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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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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籍名:《谁是谁的地久天长》    作者:渡寒池




这一次换座位,程雨夏终于不再是我的同桌。他坐到了最后一排,颜妍坐在他的旁边,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我看着旁边的位置,心里有点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不是一直期盼着摆脱那个恶魔的纠缠么?可是,为什么并不如自己想像的开心。过分安静,让我觉得有点寂寞。偶尔上着课,回头看看,看到程雨夏和颜妍在课上有说有笑,好像当年在我身边一样,我跟自己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你拒绝了他,他还是那么开心,不是很好吗?

是啊,很好。

最后一个学期,评了很多省里的大奖,优秀班干部,三好学生,十佳少年,奖学金。三分之二都落在了我的头上。老师是分别找我们谈话的,我知道程雨夏一定是让着我了。我心里很难受。可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说:“没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明白,他却不给我继续问他的机会,淡淡的打断我说:“我听你的,不会再烦你,你放心。”语气里和眼睛里漫出丝丝悲伤,让我心里酸酸的。然后,什么都不再说,也不再听,转身就走。

他真的没有再来烦我。

清清静静的复习了半个学期,中考的时候算是兵荒马乱。乱的不是我,一从考场出来,戈蕾就抱住了我痛哭流涕。不用问,一定是考砸了。  整整一个假期,她都深陷在哀伤里。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每天哄她开心,她依然不能释怀。霍博文也很担心,每天托我带给她超大的毛绒玩具,加菲猫,史努比,流氓兔,还有hello  kitty。一直到有一天我对着他郁闷的说:“博文,你再送下去,她的屋子就连我俩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一个假期过去,戈蕾的床上还是摆满了乱七八糟的毛绒玩具。

放榜的时候,戈蕾果然不再是我们班的一员了,同样离开的还有颜妍。成绩出来,戈蕾倒是放开了许多,又可以笑着说在新的环境里展开新的努力了,不用时时面对淘汰制,心里压力小了很多。颜妍的心态要比戈蕾好很多,只是笑着说自己本来就是想要学文的,所以不呆在理科实验班里也很好。

只是我看着身边的好友一个个离开,心里很难受。

暑假的时候,我尽可能的呆在戈蕾家里陪着戈蕾。戈蕾闷闷的打着床上超大体积的一干毛绒玩具。

“戈蕾,那些玩具其实很无辜的。”我无奈的揉太阳穴,其实我知道她在郁闷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木头,你说,博文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愿意一天又一天的送我这些玩具,却始终不肯来看看我。”戈蕾有点幽怨的说。

“你这么了解霍博文,你应该知道他会不好意思啊。”

“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考不上这个班,就配不上他了?”恋爱中的人真的非常能胡思乱想,暗恋的人尤其过分。

“不会。”我很坚决的回答。

霍博文虽然是和程雨夏一样,优秀到让别人都觉得非常自卑的人,他却从未看不起过任何人,也从来不明白自己真的很优秀,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自卑,我们都想不通他的自卑从何而来。我其实也问过霍博文为什么不来看看戈蕾,他支支吾吾的说了很多版本的答案。我明白他,其实他是喜欢戈蕾的,或许从戈蕾每天给他带治喉咙的药开始,或许更早,可是他不敢让戈蕾知道,早恋这个词让我们都望而却步,况且他还有种莫名的自卑,与其面对失败的尴尬,不如直接放弃,不要去追求。

如果那个人不是霍博文,以我们的关系,戈蕾一定也看的清楚。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这本来就是一个两难的事情,劝她放弃明显不能清理她心中的郁闷,可是鼓励她又好像在把她推向错误的火坑。况且,我本来就不大会安慰人。

我只好很大尾巴狼的说:“蕾子,现在这个年纪,我们要以学业为重。”

戈蕾和我也算是推心置腹,根本不买我的帐:“少在这里说冠冕堂皇的话。我也没想怎么样。”

我叹气,认真的说:“或许是吧,但是我真的觉得,我们是学生,就有义务好好学习,就像国防兵有义务保护好我们的祖国一样。我觉得,其他事情,既然你想不来,为什么还要费心去想?”

