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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就别使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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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书籍名:《爱我就别使诈》    作者:梅贝尔


她打了个冷颤,不敢领教地道。

滕伊瑀脸色陡然一变,不再好声好气,咆哮道:“你要听好听的话我也说了,你还想怎样?要听不听随便你,马上把我的穴道解了,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敢说他的话恶心——这是第二个女人这么说了,上回是他未来的二嫂,那也就算了,连这相貌平庸的丫头也这么说,他的尊严往哪里摆?

“哈!才一下子就老羞成怒了,我看刚才的道歉全是假的,既然是假的,我为什么要帮你解?放心,我点的穴道只要一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你们就慢慢等好了,本姑娘没空在这里陪你们,告辞了。”挥一挥衣袖,她幸灾乐祸地走了,耳边还听见他如雷的叫嚣。

“疯丫头,你给我回来——这笔账我会牢牢地记住,总有一天要一并讨回来。”他满布风暴的脸上完全没有大情人的风流样,那疯丫头将他最坏的一面引了出来,连最自傲的魅力都一再受挫,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不把她搞定,岂不枉费他这么多年打下的名声。

就如邵堇儿所言,时间一到,穴道自然就解开了,滕伊瑀阴郁的脸孔看得逐电心底发毛,那模样让他有种见到二少爷的错觉,真不愧是双胞胎。伺候主子也有两年多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主子发火,还真令人毛骨悚然,不知主子会使出什么手段报复?

第四章

“玉楼春”的栖云阁内,粘逸翚和断云都看得出今晚的滕伊瑀不似平常,眉眼间透着一缕烦郁,唇角也失去迷煞人的笑意,只是一味地喝着闷酒。

“滕兄,你身体刚好,酒还是节制一点喝。”他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前后始末,心中深表同情,这对一个自尊心强的男人而言确实不好过,尤其是败在一个不过十五岁上下的小姑娘手上,对于长年在脂粉堆里打滚的滕三少可是毕生的羞耻。

“不要紧,才喝这么点酒算不了什么,真是气人。”他愤然地将酒杯“砰”一声置于桌面,悻悻道,“那天杀的疯丫头,一连耍了我三次,要不找机会雪耻,我还算是男人吗?”

粘逸翚好笑地揶揄:“真难得有姑娘没被你这张脸骗了,有机会我倒想亲自会一会这位姑娘,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也许那位邵姑娘只不过是想吸引滕大爷的注意罢了,并非故意找您的麻烦。”感情内敛的断云出乎意外地道出一句发人深省的话。

“咳——”滕伊瑀被嘴中的酒呛到,咳得涨红了脸,“拜托,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她要我注意她干什么?”

断云浅浅一笑,“那是因为小姑娘喜欢上您了。”女人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清楚,就连滕伊瑀这种纵横情场的浪荡子也无法完全掌握,只是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吃苦了。

他失声叫道:“喜欢我?!”好个晴天霹雳的答案。

粘逸翚不觉莞尔,“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她当然是喜欢上你了,只不过用的方式古怪了一点,不过还真的蛮有用的,现在的你不是已经注意到她了吗?而且还整天放在嘴边,开口疯丫头,闭口也疯丫头地念念不忘。”

滕伊瑀的表情是标准的痴呆状,“你们不是在寻我开心吧?她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这样耍我了,那只会使我感到厌恶,巴不得她离我远一点,所以你们的推论是不可能的。”他义正词严地驳斥这荒诞的可能性。

“我们也只是猜测罢了,真正的答案在你心里。”

滕伊瑀没好气地赏了好友一记白眼,“本少爷的眼光还没那么差,会看上那种刁钻无聊的小丫头。说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让我连想亲近的欲望都没有,除非哪天我的脑筋有问题,不然就是眼睛瞎了才会挑上她。”

粘逸翚笑得直摇头,“世事难料,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说不定你小指上的红线就系在她手上。”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再不挑食,也得挑一个看来顺眼的对象,那疯丫头我见了就眼睛酸疼、头皮发麻,恨不得这辈子从没见过她,试问月老怎么牵这条红线?粘兄,你可别再危言耸听,吓得我都直冒冷汗了。”他佯装挥汗如雨的模样,根本不当一回事。

“我以为滕兄的魅力惊人,只需随便两句甜言蜜语,就把女人哄得晕头转向,怎么不在她身上试一试?”

