察。如果违抗军令者定斩不饶!”袁尚朗声道。

        袁尚所要施行的军令。其实就是青州军施行的军令。一众武将见这个既定情势只能纷纷领命。

        袁尚心中大石去掉一块。接着再沉声道:“我跟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即刻发兵征讨!”

        “啊!少将军不可。”沮授立即劝道。“我军接连动兵。冀州已经到了十分疲困之境地。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帛粮草供给大军出兵之用。虽然大仇不共戴天。但也应积蓄实力再说复仇!”

        “如今幽州动乱。兵卒也疲惫不堪。实在不应该草率出兵。”审配也劝道。

        新近才吃了败仗。这些文吏是不愿冒险再战的。所以纷纷跟着劝谏。袁尚何尝不知己方情况。但身为袁绍的继承人。他不能不做出复仇地姿态。这也回避了众人说他父仇未报。就先迫害兄弟的说法。

        袁尚点点头。“正如诸位所说。我冀州实在是支撑不起再次大战。那么趁此时机我等应休养生息。积蓄钱粮。再操练兵马。我与诸位来个三年之约。三年后定要发兵以报国仇家恨!”

        “谨遵少将军号令!”众人说道。

        袁尚说的三年时间其实是经过周密考虑的。只要迅速平定河北的动乱。用两年多的时间足以使冀州恢复元气。更重要的是随着青州生产地恢复。三年后可以囤积起供应十万青州军的粮草。十万河北兵、十万青州兵。袁尚认为那时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问鼎天下。

        袁尚再布置了些政令后。就让众文武离去。而他将兵曹属官还有田丰、审配、逢纪、贾诩、许攸等心腹留下。

        袁尚让许褚典韦两个壮汉抬上一张巨幅的地形图。这是他将这时的行军图。用后世的记忆加以完善的大汉疆域图。

        袁尚指着兖州说道:“曹操退回兖州。他如今应该是忙于抽调兵力平定徐州之乱。依我估计。即便有青州的支持。刘备也非曹操对手。徐州地再次沦陷只是时日的多少。”

        许攸会意。接着说道:“我军积蓄实力。曹操也在积蓄实力。双方比的是谁更快。曹操不会坐视冀州安稳。而我等也要不断给他找麻烦。”

        “对!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到时候中原决战。比地不光是兵员粮草。还有看谁的后方更加稳定。”袁尚说道。

        沮授盯着整个疆域图。说道:“刘备虽然弱小。却也是员宿将。曹操要彻底平定东边的徐州。也需要费些手段和时日。刘表占据荆州广袤之地。拥有带甲之士十余万。可用其对曹操南边的豫州进行牵制。曹操挟持了朝廷。定会让那些老臣心声不满。我等可以联络他们。再联合南阳地张济牵制曹操的西面。”

        郭嘉挥扇笑了笑:“如果加上北面地冀州。曹操岂不是被四面包抄?”

        沮授摇摇头。“刘表、张济皆势利之人。他们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要达到削弱曹操的目地。需要详密地筹划啊。”

        “事在人为。能消耗他一点就是一点。”袁尚说道。“驻守泰山的臧霸通晓军事。其人又擅长游动奇袭战。我打算派管亥与他不断骚扰兖州东部。一来驰援了刘备。二来以攻为守。滞缓他东部三郡地休养。此外。沿河屯驻的骑兵。也可以不断小股地渡河骚扰兖州北部。”

        “公子。这算不算效仿伍子胥的疲曹之策?”郭嘉笑问道。

        “正当如此袭扰曹操啊!”许攸眼珠子一转。问道:“少将军是否在担心曹操也会联合强敌。来袭扰我冀州?”

        袁尚心道许攸揣摩心意的本事不下郭嘉贾诩。他肯定也明白了自己的最终用意。

        袁尚指着疆域图上的河北。“并州地鲜卑匈奴部落。游走冀并的黑山贼。幽州的三郡乌桓。此都乃威胁我冀州的劲敌。其中又以三郡乌桓的势力最大。其对我冀州幽州的威胁也最大!”