戈蕾拽了拽史努比的耳朵,若有所思的说:“想一个人,想对一个人好,真的是控制不住的。”

经过一个漫长的暑假,我和程雨夏又变得正常了许多,可以说笑,可以吵闹,像以前一样。可是我还是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我们的关系里就揣着一个休眠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07

新学期一开始,新的班主任就找我们去开了小班委会。新的班主任姓李,号称散打王,传说曾在课上用一个很漂亮的过肩摔把一个妄图和他对打的学生放翻在了讲台上;又号称无影手,传说他打起人来,把手从裤子口袋抽出,扇人再到放回裤子口袋一气呵成(奇*书*网.整*理*提*供),你都看不清他手的动作。当然这都是传说,第一次见面,李老师一直很和气的冲着我们笑,完全不是传说里黑社会老大的样子。

程雨夏这次入学成绩比我好,又一次第一,依然是我们班的班长。没有意外的,我还是第二,继续任学习委员。霍博文第三,却只当了历史课代表,对于一个理科竞赛实验班来说,历史课就是虚设,历史课代表更是可有可无。我对老师的这个安排有点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只能猜想大概这和他初中没怎么当过班干部有关系。

高中的课程明显要比初中难了很多,尤其是物理,简直是质的飞跃。或许是缘分,新办主任排的座位,我和程雨夏又成了同桌。

程雨夏忽闪着明亮的眼睛,坐在我对面怪腔怪掉的说:“缘分啊!缘分!”

我笑着拍掉他伸向我肩头的爪子,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和他坐同桌的。其实和他斗嘴也是很开心的。

高一一开始的某一天,一整个下午,我在教室里坐立不安。莫名的,我就是觉得心神不宁,就像心脏被拧住了一样。

看着我爬也不是,立也不是的根本看不进去书,忍了许久的程雨夏终于不能忍的开口:“你怎么了?吃了兴奋剂?”

几年来,我已经完全适应了他这种说话方式,加上完全没心情和他斗嘴,我叹了口气,有话好好说:“就是觉得不安,我也不知道……”

他皱皱眉,不出我所料的说:“快要期中考试了。”他肯定是觉得我又在找借口偷懒。

这个家伙有很多毛病,但是学习还是很刻苦的。高中后他住校了,而我仍然走读。我听其他住校的同学说,经常在夜里十二点学校熄灯以后,还能看见他在校园的路灯下背单词。风雨无阻。

他最鄙视我的也是我太会偷懒。

“哦。”我一边懒懒的答应他,一边继续坐立不安。

他看了看我,一脸的朽木不可雕,无奈的叹息:“去跟李老师说一声你病了,回家去吧。下面也没什么课了。有事我会给你罩着的。”

我怎么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我愣愣的盯着他看了半天,知道他被我看的寒毛耸立:“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请假去。”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书包,从安静的教室里冲了出去,找到了顾老师请假回家。

我巫婆一样的直觉应验了。回到家里,奶奶正躺在床上,一脸的痛苦。还好我回来了,奶奶下午出门买菜的时候被一辆摩托车撞了,看着骑摩托的小伙子一脸的无辜不知所措,奶奶就放他走了,坚持回到家里才疼的不行了,只能在床上躺着。

我慌乱的打了120把奶奶送去医院,可是我没有钱。在奶奶动手术的时候,我只好又打了个车奔向爸爸的公司。

“徐主任出差了,小槿你不知道么?”爸爸的秘书这样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很绝望。

手术费住院费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一共要近五万块钱,要我去哪里找?奶奶还在医院里,怎么办?又不能让奶奶不住院,绝对不能。妈妈还在外地,我的继母和我一向没有什么往来,一时半会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还有谁能帮我?还有谁?

爸爸关闭的办公室门口,我无助的蹲下身子,缩成一团,把头像鸵鸟一样深深的埋起来,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种走投无路的绝望。独自带我长大的奶奶还重伤在医院,我却没有一点办法帮她。

“你请了假慌慌张张的在这里跑什么?现在还在这里这么难看的哭?”程雨夏这个家伙怎么无处不在。

“奶奶……奶奶住院了……我没有钱……”我只顾呜呜咽咽的哭,跟他说有什么用啊,他又不是银行。

“哎,一哭起来就颠三倒四的,你怎么老是哭,真拿你没办法。”程雨夏一把拽起地上的我,向着电梯走去,“跟我来,我帮你。”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帮我?我叹了口气,我知道程雨夏家庭条件似乎是不错,现在我也只能跟他求助了。透过厚厚的泪水,我隐约看到了几个字:董事长办公室。

“爸,你帮帮她吧。”程雨夏拽着我走进去,也不作介绍,毫不客气的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对哦,他也姓程。

程叔叔看着我,柔声说道:“这不是小槿么?你怎么哭的这么可怜?是不是我们家雨夏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还在抽泣。

“爸!