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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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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书籍名:《胭脂醉》    作者:梅贝尔




“我是出来办正事,他跟来做什么?”玉修罗微嗔的对他拋个白眼。

祁焄则是黑修罗的本名,他听了之后,满是兴味的挑动眉梢,“当然是离不开你啰!谁不知道雷岳奇对你的痴心,整天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跟着你,好个天下第一大痴情种,真应该请阎皇颁个匾额给他,好好表扬一番。”

“你羡慕的话,也赶快找一个。”她乘机怂恿他。

他发出淡淡的嗤笑声,不露痕迹的转移话题,“你方才说来办正事,有什么大事需要你这玉堂主亲自出马,而且远从江南而来?”

“祁哥还不知道阎皇准备在寿辰当天办选妃宴的事吧?”她开口丢下一个惊人的内幕消息。

执杯的手停顿在半空中,“选妃宴?你是说阎皇打算立妃了?”

“很意外吧!不只是你,我们也一样感到诧异,原本以为阎皇这辈子是不会娶妻了,想不到被两位小公主这么一缠一闹,最后终于还是投降了,决定在那天举办选妃宴,从精挑细选出来的二十位佳丽中,挑出一位阎妃来。”

花了好半晌的时间他才完全吸收这突来的讯息,语气甚是平静的道:“这样也好,“阎宫”的未来还是需要有位少主来继承。”

“小妹也有同感,所以阎皇下令要我在三个月内拟出参选名册,只要是才德兼备的未婚女子,不拘黑白两道,都有资格参与盛会;另一方面,由赫连护法和银堂主负责众佳丽上岛后的一切事宜。依我看来,阎皇并不单只是为了选出未来阎妃这么简单,想必另有深意。”

祁焄冷冷的微扬嘴角,“阎皇选妃是何等的大事,有多少人会善加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混进来,或许这就是阎皇的目的,想来有好戏可看了。”

“大概是吧!你追查“王者之剑”的事有眉目了吗?”她转个话题问。

“我会找到它们的。”

蓦然,祁焄的目光被刚从外头进来的人影攫住,虽只有一剎那的闪神,却没能逃过玉修罗的锐眼。

“她是谁?”她好奇的很。

只见那年轻姑娘进了门,不经意间瞟向二楼的方向,接着,一脸忿然的调开眸光,似乎和坐在她对面的人有什么过节。这倒是挺新鲜的,居然有女子不被他那张魔魅般的俊验所惑!

卢开自然的接口,“那位是缭绫姑娘。”

“多嘴!”祁焄横睨着长舌的小厮。

“缭绫?一种精美的丝织品。不过,小妹倒觉得她相当有个性,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她有预感,那姑娘在义兄心中有相当的分量。

祁焄搬了撇嘴角,“她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你不需要认识。”

“哦,是吗?”过去他的女人可从不在意让她知道,这回却如此反常,这表示义兄心底在意那叫缭绫的姑娘吗?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他竟下起逐客令。

玉修罗故作伤心状,“你要赶我走?”

“别在我面前演戏。”他一语道破她的把戏。

“祁哥,有时候把感情释放一些出来会好过些,别太自制了。”他们都曾经将感情冰封起来,怕别人触碰到内心的伤口,如今,她也希望义兄能和她一样,解开压抑的符咒,学着去爱人和被爱。

“别说!”祁焄脸色阴沉下来,关起心门拒听。

“好吧!我不说就是了。”临走前,她朝卢开使个眼色,要他好生照料祁焄。

“拿酒来!”祁焄开口大吼。

卢开匆匆的去帮他张罗。心里不禁嘀咕:玉堂主,你可真害死我了!

第四章

两匹骏马浩浩荡涌来到“同春园”门口,就见掌柜率领几名伙计在门口列队欢迎。贵客光临他们这种小店,当然要慎重接待。

坐在马背上的一男一女,堪称为金童玉女,所到之处无不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邵总镖头,你要的房间已经都准备好了,请先到里头用膳。”

说起“擎天镖局”,在九六省任谁听到这四个字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前任总镖头邵刚,一生行侠仗义,为人刚正不阿,深受黑白两道的敬重,如今他的独子邵厚远接任总镖头的位置,颇有乃父之风,令擎天镖局声名不坠。

邵厚远拱手为礼,身手俐落的翻下马背,“有劳掌柜费心了。”

这时,他身边的女子也随他下马。只见她眉目如画,杏脸桃腮,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一双溢满崇拜的眼瞳无时不落在他身上。