        “少将军。我等不是已经遣使前去安抚蹋顿了吗?并不一定要跟蹋顿交恶的呀!”审配说道。

        袁尚脸色阴沉下来。“在座都是我地近臣。咱们也别说那些套话。蹋顿跟大哥关系密切。我看他必定向蹋顿借兵以袭扰我幽冀两州。与其长期地被动防守。不如迅速剿灭掉这股威胁我汉民的胡夷!”

        几人虽然都是袁尚心腹重臣。但是有些话他们不能说。袁谭始终是袁尚心中的芥蒂。在他们看来袁尚是想趁此灭掉这个隐患。

        “三郡之地路途遥远。粮草供给就是个大难题。再说我军兵卒疲惫。而乌桓控弦之士不下十万。要征发多少兵卒才能平定三郡之地?”沮授立即反对道。

        “从前朝廷征讨边地胡夷。都是遣全国最精锐的兵卒。再辅以各地征集的粮草辎重。我等以疲惫不堪的四州之力征讨三郡乌桓。这胜算实在不大。”田丰也反对道。

        “在下倒认为此时征讨乌桓的话。我军胜算极大!”郭嘉淡淡地说道。

        说着郭嘉站起身。“胡人各部落间纷争不断。可联合渔阳代郡等地的鲜卑乌桓人一同攻伐蹋顿。此其一也。蹋顿自持偏远。现在必然没有防备。突然发动攻击。一定能达到奇袭之功效。此其二也。胡人控弦之士虽多。却行伍松散。我汉家骑军虽少。却都乃研习战阵之精锐。是故前平原侯、霍骠骑千骑、万骑就能追亡逐北。此其三也!凭此三点在下断定此战必胜!”

        “说得好!”许攸不住附和着拍手称好。他哪会不明白袁尚地心思。

        见袁尚早有筹谋。而且事关袁家两兄弟间的内争。沮授、田丰、审配、逢纪四人虽然不赞同这冒险的一战。却也不好多劝谏。刘晔、贾诩则是知道袁尚素来都是擅长出奇制胜。所以觉得此战胜算还是有地。

        “如何调兵。如何行军?”许攸接着问道。

        郭嘉笑了笑。“公子可再遣两批使臣携重礼前往柳城。跟蹋顿说明交好的意愿。并让他遣还大公子。”“哎呀!此乃隐强示弱之计。可以麻痹蹋顿。”许攸立即赞叹道。

        郭嘉接着道:“公子跟上谷的阎柔素有交情。可遣人联合他共同起兵。我军则选出三万精兵。避开大道从小路奇袭柳城!”

        “即便从渔阳出发。到柳城的路途也是十分遥远生僻。途中粮秣供给就是个难题。我冀州屯粮不多。不可能像武帝攻匈奴那样。征发十数万民夫运粮。”沮授提醒道。

        “多征发民夫运送辎重也就达不到奇袭之功效。”袁尚摇头否定。再问道:“讨伐曹操之战提早结束。我军还有供给三万大军三月之粮草吧?”

        “尚可供给四万兵卒三月。逢纪答道。”

        “那就好。出征精兵多带骡马与偏箱车。再从渔阳、上谷等地购买一批牛羊以为军用。如此就不需再次辎重供给。”袁尚说道。

        这时贾诩站了出来。幽幽道:“从幽州小道奔袭柳城确实能达到出奇之功效。可是少将军忘了我军还可再派一支奇兵突袭敌后么?”

        袁尚眯眼想了会。惊喜道:“海路!”

        “不错。正是海路。”贾诩指向疆域图。“先前在糜家地海船上。我就听船夫说有人从海路跑过辽东。只要再派一支精兵于辽东登岸。从背后袭击柳城。更加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如此陆路之奇兵也变成正兵了。海路之兵则更出奇!”袁尚不无激动道。如此胜算更大。

        众人在商量了兵卒粮草调度的事。接着就都退了下去。

        沮授走到一半又回到袁尚面前。“在下想问。少将军将鞠义调回邺城。是否想让其领兵征讨乌桓?”

        袁尚点点头。“鞠义晓习羌斗。兵多骁锐。是员难得的将才。况且他也是为数不多的。跟胡人交过手地将领。”

        “鞠义确实是个将帅之才。但他为人骄恣傲慢。不少同僚都参奏过他。少将军需要好好驾驭才是。”沮授提醒道。

        “这些我早有耳闻。会好好应对的。”袁尚答道。

        沮授犹豫了一会。深深拜道:“从前在下一直劝袁公立大公子。可是少将军您不计前嫌。不仅救了在下一命。还提携到兵曹这个要职。这让属下实在羞愧呀!”

