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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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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谁是谁的地久天长》    作者:渡寒池


我双手紧紧的握着录取通知书,越攥越紧,直到每个指节都开始发白,眼泪不争气的有点往外冒。

我慌乱的抓住一个从我面前滑过的瘦小身影:“你看到你的名字了吗?我找不到我的。”

好吧,我问得语无伦次。我过度紧张的声音带来呜咽,那人停在了我的面前,皱了皱眉,有点鄙视的安慰我说:“我的也没有,应该没分完,再等等,别急。”声音自信而笃定,皮肤有点黑,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流转着璀璨的光彩,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别急,不会漏了我们的。”看着我的眉头紧紧的蹙着,他拍拍我的肩头。说完一晃,灵活的像一只开心的小老鼠一样挤进了红榜面前拥挤到可怕的家长大军中。

果然,过了一会,又一张红榜从教务处办公室传了出来,千辛万苦的越过家长群,贴在了墙上,榜前一片舒气的声音。我努力的让本来就偏瘦的我变成一根再细更细的牙签,蹭进拥来挤去的人群,努力的挪向红榜。

零班。学校这种分班方式还真是诡异。第二个就是我的名字,我终于放下了高高悬着的心。我笑自己的承受能力实在太差,就这么一会功夫,眼角里已经积攒了不少的眼泪。我放下了心,舒了一口气,伸手摸去了泪水。

“我说还有一个班的吧?找到了你的名字么?”小老鼠又灵活的窜到了我的身边,扯扯我的袖子问。他笑的很灿烂,弯弯眯起的眼睛挡不住清亮的光泽。

“嗯。”我点点头,给他指了指我的名字。

“那我们就是同班同学。很有缘分。”他很高兴的说,“我叫程雨夏。”那是榜首的名字。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榜,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说:“徐槿,你叫徐槿?为什么是木字旁而不是斜玉旁。斜玉旁的瑾是美玉的意思,难道你妈妈希望你是一截木头?”

木头……这人说话还真是不招人喜欢,我有跟他很熟么?我白了他一眼反驳他:“你的名字好得到哪里去?雨,夏,那个不是女孩子用的字?难道你你妈妈希望你想女孩子一样?”

他吊了吊脸,吐了一口气,说:“小女生,干嘛那么容易动怒。好啦好啦,我叫雨夏是因为我出生的那天是个下着暴雨的夏日。这下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叫徐槿了吧?”

这孩子说话习惯不好,有待纠正。我看了看他,一偏头:“你会唱《小龙人》的主题曲么?”

“什么?”他一时之间有点懵。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笑着唱着跳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气的跺脚。

这天,班主任顾老师留下我们开了个班会,算是大家都相互认识了。原来学校今年决定要办一个实验班,所以才分出了这么一个诡异的零班。顾老师说,我们班是由入学考试前45名和数学成绩满分的人组成的,每个期中期末考试都要淘汰掉学习跟不上的同学,其他的人初中高中是有很大机会在这个实验班里连读的。成绩第一的程雨夏成了班长,而我就成了学习委员。

03

淘汰制在我们班里体现的可谓淋漓尽致。就连第一次安排座位,也是按照入学成绩的排名选择的。按照排名从前往后,三个人一组,自选座位。

第一组进去的人是程雨夏,我和一个叫做颜妍的漂亮女生。程雨夏看了看我和颜妍,呲牙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女士优先。”

虽然我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决定不和他发生无谓的争执,我坐在了第三排的中外侧。颜妍则是走到了后方。

程雨夏走到了我旁边,毫不客气的说:“往里一个。”

为什么?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就非要跟我抢?

他皱了皱眉,说:“往里面一个啊,听不懂?真的是截木头?”说话的时候霸气十足。

看着他蛮不讲理的样子,我的心情十分不爽,但还是乖乖的屈服了,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这还差不多。”他假成熟的点点头,一脸的满意。

坐在我前方的就是霍博文,也是小小的个子,带着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程雨夏前面坐的是戈蕾。

“为什么你的是木子边的槿?”霍博文在知道我名字的时候,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程雨夏挑衅似的挑挑眉毛,说:“八成是希望她成一截木头。也难怪她不肯说。”

霍博文一噎。戈蕾吃吃的笑起来。

我使劲的白了程雨夏一眼,摆出最灿烂的笑脸对霍博文和戈蕾解释说:“因为我出生的那一年,家里养了七八年都没有开过花的扶桑花突然开了,红红的一阳台。扶桑又叫赤槿,所以我就叫徐槿啦。”

“那你为什么就不叫徐桑?”这么讨厌的话,不用听也知道是从程雨夏的嘴里说出来的,“哼!有什么了不起!”