“二师兄。”她不只徒有美貌,连声音都悦耳动听。

他应声转过头来,“师妹,累了吧?今晚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们都是学武之人,这点苦不算什么。”白薇善解人意的说。

客人坐定之后,厨房很快的便送来河南省的名菜,有八宝布袋鸡、罐子菜、花灯面、阎天喜饺子、肘花、甜汤玉米仁……等。

邵厚远夹着菜,看来有些心事重重。

白薇体贴的问:“二师兄,你还在担心严家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们绝对能够死里逃生,老天爷会保佑他们的。”

他叹口长气,“唉!想不到严大哥全家十余口会遭此横祸,当初我要是早点赶到,或许还有机会救他们。”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你又怎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不幸,二师兄就别太自责了。幸好严家还有人侥幸逃过此劫,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师妹说的对,颢儿是严家唯一的香火,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以慰严大哥夫妇在天之灵。”

邵厚远沉毅果决的神情,让白薇心底的情意更为泛滥。二师兄一向待她极好、又温柔,若将来两人能成为连理,此生余愿足矣。

“二师兄,别再多想了,饭菜都快凉了。”她夹了他最爱吃的菜放进他的碗中,柔声劝道。

他微笑的端起碗扒了两口,突然又轻叹了口气。

“我们在尸体中并没有发现婢女缭绫的踪影,假设是她带着颢儿逃了出来,而他们可以投奔的地方只剩下京城,也就是严大嫂的娘家户部尚书府,那么必定要经过安阳。”

“二师兄推论的有理,只是从洛阳到安阳路途虽然不长,可是身边带着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脚程上恐怕快不了,也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才会到?”

邵厚远道:“我已经通知镖局里其它的人分头去打听,然后到安阳会合;有这么多人在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二师兄拋下镖局的事,这些日子来为了严家的事四处奔波,也算是仁至义尽,对严家也有交代了。”白薇仍试图劝他。

“我和严大哥是八拜之交的结拜兄弟,他出了事,身为小弟的我岂能袖手不管,除了尽快找到颢儿之外,最重要的是抓到那群杀人不眨眼的盗匪,为严大哥夫妻报仇雪恨,否则我邵厚远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

白薇轻攒黛眉,“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要如何查起?”

“你错了!我曾经拜访过当地的府衙,从种种迹象显示,那群盗匪有可能是近年来官府急欲缉拿归案的夜鵩大盗。据说他们掠夺财物从不留活口,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只要想到严大哥和严大嫂死在他们手上,我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他激动的低吼。

她轻柔的按住他的手背,委婉的说:“二师兄,你冷静一点。”

“对不起。”邵厚远很快的控制住情绪。

“不用跟我道歉,你会替他们抱不平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成为盗匪下手的目标。”

邵厚远正色的说:“不,有理由,这次我受严大哥郑重的委托来保这趟镖,他之所以如此谨慎,便是因为这次保的镖和以往不同。”

“不是说只是两把古剑吗?”她不解的问。

“不只如此,这两把剑便是有名的吴王夫差剑和越王勾践剑。严大哥信上说为了这两把剑,店里曾遭人恶意闯入破坏,让他非常担心,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一找到买主,便要我即刻将东西送走,想不到还是迟了。”

白薇纳闷的问:“这两把剑有何特殊之处吗?”

“传说剑身上所镶的琉璃片,是制成长生不老药的药引,所以很多人不择手段想得到它们。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传说,白白的葬送掉十余条宝贵的性命,真是不值得!”他不胜欷吁的说。

“天底下怎么可能真的有长生不老药,他们死得太冤了。”

邵厚远感慨的叹息,“不要再提这些了。师妹,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跑,我真是过意不去。”

她微郝的垂下螓首,“二师兄别这么说,只要你不会嫌我碍事就好。”

“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有师妹这样的红颜知己,是我的福气。”

“二师兄,你……是说真的?”白薇听了心儿怦怦跳。

他深情的望进她的水眸,“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薇再三咀嚼他话中的含意,二师兄所谓的交代莫非是要娶她为妻?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她多年的美梦终于就要成真了。

※※※

缭绫看着手中两小锭银子,这是她刚刚去当铺将剑卖掉的钱。

那把剑是她十四岁前,老夫人特地请来洛阳有名的铁匠,花了一年的工夫为她打造的,它足足跟了她四年,现在却不得不将它贱卖掉;尽管有再多的不舍,可是不卖了它,身上没有盘缠根本寸步难行。她只希望宝剑有灵,终有一天会再回到她身边。

“我不要为了……”严颢将毛笔一丢,使性子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