        袁尚将他扶起。“先生不必如此。知人善任才能使基业稳固。我是看在先生大才。方将兵曹托付。希望先生一切以袁家之大业为重。尽心尽力。”

        “在下只有倾尽所有以报少将军恩义。”沮授顿了顿。接着说道:“少将军确有齐桓之风。不过在下想再向少将军举荐两人。”

        “是通晓乌桓之事地人么?”袁尚好奇地问道。

        “有一人是。”沮授答道。“其中一人乃高干之弟高柔。此人有治国之才。只是高干先前亲近大公子。他现在畏惧少将军您报复。让一家人闭门不出。以明哲保身。”

        “他们两人好歹也是我的表兄。改天我亲自去安抚他们就是。”袁尚说道。

        沮授点点头。接着道:“这第二个人确实知晓乌桓事务。先前袁公就是委派他联络蹋顿的。”

        “哼。郭图!”袁尚冷笑道。

        沮授看袁尚脸色不善。于是小心道:“前齐桓为成霸业而重用仇敌管仲。公子之雅量实在不下齐桓。试问区区一个郭图又算什么。”

        “先生休要如此抬举我。不过只要郭图愿意归附。我可以过往不究的。这就一起去见他吧。”袁尚说道。

        沮授赶紧答应下来。接着袁尚唤来典韦许褚和一队近卫。众人一起来到邺城中关押要犯的军中大牢。

        此处先前是府衙关押犯人的大牢。袁尚到邺城后将一片区域划出来。专门关押郭图、辛评余党。还派军中嫡系人马把守。

        此时的郭图早没有了先前的风光。他一身肮脏地囚衣。胡须留的老长。一双眼睛浑浊无神。整个人呆坐在牢房的栅栏后。

        郭图他自问也是智谋之辈。平时喜欢出谋划策。但比起谋划来。他更加擅长察言观色。迎合上意。他跟袁绍这么久。早将袁绍的心理揣摩透彻。所出的计谋也多是迎合袁绍的意思。这就是为什么吃了败仗。袁绍也不从严追究他的原因。

        此时郭图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当然明白袁绍想立三儿子地心思。但是他下注时偏信嫡庶之分。认为袁绍迫于压力。最终还是会传位长子袁谭。结果揣摩了十多年。还是猜错了袁绍的最终决定。此可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咣啷!”两个兵卒将牢门打开。喝道:“出来。少将军要见你!”

        郭图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两个兵卒见他没有动。不耐烦地将他架起。拉到了外间。

        郭图愣了愣神。他不相信自己居然见到袁尚还有沮授两人。

        “劳烦少将军来看我这将死之人!”郭图苦笑道。

        袁尚神色复杂地看着郭图。沉声道:“郭图你两次错料敌情。又怂恿父亲冒险用兵。结果不但致使我军两次惨败。还使父亲伤重身亡。算起来父亲的死你也有一半罪责!”


        郭图颓然道:“是我偏信自己谋划而害死袁公啊!事到如今郭图唯有一死谢罪。只是恳求少将军宽容大量放过我家小。”

        郭图说着跪下不住磕头。

        “说起来你的确该死。否则怎么平息两万多将士的冤魂!”袁尚叹了一口气。“不过如今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做?”

        郭图又愣了会。虽然他猜测到袁尚找他必有事。可是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易赦免他。

        “只要冀州还有能用得到在下地地方。郭图肝脑涂地也要效死力啊!”郭图用衣袖擦了擦鼻涕眼泪。“请少将军下令。待郭图办成之后再赐我一死以谢罪。”

        袁尚心中冷笑。这果然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不过现在还有用得到的地方。将来天下平定后。他要是再犯什么过失。那时再杀也不迟。