我还没有来得及白他一眼,他倒是先下手为强了。气死我了。我准备不理他。后来我发现了,他也不理我。我还没生气,他却先生起气来了。什么世道!所以我也不理他。我们就这么僵持着。

他竟然一气就气到了放学。

“喂!你竟然还在生气!”我跟不上程雨夏的脚步,在他身后大叫着。他也不理我,快速的走着,追的我气喘吁吁。

“喂!”气死我了,这个小心眼竟然还是不理我,“你到底是不是个男生啊!这么小气。”

他突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等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一扭头又走了。

气死我了。不追了。

我放慢了脚步,自己慢慢往回家走。走了十分钟,那张又小气又讨厌的脸突然在我眼前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他笑吟吟的看着我的惊魂不定,嘲讽的说:“想什么呢?走路走的这么飘忽,要绑架你不要太容易!”

我没好气的瞪着他。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又笑的这么开心,阴晴不定,简直是有毛病。可恨的是,我至少还得被他折磨到期中考试结束。


“眼睛瞪出来了,快成铜铃了!哇哇哇,我知道了,你想假冒安徒生童话里的车轮眼睛狗!”他怪声怪调的想要逗我笑。

我差点又白他一眼,这样下去要把自己的眼睛白成白眼狼的:“你才装成狗呢。”

“我不生气了,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棒棒糖,递到我面前,柔声说。

他不生气了我就不生气了,这个小孩的逻辑严重的有问题。不过既然是同桌,冷战还是不好的,我没有接过他的棒棒糖,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算了。”

“那就好啦,我俩家在一个方向。一起走!”他欢天喜地的拽着我的袖子扯着我往前走。

“你怎么知道的?”我毫不客气的甩开他的爪子。

“因为我是班长啊,看到了呗。这个丫头真是傻的可爱。”

看他又有预谋的伸手来拉我的袖子,我飞快的躲开了:“别在这里拉拉扯扯的,要走好好走!”

他嘿嘿的傻笑两声,挠挠头,和我并肩走。

程雨夏这个家伙的霸道简直是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不知道怎样的父母惯出了这样不讲理的孩子。他每日对着我啰里啰唆,从我看那本书啰嗦到要用什么笔,我就不明白了,关他什么事呢?他那么敬业的管理着我的大小事件,尽管我整日里横眉怒目,他还乐此不彼。

“喂喂喂,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要用铅笔记笔记,蹭两下就模糊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去了那么久!”

“我告诉你,你不许喜欢霍博文,早恋是极其错误的!”

“你都这么大了还喜欢看动画片,要好好学习!”

“你晚上睡的也太早了!你看我,你一点都不努力!你别忘了咱们班是淘汰制的。”

我的耳朵里整日整日的都是这个家伙的叫嚣,恨得我牙痒痒,一开始我还很有精力的反驳他,后来我直接默然的无视他了。他倒是一脸的乐在其中,毫不介意的难看的脸色。期中期末考试经历了无数次,迎来送往的同学换了许多,不管是我俩谁考得更好,程雨夏这个家伙竟然一直是我的同桌。上帝啊,我的中学生活,真凄苦。

刚开始我还挣扎,后来直接认命了。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你就非要坐在我旁边?”

他笑的露出自己的白牙,非常开心的说:“因为我觉得你有很多东西需要矫正。”

我恨。

相互折磨还在继续。或许只是在我看来是折磨吧,我觉得他很开心。我常常想,这样开心着的他大概是个变态。

可是不得不说,程雨夏是个好班长。吵成一片的教室,程雨夏只要轻轻咳嗽一声就会立刻鸦雀无声。大概这也和他的不讲理分不开关系。

到了冬天我的嗓子就不好,一直不停地咳嗽。好像很小的时候我的嗓子就很糟糕了,宿疾。我每次咳嗽,程雨夏这个讨厌的家伙不是嘲笑说:“木头就是笨,你说怎么连自己的口水都能呛到自己?你简直是笨到有才了啊!”

要么就是一脸的不满:“你说你怎么这么笨,明明知道自己要咳嗽,怎么也不带杯水来学校。”

害得我咳嗽都不能畅畅快快的咳嗽。

戈蕾很是温柔,我第一天咳嗽,她第二天一定会带给我她的润喉糖,知己就是知己。霍博文说话很有意思:“给你出个主意,那个糖水鸭梨对嗓子可是好极了!我爸嗓子也不好,每次我妈都给他煮一锅,他喝一碗我喝三碗,所以你看我的嗓子,镚儿棒!嗓音洪亮中气十足。”

我和戈蕾看了他得意洋洋了半天,才异口同声的问出心中的疑惑:“不应该是东果梨汤么……”

结果,没过多久,霍博文的嗓子就开始出问题,每年咳的比我还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