滕伊瑀俊脸硬梆梆的,语气僵硬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怔愕一下,然后爆笑出来,“哈——老天,想不到我们滕三少的魅力也有失灵的时候,真不知该感到可惜,还是该额手称庆有人能逃过你的魔掌。”

滕伊瑀轻哼两声,“什么魔掌?你的意思是我是色魔啰?”他不过是习惯身旁不时有女人做伴罢了,竟用那么难听的字眼形容他。

连断云也娇柔地用袖口掩去笑意,粘逸翚刚硬的五官在注视心上人时,眼光格外柔和,“不过幸好有你做范本,和你一比,小弟可就成了少见的痴情种了。”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断云要是真的相信,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答应让你帮她赎身?所以我还是有机会,像断云这么美好的姑娘,有谁忍心见她将一生糟蹋在这里,不如就由我出面跟舒嬷嬷谈判吧!”为了好友的终身幸福,他只好自告奋勇地担起重任,以他的花名,帮个妓女赎身也没人会议论纷纷。

断云微愕,还是柔声地婉拒了:“多谢滕大爷的好意,断云心领了。”眼底的轻愁再度晕开了。

“为什么?断云,如果你是担心娶你会损及我在商场上的名望,那么由滕兄来为你赎身便少了这层顾忌,为什么要拒绝呢?”粘逸翚痛彻心扉地追问,莫非全是他在自作多情,所以她迟迟不肯答应?

断云为难地垂下螓首,“不是这样的,逸郎,你不要逼我……”她了解粘逸翚的个性,要是知道真相,准会不顾一切放手一搏,她不能让他冒险。

“断云,告诉我一个可以让我死心的理由,否则我永远不会放弃。”这次粘逸翚决定坚持到底,绝不因怜惜而停止追问。

她只能泪眼以对,如骨哽在喉,无语凝噎了。

滕伊瑀摇摇头,这次他真的尽力了,无奈人家坚决不肯,又不愿道出原因,总不能硬抢吧!兄弟,你还是好自为之。眼尾正好扫到两人四唇纠缠在一块,他轻轻地带上房门,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一出栖云阁,沿路多少“玉楼春”的姑娘频频向他抛媚眼,他也不令她们失望地回以挑逗的笑容,骤然间心头掠过一抹索然,对眼前的事顿感疲惫,为什么他那放肆的眼神依旧,但只有自己明白……他居然开始不满于现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滕伊瑀甩甩头,一定是身体还没复元,不然怎么会厌烦呢?这不是他最爱的生活方式吗?他才二十三岁,大好的人生正等着自己去享受,要是对女人都没兴趣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深吸口气,他重新振作起旺盛的精神,迫切地想解放这些天积压的欲望,不愿正视心头的问题。

“哎呀!滕大爷,我正要去找您呢!”舒嬷嬷高亢的叫声大老远就听见了,见了他犹如见到财神爷上门,嘴都咧到耳后了,“您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可把我们初色给想出病来了,这相思病可得由您来治才行呀!”

他摇着手中的摺扇,唇上甜腻的笑容连舒嬷嬷自己见了都会心动。

“相思病?有这么严重吗?”那低哑的磁性嗓音像一道春风拂过,满意地看着舒嬷嬷脸上闪过一瞬的怔忡。总算证明自己还是极有魅力,那疯丫头八成还不解情欲滋味,才会完全无动于衷,来到这里,起码自尊又捡回了一些。

舒嬷嬷眨下眼回过神,连她这识途老马都抵挡不住,也难怪初色这些天心情不好,要是他再不上门,搞不好还会出人命哩!其实要是有人想为初色赎身也无妨,只要价钱合理,可以弥补她的损失,让手下的姑娘有个好归宿也是功德一件。

“当然严重了,我们初色对滕大爷可是痴心得很,您要再不出现,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嘴上说尽了好话,拉着他就直往媚香院去。

滕伊瑀轻笑一声,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的确很能够满足男人的自尊心,能让像初色这样的大美人牵肠挂肚,哪个男人听了不会得意忘形。

“那滕某得赶紧去看看她,可别让她病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他也很配合地接下她的话。

“只要滕大爷您一来,再严重的病也很快地就好了。”人未到,声先到,才踏进媚香院,舒嬷嬷的大嗓门拔尖地叫了起来,“初色,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拖着他便推门而入,一入门就听见一阵丝丝缕缕的幽怨琴声凌空扬起,多少缠绵的情意尽付于音律当中。舒嬷嬷努了下嘴,示意他一人进去,自己已转身步出房门。

他掀起珠帘,怡然自得地在琴台前落坐,就见初色香肩微露,似怨似喜地瞅着他,一面操琴,一面吟唱道:

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韶华偷换,光阴虚度。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好、唱得真好。”他很捧场地拊掌鼓励,换得她娇嗔的一眼。

总算盼到他来,初色忐忑的心情甫定,玉臂攀住他的项颈,撒娇使嗲道:“讨厌,那么多天才想到来看人家,先罚你三杯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