        “是公与先生举荐地你。说你通晓乌桓事务。此时大哥逃遁乌桓。他勾结蹋顿意图寇略我幽州冀州。所以让你以为参谋。将来或许还要你做向导随军出征。”袁尚说道。

        “啊!大公子逃遁乌桓胡地?”虽然袁尚的才略比袁谭高很多。但郭图想不到袁谭这么快败亡。

        看到袁尚那凌厉的目光。郭图心中悚然一惊。答道:“既然乌桓胡人欲不利与我冀州。那郭图必当竭尽全力以抗拒之。”

        “你是待罪之身。就在车骑将军府领个参军职衔吧。至于查抄地家产……”袁尚顿了顿。

        能保住身家性命就很不错了。郭图哪敢讨价还价。立即答道:“就当对在下的责罚吧。郭图必定效死力以报少将军大恩。”

        有众人大才分担军政事务。袁尚的担子轻了不少。加上万年公主、甄宓、貂蝉众女回到邺城。使袁尚又享受了一段难得的悠闲日子。

        走在州牧府后院。袁尚突然听到低低地悲泣声。他循声走到院落边。看到两名素衣女子掩面而泣。

        “你们在哭什么!”袁尚问道。

        两名女子抬起头。看到袁尚后显得惊慌失措。

        “见过公子。”那两名女子赶紧施礼。她们用地还是从前的称呼。

        袁尚看去。见那两名女子姿色还属上佳。而且身姿曼妙。他仔细一想。记得是袁绍的歌舞伎和姬妾。

        “婢子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两个美姬下拜道。

        “起来吧!”袁尚说道。先前他救过这些姬妾地性命。那是袁绍出殡时。刘夫人强烈要求将他们一同殉葬。袁尚哪不知道刘夫人平时就恨她们。这时正好借机除去以解怨恨。好在袁尚苦劝下让刘夫人改变主意。这也救了她们一命。

        “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袁尚问道。

        其中一名舞姬畏畏缩缩不敢开口。另一名美姬则柔柔弱弱地说道:“是夫人要将我等送人。还请公子救救婢子。”

        袁尚一阵头痛。袁绍留下来的这些“遗产”是个大麻烦。在刘夫人眼中她们是祸水。而歌舞伎还好办。每个豪门都会豢养一批。他还可以省掉一笔钱来购置。可是袁绍地姬妾却是个难题。杀掉不忍心。有了貂蝉等绝色。自己对这些女人兴趣也不大。本来想赏赐给有功将士做姬妾。但是立即发现不妥。这个时代是有帮好友姬妾改嫁的。但是将父亲地姬妾送人。那还真是有违常伦。如果由刘夫人出面将他们改嫁。那时人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袁尚想不出在自己治下。有人敢收袁绍的姬妾。

        “送与何人?”袁尚好奇地问道。

        “呜呜……”那名美姬悲泣道:“是送与下贱的并州商贩。”

        袁尚一阵叹息。这个时代一般的商人地位底下。只有像甄家、糜家那样大地主商人才有政治地位。这些姬妾好歹是在世家门阀待过。要她们去普通商贩家。那她们自然是不愿意了。

        “你们起来吧。我去跟母亲说说。”袁尚吩咐道。

        那两名姬妾连连跪拜。有了袁尚的求情。她们能留下地机会很大。

        袁尚边走向刘夫人的院落。他暗自苦笑。自己地后宫都来不及打理。这会还要帮忙打理袁绍的后宫。不过这些都是苦命女子。自己有财力就豢养着算了。

        院落里主室。刘夫人跪坐木榻上首。甄宓跪坐右侧。

        “显甫你来得正好。宓儿送来西域瓜果。你来尝尝。”刘夫人招手道。

        袁尚跪坐在刘夫人身旁。接过所谓珍贵的“西域瓜果”。他不仅哑然失笑。这些瓜果在后世再平常不过。只是这时虽然开通丝绸之路。也引进了不少作物。但西域地东西还是属于贵族的奢侈品。这样他想到一统全国后。丝绸之路的再次开通。

        “母亲。您是不是要将那些姬妾送与并州来的商贩?”袁尚问道。

        刘夫人脸色立即转阴。拉住袁尚地手。问道:“是不是那些贱婢又去纠缠你了?”

        袁尚摇摇头。“是孩儿听仆役说地。”说着他看向一旁的甄宓。刘夫人并不认得什么并州商贩。那么能联系上他们自然是跟甄宓有关了。

        甄宓芳心一跳。低下头去。

        “她们留在这看着烦心。给她们找个好人家也是好事啊。”刘夫人答道。

        袁尚叹了一口气。“母亲。从前她们是开罪了您。但现在父亲过世。她们不过袁家一般下人身份。跟您的尊贵是没法比地。送到那些粗鄙商贩手中也苦了她们。不如辟一个院落专门安置她们。平时让她们兼作女红。如此既体现了您的大度。也不会惹您烦心。”

        刘夫人对这个儿子心极软。拍拍他地手答应下来。

        “显甫你看宓儿多孝顺。每次有什么珍稀都是送来这里。”刘夫人看向甄宓的眼神充满欣慰。但一会后她转口道:“可是那位公主殿下倒尊贵得很。”

        袁尚听出些苗头。他能从中猜测出一二。刘夫人虽然看甄宓比自己漂亮而有些许地嫉妒。但甄宓的家教使她八面玲珑。不久就将刘夫人侍候得顺心如意。而万年公主虽然也是有教养。但多年皇家熏陶使她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高人一等的高傲尊贵气质。刘夫人指颐气使惯了。哪能容忍别人比她更大派头。于是刘夫人自然亲近甄宓。而排斥万年公主。

        袁尚眯眼一笑。跟刘夫人搭着话。虽然比在青州时。增多刘夫人这个更难应对的醋坛。但只要他心如明镜。就能依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毕竟自己现在是家主。他喜欢宠谁就宠谁。除了刘夫人。没有人能对他指手画脚。

        “公子。外头来人禀报。说鞠义已经带到前院书房。”一个婢女禀报道。

        袁尚心说又来了个麻烦。他辞别刘夫人和甄宓。叫上了许褚典韦来到前院书房。

        鞠义没有披甲。而是身穿冀州军征袍。他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但看到袁尚后立即恭敬地施礼。

        袁尚招呼他坐下。并让仆人端上瓜果点心。

        “鞠将军一路辛苦了。”袁尚说道。

        鞠义坐正来。说道:“辛苦说不上。这点路途算什么。只是不知少将军召我来有何事。是否有新的调任?”

        “这个不急。先让将军看些东西。”袁尚笑了笑。他让许褚端上旁边的九份文书。

        许褚将文书放到鞠义地案几上。鞠义好奇地翻开来看。他的表情先是惊奇。然后变成愤怒。接下来再看两份后又变得脸色发白。

        鞠义抬头看去。见袁尚脸上淡笑看不出喜怒。而旁边许褚典韦两个杀神眼中的凶光。却让鞠义不寒而栗。

        鞠义立即跪了下去。“少将军。这些都是诬陷啊!末将一心忠于袁家。哪敢有半点不臣之

        “我没说你有不臣之心啊。”袁尚淡淡道。“可是这上面说地私吞粮饷、多讨粮草、不奉号令、阳奉阴违。这些事可是真的?”

        鞠义冒出冷汗。辩解道:“这都是那些文官挑拨是非。末将在中山防备公孙瓒时。确实有过不奉调令之事。但那时是袁公受郭图等人挑拨。让我冒然出击。少将军也是通晓军机之人。应当知道何时不能战。”

        “但这虚报兵员。多要粮草之事总有吧?”袁尚冷冷道。“上面可是罗列了清清楚楚的账单!”

        “末将糊涂。确实多要了粮饷。只是末将只拿了少许。大多数都是分发将士了啊!”鞠义再次辩解。“少将军您知道没有战事时。不多发粮饷的话。将士们过得实在是苦。但我是没有纵兵在当地抢掠地。那些钱粮多数分发给了下属。是故先登营他们为何会效死命。”

        这时的兵卒过得是苦。鞠义真是多发粮饷提振士气。或是收买人心的话。那不难理解。

        袁尚见已经威慑的目地已经达到。于是说道:“我相信鞠将军你。但是此间种种做法实在恶劣。要是每个将领都像你这样。我还可以安睡么?”

        “末将谨遵号令。不会再发生这些事情。不过需要练出一支精兵。奖赏是不可少的。”鞠义说道。

        “我会跟公与先生他们商讨裁减老弱增加粮饷地事。”袁尚顿了顿。“此次召你回来是为了征讨乌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